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 5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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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这么急着走。
不是还根本没有好好地谈过吗。
这是玛格丽特在被巨人吃掉手臂，重伤失去记忆之前的最后一句话。
莱纳低头看着杯里仅剩的一丁点咖啡，慢慢陷入了沉思。
以前的他记忆崩坏得太厉害，以至于完全不记得当时的场景。
现在他慢慢地想起来了。
在被巨人抓住的时候，她是那么的害怕。那个一直以来被他照顾和关照的少女，被巨人攥在手里时是那么小的一只，她的骨骼和肌肉被嚼碎的时候还发出了清脆的残忍的声音。
如果当初好好商量的话，会不会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她是那么的温柔善良，就算全部告诉她，她也不会把他怎么样。
她是那么的相信他。
…不过现在一切都无所谓了。
＂所以说，亚妮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她才不会被严刑拷打呢。＂战士长做了那个习惯性的抠耳朵的动作，＂以我们所掌握的能力，哪怕只是一丁点的伤口也足够变成巨人形态，拷打什么的根本不可能嘛。＂
莱纳闷声回答：＂可是，亚妮的身份确实已经暴露了。＂
贝尔托特垂下头：＂就算是亚妮也…＂
＂哦——这么说来你们还没有下决心吗。＂吉克慢慢地抬起眼皮，冰冷的蓝色眼睛在镜片下审视着面前的两个战士。＂那这段时间内你们到底做出了些什么样的决定啊？＂
莱纳和贝尔托特被战士长的眼神震慑得一阵紧张。
莱纳对战士长非常的敬畏，因为吉克和其他的战士候补生不一样。吉克比他们更年长，更经验丰富，在过去也是扮演着监视和监管他们的角色。
＂就算是再来一次决斗也没问题的哦，莱纳。不过如果你要是再输给我的话，就得请你把＇铠甲＇让给其他战士咯。＂
＂不…没有…＂莱纳额上沁出了些冷汗：＂我没有这个意思…＂
上一次的时候，他的巨人几乎都被石块炸成了稀巴烂。
吉克太强了。他根本打不过。
莱纳无望地弓下了背。
＂不的话就打起精神来吧。＂吉克垂下眼皮。＂夺回坐标，为这段被诅咒的历史划上休止符。让我们亲手结束它。＂
＂吉克战士长！＂巡逻回来的车力巨人发出了警告：＂敌人的大量兵力正在从山脚下接近这里！＂
＂…好了。＂吉克举起杯子：＂勇敢的战士们，让我们打赢这场仗，完成自己肩负的使命吧！＂
站在城墙上的三人碰了一下杯。
哗啦——
莱纳把之前烹煮过咖啡的铁罐和杯子踢下了城墙。
＂走吧，贝尔托特。＂
＂嗯。＂
莱纳和贝尔托特一前一后地在城墙顶跑着，风景慢慢地掠过二人的肩侧，四周安静得只能听见靴子踏在石头墙面上的有节奏的声音。
……
＂贝尔托特。＂
＂什么。＂
＂虽然这句话我已经说了很多遍了…接下来我们所处的位置会拉远，你要尽可能按自己的判断来行动，不要总是依赖我的指示。＂
＂嗯…我知道的。＂
＂你明明有着最出类拔萃的能力，关键时刻却老是指望别人做主。说实话，之前的你真的完全靠不住啊。＂
看着莱纳的背影，贝尔托特自嘲地笑笑：＂嗯。这些我都知道。＂
＂但那是之前。＂莱纳停了下来。＂你也想在这里结束一切吧。我们两个的命是尤弥尔救的。没有她，我们就不会站在这里。所以，答应她的约定也一定要做到。＂
＂当然。＂过去的噩梦和成长给了贝尔托特结束这一切的动力。此刻的他脸上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坚决。
＂我们要取得胜利，然后把一切结束掉。＂
＂哼…＂回过头看着贝尔托特，莱纳勾唇一笑：＂就靠着这种气势一口气闯到亚妮的身边吧。＂
贝尔托特结巴加脸红着：＂没…没有那种事…＂
