11、第 11 章 ...
-
秦夕一赶到教室的时候，差一点就要迟到了。他刚到座位上坐好，方敏就踩着上课铃进了教室。
方敏趴在讲桌上小声跟同学们聊天：“大家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老师今天12月24号了，”下面有个同学也一样小声回答，“今天平安夜了。”
方敏笑了笑：“班长呢？你跟魏允再带两个同学一起去我办公室，我桌子下面有四箱苹果，然后桌子上还有用袋子散装的，一块儿带过来。”
曹胜成应了一声，带人直奔方敏办公室。
本来魏允准备喊秦夕一一起去的，但是秦夕一还是摆了摆手，要了魏允的笔记本开始疯狂地补笔记。
落了好几节课的笔记，不仅他自己的笔记没记，晏昭昂的也没记上。
秦夕一翻开魏允的笔记本，差点把本子扔出去。
写的什么玩意儿，恁丑。
秦夕一叹了口气，硬着头皮记笔记。
亏得他们从前就在一起上学，魏允的字他也算是有心理准备，努努力也能认出来，不然真不敢找他借笔记本。
笔记抄了没到一面，魏允他们就抱着箱子回来了。
“有点重吧？”方敏冲他们笑笑，“我自己都不敢往这边搬，当时还是找了你们基础医学课的严深老师帮我搬到办公室的，他搬了好久，累得不行呢。今天辛苦他了，也辛苦你们了。”
方敏的声音不算小，就是坐在中间位置的秦夕一都听得清清楚楚。
秦夕一在心里默默记下。
好啊，又多了一个嘲笑严深的理由。
几箱苹果都搬不动，是不是个男人啊。
“不辛苦不辛苦，”几个男生连连摆手，“有苹果吃还辛苦啊，以前行军打仗都没有这些吃呢。”
方敏也笑到：“你们在这边都很少吃这些吧？一零九虽然已经算是地下城很舒服的军校了，但资源还是很紧张啊，水果的供给应该也是不够的，我估摸你们应该是年节才会有水果吃。我本来准备一人给两个的，好事成双嘛，但是我实在是搬不动，就按一人一个的量买了。”
“谢谢方姐！”魏允刚到座位坐下就喊了一声。
一群人也跟着后面喊“谢谢方姐”，还混着几声“方姐破费了”在其中。
方敏赶紧冲着大家“嘘”了一声，解释道：“我带的其他班都没有，就给大家准备了这些，大家别喊，回头给其他班知道了要不开心了，要说我偏心的。大家也别宣传这个事情，一会回寝室之前就把它吃完，或者大家要是舍不得吃的话，想带回寝室，那也记得藏着点，别给其他人知道了昂。”
大家立马噤声，一个一个往后传着方敏给他们发的苹果。
秦夕一看着拿到手的苹果。
苹果表皮很光滑，一点小的疤都没有，红彤彤的看着就很好吃的样子。
方敏确实破费了，且不说苹果本身在晒不到阳光的地下就很难生长，就算生长出来也是很小很丑的那种苹果，就是这样的苹果在地下城都非常昂贵，更别说这样品质个头的苹果了，那都是按个算的。
方敏对他们班同学也太好了点吧。
或者说，方敏真的挺有钱的。
秦夕一没想太多，只把自己的苹果跟晏昭昂的那个放在了一起，准备放了晚自习带回去给晏昭昂吃。
他还生着病呢，吃点水果好得快些。
方敏见每个同学都拿到了苹果，便摆手让他们赶紧自习。
整整三节课，秦夕一全在记笔记，别的课都好说，就是基础医学的笔记抄的秦夕一额前青筋暴起。
这玩意儿为什么有这么多笔记啊？
他怀疑是严深趁他不在教室上课故意上这么多内容整他的。
但是他没有证据。
笔记抄了那么久就算了，还要写作业。
秦夕一看到手边那么多作业就头疼。
妈的巴卡。
烦死了，什么狗屁作业，可不可以烧掉当骨灰撒。
紧赶慢赶，秦夕一终于在放晚自习之前写完了作业。
抬头站起身准备回寝室的瞬间，脑袋瓜子都晕。
好多年没体会过这种写作业写到脑袋瓜子缺氧的感觉了。
&
回了寝室，秦夕一就跑去把苹果洗干净切了切。然后去喊晏昭昂起床。
他把装着苹果的小杯子递给晏昭昂，自己拿着不剩多少果肉的苹果核啃了两口。
“你这是哪来的？”晏昭昂看着杯子里的苹果，没动手。
“方敏给的，”秦夕一见晏昭昂没吃，便从杯子里捡了一个出来塞进对方嘴里，“快吃，你感冒呢，吃点水果补充一点水分跟维生素。”
晏昭昂也捡了一块准备塞给秦夕一，却被秦夕一拒绝了。
“我不喜欢吃苹果，你吃，多吃点，帮我把我那份也吃了。”
