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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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那个还有阳光的下午，又是那个满地鲜红的画面，又是那把反射着刺眼的光的刀，又是那个已经倒在血泊中没有了呼吸的女人。
秦夕一扭头冲出了房间，推开家门后，他看见了门口站着的人。
他没见过这个人，但是潜意识告诉他，那是秦历。
秦历张开嘴像是要跟他说些什么，他没等秦历说出话，直接撞开人跑了出去。
他跑到家门口的马路上，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家，一座好好的房子在阳光下轰然倒塌，就像那个突然间没有了的家。
全都被埋在了里面，只有他秦夕一逃了出来。
旁边颠颠地跑来了个小孩，拉起秦夕一的手，抬头看着他。
小孩子肉嘟嘟的但不算胖，圆圆的眼睛明亮又温暖。
“大哥哥家的房子倒了吗？”小孩子歪着头看着他。
秦夕一蹲下来跟小孩子平视，看了他半晌后，将小孩子拉进了怀里。
“对啊，”秦夕一的声音像是抖着叹了口气，下巴搭在小孩子清瘦的肩膀上，“那怎么办呢？”
“那大哥哥去我家住吧，”小孩子奶声奶气地回答，“我妈妈做饭可好吃了。”
小孩挣脱秦夕一的怀抱，拉着秦夕一往他家走，一边走一边长大，变得跟他差不多高了。
小孩回过头对他笑：“怎么样，我家是不是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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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夕一睁开了眼。
小孩回过头跟他讲话的时候，背后是初生的太阳，跟小孩子眼睛一样明亮温暖。
秦夕一偏了偏头，旁边是呼吸很均匀的那个小孩子，还闭着眼，很乖的在他臂弯里睡觉。
小孩子没有小时候那么爱踢被子了，一个人睡得安安静静。
秦夕一低头看了一会儿晏昭昂，又把他抱进了怀里。
小孩子软软的，暖呼呼的，抱在怀里特别舒服。
晏昭昂被秦夕一这样把人闷在怀里的抱法给闷醒了：“夕一？怎么了？”
说完还打了个哈欠。
“没事，”秦夕一把晏昭昂的脸露出来，在他耳边轻声道，“睡吧。”
晏昭昂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就到了曹胜成喊大家起床的时候。
“哎呦，妈耶，”季光灵懒腰都伸不动了，“要死了哦，浑身都酸。”
晏昭昂皱了皱眉，醒了过来。
“昨天军拳课上了那么久，当然难受了。”声音从头顶传过来，也懒懒的。
晏昭昂坐起身，开始穿衣服。
“穿长袖啊，”秦夕一躺在床上，动了动手臂，“不然还是会感冒的。”
晏昭昂很听话地下床去拿长袖了。
秦夕一的胳膊被压了一晚上，现在麻得就像有一万只蚂蚁在他胳膊上爬一样。
难受的不敢动。
神奇的是他昨天晚上醒那一次居然没什么感觉，不然后半夜也不会再继续抱着晏昭昂了。
不过也说不定，可能还是会抱着的。
毕竟抱着真的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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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的晨练又是要累死人的节奏，晨跑就开始负重，后面其他的训练就更不用说了，一律翻倍还加了重。
