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海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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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不废话了。”浑浊看着几个人走了进去，只剩下两人加一个孩子，于是开门见山地问道，“你有什么想说的？”
席卷也即刻进入了正经人状态，说：“之前在第二轮烟火开场的时候，我听他们说看见了有好几只怪物从海里爬出来，但是我目前知道的只有三种：大章鱼、那个刚死的青蛙、还有旁边荒山上的海草。具体他们看到了多少，我不清楚，他们可能现在也不太乐意说，但我觉得肯定不止是这三种。”
浑浊疑惑：“海草？”
席卷点头，“他们之前在山上待着，我从家里跑过来找他们，然后遇到了长得很像海草、身上带有腐蚀性液体的奇怪植物。上山之前就能听见一群‘铃铃铃’的响声，它们不知道是通过什么感知猎物，总之当那个声响停止的时候，就是它们开始捕猎的时候。”
浑浊没想到他们之前还有这么一段历程，又忍不住调侃道：“嚯，看不出来你这么义气，回了家都还忘不了这帮朋友，就是可怜好心没好报啊。”
席卷觉得这人看着不太靠谱了，还有些欠抽，若不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双方实力差距的悬殊，他真有种想回去重新拿起拔木塞钻以同样方式戳瞎这人眼睛的冲动。他只能尽量不去在意那些讨打的话，“我们之前还有一个同伴，他因为意外没逃过那堆海草，被包裹起来了，最后化在里面了。”
浑浊若有所思地问：“真的是因为意外才没逃过的么？你确定不是那几个……”
席卷当机打断他：“不可能的，他们只是胆小了些，旁观就算了，害人这种事怎么可能做得出来？”
浑浊好似不经意地叹了口气，说：“愤怒就代表心虚。啧，有点耳熟。”
“……你真欠得慌。”席卷一时忍无可忍。
“欠什么？”浑浊口气愉快道，“哈~你是想跳起来打我膝盖么？孩、子、王——”
mlgb。席卷也就只比他矮了半个头，这混蛋是故意用来嘲讽的。他露出小黄豆的微笑表情，问：“我们能好好讨论正事吗？少、尉、叔、叔——”
嚯，旗鼓相当啊。二十三岁的混蛋……啊不，浑浊、叔叔慈祥（伪）地笑着点了点头。
“我猜现在你们已经跟早到海边行动的救援队失联了，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要赶去市中心。具体情况你我现在都不清楚，我唯一还能再提供的一点信息就是在海边还没沦陷的时候，那个大章鱼所有的眼睛突然都冒出了许多眼珠子，然后所有的人就开始被冰封了。”席卷下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如果你本事足够，那就先别去市中心，去沙滩附近搜寻有没有生还者。如果所有人都死了，没一个能活着回去的话，政府就拿不到最有价值的关键信息，这场事故……或许会不再会是事故。”
“它将成为一个大灾难。头脑还挺清醒，这点倒是跟我想到一块去了。只是——”浑浊默契地接道。他轻蔑地扯了下嘴角，问：“我肯过去深入，现在还幸存的人呢？你后面这么小孩呢？你确定他们会跟着去，或者是在原地等待？”
安平遂立马跳出来说：“我不怕的！”
这小子倒是勇气十足。浑浊挑了下眉。
席卷突然学起了浑浊那副睥睨众生的样子，摊手叹了口气，“你不是少尉吗？怎么连这点人都解决不了？”
浑浊满脑门黑线，自嘲道：“活学活用啊。”
席卷装模作样弹了下左胸口的空气，“近墨者黑呢。”