莱纳笑着打趣：＂就算是那个亚妮，在绝境的时候，也一定会把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误认为是王子殿下的吧，即便那个人是你。＂
＂呃…都说了不是…＂
＂还有就是…我欠玛格丽特的太多了。＂莱纳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至少这一次，我想要补偿她一回。＂
在这段短暂人生里的头一次，终于可以坦然地面对自己的内心了。
金发的战士舒展了双眉，吹拂在他额上的微风让他有了一种别样的轻松感。
＂不会那么容易的，莱纳。她要是反抗的话要怎么办。＂
＂没有关系。直接打晕带走就好。＂莱纳不假思索地回复。＂这座岛落后了世界一百年，如果马莱认真起来，摧毁掉是轻而易举的事，在那之后岛上面的人会如何你也是知道的。所以，就算她怎么恨我，我也不在乎。只有她一个…＂
感觉说得有些多了，莱纳刹住了话头。
贝尔托特开口补上。
＂只有她一个，是特殊的吗。＂
这次换成脸纳脸红了：
＂差…差不多就是那个意思…也没有那么夸张的啊！＂
贝尔托特叹气：＂所以说啊，从一开始，我就很反对你恋爱。＂
＂那…那个时候我是没有意识到…＂
＂亏我还特地告诉玛格丽特你喜欢的对象是克里斯塔。＂
＂诶？！你居然做过那种事啊？？克里斯塔…这标准也有些高了吧？！＂
……
一阵沉默后，二人重新恢复了严肃的神色，然后他们转身面对着各自负责的城墙区域。
背对着对方站着的二人做了最后的告别。
＂那就这样吧…＂莱纳把胳膊伸到后面，轻轻地锤了一下贝尔托特的肩膀。＂拜托了，兄弟。＂
贝尔托特也做了相同的动作。他的拳头碰在了莱纳的侧肩。
＂没问题。交给我吧。＂
*
*
对的。其他的什么调查兵团士兵都不重要。哪怕是那些104期的也不重要，只有她一个…
窝在墙壁空洞内黑暗又狭小的空间里，莱纳把手按在装着那本手册的口袋上静静地等待着。
只有你一个…
咔——
伪装的木板被检查墙壁空洞的士兵发现了。那人发射了信号弹。
只有你一个，值得我去战斗。
莱纳揭开木板，狠狠一刀刺进了那名士兵的腹部。
＂切…＂翻身跳出隐藏地点，他抬头和身侧不远处的金发少年四目相对。
…是你让他们去检查墙壁的吗…果然就是你吧，阿尔敏。
没来得及想什么，头顶上传来了呼呼的风声，下一秒，莱纳就被利威尔两刀刺中了要害，落在地面的瞬间不得不变成了巨人以保住性命。
*
＂艾尔文团长！铠之巨人要爬上来了。＂
＂嗯。我知道。＂
艾尔文淡淡地低头看着墙下面那个浑身覆满铠甲的巨人。他手脚的硬质化伸长了一个度，坚硬地刺进了墙壁的石头内，一步一步地向上爬着。
莱纳爬到了城墙的顶端。他扭头看到了离他不足五十米远的艾尔文史密斯。
调查兵团的指挥官少了一只胳膊，可是他的那双眼睛还是和以前一样的犀利，让莱纳没有来由地感到了些许惧怕。
…是艾尔文发现了亚妮的身份。也是他导演了捕抓亚妮的行动。
铠之巨人定定地盯着那双让人敬畏的眼睛，它的面甲动了动，然后张开口示威一般从口里喷出一股蒸汽。
在这样近的距离内，艾尔文打量了一下巨人的全身，最后把目光落在了它的面甲上。
…就是这家伙吗。
艾尔文皱了皱眉。
看来会是一场苦战了。
可以的话…还是想要活着去到地下室的啊。
在没得到真相之前，我们谁都不会死。你也是这么想的吧，波特小姐。
*
*
人类和巨人的战争从开始，到白热化，再到渐渐地平息。
放眼望去的满目疮痍，蒸汽和热火笼罩了一大片的土地。出发时候还斗志昂扬的兵团，到现在几乎全军覆没了。相对的，另一个阵营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
铠之巨人的铠甲在雷枪面前就像纸一样的脆弱。面对着调查兵团的精锐，莱纳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他被硬生生地从后颈的部位炸了出来，衣服勉强地挂在身上，四肢全部都被砍断，双眼被死死地蒙着。
黑暗，疼痛，还有粘腻的血液。
莱纳没有在害怕。他只是在绝望和悲伤而已。
