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侣卿

10、第 10 章

　　不知道是因为上节课睡舒服了还是因为这节课是徐冉的课，秦夕一从来没有感觉自己上什么课这么精神过。
　　徐冉一进门往教室里扫视一圈，然后就直直盯着秦夕一的方向。
　　秦夕一被她盯得心里发毛，憋了半天憋出了一个笑。
　　殊不知这个笑比哭都丑。
　　徐冉估计是感觉到了秦夕一的紧张，也冲他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然后快步上了讲台。
　　“教室里怎么少了个人啊？”徐冉抬起下巴示意秦夕一。
　　秦夕一站起来：“老师，晏昭昂他发烧了。”
　　徐冉皱起眉头：“发烧了？”
　　其实徐冉知道晏昭昂发烧了，晏昭昂刚在校医务室找严深看过之后她就知道了，但是秦夕一还不知道她知道这件事，所以还是装作不知情的样子。
　　生物研究所的工作需要有人盯着，她不可能出现在每一个地方，本来她的想法就是，如果她的教学申请被驳回，就找严深帮她盯着实验体的身体状况。结果她也来了，这就成了两个人一起盯着实验体。
　　晏昭昂作为第一个实验体，之前没发现有什么太大的问题，怎么来了这里之后却开始发烧了？
　　“是的老师，晏昭昂发烧了，”秦夕一开始跟丈母娘告状，“他去冷室穿短袖，自己把自己作病了。”
　　徐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估计是因为冷室气温太低了，影响到了晏昭昂体内的生物基因序列。
　　毕竟人体跟那些真正常年生活在南北极地区的生物体还是不一样，强行将那些生物体中的御寒基因移植到人体，哪怕是徐冉也不能保证人体不会对这些基因产生排斥。
　　“好的，我知道了，那我们先上课吧，晏昭昂的事情一会儿快下课的时候你来跟我单独说，先不耽误大家的时间了。”
　　“大家好，我叫徐冉，”徐冉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看着下面的同学，“以后呢，我来教授大家中等生物这门课。但是我们的地面班跟别的地方的生物课的要求不一样啊，你们需要的是辨识物种，这个呢其实挺为难人的，毕竟我们考试不会全部按照书上的东西来考啊，所以知识面比较小的同学还是很吃亏的。尤其是我听说我们的一班的同学当时来一零九的时候其实很多人的文化课成绩可能不太理想，但是我们最终考核决定谁上地面，其中是你们的文化课和冷室里的成绩各占一半，所以也别太担心。二班的同学也是一样，虽然你们的冷室成绩可能不太好，但是你们要相信自己都是通过文化课考试来的一零九，你们在这方面还是很有优势的，所以都别担心，也都别太轻敌。大家既然能在一起上课那学校一定是有他的考虑的，大家一起加油一起努力。”
　　徐冉停了一会儿接着道：“那么我们现在手里拿到的书本和作业呢，其实跟外界的生物课所用到的教材不太一样，大家可以看看我们的作业本。”
　　徐冉伸手接过讲台下一个学生的生物作业本，向同学们展开：“这上面的图片，要求大家清晰地记得每一种生物的名称、长相，包括不同纲、目、科、属、种下的生物之间的不同。不同生物之间有的其实长得很像但不是一个生物的，也有长得不像但起名很相近的，所以大家一定要注意分辨啊……”
　　秦夕一把晏昭昂的作业本拿过来翻开。
　　上课啊上课，还要帮男朋友记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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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冉第一节课本来也不准备讲太多的东西，还没到下课就先让学生自习，然后喊了秦夕一出教室。
　　“夕一啊，”徐冉看着他，“昂昂他……”
　　“他没事儿，”秦夕一摆摆手，“中午那会儿就只有一点点烧了，下午应该就没事儿了。”
　　徐冉点点头，接着叹了口气：“夕一啊，昂昂从小也没怎么离开过我们，不管干什么，我都是依着他的，他爸爸虽然对他严苛了些，但说到底也是为他好，他心里应该也知道。他其实一直活得挺无忧无虑的，但却也不怎么懂事儿，什么事儿都有点小孩子脾气，以后还要麻烦你多照顾照顾他。”
　　秦夕一赶紧点头：“应该的。”