魏允洗完澡回来看到的就是这两个人在这里卿卿我我的死样子，他对着秦夕一凑在晏昭昂床上的背影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然后收拾好东西，爬上了自己的床。
“秦夕一你不洗澡了啊？再不洗一会儿没热水了啊。”魏允看不下去小情侣唧唧歪歪，出声打断他两的眉来眼去。
秦夕一没理他，只是摸了摸晏昭昂的额头：“额头不怎么烫了，想去洗澡吗？洗完澡回来再量一□□温，没问题的话明天就得正常上课了。”
晏昭昂点了点头：“正好我今天在床上躺了一天都不舒服了，去洗个澡还舒服一点。”
秦夕一就去帮晏昭昂收拾洗澡的衣服了。
魏允无语死了，跟同样睡在上铺的季光灵发牢骚：“你看秦夕一像不像个在照顾老婆坐月子的？”
季光灵被魏允说的笑出了声。
秦夕一不打算理他们，直接带着晏昭昂去洗澡。倒是晏昭昂被他们讲的有点不好意思，红着脸跟着秦夕一去了澡堂。
&
“你胳膊怎么了啊？”秦夕一刚把外衣脱完，晏昭昂就拉着他的胳膊问道。
一块很大的淤青在秦夕一的胳膊肘上方，青青紫紫的一大块儿，看得晏昭昂一整揪心。
“没事儿，”秦夕一把剩下的一件背心脱掉，穿着条内裤进了洗澡的隔间，“今天军拳课的时候受的伤，现在已经不疼了。”
确实不怎么疼了，现在没什么太大的感觉，如果不碰的话。
“谁打的啊，”晏昭昂心疼地说，“下手这么狠？”
他小时候因为皮，经常被他爸爸打，所以很清楚这种感觉不怎么好受。
“还能有谁？”秦夕一满不在乎，“除了魏允那个狗崽子，谁敢对我下这么重的手？”
晏昭昂心疼地眉毛都蹙起来了：“赶紧洗，洗完澡回去给你抹点药。”
“没事儿的，”秦夕一听晏昭昂讲话的声音都快哭出来了，“魏允今天也被我打得挺惨的，浑身是伤，他也没说啥啊。”
晏昭昂知道他在安慰自己，也没说什么了。
“再说了，我当年就……”秦夕一想了想道，“就到我现在这个腰的位置的那点个子的时候，我就天天跟魏允打架。那时候打架比现在凶多了，现在还想着会不会打出什么事儿来，当时不想，当时打架那真是，又是掐肉又是拎胳膊的，有时候打急眼了还会上嘴要，那打一次比现在可吓人多了。我爷爷那会儿都不心疼我一下的，要是像你这么心疼我啊，他老人家可心疼不过来。”
晏昭昂那边没了声音，就在秦夕一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的时候，他洗澡的隔间的帘子被掀开了。
还没穿衣服的晏昭昂直接过来抱住了他。
没穿衣服的他。
秦夕一还站在水下呢，两个人就这样抱着被水冲了好几秒。
秦夕一僵着身子拍了拍晏昭昂的后背，声音都有些发抖：“宝贝儿，澡堂这么多人呢……”
晏昭昂没松手，抱着他的脖子“嗯”了一声：“谁爱看谁看去，我抱我男朋友谁管得着。”
秦夕一无奈地笑笑：“宝贝，咱两洗澡呢，有没有可能，我们现在这么抱着其实，不太雅观。”
晏昭昂呼吸一顿，然后赶紧收回了手，跑回了自己洗澡的隔间。
长长呼出一口气，秦夕一将水龙头掰到另一边打开，冷水直接顺着他的头浇下来。
再抱一会儿就该擦枪走火了。
太危险了。
以后这种事儿不能在澡堂跟晏昭昂说。
晏昭昂那边也很久都没声儿。
过了好久晏昭昂才在外面喊了秦夕一一声，让他快点洗澡，他先回去了。
秦夕一听了，笑着关了水，拿着块儿毛巾随便擦了擦，穿了衣服回了寝室。
晏昭昂已经把药找到了，现在正坐在秦夕一的床上，等着他回来。
秦夕一刚一坐下，晏昭昂就伸手去扒拉秦夕一的衣服，非要他把胳膊露出来擦药。
秦夕一没有这么个一受伤就要擦药的习惯，一般就是等着它自己好。他身体素质好，不太在意身上的疤啊伤啊的，这些伤疤哪怕是不管它也很快就能好，所以他来上学都不带药的。
大家都不带药的，就他现在还要抹药，感觉有点矫情还有点说不上来的不好意思。
“不擦了昂宝贝，我没事儿。”秦夕一摆手。
晏昭昂板着脸：“不行，胳膊，快点。”
魏允从上铺往下看着秦夕一被晏昭昂按在床上抹药，看笑话一样乐呵。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晏昭昂一边给秦夕一抹药一边骂人：“哪个傻逼给你打这么重，老子咒他这辈子都找不到老婆，上厕所没有纸，喝营养液从底下漏，漏一手还洗不干净，喝水呼吸被呛，打游戏永远打不过对面，永远打不到BOSS，每次就剩血皮就被别人抢走……”