“行。”浑浊自认为让他一次，“我去跟他们‘好好沟通’一下，你等着啊。”
“先别去。”席卷喊住他，“如果——你要是不嫌麻烦的话就带我一个，行吗？”
浑浊嗤笑道：“你去干什么？拿着你的破钻子去扎死那个大章鱼么？”
席卷主要是想再次验证一下自己那个奇幻的“听力”，他总觉得这事迷迷糊糊的，像是他半梦半醒的幻觉。然后顺便再去第一线了解一下新闻可能不会报道出来的特殊情况，好让自己心里有个底。但是他肯定不能直接跟浑浊说，于是拉起安平遂的手就开始信口胡诌：“这个小家伙说想去找一下爷爷，那是他唯一的亲人，总得确认一下是否……嗯，吧？”
浑浊听着这套睁眼瞎话的说辞，看向安平遂。席卷此时只希望安平遂别立马拆了他的台，却不想安平遂反倒坚定地点了头：
“是的！我只剩爷爷一个亲人了，我想确认他到底还在不在世界上，就拜托你了！少尉……叔叔？”
浑浊太阳穴突突狂跳，十分温柔（伪）地对席卷笑着。
浑浊：你教出来的好孩子？
席卷：哈~有问题吗？少尉叔叔。
浑浊问：“你带着他去？”
席卷摇头，“不用，他给我形容过特征，我自己去……”
“我一起去！”安平遂说，“我刚刚也有很勇敢，是不是啊少尉叔叔，我不会拖后腿的。爷爷对我真的很重要，所以我一定要亲自去看。”
浑浊没多说什么，招手喊来了那个金发碧眼的男人。
“少尉，您是踩着狗屎了吗？脸怎么这么臭？”金发碧眼关切地问道。
席卷却没忍住笑了出声，浑浊看了他一眼，他却更欠打地冲浑浊挑了挑眉。
这小屁孩忒小心眼，还睚眦必报。浑浊脸黑了大半张，用力敲了下金发碧眼的军帽檐，说：“让他们搜完的人回来待命，告诉温听选，带剩下的人守着幸存者……算了，我自己去找他吧。你去附近看看有没有大一点的车，再喊上岳陷岳深两个，我们去海边看一圈。”
金发碧眼点点头，然后问：“就我们去吗？”
“不。你自己多找四五个人出来。”浑浊然后指向席卷，“再加上这个……被踩过的＊＊，还有他屁股后面跟着的小孩。”
金发碧眼一脸震惊：＊＊竟然是可以念出来的吗？？？
浑浊：可以。还不快滚么？
金发碧眼老实地去了。浑浊朝正常摆弄怪物尸体、戴着口罩、眉眼冷清的男人走了过去。
“温听选。”
男人放下怪物的舌头，抬头看向浑浊。
“研究出了什么么？”
浑浊问道。
温听选摇了摇头，举起手中装了半瓶的试管，说：“回去、化验。”
“那行。”浑浊眼睛扫了圈超市内部待的人，说：“我带几个人去趟海边，你和剩下的人留在这照应一下他们。”
温听选明了后点了点头，“平安。”
“嗯，平安。”浑浊转身打算走。
“你就这样走了吗？”老麻突然冲过来拉住浑浊的胳膊。
温听选看到老麻接触到浑浊衣服的手，漠然叹了一句：“完蛋。”
浑浊不再客气，反手回握住老麻的手臂，大指姆用力摁压在老麻的麻筋上。
“啊——”老麻惨叫一声，痛得直不起腰。
浑浊踢上了老麻的小腿，老麻整个人便跪倒在地，小腿跟骨裂了一样疼。
“麻了……”
“可不是麻了么。”浑浊痞子一样的笑了，摁着老麻的力气越来越大，“我能留他下来看着，已经是对你们最负责的一件事了。能等就等着我们回来顺路捎你们一程，回不来至少还有个靠谱的可以带着你们；不能等的话……赶紧他妈的滚蛋，老子没功夫跟你玩角色扮演。”
老麻竟还不死心，哀嚎着，“他看着那么弱，能保护得了我们吗！你现在是在仗势欺人！”
“你妈的少说两句吧！”空落忍不住冲老麻骂道。
胡子多也愤懑不平，“刚才出事的时候你们都不敢站出来，我们没说你就不错了，你哪有脸在这逼逼赖赖的？”
老麻一瞬间气焰又被压了下去。
“我仗了谁的势？你想说么，你敢说么？”浑浊扯着老麻的手臂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最可怕的还是那副突然阴鸷的笑容，“你最好打消试图控制我的想法，不然我就把你扔去那个荒山上边，让你也尝试一下被融化的感觉，正巧给你送去陪你的好伙伴。”
