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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2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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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阽危之域,有人知道别人不知道的事情,手指轻轻一拨就扭转了局面。这样的人谁都想被他拉一把,何况是这个队伍里唯一一个女孩。
一个队伍里只有一个异性,那自然就成了宝贝,不管丑成什么样。何况这姑娘还挺漂亮。但有人看起来还挺傲。
左寻靠在树上低头点烟,“怎么不让她在这。”
尤藻砍了旁边几片芭蕉叶铺在地上:“我有洁癖。”
左寻实在是好奇,能躺地上的人洁的哪门子洁癖,而且关这个什么事:“你洁癖有点小众,介意科普科普?”
“我洁身自好。”
“咳咳……”左寻被呛了一嘴烟,还不忘在咳嗽中笑了两声:“想起来了,你还有个被你……跟你殉情的女朋友呢。”
尤藻抬头盯着他沉默了好一会,眼神忽然往他后边转。
左寻看他一直盯着自己身后的时候就知道了,他身后有东西。
尤藻没动,他也没动。一般这种时候正常来说要等看到那东西的人给信号。
结果尤藻还没给信号呢,后面那玩意先发了信号。
“——嗷呜!”
左寻:“……”
众人:“……”
昏黑的夜色中,丛林里像萤火虫般的绿光闪烁,这是狼的眼睛闪着凶饿的光芒。瞧,星星点点,一群饿狼来了……
众人纷纷安静如鸡,转头看向黑暗处那几双绿色的眼睛。
尤藻不耐烦的站起身往领队那走去:“枪借一下。”
“干什么?一边去!”领队嚷嚷道:“还看什么看,还不跑!狼群要来了!”
“你们有它跑得快?”尤藻看着领队的枪抬了抬下巴,“你最好趁现在子弹够用先把它们打死了。”
狼群一般都是成群结队的,现在黑暗处只看到八只绿眼睛,那就是只有四只狼。刚才它们已经呼朋引伴了,附近的狼很快就会过来。他们现在跑也没有用,这几只狼会跟着,然后在发信号。到时候狼群一多,它们就会舔舔牙齿开始它们的晚餐。
虽然这几个兵看起来根本没经过训练,也没有使命感,仅仅为了几颗大米不得不半路参军。但是他们生活在这地方,多少也知道其中的利害。狼群来了他们都得死。
于是领队犹豫了一下,趔趔趄趄的举起手上的步枪,认真的瞄着那几只狼。
──砰!
也不知道他怎么瞄的,狼站着没动都没打着。几只狼被枪声一惊马上散开往后跑,那领队还在手忙脚乱捣鼓着退膛。
“啧。”尤藻把他枪抢过来──退膛、上膛,一颗弹壳飞落地上。
他转身追了过去。
──砰!
──砰!
──砰!
──砰!
弹壳跌落地的沙沙声伴随着几声嗷叫,树林里又恢复平静。
那破步枪是手动的,里面只能装五发子弹,领队打了一发,剩下四发。他在黑暗中追着几只狼,一枪都没打偏,全都正中要害。
众人在原地侧耳听着。他们只知道开枪了,然后没声了,还不知道什么情况。
几个人在原地等,连左寻都没动。
因为他想起了休息区追他们的那个人,手一挥能炸得地面飞沙走石。尤藻能把这样的人推下楼,最后毫发无伤的回来,区区这几只狼根本就是来送菜的,可能用枪还是委屈他了。
没人知道的是,那次以后,左寻三观其实已经颠了。想要活下去,他就得跟上这里的节奏,重新组建符合这个地方的三观和逻辑。因为他确定他身边跟着一个……不正常的人。
有时候让他觉得踏实,有时又觉得不安。
他摸了摸口袋,又点了一根烟。
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尤藻拎着四只狼回来了。
他在众人围观中把狼扔到地上,把枪扔给领队。“快走,狼群差不多该到了。”
众人接到命令似的纷纷动手开始收拾,领队有点防备的看了尤藻两眼。
收拾好后一队人马匆匆穿过这片树林,继续前进。
张缤缤和欧仪走在队伍中间,两人负责扛着四只狼。
那女孩跟在他们后边问道:“你朋友好厉害啊,你们是刚认识的吗?”
“他还能徒手杀野猪呢,我第一次见这么厉害的兵哥哥。respect!”,张缤缤有点激动,他撸了一把手上死狼的毛,“我们是在休息区认识的,聊得来就一起进来了。”
女孩点点头:“噢,那和他一起的那个人呢,他们早就认识了吗?”
欧仪道:“他们好像来这个地方的时候就认识了。”
“噢,怪不得看起来他们感情挺好的。”
“……”欧仪和张缤缤一言难尽的对视了一眼,然后干笑着附和道:“是啊是啊……”
张缤缤和欧仪一直觉得尤藻和左寻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好像旁边就能自动生成结界似的,让人不敢走进去,可是明明他们平时挺友好地。所以他们都把这个原因归咎于第一天那被他们不小心撞到的尴尬的小动作。
他们暗地里表示理解,也愿意保密不说,怕那两位尴尬。
现在他们知道这个女孩可能对尤藻感兴趣了。所以更尴尬,因为他们也不能说人家两情相悦,你就别掺和了,这不就穿帮了嘛。
强行被队友脑补掰弯,还莫名其妙多了个男朋友的左寻本人,嘴里叼着一直没停下的第三根烟,看着前面那四只摇摇摆摆的狼尾巴出神。
他其实什么也没想,因为让他疑惑的事情太多了,根本想不通,总觉得缺了什么关键的东西。就像一只青蛙常年呆在井里,忽然天上一个飞机飞过。它怎么可能理解一块大铁皮是怎么滋溜上天的?
尤藻伸手把他刚点的烟抢过来,“省点,这么抽还没出去就光了。”
左寻懒懒的斜了他一眼,“噢,忘了你也要抽烟了。”然后拿出口袋里半包烟,放进尤藻上衣的口袋,拍了拍,“给。”
“……”,尤藻顿了下脚步,看着他失魂症似的继续跟着走。
欧仪退后两步对他们说道:“这狼肉是可以吃的吗?我记得好像狼肉有很多细菌,是我记错了还是……”
尤藻:“你没记错,狼肉的确有很多细菌。不过人身上也有很多细菌,其他动物身上也有很多细菌。”
欧仪没反应过来:“?”
左寻回过神来答道:“所以吃死不死看运气,比喝那超强细菌的河水强。”
“噢……”,欧仪点点头,把怀里的两只狼往上拖了拖。
众人走了一段路,在一个比较开阔的地方停下来打算安顿一晚上。
为了防止又有狼出现,队里几个人商量着轮流两个人换岗放哨。其他人这才放心的各自找干净地围成一圈休息。
天上的月亮圆得像饼,月光寒寒地照着秃瓢了一半的黄土地面,不远处的树林和眼前的枯地形成强烈对比,一边生机盎然,一边残喘待终。
一个晚上换了五次岗,每组人盯梢一个小时,期间没人再看到有狼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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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空刚露出鱼肚白,众人都没醒。
一看到尤藻撑起身,欧仪和张缤缤就往尤藻那凑,小声说道:“刚才三四点我们开始守没多久,有听到脚步声,非常轻,但是什么也没看见。”
左寻听到声音在旁边眯齐着睁开眼。
张缤缤:“非常奇怪,可以肯定有什么东西靠近过,但是却什么都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