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贩瓜农的爱情》吉克

3、第 3 章

　　花如锦支着头，跟着叶班长一起看名著。
　　叶成帷微微侧脸，看见对方盛着光的眸子中，有自己一半身影。
　　花如锦抬起眸，轻轻笑了一声，“怎么了？”
　　叶成帷也笑，道，“你眼睛好像闪着光的玻璃渣子。”
　　花如锦......
　　“你夸人的方式很别致。”
　　“谢谢。”
　　商业互夸模式结束后，两人继续看名著。
　　花如锦的位置是何珊珊定的，原因是要两人和谐相处，增进感情。
　　两人不孚众望，一起看了一下午的书。
　　感情大大增加。
　　晚自习是何珊珊的，考了试。
　　叶成帷是头抵着花如锦的背，被人引回宿舍。
　　叶成帷从旁边公共浴室里出来，慢吞吞的走回宿舍，坐在自己床上，水珠像断线般顺着丝丝缕缕的头发落下，坐在别人床上的花如锦把自己擦了一半的毛巾扔到对方头上，一顿乱揉。
　　叶成帷很困，不想动，也就任由对方的动作。
　　对于被英语试卷刚折磨完的叶成帷来说，旁边有没有多些什么东西，已经不重要了，沾枕即眠。
　　倒是立马答应何珊珊的花如锦有些不习惯。
　　叶成帷感受着对方第七次翻身之后，慢吞吞的也翻个身，对上花如锦的背，吐了口气，把手搭在对方的腰上，像是呓语般，“米西米西,花不拉几,如果你不拉几,我就不能米西——困意转移！”
　　“睡吧睡吧~”
　　夏夜里总伴着各种虫鸣鸟叫声，亦有凉风吹过，吹动树梢，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混着后背人拖着尾音的呓语，似乎有什么东西轻轻动了一下。
　　有皓月与星光撒下，房间被照的大亮。
　　花如锦僵直了背，对方吐出的热气灼在自己脖颈间，听着对方像哄孩子睡觉一样的语气，在夜幕中悄悄红了脸。
　　到底是没敢再翻身。
　　叶成帷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习惯性的伸个懒腰，却觉得周身有什么东西束缚着自己，软软凉凉的。
　　叶成帷无意识的拧起眉，翻了身想挣脱这枷锁，腿上蓄力，猛的踢直。
　　花如锦是被叶成帷掐醒的。
　　“松手！别掐！！松手！松手！”花如锦从梦里惊醒，忍住生理泪水，用手拍打着叶成帷的那双罪恶之手。
　　叶成帷的脚指头踢到床头的铁栏上了。
　　花如锦，“踢就踢，你掐我干嘛？”
　　叶成帷，“你不抱我，我会踢？”
　　花如锦，“那你是怪我喽？”
　　叶成帷，“本来就是怪你！”
　　......
　　花如跟在人身后，一起从校医室里出来。
　　“哎，你们校医看到患者都是这么开心吗？”花如锦想着校医看到叶成帷肿起来的脚指头的时候，隔着口罩也能看出他在笑。
　　“可能我长的比较好看？”
　　花如锦......
　　忘了叶大班长脑子不好使。
　　叶成帷看着越过自己已经走远的人影，低头笑了几声。
　　洪桥学校不管琐事，校服什么的只在有活动的时候和升旗的时候穿。
　　花如锦今天穿着一件浅蓝色短袖，逆着风，勾出纤细的腰身。
　　—
　　何珊珊的速度很快，昨天的英语测试成绩已经出来了。
　　“这次，花如锦同学的英语测试成绩是全班第一，一百四十三分。”
　　“大家都要向花如锦同学学习。”
　　叶成帷支着头，看着自己的同桌走在掌声中，领回了那张全班第一的卷子。
　　何珊珊只念前十名的，谢图第二，剩下的还是那几个人。
　　叶成帷熟练的从一摞试卷最底下抽出属于自己的那张卷子，四十二分。
　　花如锦看着叶成帷手里那张加分制的卷子，思考要不要安慰一下人家。
　　叶成帷依旧是从抽屉里慢吞吞的摸出那本百年孤独，摊在试卷上，将糟心卷子遮了个严严实实。
　　花如锦......
　　叶成帷撇到自己同桌看呆瓜一样的表情，把手熟练伸过去，搭在对方手臂上，“米西米西,花不拉几,如果你不拉几,我就不能米西——智商转移！”
　　随后收获白眼一枚。
　　叶成帷把手抽回来，开了窗，“你放屁了？”
　　花如锦......
　　你才放屁了！
　　窗外起了风，树梢微动。
　　被调到第一排的谢图大喊，“卧槽，谁放屁了？”
　　—
　　叶成帷站在自己瓜地旁边，捂住鼻子，看着教导主任把那个烂掉的西瓜用棍子戳翻个面。
　　西瓜裂了条缝，里面被鸟啄了大半，一只硕大的老鼠躺在里面，已经发酵了。
　　旁边花如锦似无意的问道，“这是你种的？”
　　叶成帷看着一脸心虚的人，点点头，“嗯，老师布置的作业。”
　　教导主任连州绕回何珊珊身边，伸手捂住何珊珊的鼻子，“难不难受？你先回去，剩下的我处理就好。”
　　何珊珊一把拍下连州的手，踩着平底鞋走了。
　　连州也不管这里还有两个学生，跑着去追人了。
　　叶成帷慢吞吞走过去，摘掉一个小黄瓜，扔给花如锦，“我觉得这是人弄的。”
　　“啊哈哈哈，开玩笑，谁能捉只老鼠放进去啊。”
　　叶成帷撇了花如锦一眼，继续说，“我觉得，肯定有呆瓜从墙上翻，摔下来了，给我的黄瓜架都压塌了。”
　　“压到我的小西瓜，给压裂了，这才有老鼠闻着味钻进去。”
　　花如锦......
　　对，摔下来的那个呆瓜就是我。
　　攥紧手里的小黄瓜，花如锦笑了笑，伸手勾住叶成帷的脖子，笑嘻嘻道，“好有道理。”
　　叶成帷低着头，对着花如锦朝地上努努嘴，“那片地脚印挺乱的，昨个儿我就发现了。”
　　叶成帷砸吧砸吧嘴，看着花如锦继续道，“我还想等校长查过作业后去卖瓜呢，可惜了。”
　　花如锦，“身为你的好兄弟，我一定帮你找到这个害瓜贼人的！”
　　叶成帷捂住鼻子，“作为好兄弟，你先帮我把这瓜处理了？”
　　花如锦......
　　其实我们关系也没有多么好。
　　许是出于心虚，那个臭了半个老校区的西瓜终是被花如锦裹了十多层塑料袋，捏着鼻子提到垃圾站。
　　伏暑天，骄阳烈日，闷风灼灼，花如锦带着一身汗回到教室。
　　窗外的知了声一声高过一声，叶成帷看见那人迎着风，眼里闪着光，朝他走来。
　　他看见那人抹了一把眼泪，抱住愣在座位上，浑身僵硬的自己。
　　眼底尽是浅蓝色。
　　“快，闻。”
　　叶成帷像是失了心般，趴在对方身上嗅了嗅，一股子汗味。
　　以及被汗味遮住的淡淡的柠檬味。
　　“臭不臭？啊哈哈哈哈哈，可熏死我了，你看看，我眼泪都出来了，我琢磨着不能只臭我一个——”
　　“嗷——别掐！别掐！松手！松手！”
　　“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