“老、席……还是、跟你说……啊——”
“他说不说是他跟我的事，你既然不去帮他，又有什么立场在这指控他说的话呢？”
老麻感觉自己的手臂快要被扯断了，疼痛让他说不出一句话，大颗大颗的汗珠子滚落下来，他那副凸显斯文的眼镜掉在了地上，他甚至看不清浑浊此刻的讥笑是什么样子。
闫没看不下去老麻痛苦的样子，想出手阻拦，却被浑浊一句话吓了回去：“这个时候你怎么就敢上前了？是不是觉得我没那个怪物可怕？”
浑浊一把扔下老麻，转过背留给闫没一个冷漠的侧脸，说：“可是你比起我，算个什么东西？”
老麻无力地看着浑浊走远。温听选面无表情地提醒道：“脾气、不好、别惹。”
“麻了，这什么人，话都说不利索，怎么保护我们这么多人？”老麻啐了口吐沫。
温听选听了后也不辩解，上去就给了老麻屁股一脚，老麻立刻滑出三米远重重地撞上了墙边。
“我也、不好。”
浑浊听见身后的动静笑出了声，出去便看见一脸惶恐（伪）的席卷。
“干什么，我也打着你了？”
席卷把安平遂往身后藏了藏，说：“暴力倾向，别带坏小孩。”
浑浊其实也觉得该找个机会把席卷也打一顿，这狗屎的嘴欠程度跟自己就好像是师出同门的一样。
浑浊微笑。
席卷退后两步，“孩子是无辜的。”
论熟练运用孩子的重要性？浑浊觉得好玩。
“少尉，已经准备好了。”金发碧眼站立在浑浊面前，身后是一对双胞胎，再后面是三男一女四个人。
浑浊朝席卷撇了下头，说：“走吧，孩子王。挨近点，我不打你。”
席卷其实凭心而论并不反对刚才浑浊对老麻的小惩，论公论私，他都希望那几个人能够认清一点现实，不能总存着躺赢的美梦。
金发碧眼给这一队人找了一辆面包车，这车是用来运海鲜的，大家一闻便知。一股子腥臭味。
席卷勉强可以忍受，他害怕的是安平遂。可是这个小男孩再一次打破了他的认知，非常坚强地扛了下来，一句埋怨的话也没有，乖巧地跟在席卷身后上了车。
浑浊跟席卷并肩坐着，然后摘下帽子，露出干净利落的寸头，用帽子从金发碧眼的方向开始点着，依次跟席卷介绍道：“这个外国人是可瑞西，国籍俄裔。驾驶座、副驾驶的是对双胞胎，岳陷岳深。这俩兄弟好区分，沉稳的是弟弟，毛躁的是哥哥。然后唯一的女性是果子。牙黄的是烟斗，头上有长疤的是医生，瞎了只右眼的是鬼眼。啧，可瑞西，这人选的好啊。”
可瑞西：“是您带的队伍人都很好。”
席卷打趣着说：“你收这个俄裔的原因不会是因为他很会说话吧？”
可瑞西却一本正经地解释道：“我父母从小就教导我华国有个美好的品德叫做‘阿谀奉承’。”
浑浊：……
安平遂凑到席卷耳边小声地说：“哥哥，这个外国人是不是用错词了？”
席卷说：“不，讨好上级确实一直都是华国的优良传统。”
安平遂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心里想着自己要快点长大，早日跟上成年人的思维。
浑浊背向后靠着，嘲讽道：“嚯，这下子怎么不怕把小孩带坏了？”
席卷人五人六地说：“我是在帮他提前看透社会的真相。”
浑浊笑道：“我看你是真他妈的扯谈。”
此时车开过了一个拐角，进入一片冰霜之中。
“岳深，你快看外边。”岳陷坐在副驾驶，腿翘得老高，一过来就发现了空气中的星星点点。
“是雪花颗粒。它们被冻在了半空中。”岳深车速放慢，这道路上全是霜，车子没上防滑链，不然容易出事故。
“看起来不太妙。”岳陷眼中出现了第一具被冰封住的人，那人瞪大了双眼，手在胸口比了一个“叉”左脚后退一步，似乎在冻住的时候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海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