　　徐冉沉默了一会儿，抬手摸了摸秦夕一的头：“长高了不少，阿姨都快够不到你了。”
　　秦夕一笑着弯了弯腰：“那阿姨我低下来给你摸。”
　　徐冉笑着摇摇头：“夕一啊，你爸爸妈妈去得早，也走得突然，你那么小就一个人来了地下，没了亲人，挺想家的吧。”
　　秦夕一扯着嘴角笑了笑。
　　“正好今年你们一零九放年假，过年要是愿意，可以来阿姨家过啊。”
　　徐冉越是温柔地跟秦夕一讲话，他就越是想哭。
　　见秦夕一半天没讲话，徐冉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接着去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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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斗训练的训练教官就是尹风明跟齐进。
　　“今天，我跟你们齐连长就来演示一下格斗技巧，正好今天缺了一个人，你们两人一组，等明天人来齐了，我跟齐连长就分头给你们纠正不规范的动作。都给我看好了，你们之前在哪个军校学的什么军拳我不管，也管不着，但是你们现在在我手里，那就得跟着我后面学好了！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听懂了吗？！”
　　“听懂了！”
　　“好，”尹风明点点头，向齐进招招手，“来！”
　　齐进伸拳就往尹风明脸上招呼。
　　尹风明一把抓住齐进的手腕，反手往他后背别过去，然后两个人就定住不动了。
　　“首先第一拳，出手要快！”齐进说到，“力道可以狠，一会儿训练也是的，不要因为对面的这个敌人跟你关系好你就让着他，你应该想着这一拳下去，我是该把他的牙打掉还是把脸打肿。”
　　“第二下，出手要准，”尹风明接着说，“别人一圈都快打到你脸上了你还闭着眼睛，那你就是脑子不好活该被打。你接住这一拳之后要想着怎么打回去，先这样先把他的胳膊向后掰，就算不能把他胳膊掰断掰折，脱臼啥的也能让他疼一整子。”
　　说完齐进就顺着尹风明的力道，准备用左手往他背上出拳。
　　尹风明后退一步，松开齐进的手腕，让齐进的拳头打了个空。
　　“第三步，要有敏锐的判断力，”齐进说，“一般来说第一拳出手后你就可以感受到你的对手的实力是什么样的，牵制住你的人跟你之间的身体差异，比你壮实的，你不能跟他硬碰硬，得不偿失，这个时候你可以顺着他的力道去偷袭，就算不能偷袭成功，别人如果抓着你的手没有松开那他的胳膊很有可能会折，比你瘦弱的，你就可以往他肚子上出拳，最坏的结果就是你们一起摔在地上，摔懵了他也会放手的。”
　　尹风明接着道：“聪明一点，对面被压制的时候肯定也在想办法挣脱你的桎梏，谨防偷袭。被偷袭之后一定要知道避让，把他松开了也没事儿，别受伤了，头一回交锋就被打得特别惨，下一回再交手你就不敢动了知道吧？”
　　齐进的拳头扑了个空，他一下摔在地上，伸腿就去扫尹风明的脚，尹风明一个翻身躲开，齐进就趁尹风明还蹲着刚抬头的瞬间抬腿向他头上踢过去。
　　两个人就这么边打边讲解。
　　打架挺累人的，就这一小会儿，齐进和尹风明头上就已经冒出了细密的热汗，更何况这还是在冷室。
　　等两人再一次分开之后，，今天的讲解内容就结束了。
　　“行了，都知道了吧？自己练，不用太拘泥于我们刚刚的形式动作，你们要有自己的想法，毕竟不是每次动手大家都是按照规矩一步步来的。还有就是你们散开一点，别回头一对一对的打到一起变成打群架了。”
　　刚把队伍分好分开，魏允就拎着拳头打向了秦夕一，秦夕一抓住魏允的胳膊，没往后转，而是向上讲魏允的胳膊拽了起来。
　　魏允被他拽的一愣，然后就被秦夕一摁住压倒，单膝跪在了地上。
　　“艹，”魏允笑着骂了一句，“你就没打算按套路来是吧？”
　　秦夕一也笑着说：“又不是非得按套路来是吧？”
　　魏允右胳膊往后一甩，胳膊肘狠狠砸在了秦夕一的大臂上。
　　秦夕一倒吸一口冷气，抱着胳膊往后退了两步：“好家伙，见不见呐你。”
　　魏允冲他一笑，起身又向他甩了一拳。
　　就这么边打边骂的，时间居然过得也挺快。尹风明让他们去吃晚饭的时候，还有人意犹未尽地相互戳了一会儿才停了手。
　　“走啊夕一，吃饭去。”魏允拿起刚刚打热起来的时候脱掉的衣服，招呼着秦夕一一起。
