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0、埋伏 ...
-
“把东西收好。”鬼厌小声提醒子珉。
“为何?”子珉将夹着的锦盒拿到胸前,停下脚步,端详了一会,又加快脚步追上了守卫。
鬼厌见子珉嘴角一边微微翘起,挂着笑意。
两人上了船,便跟着前面的船向鬼市入口出发。船行至两分山,前后的船突然停了下来,将子珉的六十四号船紧紧夹在中间,进也不得退也不得。
子珉捧着锦盒走出船舱,立至船头,突然从左分山的山路上飞出一个铁抓钩,将锦盒钩了去。盗贼打开锦盒,扔在了地上,空盒子。
前后的船上的人得到了命令,随即各出来四个大汉,向子珉的船步步逼近。船夫受了惊吓,动也不敢动。后船上拿砍刀的四个大汉先一步跳上船尾,鬼厌拔剑迎击,将四人击落在水里。
前船上的大汉,三人手举砍刀、一人手举流星锤向子珉冲了过来。
“小心!”鬼厌大喊。
只见子珉一个侧身避让,流星锤正砸在船舱的顶棚上,把顶棚砸了一个大窟窿,幸好管家听到鬼厌的提醒,先一步奔向船尾,才免于受伤。鬼厌一个轻功飞至船头,帮助子珉共同应敌。
两人将三个拿砍刀的大汉击落水中后,拿流星锤的大汉也被逼回了前船船尾,流星锤又一次砸过来,锤头在龙渊剑上缠绕了一圈又一圈,鬼厌弓步立在船头,用尽全力,紧握龙渊剑。
“真是厕所点灯——找死!”大汉骂道,他通过流星锤的链条施力将后船拖行,后船撞击在前船上,前船也在向前滑行。
突然,子珉拔出鬼厌腰间的匕首,一个闪身至大汉面前,在他脖子上拉出了一道长长的缺口,大汉脖上鲜血飞溅,应声倒地。这一松手,鬼厌也向后连退了几步,坐在了船板上。
“啧啧啧,真脏。”子珉一脸嫌弃看着溅满血的前船,又看了看自己的船,“坏成这样,不能坐了。”随后扶起鬼厌,将匕首插回他腰间,叫上管家、船夫上了后船。
“快去追啊!”鬼厌道。
子珉指了指胸口。原来他早就把锦盒里的东西取出来了。
“一伙盗墓贼,偷盗的本事不过如此。”子珉道。
三人到了鬼市入口,还了船和手环,离开了鬼市。
子珉和管家走在前面,鬼厌走在后面,他总感觉有一个白衣男子跟着他们,莫非他也是为了暮灵珠?鬼厌突然停住,转身想看看是否真有人,但身后一个人也没有。也许是许久没睡,太疲劳了,变得有些疑神疑鬼,鬼厌心想。
“阿厌,阿厌!怎么了,一起走啊!”子珉回头发现鬼厌停了下来,叫嚷道。
“别叫了,恶不恶心!”一个大男人,叫起自己名字为何如此酥软,鬼厌心想。
“你不喜欢我这么叫你?那我叫你厌儿如何?”
“随你怎么叫。”
“相看两不厌,唯有眼前人。那我还是叫你阿厌好听点。”
“阿厌,今日作何打算?不如同我共游人间!”子珉戴着面具的脸迎着晨曦,高挺的鼻梁,立体的面颊,红润的嘴唇,鬼厌看得有点出神。
鬼厌还没来得急拒绝,一把长剑垂直而下,持剑之人从天而降,剑锋直指子珉胸膛,子珉向后退让了半步,长剑指地弯成一个弧,持剑之人翻了一个跟头,稳稳着地。
“今天我算瞧见鬼域的恶鬼了。”
“少废话,放马过来!”
持剑之人加快了进攻频率,频频出剑,皆被子珉躲过。子珉并不急于进攻,而是一直在防守,突然他将放置胸口的一个锦盒一抛,持剑之人立马去捡,他刚捡到扭头却发现子珉的剑正架在他脖子上。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谁说要杀你剐你了。我只是要回属于我的东西。给我拿来!”子珉伸手去索要锦盒。
鬼厌见到持剑之人衣上浪花一样的刺绣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对了,沧浪派!浪花是沧浪派的图腾。他又忆起那日冥海浅滩百余具沧浪浮尸的景象。
“沧浪派一名门正派,怎么教出你这种偷鸡摸狗之人。韩悠子棺材板都要盖不住了。对了,你们是水葬,他老人家不一定有棺材。”子珉果然也看出了此人师出沧浪派。
“你……不得辱骂尊师!”男子生气道。
“你叫韩悠子尊师?你还记得你是沧浪派弟子?”子珉讥讽道。
“不,我已不是沧浪派弟子,师父生前已将我逐出师门。”男子显得有些伤感,说话也变得有气无力起来。突然,男子举剑欲自刎,子珉一脚将他手上的剑踢飞了出去。
“为何不让我死了痛快,在这鬼域我活得哪有点人样!只能苟且偷生,不能为师兄弟们报仇雪恨,我活着还有什么用!”男子痛哭流涕道。
“我还有话要问你,等我问过你爱什么时候死就什么时候死,爱死哪死哪,我绝不拦你。”子珉说完,伸手把男子手里的锦盒抢了回来,又道:“不是我不愿意给你,依你的武功修为,含着暮灵珠去到擒人谷也是送死。”
“他应该是遭遇了什么事情,你又何必一而再再而三的刺激他。”鬼厌道。
“阿厌,要我说韩悠子就是像你心软,徒弟才会把武功练得这么差。”
“我问你,你是不是沧浪派大师兄号称沧浪公子的江穆白。”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我再问你,你可知你的仇人是谁?”
