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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生了个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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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陌之迷迷糊糊间感觉前方有一团光亮,他费力的睁开干涩的双眼。
这是,暮云阁!自己现在不该在宫里吗,不是在风雅台参加家宴吗?
许陌之脑子里仿佛灌满了浆水,昏昏沉沉的,怎么也想不起来昨日之事了,头疼欲裂,身体的直觉慢慢恢复,迟来的痛感这会儿全都涌了上来,折磨的人痛不欲生。
等到痛意慢慢减退,许陌之已经被折磨的四肢软绵,浑身上下真的没有一丁点力气,眼皮滚烫,眨眼都是一件费力气的事。
“哎哟,四爷,您可终于醒了。”承德端着一盆水走进来,看见许陌之醒了,手里的水盆也顾不得了,随手撂在了圆桌上,盆里的水直接撒出去一半有余。
“我睡了多久?”许陌之的声音好像那被搁置了许久的破风箱沙哑的不成样子。许陌之想要做起来,后来发现好像连抬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索性连眼都睁不开了。
承德:“四爷,您都睡了一天了,我可担心死了啊,您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我承德也不独活。“
纵然许陌之在床上难受的要命,但是听了承德者真情实感的两句话,心里也是很感动的。
许陌之:“咳咳,没事。”
许陌之本想着笑着和承德打两句哈哈,没想到到嘴边竟咳得这么厉害。
许陌之:“你四爷我,咳咳,命大。”
“四爷”承德语气里染了些哭腔,他知道四爷只是不想让他担心而已。
许陌之撑起身来,环顾了一下周围,随即稍显不自在的问道“楚王呢,他来过吗?”
承德:“没有。楚王这个丧尽天良的,打您落水回来,他连看都不来看您一眼,楚王妃落难,他竟是这般爱答不理的模样。”
“承德!”没有等到承德把话说完,许陌之便一声呵住了他“岂能无理,今日之花,我听听也就罢了,若是我从外面听到诸如这些的话出自你口,别怪我不顾惜往日的情分,打断你的腿。”
许陌之也不知道这无名的怨火从哪里来,只觉得心里就像有一个线团,拼命的想理出头绪来,却怎么也找不到线头,最后越缠越紧,让人喘不过气来。
承德也自知说错了话,又讨巧的问道:“四爷您还有哪不舒服,我再去找太医给瞧瞧吧。”
许陌之颔首默许,若在不宣太医,自己今日恐怕是要丧身于这暮云阁了。
只等了片刻,就进来一个俊美的男人,见他双膝跪地道:“臣莫寒,给楚王妃请安。”
许陌之面色如常,却心道,还请什么安啊,你们的楚王妃马上就要命丧九泉了。
莫太医起身上前,在床榻边跪下,有条不紊的将许陌之的袖子挽上了两挽,露出一截光滑细嫩的藕臂,莫太医隔着一层薄纱,感受着许陌之的脉搏。
良久,莫太医收好薄纱,双手叩地道:“恕臣冒昧,能否多嘴问一句?”
“你说。”许陌之扯着干涩的嗓子
“臣冒昧,王妃年幼时可曾受过重创?”
许陌之心里自然是清楚他要问什么,也不想和他玩什么弯弯绕,方才也见这人是个小心谨慎的。想必也是个老实的人。
“你是想问淤血一事?”
“王妃聪慧。”
“我自幼时,有时贪玩,没留神脚下,便从树上摔下来了。”
许陌之记得那日自己正在柴房门前捉虫子玩,抬头便碰到了被私塾先生责骂,没一肚子好气的许唤之。
许陌之现在回想起那天,依旧是浑身发冷。许唤之拽着尚年幼的自己走的飞快,自己三步一踉跄的几乎是被他拖着走的。他把自己带到了院子中央的大槐树上面,无知的自己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面对高自己一个头的许唤之也毫无还手之力,只能是抱着树枝,浑身上下颤的跟筛子一样,嘴里不住的求饶,却也没能换来他半分的同情。
许唤之把自己从槐树上推了下去,当即便晕了过去。可许唤之心思在歹毒,也终究是个孩子,见许陌之不动了,吓得忙去找了许戎。
许戎赶到,只命人将自己抬回了屋中,后来有次自己装睡,才无意间听到了许戎与太医说到他身上存有淤血一事。
莫寒:“恕臣之言,王妃身上这些淤血情况颇为严重,若不加以诊治,恐怕会压迫脾脏。日后便更加痛苦。”
许陌之虽早已知道这件事,却未曾想过竟如此严重了。
莫寒:“臣给王妃开服方子,王妃暂且先服用几天,可起到缓解的作用,若想根治恐怕还要些时日。待药引用尽,臣回来复诊。”
朝廷上,文武百官因匈奴此次派使臣前来联谊吵得不可开交。文官认为暂时答应,静观其变,武官则以为他们此次定不怀好意,要再次出兵。
向善帝也是被他们吵得头疼,大臣们各执一词,分不出个你我来。“言儿,你意下如何?”
陈梓言心里装的全是昨夜里烧得不省人事的许陌之,心里想着这会儿他醒了没有,还在发热吗,被向善帝这么一点,才发觉思绪早已偏离朝廷。
“臣以为,匈奴一战已经耗费了不少的人力兵力,不管是粮草还是军备,都支撑不起再打一仗了。”
楚王西征一战成名,虽然没有了争储的资格,但是在军中的威望极高,既然楚王表态了,那些武官们也都纷纷跟从,此时在今日也就罢了了。
退朝后,楚王站在殿外等着许戎“许丞相请留步。”
许戎满脸献媚道:“殿下可是有事吩咐。”
陈梓言看着他这副阿谀奉承的模样就阵阵倒胃,“吩咐倒是没有,就是想和许大人算算账。”
许戎装糊涂道:“许某愚钝啊,老夫未曾记得欠了楚王殿下一笔银两啊,都是老夫年纪大了,竟使得殿下亲自来讨。”
陈梓言轻蔑的撇了一眼面前的人:“看来许大人记性是真不好,昨日才发生的事便不记得了。我念在令郎尚年幼,昨日里没有过分追究。”
许戎抓住机会忙跪下叩首道:“谢殿下宽恕。”
陈梓言直接打断了许戎,接着说道:“谢恩的话还是先放放,许大人莫要心急,且等我把话说完。昨日我是没有追究,可是令郎不懂事,许大人这个当父亲的也不懂事吗?还是说,令府没有管教孩子的能力,那便交由清心寺去吧,许大人无能教导,清心寺的住持总能的。”
许戎听此话大惊,在地上一连给楚王磕了三个响头:“误会啊殿下,唤之是陌之的哥哥,因两人玩闹,陌之才一时失足掉到水里去的,两人自小兄弟情深,定是殿下误会了。况且,若陌之他真的说了什么顶撞之言,唤之这个当哥哥的教诲两句也是应当。”
这话无疑是在陈梓言的心火上浇了一层油,陈梓言的神色变得更加阴沉,没有多余的表情,却让人看上去不寒而栗。“许大人此言差矣啊,自打月余前许陌之进了楚王府的门,他就是楚王妃,就是楚王府的人,就是我的人。我的人什么时候轮得到丞相府的人去指点。”
陈梓言微微一顿,继续道:“我看许丞相真是年纪大了,老糊涂了,不知这丞相之位做的可还安心?清心寺,只是个警告,若再有下次,不知许大人这丞相之位还相当多久。”
许戎看似一个小心思极多的的人,实则胆小如鼠,三言两语,便被吓破了胆,忙不迭的在地上磕头:“谢楚王宽恕,谢楚王宽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