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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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东京时间2007年9月■日三时，夜色沉沉，南一离家两小时整，已经开始后悔了。
褪去初乘咒灵的新鲜，抛开穿梭云间的兴奋，剥掉踏入新世界的层层甜美诱人的滤镜后，惨淡而骨感的现实便袒露无疑。
比如南一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搂着两个昏昏欲睡的女孩缩在沙发的小角上等着别人把房间收拾干净。
——所以说为什么是缩在小角呢？
——因为就那个地方还能勉强算得上宜居。
事实证明，就算是咒术师房子长期不住也得请个钟点工，再不济也得定时续点水电费，不然就很容易出现人生理想谈了一大堆，好不容易志得意满地把别人拉到家里，结果出现没水没电没位置，灰尘开门满天飞的窘境。
拉别人的夏油：……
被拉过来的南一：……
不明所以且猝不及防地菜菜子和美美子：啊……啊嚏！
——这至少得是一年都没有住人还忘了关窗户才能达到的程度。
直面深渊的一大一小站在门口面面相觑，都从彼此的眼神里看出了震惊。
有的时候对生活的信心就是这么突然消失的。
东京时间2007年9月■日七点，红日初生，南一离家六小时整，已经开始认真考虑自己和两个妹妹未来的归宿了。
折腾了大半宿才终于收拾得能躺人的床显然没带给南一什么安全感，小姑娘七点不到从床上坐起来，心酸而又欣慰地看着身边两只幼崽平稳的睡颜，几乎是飘着走出了卧室。
外面荣升傻爸爸的某特级正要丢掉冰箱里最后一盒过了起的速食食品，听到响动转过身，隔着一只勤奋处理垃圾的咒灵，刚好对上新到手的好大儿幽幽的目光。
“……你知道现在才七点吗？”
沉默，沉默是今早的康桥。
夏油杰拿着一盒已经伸到咒灵嘴边的不知名速食面，丢也不是收也不是，一时间极为尴尬。
南一一言难尽地忽略悬在空中还不断消失的盒盒罐罐，艰难地咽下嘴边关于“你在干什么这么吵”的质问，良好的视力让她没有错过临时监护人脸上一瞬间的心虚，几乎在下一秒，她就意识到了他们现在最可能面临的现实问题。
“……所以，我们的早饭还有吗？”她还天真地怀有一丝希冀。
夏油杰沉默两秒，在女孩愈发不妙的表情中移开了视线。
南一：……
她发誓这会是她一生的童年阴影。
*
抛去这两个小小的波折不提，南一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过得可以说是平静而舒心，唯一的突变是那天早晨慷慨借出厨房和食物并很快和夏油家相熟的女邻居在某天差点被杀，凶手，也就是她的独子，在马上就要成功一刀结束母亲生命的时候莫名其妙失足滚下了楼梯，一刀戳到了自己的动脉，还没等救护车来就咽了气。侥幸活下来的女邻居被不轻不重地割了道血口子，在医院里躺了一个星期，回来却像是老了十岁，神色已经不能用憔悴来形容。
事发当天南一不在家，回来的时候只顾听女孩们讲那人身上挂了多少咒灵，夏油大人随手找了一只，一把就把他丢下去了云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没有搞清，只觉得听起来像是女孩们抱怨的关于“今天丢了一颗扣子”之类的小事，轻飘飘的没有实体，所以当她再一次看到当事人，听到这个恍若遗失在人间的鬼魂样的女人用疲惫到极点的语气说她就要搬家，近期多谢照顾什么的的时候，一时间几乎不敢相信这是那个平日里一向爽朗的阿姨。
“平时是我们多麻烦你了才是。”
她听到监护人一如既往温和的声音，他顿了顿，最终还是续上了后半句。
“对您所经历的事情，我深表遗憾。”
南一看到了监护人在女邻居哭着转身后陡然复杂的神情。
很难说这件事对夏油家产生了什么影响，但起码家里的一大一小沉默了有一段时间，菜菜子和美美子只是两只什么都不懂的幼崽，却也被家里的氛围所影响，也变得沉默寡言起来。
几天后，夏油杰突然出了一趟门，回来的时候虹龙背上多了一箱小学课本和几包衣服，而南一则在某个晚上揣着个东西偷偷敲开邻居的门，回来的时候肩膀湿了一大块，脸上还带着可疑的红晕。
菜菜子、美美子：迷惑，茫然，不解。
女邻居在月中搬离了这个伤心之地，据说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去疗养身体，经此一事后夏油家彻底归于宁静，后半个月的日常平平无奇。
首先是夏油杰终于适应了自己的监护人身份，从打扫做饭一团糟成功进化到了梳头洗衣无所不精，甚至还有空在神出鬼没的一天里挤出时间办理好三个女儿的户籍——说实话南一总感觉他看“夏油南一”的目光别有深意。
然后是一只窝在楼梯口的猫靠绊人碰瓷上了南一。
据目击者菜菜子所言，当时南一一个趔趄，身体下意识往周边借力，不幸一脚踩上了那只脏兮兮的黑色毛团，毛团凄凄惨惨地“咪”了一声，人伴随着这个声音脸朝下着地。
惨不忍睹。
事后宝可梦大师夏油杰提着那只猫左看右看也没看出是个什么品种的咒灵，说实话要不是实例就在眼前他甚至不敢相信咒灵能长这么规矩，痛失一颗乳牙的南一倒是没心没肺极了，确认这只咒灵没什么攻击力后就快快乐乐地抱着一团沉甸甸的空气进了浴室，在什么都看不见的情况下愣是洗出了一只白毛蓝眼油光水滑的美貌猫咪。
夏油杰：……
不管怎么样，碰瓷大成功的猫猫还是至此在夏油家定居。
最后是关于称呼上的问题。
菜菜子和美美子在跟着夏油学习一个月后，终于也开始时不时地往外蹦猴子，南一前一阵就对她们叫夏油杰是“夏油大人”感到不爽，现在听到这种称呼更是直接炸了，难得严厉地要求她们以后直接叫她猴子，吓得两只幼崽诺诺不敢发声，最后还是歪风制造者夏油杰出来打圆场，解释说猴子专指那些早改进警局的社会败类才让南一表情回暖。
于是他趁这个时候对女孩们吐露了他的理想，不出意外地得到了想要的回应。
“我想创造一个没有大型咒灵，人人都能发自内心欢笑的世界。”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又挂上了惯有的悲悯的笑容，语调轻缓却不容置喙。
“为此，我要消灭所有制造苦难的人，清理所有的罪恶。”
在这个月的末尾，夏油家像搬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搬走了，人们在慨叹这一家奇异的人的时候，浑然不知庞大的虹龙可能在某一时刻略过他们的头顶，心无旁骛地向着某个叫盘星教的教派飞去。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