　　“我不去了，我打点饭带回去给晏昭昂。”秦夕一冲他摆摆手，转身就跑了。
　　魏允看着秦夕一跑掉的背影，在心里直叹气。
　　不是说不知道怎么对这段感情吗？
　　没看出来啊。
　　无语。
　　恋爱狗，亖。
　　&
　　秦夕一买了饭就急急忙忙跑回寝室。
　　只有半个小时，他自己要吃完饭，要让晏昭昂吃完饭，还要赶回教室上课。
　　真要命。
　　魏允今天在他胳膊上给的那一肘子还挺疼的，晚上估计要淤青了。
　　秦夕一到寝室的时候，晏昭昂睡得还挺香。
　　“昭昂？”秦夕一到他边上把他摇醒，“起来吃饭啦。”
　　晏昭昂哼了两声，睁开了眼，看见床边站着的秦夕一。
　　“回……咳，回来了？”晏昭昂嗓子有点干。
　　“嗯，先把水喝了。”秦夕一递给晏昭昂一杯水。
　　等晏昭昂把水喝完，秦夕一才打开饭盒：“来，吃点吧。”
　　晏昭昂接过饭盒道：“你也赶紧吃吧，晚饭时间这么短，回头你该来不及了。”
　　秦夕一三两口把饭扒拉完，见时间还早就坐在床边看着晏昭昂吃饭。
　　就这么看着，秦夕一觉得晏昭昂跟他妈妈长得还挺像的。
　　一样圆圆的杏眼，一样长长的睫毛，一样秀挺的鼻子，一样可爱的脸型。
　　唯一不怎么像的是嘴唇，晏昭昂的嘴唇像他父亲，上嘴唇有小小的唇珠。
　　“昂昂。”秦夕一喊了他一声。
　　“嗯？”晏昭昂抬头看着他。
　　“你知道我今天看见谁了吗？”
　　晏昭昂摇摇头。
　　“徐冉。”
　　晏昭昂“哦”了一声，没有很震惊。
　　“你知道她要来吗？”秦夕一问。
　　“我知道啊，”晏昭昂说，“我当时说来一零九的时候我妈就在准备来这边教书，当时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啦，但是后来老齐说了她来上课我就知道了啊。”
　　晏昭昂抓了抓头：“不过我今天没去上她的课，她有没有讲什么？”
　　秦夕一想了想，说：“没有，她就看你没在教室然后问了你去哪了，我说你发烧了，在休息，她就没说啥了。”
　　“完了，她回头要把我喊去办公室骂我了。”晏昭昂挑起一粒米塞进嘴里。
　　“怎么会呢，我看你妈妈还挺担心你的。”秦夕一安慰他。
　　晏昭昂摇摇头：“你想多了，你不了解我妈，她是那种不在人前骂我，然后背地给我说很惨的那种。其实也不算骂我吧，就是一直讲一直讲，很烦的那种。”
　　“我小时候，我妈每次要骂我都把我喊道客厅去骂，就因为在我房间骂我你们家会看到。”晏昭昂耸耸肩。
　　“会看到怎么了？”秦夕一问道。
　　“她要给我留面子呗，”晏昭昂道，“说什么男孩子还是要面子的，虽然其实我不是太在乎。”
　　秦夕一点点头：“你确实不太在乎，晚上睡觉连窗帘都不拉。”
　　晏昭昂瞪着他：“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看见了啊，”秦夕一笑着点了点晏昭昂的鼻尖，“晚上睡觉就穿条白色的内裤，往床上一趴就睡着了，还乱踢被子。”
　　晏昭昂迟来的，有点害羞又尴尬。
　　他睡觉的时候只乐意穿条内裤，至于颜色，他小的时候好像确实挺多白色的内裤……
　　晏昭昂脸烧得通红，低头扒饭，不理秦夕一在那边的絮絮叨叨。
　　终于把饭吃完了，秦夕一接过晏昭昂手里的空饭盒，跟自己的空饭盒一起扔了。
　　晏昭昂就一直看着他收拾好他喝水的杯子，看着他穿好因为跑回来太热而脱掉的外套，一直看到秦夕一快走了。
　　“怎么了？”秦夕一到他跟前站着，“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晏昭昂躺进被子里摇摇头，还是看着秦夕一。
　　秦夕一没办法，低下头捧住晏昭昂的脸，在他嘴唇上狠狠亲了一口。
　　“好了吧？”
　　晏昭昂把半张脸都埋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然后点点头。
　　脸这么烫，一定不能让秦夕一看到了。
　　“你赶紧去上课吧，再过一会儿就该迟到了。”
　　秦夕一笑着看了看他，又把他捞过来亲了一口才帮他掖好被角：“走了啊。”
　　然后就跑出了寝室。
　　晏昭昂又把自己缩回了被子里。
　　睡了一天，身上都快散架了。
　　秦夕一身上有点汗味儿，但是很好闻。
　　好喜欢秦夕一亲他的时候，心都快蹦出来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