事到如今，他所做出的承诺，一个都没有实现。他就是个十足的混蛋和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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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冷眼看着这个没了四肢的，狼狈不堪的可恶的叛徒和敌人。
玛利亚之墙内的居民，罗塞之墙内的居民，还有那么多死去的兵团的前辈。这些全是莱纳和贝尔托特这种人造成的。
之前的时候，莱纳的半颗脑袋都被炸没了，然而他居然还能活到现在。
真是可怕的能力。
不过…现在看来，已经到了那个时候了吧。
让低头看了看自己腰间的刀，然后把手放在了刀柄上。
…已经下定决心了。
＂莱纳，这是什么？＂站在俘虏面前的韩吉手里拿着一只薄薄的小盒子。＂在你四肢被砍断之前，拼尽最后的一点力气取出来的东西。是自杀用的某种毒药？还是炸弹之类的？＂
＂信…＂莱纳的声带还没有完全恢复，他的声音异常的瘖哑。
＂是什么信。＂
＂给…玛格丽特的信…请……务必要交给她…＂
让握着刀柄的手顿住了。他知道，他这是在犹豫。
韩吉则明显地理智得多。
＂嘛，那个等检查过里面内容再说。＂韩吉抽出刀：＂尽管我有无数问题想问你，不过看上去你的嘴还很严呢。你愿意把我想知道的事全盘托出吗？＂
莱纳干裂的双唇动了动，弯出了一个勉强的笑：＂不。＂
＂谢谢。你有这样的觉悟，真是帮了我们大忙了。＂
没有犹豫地，韩吉上前一步用力把刀口嵌在了俘虏的脖颈处。
莱纳的喉管被切断了一半，血涌了出来，他的喉咙里发出了含糊不清的声音。
如果到了那个时刻，我希望你能杀死他。
眼前的场景和临行前玛格丽特的眼神刺激着让的神经，几乎是同时地，让干涩着嗓音叫住了韩吉：
＂请等一下！…这样真的好吗…我的意思是，说不定我们还能把这份力量抢夺过来…＂
让暗示到了利威尔手里的那管脊髓液。
韩吉马上否决了。
＂不行。我们不知道利威尔那边是什么情况，也没有时间去确认。＂分队长眼神狠厉地盯着莱纳，再次压紧了手里的刀。＂我们不知道像他们这样的怪物究竟有多少余力。就算是把他的头砍下来，我都没法放心。＂
＂……＂让慢慢地低下了头。＂这一点都不像分队长你的作风啊。用不知道来掩饰自己的不安，这样的话…我们今后要怎么才能战胜巨人呢。＂
像莱纳这样的家伙，也会像普通的人类一样爱上一个人吗。
＂我们到底从何开始，才能真正地了解敌人啊…韩吉分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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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吉最终同意了先不杀莱纳。她派三笠去确认情况了。
几分钟后，远处升起的是红色的烟弹。
让怔了一下。
红色的烟弹，士官长那边没有办法把针剂拿过来。还是说…那边的也有人需要那一管针剂？
让给韩吉的建议没有达成所期望的目的。更糟的是，莱纳被突然出现的车力巨人救走了。
＂我…＂意识到是自己搞砸了，让后悔地用力砸击了一下地面：＂可恶！全都怪我…我…犯下了无法挽回的错误…＂
明明可以就那样杀掉的啊，可是，那个时候居然动摇了…
＂让…这是我的判断，和你没有关系。现在我们去和艾伦会和吧。＂
不行！至少…至少还有那个需要确认…
＂韩吉分队长！＂让迅速站起身，眼里满是急切：＂请让我看莱纳的那封信！＂
＂不是都说了之后才要在安全的情况下确认的吗。＂
＂拜托了！分队长！＂
韩吉拗不过让，只是把东西递了过去。
迫不及待地打开里面的纸，让有些颤抖的手指猛地滞住了。
那张信纸在一系列的蒸汽和爆炸的影响下，上面的字迹已经什么都看不清了。
＂该死的莱纳…＂让慢慢地跪倒在地面，牙关紧紧地咬了起来。
＂…居然蠢到连一张纸都保护不了…这不是…什么都没有传递到吗。＂
作者有话说第50章 第 5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