“我当然知道,就是晋国三皇子李延民。”
“胡说八道。据我所知,李延民在外征战三年,全身上下伤病无数,如今闭门不出,久居深宫养伤,又怎会是你的仇人。”
“哈哈哈哈,这只是此人的伪装!”
“休要信口雌黄!”子珉呵斥道。
鬼厌看到子珉的肩膀因生气而颤抖,问到:“可是相识之人!”
“少年战神李延民谁人不知,谁人不识?”子珉道。
“没错,正是这位杀人不眨眼的少年战神,杀了我们全派上下百余口人。除了他,又有谁能做到一日之内屠我全派。”
“可是你亲眼所见?”子珉问。
“我被逐出师门,本不应该在。但那一日,正好是我的师妹与李延民的大婚之日。师妹是师父的养女,名唤韩司思,素来与我亲近,师妹恳求师叔让我回来送嫁。当我赶到之时,见一队官兵骑马从沧浪派而出,等我入派就发现师妹及众师兄弟倒在血泊中,师叔也自刎身亡。”江穆白道。
“你未亲眼所见,岂敢断言师门被李延民所灭。”子珉又问。
“除了他,能带官兵至我派的还能有谁?李延民喜好风花雪月,拈花惹草,一日见我师妹美貌,便派人上门提亲,我师妹年少无知,被李延民花言巧语诓骗,师叔为保全派,不得不向官府势力低头。”
“你脑子这么不好使,难怪武功这么差。”子珉道。
“你……”江穆白手指子珉,但却说不出话反驳。
“我问你,既然是李延民自己要提的亲,又为何要在自己大婚之日大开杀戒,为自己找霉头。”
“李延民生性风流,一定是他又看上了哪家姑娘,生为皇家子弟,退婚影响甚广,才动了杀念。否则我沧浪派一贯不问世事,潜心研究武道,又怎会引来官兵,惹来杀身之祸。”
“沧浪派众多弟子乃中毒而亡,非刀剑所伤,我看不像是官兵所为。我在冥海浅滩收尸的时候见过沧浪派尸首,看来那个红衣新娘就是你的师妹韩司思了。”鬼厌还记得冥海浅滩沧浪派尸体七窍流血的惨状,不自觉握紧了腰间从尸体上取下的匕首。
“李延民号称少年战神,驻守关外抵御外敌,你怎知他不是得了暴殄天物的毒药,用在战场上才取得的胜利。李延民还有一个外号,天煞孤星,他容貌俊美,见过他的女子无不被他外表所迷惑,甘愿为他付出一切。可他却无情无义,在向我师妹提亲前已提亲三次,前三次被提亲的女子皆在与他完婚之前死于非命,这第四次又来祸害我师妹!”
“你不但脑子不好,心胸还只有针眼大,我看你诋毁李延民,诬陷他屠你师门,只不过是因为他天生俊美,还得了你师妹的心。全派被杀,你若想为他们报仇为何不直接去找李延民,却在这鬼域苟且偷生。跟你这种榆木脑袋,说再多话也只是浪费时间。快滚吧,我今日不想杀你,滚快点,免得我改了主意。”子珉把架在江穆白脖子上的刀放下,江穆白立即爬起,仓皇而逃。
“就这么放了他?”管家问道。
“他估计一无所知,看在韩悠子前辈的面子上,放他一条生路。”子珉道。
“可他……”管家道。
“不必多言。”子珉打断了管家的话。
“本敬他是条好汉,没想到是这种贪生怕死之徒,还好韩悠子已逐他出师门,否则门派声誉都受他牵连。”鬼厌道。
“我们阿厌未经世事,也看出江穆白为人虚伪了。”子珉笑道。
“虚伪不过你!”鬼厌道,“我还有事要办,就此别过。”鬼厌转身便走。
“我们也算出生入死过,有什么事情不能一起。”子珉追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