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晏河清》阮阮元熹

6、第五章 出宫

　　第五章出宫
　　次日朝上，刘弗陵脸色苍白，还时不时咳几声，匆匆便结束了朝会。
　　朝后，刘弗陵身边的侍从肃言便早早找到了霍光。
　　“大将军，”他深深作了一个揖，“今日陛下身体不适，太医来看了说是劳累过度风寒入体，说是让修养几日，这几日怕是书练不成了。”
　　霍光面色一凝，“那陛下病的是非常严重吗？臣可否去探望陛下。”
　　肃言人如其名，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转身在前领路，“将军请。”
　　未央宫中帐帷放了下来，一个隐隐约约的身影躺在床上。
　　“臣向陛下请罪，”霍光一进殿门便跪了下来，“臣作为陛下之师，竟连陛下带病处理事务都未察觉，事是臣的失职，求陛下降罪。”
　　床上的人被这一跪下的不轻，险些坐起来，被床边侍奉的人硬是按了下去。
　　“无……无事。”床上的人声音有些哑。“朕只是昨日看书看晚了些，与霍卿有何干，霍卿兢兢业业实乃大汉之幸。起身吧。”
　　霍光还要说什么，被宫人扶了起来。
　　“陛下方才喝了药，此时精神不济，将军不妨午后再来探望。这朝上还有许多事，将军可是陛下的肱股之臣。”
　　霍光一想也是，跪拜便离开了未央宫。
　　霍光一出门，床上的人便如火星子点着了一般，窜了起来。
　　床上的人哪里是刘弗陵，而是王修身边那个名唤白芷的小童。
　　“我家大爷这回可把我害惨了，陛下这哪里是那么好扮的。”
　　肃言面无表情的把他按回了床铺，
　　“你呆在这就得好好扮，等会大长公主说不定也得过来探病，别露馅。”
　　白芷气的要打他，可这眼看自己没了退路，也只得认命的躺回了床铺。
　　门外守着的人传来了暗号。“大长公主来了。”
　　白芷慌慌忙忙把被子盖得妥妥帖帖，肃言也侍奉在床前。
　　殿门打开，肃言迎了上去，“陛下方才喝了药，睡了过去。”
　　为了避免白芷那个傻货出纰漏，还是别让他和大长公主对上话吧。
　　景夏挑了挑眉，也没说话只是远远打量了一眼床上的人影，离开了。
　　看着景夏离开的背影，肃言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景夏低声嘱咐了紫苏几句什么，带人回了自己的殿里。
　　景夏离开没多久便到了用午膳的时间，刘弗陵和王修却还未归来，这下即便是向来淡定的肃言也不由有些慌乱。不停地在殿内来回踱步。白芷也从榻上爬起来，跟着肃言来回晃。
　　“你跟着我做什么！”肃言有些着急，偏偏后面还跟着一个傻傻憨憨的白芷来回晃悠，不由得更加心烦意乱。
　　“那你在这来回晃什么。”白芷被他来回晃的眼花这才爬起来和他一起晃。
　　“你知道什么，大将军清晨来探望时便未见到陛下，若是他再来探望时陛下仍不露面，那大将军必定是会怀疑的，以他的性格陛下会被数落不说，说不定还得闹到朝堂上啊。再说还有大长公主，她也是随时会来探望的啊，她那么聪明肯定会看出什么不对的。”
　　“你知道孤聪明，还敢帮着陛下来骗孤？”景夏不知道什么时候带着紫苏和梧桐进了内殿，还没来得及躺回榻上的白芷也被逮了个正着。
　　“殿下。”内殿宫人齐刷刷跪了一地。
　　“陛下去哪了？”
　　跪着的人都低着头，无人敢应答。
　　“罢了，他走之前一定是给你们下了死命，孤换个方式问吧，他是不是出宫了？”
　　肃言头垂的更低了“是。”
　　“果然。”景夏长叹了一口气。“他走了多久了？”
　　“早朝之后便跟着王家公子出了宫。”
　　“殿下，”肃言与景夏也算是旧识，便不如别人一般畏惧景夏。“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臣只是不知，方才殿下来时，没有与白芷对话，甚至连内室都未进，怎么知晓榻上的人并非陛下。”
　　“你们倒是安排的很好，可是慌乱之下却忘了把白芷放在榻边的鞋拿走，那么一双鞋是陛下素日穿的规制吗？”
　　肃言回头一看，白芷虽然穿戴的也不错，可鞋也只是普通的样式，与皇帝素日的穿戴自是不同。
　　“那会不会大将军也……”肃言知道，霍光虽然是个武将，却心细如发，要不也无法在战场上领兵打仗。
　　“孤将紫苏和梧桐留在这，梧桐身量与孤相似，扮作孤，有孤在内室，霍光也不敢直接闯进来。孤扮作梧桐，亲自去把陛下找回来。
　　殿内的人一个个把嘴给孤把牢了，该做什么做什么，别让别人看出端倪来，你们心里应该清楚，这件事若是被霍将军知道，便是陛下只怕也保不住你们。”
　　地上跪着的人一个个抖如筛糠，忙磕头称是，之后便在肃言的安排下出去做事去了。景夏也换了衣衫混在其中，拿了自己殿中的令牌出宫去了。
　　自登上帝位后，刘弗陵便每日被霍光拎到书房去读书，巴巴的盯着，真正是闻鸡即起，日落方歇。已经是好久没能出宫闲逛了。
　　时隔多日再次见到长安的街市，刘弗陵简直就是要疯狂，装扮成王修的小童，看着出了宫门，刘弗陵立马就原形毕露，跳下马车窜进了街旁的酒肆中。
　　颇为熟练的拎了两坛酒，说让带回去慢慢喝，又寻了靠窗的位置，嘱咐上了酒菜，迫不及待的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
　　等到王修想起来他们这次出来的目的时，刘弗陵已经喝得糊里糊涂，险些没耍起酒疯来。
　　他只得把刘弗陵扶起来，思考着下一步是把这个烫手山芋给丢到哪里去。这正愣在酒肆的门口，便见面前的路，被一个黑影给拦的严严实实。
　　抬头一看，面前这个黑影可比自己手里扶着的烫手山芋更加烫手山芋。“大……姑娘，您怎么来了？”
　　“我不来？你带他出门就算了，留的那几人连戏都做不周全，我只是瞧了一眼，那么大纰漏我都不想揭穿他们。”
　　“啊，那……那岂不是。”
　　王修不是笨人，猜到了约摸霍将军不久也会看出破绽。提到这位霍将军，他也是怵得很，要是查出是他提的主意，还让陛下喝的烂醉，霍将军再去他爹面前告个状。那他爹应该不是上家法，可能是得扒皮了。王修顿时觉得心哇哇凉，已经是把自己葬在哪都想好了。
　　景夏从他手里接过醉的不省人事的刘弗陵，顺便赠送王修一个白眼，“发什么愣呢，你要再不过来扶着他，赶紧想办法补救，你就真的要考虑考虑在哪选一块风水宝地，追随先帝去了。”
　　“哦，哦。”王修从满身的悲伤中回过神来，帮着景夏把刘弗陵给扔上了马车，“咚”的砸到了马车壁上，刘弗陵也只是哼哼了两声，翻了个身继续呼呼大睡。
　　“看来醉的不清。”景夏撇撇嘴，他们出来容易，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刘弗陵运回去，还能应付霍光，是个难题。

作者有话说

　　男主开始搞事啦，不安分到处捣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