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 4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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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这几天里一直在想，就算王政府轻易地做出对半数的人类见死不救的判断，也比让人类彻底灭绝好得多。＂
艾尔文看着地面，眼睛里全是落寞。
＂那个时候，我是不是应该像平时一样，让战友和同伴挨个死在巨人的脚下，舍弃艾伦和兵团，和自己的性命，将所有的一切托付给王政府…如果人类整体，比个人的性命更加重要的话…＂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有使命感啊。在老夫我看来，还是撒手人寰更加轻松愉快些。＂
＂您为什么要选择我的这条凶险的道路呢。＂艾尔文眼神转向了身侧的人。＂萨克雷总统。＂
有着浓密的大胡子的萨克雷眼镜片亮了亮。
＂那你为什么要对皮克西斯提那种建议呢？真想把艾伦交出去的话，为什么要去找皮克西斯那样的酒鬼。＂
＂……＂艾尔文再次想到了他的父亲，不过他这一次没打算说出来。他在迟疑。＂那是因为…＂
见艾尔文迟疑着不回答，萨克雷自顾自地开口：
＂那我来回答你的问题吧。为什么我要把枪口对准王政府，那是因为我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
萨克雷咬牙切齿的当，老脸上还出现了几分快意：＂那帮狂妄自大的，没什么本事还自我感觉良好的家伙…我早就在期盼着这一天的到来了！贡献出整个人生当了他们的走狗才爬到现在这个位置上，这次的武装政变可是我毕生的追求啊！就算你们不动手，在我没死之前也要干一回的…至于这场革命对人类的意义，我个人可是一点也不感兴趣。＂
＂……＂
＂我其实也是个大恶人没错吧。＂萨克雷看了一眼沉默的艾尔文。＂你不也是吗。你让那么多的人去送死，事到如今也不会觉得心里难受就收手了吧。你和我一样，比起人类的命运，还是更在乎个人的选择吧。＂
艾尔文自嘲地笑了。
＂嗯。您说的一点没错。＂
＂话说起来，你的消息很灵通啊…居然挖出了那些王公贵族的那种阴暗的秘密。＂萨克雷爽快地捋着胡子。＂我可是听说中央宪兵团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进的，抽打那些中央的家伙很爽快吧？我真想见见你们兵团的那些负责拷问的士兵…能把中央宪兵审问得这么服帖，说不定我们还有相同的爱好呢。＂
＂您过奖了，总统大人。＂艾尔文愣了一下，然后他避开了话题。＂我的部下都很优秀的。您就别费心思了。＂
＂啊，先不说这个，你也看到了吧，那些家伙们穷途末路的样子！那帮饭桶的表现可大大超过了我的期望值啊，一大把年纪了，还鬼哭狼嚎的，但是好戏才刚刚开始啊…＂萨克雷脸上出现了变态一般的笑：
＂我这十几年来天天都想着怎么让他们丢人现眼，他们还不晓得我会把他们怎样呢…哦呵呵呵…＂
＂这样啊…＂
萨克雷阴森森的笑让艾尔文一阵不适：＂…这下我的工作也做完了。我先回托罗斯特区了，总统大人。＂
*
艾尔文开始了兵团的重新整编。
调查兵团的兵力在女巨人和艾伦夺还战之后损失了大半，夺回土地的计划需要更多的新兵和驻屯兵团，甚至是宪兵团的支持。
一切的阻碍都扫清，艾伦的硬质化能力也越来越熟练了。夺回玛利亚之壁渐渐地提上了日程。
最近也有一部分的宪兵团士兵选择加入调查兵团的队伍。玛格丽特不信任任何的宪兵团成员。她敏感，多疑，就像什么受到了伤害的野兽，躲在了为自己打造的洞穴里，在人类经过的时候就要无差别地咬一口。
