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方》南尘焰火

21、第二十一章

　　左寻在一边用还带着困倦的声音问道：“是什么样的脚步声，人还是动物？”

　　张缤缤皱着眉闭眼回忆了一下：“怎么说呢，和我们踮脚走路的声音有点像。但如果是动物垫脚走，或者猫步也差不多……”

　　欧仪低声道：“我感觉不是小动物，那脚步声间隔还挺久。小动物腿那么短，那得憋好半天才能走一步。”

　　张缤缤点点头：“有道理。主要是那脚步声不是从外围传出来的，它已经是在我们这一圈范围里了。但是我们什么都没看到。”

　　欧仪：“我们本来以为有鬼，之前不是分了每人几张符咒嘛，我们掏出来晃了晃没啥反应。而且鬼是飘的吧，还得自己走路？”

　　张缤缤：“那也不一定，说不定它就爱走呢，符咒要贴它脑门上才行呢。”

　　“……”欧仪沉默了一会，想了想，又感觉这种地方一切皆有可能。

　　“然后我们刚起身要过去看，那脚步声又响起来，这次是离开了。”张缤缤顿了顿继续说道：“我觉得听那脚步声的频率，还是比较像人。”

　　左寻：“……”
　　饶了一圈，还是讲了个鬼故事。

　　左寻：“它往哪个方向走了？”

　　欧仪和张缤缤闻言缓缓转过头，往队伍那个还躺在芭蕉叶上睡觉的中青年看去。

　　这人叫韦鹏，他是之前对用河水煮粥提出过异议然后被领队喷了的那个。

　　左寻和尤藻顺着他们视线往韦鹏那看。

　　韦鹏躺在地上，呼吸起伏正常，外表正常，看不出什么异样。

　　左寻闭上眼睛梦呓似的说了一句：“还活着。”然后不动了。

　　欧仪又把声音压得更低：“不会是有鬼来吸阳气，一次只吸一点吧……”

　　张缤缤：“你电影看多了。”
　　欧仪：“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鬼是阴物，却要吸人的阳气。这样它不会融化吗，就像冰淇淋碰到太阳那样。”
　　张缤缤：“这能一样吗，能量的转化，知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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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缤缤和欧仪两人到一边讨论起了物理学。这两人脑洞里装的东西还挺相似，难怪他倆那么聊得来。

　　一直到天光光后众人才纷纷醒来。

　　他们几个知情人一直盯着韦鹏看。
　　韦鹏起床的时候在原地缓了一下才爬起来。他站起来先整了皱巴巴的衣服，用手抹了把头发然后抹脸。
　　抹脸的时候好像抓到了什么东西，他摊开手看，皱了皱眉。然后低头用肩膀搓那边脸。

　　左寻走过去友好的笑了笑说道：“你这洗脸的姿势还挺新颖，有什么说法吗？”

　　韦鹏抬头看了看他，似乎有点惊讶左寻会和他搭腔。
　　他感觉这年轻人虽然给了他们压缩饼干，但看起来还是挺高冷的，就在他们那几人小团体里偶尔会吭声。

　　见他主动开口了，韦鹏忙回他道：“没水就只能这样了，那能有什么说法啊。我就是感觉这边脸有点黏，用衣服擦擦而已。”

　　左寻：“有点黏？”

　　张缤缤和欧仪都慢慢挪了过来，假装缓慢的路过。

　　韦鹏看了他们一眼，继续和左寻说道：“是啊，不知道沾到什么东西了。”说完他低头看了下周围后喃喃道：“不会有什么虫子吧……”

　　左寻配合的也低头看了看：“去那边芭蕉林里洗吧，我们现在都要过去。”

　　欧仪在前面倒退回来，挎上左寻的手臂说道：“走没，等你呢。”

　　左寻低头看了看他的手，转头对韦鹏点点头：“我们先过去了。”

　　韦鹏点头，不知道他们什么意思，用衣服擦脸有什么奇怪的吗。

　　走开后欧仪回头看了眼尤藻，然后赶紧放开了左寻说道：“你觉得他脸上那东西会是什么？”

　　左寻摇摇头：“不知道，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尤藻走了过来，手上拎着两只死狼：“他说不知道瘟疫怎么传染的。”

　　“你意思是？”左寻问完低头瞥了眼那狼。“早餐？”

　　他这头尾不相接的话，听得张缤缤和欧仪一头雾水。

　　“再不吃该坏了。”尤藻说完走到前面问有没有人会处理这几条早餐。

　　这时张缤缤和欧仪才反应过来：“不是吧，那如果真是这样，怎么办啊，要怎么救啊。”
　　刚才尤藻的意思是，就是因为看不到，所以才不知道怎么传染的。但是不代表一点痕迹都没有。所以韦鹏脸上的东西很有可能就是那隐晦的痕迹。

　　张缤缤：“我们靠近他不会也被传染吧？”

　　“应该不会，他说有人靠近染病的人也没事，有人没遇到也被传染了。”左寻点烟，吐了口烟圈继续道：“尤藻包里有板蓝根，如果不行，暂时还想不到其他办法。”

　　“板……板蓝根？”欧仪没想到有人比他们还要恶搞，这人还是左寻。

　　张缤缤在一旁却表示赞同：“难说，搞不好还真行。”

　　“你是没看到路边的尸体吗……他们像是因为没有板蓝根就变成那样的？”
　　路边的尸体他们当然没少看，比起看血腥美剧的恶心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路边那些染瘟疫的人，有些皮肉都烂得露出内脏了，人都还没咽气，看得他们都想一枪帮那些人解脱。

　　“如果不行就真没办法了，你是不是想吓死自己才开心？”张缤缤无奈的看了他一眼。
　　欧仪的智力这时才回笼。左寻不是恶搞，只是不想那么悲观。就像尤藻说可能会下雨一样。人得有希望才有动力，事实根本不重要，因为悲观的情绪改变不了客观事实。原来他们是这样个意思。

　　欧仪叹了口气：“懂了。”

　　所有人包括领队和那几个士兵都到林子里来，等着吃烤狼肉。

　　队伍里几个男人正在清理那只狼，那领队今天居然有那闲功夫在一旁看着。
　　韦鹏走过去问还需不需要帮忙，他挡在前面对他大声吆喝：“不用不用！我来！我们可好久没吃过肉了，你一边去～”

　　韦鹏一听他那赶苍蝇似的语气，脸色顿时不太好看，暗暗骂了几句走开了。

　　不远处，尤藻低沉着嗓音和左寻说：“领队有问题。”

　　左寻点点头，他一直盯着那领队看。
　　那领队从一开始一直处于不耐烦他们所有人的状态，没事都离他们远远的走在前面。今天他第一次靠近他们这群人那么长时间。如果就为了吃肉他完全不需要参与制作过程。
　　昨天的水他们可也没客气的喝了。虽然树林不是他们的，但至少是尤藻发现的。他们也一句谢谢都没有，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今早他们一群人起来的时候，领队就一直盯着他们看，这举动很反常。其他时间他根本懒得看他们一眼。所以左寻早上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留意他。

　　韦鹏搽脸的时候那领队就已经在盯着，左寻瞥了他一眼才过去和韦鹏搭的话。

　　左寻：“他可能知道瘟疫是怎么传染的，但是不告诉我们，你觉得为什么。”

　　尤藻：“我们的死活对他来说不重要。甚至他希望我们死。”

　　左寻压低了声音：“那他希望我们死，为什么要稍上我们上路呢？”

　　尤藻凑到他耳边：“因为我们的死对他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