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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三十五、武德充沛 ...

  •   教坊司今日生意很好,出奇的好。
      叶秀心情复杂,就要见到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堂姨了。
      酉儿说那位南京的贵客点了好多姑娘,琅妧也去了。
      叶秀啧啧赞叹,贵客身体真好。
      秦昭听不懂讽刺,便说那是梅二少爷梅景福,人很好,他和薛旌从南京来,入住教坊司,靠他掩护才不致引人怀疑。
      叶秀早知贵客是谁,“哦,他是赵王表弟,我见过,还找我绣东西呢,我正好有事问他。”
      说着不等秦昭反应登登登跑上楼。
      楼上,梅景福正请薛旌喝酒。
      姑娘们吹拉弹唱舞,琅妧给梅景福倒酒,梅景福握住她的手,“这手生的好看,爷喜欢,美人,跟了爷如何?”
      这是姑娘们盼天盼地的好事,琅妧没想到会让自己碰上,想答应,又有顾虑。
      薛旌咳嗽了声。
      梅景福让琅妧去弹一曲,转而倚靠软垫对薛旌道:“你们大可用她作饵诱出马贩,只是事后得把她留给我,我最爱收集美人了。”
      梅景福的父亲被锦衣卫溺毙,他一直痛恨锦衣卫,念在薛旌监视他父亲时从未向皇上进过谗言,所以对薛、秦二人倒无成见,可若早知琅妧身世,他不会帮他们住进来。
      门外哒哒响起的脚步声,还有秦昭的声音,
      “阿秀,你慢点。”
      叶秀小跑而来,一眼就看到支颐在卧,风流.浪dang的梅景福。
      这时代距元末的兵荒马乱并不久远,民风慓悍,对男子的审美粗豪放旷,他显然不符,生的清瘦白皙,眉目风流,还透着一股子精明,也许可以指望这小白脸救她堂姨,毕竟是林秀念的青梅。
      梅景福从软榻起身,看到叶秀身后的秦昭一愣,没想到她会和锦衣卫在一起。
      薛旌觉得秦昭开窍了,知道把姑娘往回带,但眼下情形不合适,正欲让他们出去,叶秀熟稔地拜见梅景福,“爷,您上次让我绣东西,您还没说绣什么,我不好下手啊。”
      梅景福当然说过,知其另有深意,见她不时往弹琴的琅妧那边瞄,大抵猜到了,挑逗道,“啊,绣什么呢?我也忘了,小美人心灵手巧,不如你陪陪我,我想起了告诉你。”
      叶秀默默为这演技点赞,忽然被他一把拉过去,二人惯势躺到软榻上,叶秀扑在他肩头,耳旁热乎乎的,是他的低语,“我会替琅妧赎身。”
      果然是颗好青梅,精准把握竹马诉求!
      秦昭冲上前拉起叶秀,气鼓鼓道:“梅二爷你不能这样,赵王已经让她陪我了!”
      琴声、歌声都停了,姑娘们惶惶望向这边。
      梅景福不可思议,向叶秀抛来“你怎么敢”的眼神,叶秀耸肩表示“不关我事”。
      梅景福不知赵王哪根筋不对,竟把林秀念安排到锦衣卫身边。
      他故作不耐坐起来,“这样啊,那就无趣了。”
      薛旌示意姑娘们继续奏乐,眼神责怪秦昭莽撞,
      这两年秦昭一直跟着他,厉彦的不争不抢传到秦昭身上过了头,锦衣卫里放饭,小伙子们都嬉闹抢饭吃,专挑好菜拣,只有秦昭安静坐边上,遇上喜欢吃的也不抢,他看不下去,教秦昭不要太客气,该争的就要争,喜欢的就去抢,没想到这道理被用到了今天。
      见梅景福脸色不好,薛旌斥秦昭打扰他们喝酒,让他出去。
      自然,秦昭出去时带上了叶秀。
      一出去,秦昭赌气说:“阿秀,你不要给他绣东西了!”
      明明刚进教坊司是他说梅景福人好。
      叶秀想笑,憋着,“但我已经答应了呀,做人不能不守信用。”
      秦昭还要“可是”,叶秀转移话题,“哎呀,差点忘了是来要债的!”
      正巧,琅妧出了房间,迎头遇上叶秀直勾勾的目光,古怪又热切。
      琅妧恍悟,这是要钱来了。
      可笑她不是教坊司的人,却傍上教坊司的客,被两位客人争抢都不忘要钱。
      琅妧叫叶秀跟自己回房取,秦昭也要跟去,叶秀表示她去收个债而已,不会乱说话。
      到了楼下琅妧的房间,难免想起那日藏在柜子里的情形,叶秀挠挠鼻头掩饰尴尬,接过琅妧递来的欠款。
      没有相认的桥段,她只感慨道:“我以为这钱要不回来了,原来姑娘一直记得。”
      琅妧叉腰道:“我可不是赖账的无耻之人!”