昨天晚上七点多吃的晚饭，早就消化地渣都不剩，一群人有气无力地拖着身子训练。
去了地面真的需要这么大的运动量吗？
秦夕一觉得负重真的很有必要，因为到时候他们肯定会有很多东西要带，背在背上的，抱在手里的，肯定少不了。
但是真的没必要这么重吧。
现在那么多东西都是轻便的材料了，还很多都是可折叠的，真的没必要这样。
神经病啊！
尹风明见他们一个两个被累成了孬球之后才终于挥了挥手，让他们解散了去吃早饭。
卸掉负重袋的一瞬间，秦夕一感觉呼吸都顺畅了很多。
爽啊！没有负重袋的生活！
晏昭昂也累得不行，要不是尹风明还在这儿看着他们列队，他都想就这样躺在地上一了百了。
负重袋到底是哪个缺德玩意儿发明出来的！
脑子有什么大病吗这么折磨人？！
尹风明前脚刚走，后脚晏昭昂就瘫在了地上。
“小昂昂，”季光灵喘着气，挪到晏昭昂边上，也跟他一样瘫在地上，“今天去吃早饭吗？”
晏昭昂连头都摇不动了：“吃啥啊吃？我现在连路都走不动了，别说吃早饭，就是现在给我个饭盒我都拿不了。”
“起来，”秦夕一走到晏昭昂跟前蹲下，拍了拍他的头，“地上凉，昨天才发的烧，今天还想再来一次？”
晏昭昂闭着眼不理他：“起不来了，腰断了腿断了，胳膊也断了。”
“直接脖子也断了好了，”秦夕一逗他，伸手掐着晏昭昂的脸：“留着上面半截身子，生活不能自理，不如一了百了多好。”
小孩子脸小小的，肉不多，倒是捏着很软。
晏昭昂直接扭过头装死。
秦夕一缓了一会儿站起身：“那我去给你买早饭？你直接去教室等我？”
晏昭昂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
“一哥！”魏允冲他喊了一声，“爸爸！帮我也带一份吧！”
“我没你这么个糟心儿子！”秦夕一笑着骂了一句，“谁爱给你带找谁去，我带不下了！”
魏允翻了个白眼。
早饭能有多少东西，不过是不想给他带罢了。
“秦夕一你个王八羔子，有了媳妇忘了兄弟！你还是人吗？”
“不是！”秦夕一回答地一点不含糊，“不是你经常说我是畜牲的吗，畜牲眼里没有兄弟。”
待秦夕一走远了，季光灵才把腿伸直，碰了碰晏昭昂的脚：“什么有了媳妇忘了兄弟的，我怎么听不懂呢？”
语气里好像也不怎么吃惊，倒是调笑更多一点。
晏昭昂就闭着眼笑，没说话。
“我以为不会这么快的，”季光灵叹了口气，“我还以为要很久，起码要到这个学期结束呢。”
当事人还是笑。
没必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曾经喜欢过秦夕一喜欢了那么久，追了这些年他也学会了把这些都放在心里。季光灵要吃惊那就继续吃惊吧，毕竟要解释起来真的很麻烦，索性不解释了，反正魏允那个大嘴巴子迟早会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
又躺了一会儿，晏昭昂才慢慢从地上爬起来，起来的时候头还有点晕。
这个烧的后劲有点太大了。
再等他龟行到教室的时候，他吃惊地发现秦夕一居然已经买好了早饭坐在位子上等他了。
秦夕一果然很畜牲啊，这身体素质真是绝了。
晏昭昂差点就腿软跪下喊爸爸了。
尹风明都没有这么强大的体能吧。
晏昭昂坐过去之后就打开了饭盒，一眼望过去居然没有他不能吃的东西，他还挺震惊的。
晏昭昂盯着他那个饭盒看了半天，动都没动一下。
秦夕一以为他怎么了：“你没事儿吧？运动量过大大脑宕机了？”
“我妈跟你说的吗？”晏昭昂抬头看着秦夕一，“跟你说我不能吃的东西了？”
“哦，这个啊，”秦夕一点头，“是的啊，她给我列了个表格，说是你本身就挑食还很多忌口，所以吃东西要注意。她作为老师不太方便直接管你的饮食这一块儿，所以拜托我帮她看着你。”
秦夕一指了指他的饭盒：“没有你不能吃的吧？我昨天拿到那个表的时候看了很久，记了个大概。哎呀，别看着了，赶紧吃吧，再不吃一会儿要凉了，而且一会儿要打上课铃了。”