＂新兵入编的事…＂话讲了一半，艾尔文停住了。
本来应该在对面的桌子边校对新兵档案的少女头枕着胳膊伏在桌上。她的伤口感染了，一直都没有好，那两根手指上还缠着绷带。眼底的黑眼圈让她看上去非常的疲惫，她的嘴角处还隐约有些湿润。
…玛格丽特又在工作的时候打瞌睡了。
她出现了睡眠问题。晚上睡不着，白天打瞌睡。像这样已经持续了半个月了。
艾尔文放下手里的文件，开始静静地打量着那个沉睡的人。平时的他是不会这样看着她的。
少女的眉微蹙着，五官清秀，白皙的皮肤衬出了她双颊诱人的玫瑰色。属于青春少女的娇嫩的唇微张着，唇角边还挂着一丝晶莹的津/液。
＂……＂艾尔文马上移开了视线。过了两秒，他木着一张脸低头掀起长款军装的下摆查看了一下。
……
不该站起来的东西站起来了。
…最近这种情况也发生得太频繁了些。
＂咳…＂发现自己对部下有龌龊的欲/望的指挥官烦恼地拍了一下额头。他的胳膊下面压着的是来自萨克雷的信件。
总统大人对某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很感兴趣。他现在就想向他挖人了。
艾尔文不想回萨克雷的信。他也同样不想在关于退伍的文件上签字。
为什么想要把她留在身侧。
大概就是，一直都是自己去伤害别人，去杀死亲密的同伴，欺骗所有人，辜负大家的期望…这样的他，居然也能感受到，被关心，被爱着的喜悦…
下腹处的涌流让他无法集中精神，艾尔文皱眉深吸一口气。
再次地抬起头，他的目光落在了少女手指上的绷带上。
＂……＂
算了。
需要做的事还很多。不能在这个时候分心。
*
*
＂这次的会议就这样，所有的准备工作已经收尾了。＂艾尔文面对着韩吉，利威尔，以及其他的几个兵团的高层，眼睛里有坚决的神情。＂玛利亚之墙夺还战，两天之后出发执行。格里沙耶格尔的地下室里有什么秘密，到现场去弄清楚就行了。这不是调查兵团的一贯作风吗。＂
众人在团长的感染下嘴角都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那兵团的各班就交给你们安排了。＂
＂…不过保密工作要做好啊。＂
＂要不要给那些小鬼们弄点肉吃呢…＂
＂必须的啊，也是时候让他们看看大人的能耐了～＂
众人都散尽了，只剩下了利威尔。
黑发的男人静静地站在门边，脸上没有表情。
毕竟他本来也不是那种把心情站现在的脸上的人。
艾尔文淡淡地开口。
＂有事吗。利威尔。＂
＂如果夺还战成功后，我们要怎么做。＂
＂排除威胁，毕竟墙外的家伙貌似很想要我们进巨人的肚子。不过，这些事等到了地下室之后再考虑吧。＂
利威尔脸色变得难看了些。＂我之所以这样问，不就是因为没人能保证你能活着去到那里吗。你现在的身体已经不能像以前一样行动了，现场的指挥就交给韩吉，你就老老实实呆在这里等消息就是。就告诉他们，是我逼你这么做的…事实上，我也是这么打算的。＂
＂不行。不是我指挥的话，成功率会下降。＂
＂确实，这次计划很冒险，万一你再挂了，我们就彻底完蛋了。＂利威尔看了一眼艾尔文空荡荡的右袖管。＂你就坐在椅子上动脑子就行了。这才是让那些巨人们头疼，也是对我们来说最明智的选择吧。＂
＂你说的对。可是，在这个世界的真相水落石出的那个瞬间，我绝对不能不在现场。＂
＂这一点对你而言就那么重要吗。＂利威尔咬着牙上前一步，似乎是想要用他那逼人的气场吓到艾尔文一般。＂比军团的未来还有重要，比人类的胜利还要重要？＂
＂是。＂
艾尔文脸上是肃穆的神色。他眼里的无情和决意彰显着恶魔一般的本色。
＂比人类的胜利还要重要。＂
*
*
给调查兵团士兵们的践行晚宴上真的出现了肉食。
这一点让萨沙当场就神智不清了，直接抢过一盘子的肉张口就啃，以至于最后被人绑在了柱子上。
只能呆在办公室，不用上战场的玛格丽特本来是不用来军营的。不过她还是来了。
