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衍辞》落落舒

97、申斥

　　北境的将士并未等到朝廷拨来粮草，外征的将士虽然嘴上不说，心里难免空落，陆明辞看在眼中。
　　粮草的补给没有及时批复，倒是朝廷的申斥先一步到了。
　　“怀远大将军陆明辞，筹谋不当，贻误战机，战事久拖，实乃耗费国力之举，百姓不安，国之何安？怀远大将军陆明辞，监察内省，战事勿拖，国境之得安宁，方为将之本分。”
　　府中跪了满院的人面色俱是不佳，伏在地上暗暗握紧拳头。
　　内官的声音尖利刺耳，自头顶传来。
　　“世子爷，接旨啊。咱家还忙着回京回复呢。”
　　这边境当真不是人呆的地方，黄沙尖利，磨得皮肤生疼。
　　“臣陆明辞接旨。”安怀晨本想上前扶他一把，却被一旁的陈达拉住。陆明辞缓缓站起，动作并未不妥，礼数也是周全，他对着内官缓缓施礼，“内官舟车劳顿甚是辛苦，在下招待内官不周，还望见谅。不知内官在宫中何处当差，在下久不在京中，有些模糊了。”
　　掩面轻笑，眼中却是满满的不屑：“世子爷也莫疑我，咱家是二皇子得贴身内侍，此道亲自来提醒着将军。外间流言不少，若是将军还在故意拖着战事，贻误战机，就别怪京中的大人们疑了靖安公府对皇家的忠诚。咱家也就这些话留给世子爷了，这便告辞了，不必受世子爷的招待了。”
　　一群人来的快去得到也快，只是话语间若有若无的羞辱仍在众人耳边。
　　“呸，狗阉贼，仗了谁的势，算个什么东西！”人群中不知是谁忍不住地骂出了声。
　　“诶，慎言！”安怀晨忙忙出言阻止，却瞥见陆明辞脸色越发透着青白。
　　看到怀晨的眼神，陆明辞冲他笑笑示意自己无事。
　　“年关过去了，喀什王爷处兵马粮草也已备好，各位将军打起精神，我们同赫连部一战，迫在眉睫了。”
　　众人散去后，陆明辞终于靠在椅子上歇歇，半晌方睁开双眼缓和了脸色。见着厅中安怀晨陈达两位将军都不说话，便就先行开口。
　　“二位将军不必担心，北境战事一时拖延，皆我一人之责，朝廷不会怪罪将士们的。”
　　听着陆明辞的话，安怀晨心下气愤更甚，“世子，你明知我二人从不是担心这个！”
　　左右一时安慰不了安怀晨，平日里沉稳得很，一时生气起来，倒是让人束手无策。
　　陈达说到：“世子，怪不得安将军生气。北境之地本就荒凉，连年战乱本就没有多少的存粮。我们递上去的粮草未有批复播发，而今又怪着我们贻误战机。将军病着，京中不是不知，这不是明摆着欺侮我们吗？我们在边境同蛮人拼死拼活，我们毫无怨言，可如此行事，朝廷当真不怕寒了将士们的心吗？我们该如何向将士们交代啊。”
　　如何交代？是啊，拼死拼活，不知何时归乡，不知明日生死，到头来却被庙堂之人轻轻带过，还要背上骂名。何其可笑……
　　“来使说是二皇子身边的人，可是朝廷传旨何时用上了二皇子身边的内官？这所谓何？”
　　陆明辞轻轻拨开茶盏之中的浮沫，心思却并不在此。
　　“昨日里大哥递了消息来，陛下抱恙，着令二皇子暂时监国，代行国是，处理政务。”
　　“二皇子？”安怀晨脑中转了几转，心下不安。
　　“不知陛下身体究竟如何，若是真就长此以往，我们的日子当真是要不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