晏昭昂吃早饭的时候班里人也陆陆续续来了不少，连魏允都叼着方敏昨天发的那个苹果进了班。
秦夕一看到魏允嘴里那个苹果，突然想起了什么：“你是不是不怎么喜欢吃苹果？”
这话是问晏昭昂的。
晏昭昂想了想，点了点头，但紧接着又摇了摇头。
“其实也还行，”晏昭昂说到，“我只是不喜欢洗苹果切苹果而已，我比较喜欢那种剥了皮儿就能吃的，比如橘子橙子柚子这些的，我总觉得洗东西很麻烦，尤其这个天气很冷啊，洗东西手就会很冷。”
“剥皮不麻烦吗？”秦夕一不解，“我觉得万一皮破了，果瓤会滴水的吧，一手都是水果汁不会很难受吗？”
晏昭昂摇了摇头，故作深沉地说：“这你就不懂了，你不觉得剥橘子皮啊撕橘络啊啥的会给人一种拨皮抽筋的快乐吗？”
秦夕一眼角抽了抽。
这小孩儿这么BT，这么血X暴L，不会是跟他爸学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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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表地理课总是会给带来快乐。
方敏作为一位非常可爱的老师，圣诞节这天还特意打扮了一下，连头发都挑染了一缕红色，甚至还带了一个墨绿色的花结在脖子上，整个人明艳又大方。
所以她一进教室，一群八百年单身没怎么见过女老师的军痞子就开始起哄。
方敏抿着嘴跟他们闹了一会儿后说道：“好了好了，今天不是圣诞节嘛，不然干嘛穿成这样。再过五天就是元旦了，今年不是听你们尹上校说有节目嘛，到时候我也从你们这边拉几个跟我一起打扮打扮，再从王连长那边拉几个炊事班的女同学，一块儿到场上扭秧歌去！”
一群人又叫起来。
“老师！”魏允直接站起来喊，“老师一定要带上秦夕一，他会！”
一个班的人都向秦夕一这边看过来。
“方姐！”秦夕一也不甘示弱，“魏允也会！把他也带上！”
他俩说的其实是初等教育阶段的一次中秋节，他跟魏允被他们当时的美术老师硬生生拉去扭秧歌，说什么感受乡土气息。
那绝对是秦夕一这辈子都不想回忆的、最黑最黑的黑历史了。
真的乡土气息，土到家门口了，红上衣绿裤子，还是色彩冲击非常大的那种红和绿，还不是说像方敏今天这种融合地很好看的红绿配色。秦夕一想到那次的演出服装都难受，他感觉那个秧歌扭得比地下城的土腥味儿还重。
“那也行，”方敏点点头，挺认真地说，“再找三个人吧，到时候一起也方便排队型。”
魏允眼睛都快瞪出来了：“老师你说真的啊？”
“当然了，”方敏很理所当然地点头，“我骗你们干嘛？”
秦夕一立马朝魏允飞了两把小眼刀。
魏允没看秦夕一都后背一凉。
不用猜都知道秦夕一这时候的眼神会多么残忍恶毒。
说好的好兄弟一起走呢？不能就因为会在自己男朋友面前丢脸就这么对待自己兄弟吧？
秦夕一瞪着魏允的背影，恨不得把这个人剁了埋到一零九的后山上去。
有这么坑兄弟的吗？
他正生气呢，突然袖口被人拽了拽。
晏昭昂枕着自己的胳膊看着他笑：“你还会扭秧歌啊？”
秦夕一叹了口气：“都不知道多难看，绿裤子红上衣，就差在头顶戴大红花了。”
晏昭昂继续笑。
他想象了一下秦夕一那个样子，一时间居然笑得停不下来。
这也……太搞笑了吧。
秦夕一这张正气凛然的脸，配上红衣绿裤，真是违和得不能再违和了。
怪不得刚才魏允说秦夕一会扭秧歌的时候，秦夕一直接脸都黑了。
“你别笑了行不行啊，”秦夕一委屈地郁闷着，“这么丢脸的事情……”
秦夕一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看到晏昭昂笑得更开心了。
他缓缓呼出一口气。
魏允你死定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