无视掉萨沙和柯尼他们的那场闹剧，她和让在帐篷里进行着可能是最后一次的谈话。
＂…这样的武器真的可以轻松地就把石头炸成碎片吗。＂玛格丽特好奇地拿着让的雷枪检查了一下尖端。＂我是没有见过分队长测试武器的场面。＂
让只是沉默着。
＂怎么了，让。＂她反转了一下手里的雷枪，闭起一只眼检查着它的笔直程度。＂在这个时候不知道该说什么吗。＂
…技术处的人做工非常的好。打出去的时候应该也会非常准的。不过还是要检查一下以防万一，毕竟这种东西爆炸了对自己伤害也很大的。
＂我一定会撬开莱纳的嘴，让他对你有个交代的。＂
让这样说着。
＂没有这个必要。＂没有停下检查的动作，她的声音淡淡地。
＂莱纳他…在这边的时候精神就出现了分裂，一定也是很痛苦的吧。…一旦开始了某些事，烂掉的部分只会越来越多，我知道的…我了解他的…死掉的话，反而会更好一点吧。所以…＂
让看着玛格丽特走到他身前。他看到，她的眼睛里有绝望。
绝望的，哀伤而温柔的，满是苦痛的爱意。
＂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刻，我希望你能杀死他。＂
*
*
两天的时间马上就过去了。
利威尔没能阻止艾尔文。尽管利威尔都威胁要掰断艾尔文的腿，最后他还是没能下手。
＂嗯…＂
又在工作时间睡觉的玛格丽特一睁眼就看到了艾尔文放大的俊脸，她被吓了一跳：＂团…团长！我不是故意…＂
＂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艾尔文淡淡地笑了笑。＂不过，在我走之前都在睡，是不是太过分了点。＂
＂非常抱歉…＂
＂我的立体机动呢。＂
＂…我去拿。＂忙不迭地站起身，她从柜子里找出那个箱子，刚回头却再次对上了团长的眼睛。
他比平时和下属相处的距离要近。
＂艾尔文团长…＂被调查兵团团长魁梧的身躯堵在了他和墙之间的狭小空间里，玛格丽特把手里的箱子往前提了提，然后低头看着他军靴的靴子尖。
她可以闻到他身上干净的肥皂的气味。
＂你晚上还会做噩梦吧。＂男人清冽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办公室里有我的话，会睡得安心一些吗。＂
…实话说，真的是。身边有一个人的话，她就不会再害怕那些梦境了。
＂…您必须要去吗。＂她忍不住地抬头看他。
一只胳膊上战场，简直就是在自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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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琥珀色的眼睛在暗淡无光了几个月后，第一次地流露出了一些光彩。
艾尔文忍耐住了想要去亲吻她的冲动。
亲吻，触摸，做/爱。
这些都是他想做的。
不过啊，那个时候，他没有选择那个美丽动人的玛丽。他选择了巨人。
这一次，他也选择接过了那只装着立体机动的箱子。
＂也许别人会说你是烂好人，是蠢。可是在我看来，你的美德难能可贵。＂艾尔文垂下眼眸，手指轻轻地碰在玛格丽特的手背上。＂千万不要把它失去了。＂
＂艾尔文团长，我……＂玛格丽特在为自己的选择而痛苦着。
为了帮助人而参军，最后却伤害了别人。为了得到满足而去爱，最后却选择杀掉爱人。
艾尔文心疼地看着肩膀不断颤抖着的少女。
她还爱着那一个让她如此痛苦的人。
她实在是太年轻了。这还是她第一次尝到爱情的酸楚。
艾尔文轻叹一声，再次地，他顺着她的发丝向上，手指轻轻地碰了她柔软的耳垂。
＂快长大吧。波特小姐。＂
作者有话说第49章 第 4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