魏允脸都听绿了。
然后默默缩回了头，在床上躺好。
狗男男，太狠了。
秦夕一憋着笑拍了拍晏昭昂的头：“别骂了昂。”
晏昭昂这才闭了嘴。
“……人还没找到呢。”曹胜成推开门，跟旁边的同学说到。
“谁还没找到啊？”魏允赶紧别过头，不想听下铺这对狗男男讲话。
曹胜成回答道：“今天老齐不是说那个野外生存课老师由于自身原因没能来上课嘛，就是没找到那个老师。据说今晚只剩了几个女老师留下来看晚自习，其他的老师都出去找这个野外生存课的文采老师了。”
秦夕一也回头道：“这个老师挺大排面啊，这么多人去找他。”
曹胜成笑着摆摆手：“据说啊，据说的，我也不知道真假。好像是因为这个老师年纪特别小，还不怎么会用神经脑，而且家住的偏僻，来的路上呢不知道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儿，反正到现在都没找到呢。”
季光灵惊叹道：“那得多小啊。”
曹胜成一摊手：“所以嘛，现在还在找呢，明天这个课能不能上还不知道呢。”
他又挥了挥胳膊：“那下面两个搽药的，赶紧上床上呆着去，一会儿要熄灯了，别到时候晃得眼睛看不见，然后再磕着碰着了。”
五号床上铺的一个兄弟叹了口气：“今天真累，好好的上什么晚自习，老子头都快上秃了。我宁愿绕着后山再来五圈也不想上这样的文化课。想当年老子就是因为文化课不好才来上军校的，妈的，来了还是逃不过。”
寝室里的其他人笑他，他也不生气，只是反问道：“你们难道不是吗？”
一个寝室的军痞子就笑，也没人回答他。
“啪”，寝室的灯熄掉了。
晏昭昂刚收拾好东西，还没上自己的床呢，听到他们刚刚的话，抬手戳了戳秦夕一。
“戳我干嘛？”秦夕一一把把人拉过来，小声说，“我跟你说我这个成绩，在这个寝室可是数一数二的啊。”
晏昭昂就搂着秦夕一的肩膀，一路磕磕碰碰地往上咬到秦夕一的耳垂：“那我这算什么呀？”
秦夕一搂着晏昭昂的腰倒在床上：“你是学霸，爸爸级别的。”
晏昭昂揪了揪秦夕一的耳朵：“别跟我贫嘴。”
然后撒手准备回自己床上睡觉。
秦夕一抱着他的手没松开：“今晚别跑了，跟我一起睡。”
晏昭昂拍开秦夕一的手：“我不干。”
结果秦夕一直接将晏昭昂拉到床上盖好被子，脑袋搭在晏昭昂肩膀上靠着：“我不要，你走了我睡不着觉的，别走。”
晏昭昂也是第一次见到秦夕一这么不要脸的样子，没办法，只好道：“那你松手啊，我总不能穿着外衣外裤睡觉啊。”
秦夕一这才松手让晏昭昂脱了外衣外裤，然后又抱着他躺了下来。
怀里的腰坚韧柔软，手感好得不可思议，秦夕一没忍住多摸了几下。
“你干嘛？”晏昭昂被摸得发痒，往后缩了缩，“你明天不起来跑步锻炼了？还不睡觉？”
秦夕一闭着眼睛：“不起了，累，我要抱着你睡觉。”
晏昭昂轻轻地打了一下秦夕一的胳膊：“滚。”
秦夕一拉了拉被子，把晏昭昂很好地包裹在被子里。
“夕一，”晏昭昂尝试着入睡，试了半天没睡着，只好喊了下秦夕一，“我有点睡不着。”
当然不太睡得着啊，他今天实打实地睡了大半天，现在又让他睡觉，他当然睡不着。
秦夕一睡得迷迷糊糊的被他喊醒了，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拍着他的后背哄着他。
“我数羊给你听？”秦夕一在晏昭昂的额头上亲了一口，“说不定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寝室里已经有人睡着了，打着声音不太大的鼾。
“我不听，”晏昭昂搂着秦夕一的脖子摇摇头，“我就是想喊你一声。我以为你睡着了的，没想到你一下就醒了。”
秦夕一笑了笑，“嗯”了一声就闭上了眼睛。
晏昭昂捧着秦夕一的脸，在他唇上轻轻碰了碰。
他晏昭昂追了几百年的怀抱其实也就这样，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是只要靠上就很舒服，只要一靠上。
能靠上就是他晏昭昂一生最大的幸运。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