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衍辞》落落舒

98、麻烦

　　宋衍近来同旁人碰面的日子不多，门庭不似从前清净，京里的消息早早传了来，长河几字，笔墨却重。
　　“京中有变，肃王监国，万事小心，早做准备。”
　　自己的两位兄长，今下未曾刀兵相见已经是给全了父皇的面子，京中形势不妥，自己此时又远在燕地，早早失了先机。
　　京中肃王接手监国，想来最怕的必然不是自己，而是大哥吧？
　　而今难道只能依靠着天意了吗？
　　“殿下，小人多言了。而今二殿下监国，看似是掌了权，但是陛下只是病了，宫中什么情况我们都不知道。但现下里，北境有战事，京中世家势力又不只是二殿下一处而已，南方春播又将开始，去年是灾年，今年里头必然有的可忙。我们何不趁此机会给二殿下找点事情做，那样他不就无暇顾及咱们了吗。就算他非要先找我们的麻烦，那置国事于不顾，京中的大人们又岂会同意？”
　　理是这么个理，只是，要有什么样的麻烦才能困住他，让他现下里无暇顾及于此呢……
　　“涂山，连州近来匪患可还严重？”
　　连州一地，因着在边境之地，委实是朝廷i的灰色地带，这一任上的通判是个狠辣性子。尚且如此。
　　“上次仲大人宴请，明眼人都看得出是何意，殿下也其实不必对他有什么顾忌心软了。惠大人这种人，既然做不得朋友，那便只能是敌人了。早些除去早些安心。殿下的大事，不能在背后不能留下一把随时会刺向自己的利刃啊。”
　　是啊，惠鸿运此人，绝非莽夫之流，留着惠鸿运，便就是在这燕地势力上留下了一份变数，这份变数却是万万要不得的。
　　想至如此，宋衍不由得叹气起来。
　　道不同，怎能为谋？
　　“今日里厨房里剩的食材不多了，你随我下山采买些吧。”宋衍理着衣摆站了起来，想罢还是开了口，“将我的剑也拿来带着吧。”
　　久久不见天日的内心里渐渐荒芜了起来，少的那份天光，何时才能窥见？宋衍不知道，只是轻轻开口：“涂山，我们都要赶尽杀绝不可了吗？”
　　说罢自己也笑了起来，确实是不可了呢，这话真是笑话。
　　涂山最知他的自我纠缠，只是而今之时，都是被逼到了此处。
　　“外面好吵。”
　　涂山明白他所指为何，唤来将军派来的暗卫，重新清理了一番。
　　坐在城中茶楼的窗前，涂山正和掌柜的交代些什么。
　　世间好物不易牢。
　　你瞧这街上热热闹闹，你瞧这家人出行美满。谁知下一刻是不是就有着灭顶之灾。
　　或许还是为着从未相见的上位者的一念之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