      叶秀想,她们果真不能相认,琅妧这道德水平,知道她在王府做事肯定要骂她无耻,当然,主要是相认不安全,活着更重要。
      叶秀笑道:“姑娘为人厚道,是有福气的人,将来一定吉祥如意,福寿绵长。”
      这是叶秀对她最最最最真诚的祝福了。
      琅妧知道她做生意最会说好话,潦草打发走人。
      叶秀考虑过向琅妧暗示,薛旌和秦昭身份不简单,让琅妧好给那男子传信,可胆小怕事才是她叶秀本秀,这种容易卷进去的漩涡不能冒险。
      告别琅妧,叶秀一边走一边想,也许那男子自己察觉不对劲,不会来了呢。
      身旁忽然疾步走过一人,差点撞到她,叶秀郁闷地瞪去,整个人懵了。
      世事就如此,正是那男子!
      男子快步朝琅妧房间走去,很快又有一高大魁壮的男人从叶秀身边走过,跟在男子身后,缓缓抽出长刀。
      叶秀认得,那是接替陆贵的赵王护卫头子孟贤!秦昭没说他也在!
      难怪,说是薛旌在教坊司盯着,可他现在正在喝酒,再环顾教坊司,今日多出来的客人是孟贤的人!
      叶秀瞬间汗毛竖起!
      男子已冲进琅妧房里,琅妧喜出望外,却听他急道:“阿妧,现在就跟我走!”
      琅妧知道出事了,慌忙想去收拾行囊。
      男子拉上她就往外走,大喜道:“圣人来救我们了!圣人旧部一直在各地秘密经营,昨日那狗官被捕,他们在官府的内线得了消息,得知我的身份找到我,我与兄弟们这就去投靠圣人!讨杀燕贼!”
      不料门一打开,孟贤双手持刀,森森冷笑,“你走得了么?”
      男子骇然,“是你!”
      下一刻,横刀掠影。
      孟贤悍猛,只一刀就断了他的脖子,鲜血溅在琅妧脸上,苍白的脸,殷红的血。
      叶秀听到琅妧的尖叫,“洪郎!!!!!!”
      教坊司霎时乱了,叶秀跑去一看,门外倒着尸体,琅妧抱着男子的头颅痛苦哀嚎。
      事情发生得太快了,叶秀颤巍后退,撞上赶来的秦昭,回身扑进他怀中,不敢再看!
      秦昭拍拍她的后背,安抚着没事,又对孟贤道:“孟大人,你怎下手这样快,还没问话呢!”
      孟贤解释说:“我看这是硬骨头,与其浪费时间审他,不如问这个女人!”
      他揪着琅妧的头发拖到秦昭面前,琅妧一路挣扎哭泣。
      “秦大人,吓破胆的女人最好审。”
      秦昭感到怀中人在发抖,他不曾着手刑狱之事,见琅妧这样觉得可怜,但也无可奈何,放掉她是不可能的了,男子死了只好问她。
      “你别这样拽她,先好好问。”他只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孟贤本就不满秦昭如此年轻,却一来就指挥自己,听到这话更觉可笑,敷衍道:“好,我好好问。”
      说着就要拖走琅妧。
      梅景福和薛旌从楼上赶来,见此情形都是一惊。
      薛旌觉得刑狱之事劳心费神,不用管正好。
      梅景福则嫌孟贤不懂怜香惜玉,如此美人自己来审,一定比他这粗莽汉子来的快。
      孟贤对梅景福并无好感,觉得他起了色心而已。
      秦昭却说:“好啊,就让梅二爷来审。”
      在场最大的官是皇上特使,孟贤无可反驳。
      梅景福上前关怀劝慰,孟贤听着那些废话,干脆到一边去,省得心烦。
      忽然,梅景福叫叶秀帮忙,来个女子搀扶一下。
      秦昭担心叶秀害怕,正要拒绝,怀中人已经跑开,他不自觉伸手去抓,却抓了个空,不由心里一颤,看到她去了梅景福身边,两人一起扶起琅妧。
      梅景福压低声音道:“琅妧姑娘,我爹是太.祖爷的驸马都尉梅殷,我爹认识你爹,一会儿你就写几个名字应付他们,我好替你求情,再替你赎身,以后让你过常人日子。”
      琅妧停下哭泣,木讷的眼中微起波澜,终于点了点头。
      梅景福让人送来纸笔,让她写下男子同伙的名字,琅妧一时没想起来,说要静心回忆。
      梅景福同情她受惊不小,让她回房去想,纸笔都送去房间。
      孟贤则担心她耍花招,让人把地上的尸首也送进去,恐吓道:“若不老实,这就是你的下场!”
      叶秀看着她心如死灰的模样,忽然想起壬午年投水的母亲,心中担忧,主动提出进屋监视她。
      秦昭正欲言,梅景福已经同意。
      她陪琅妧进屋,尽量不去看地上头身分离的尸体。
      关上房门,琅妧哀然木讷,问叶秀有没有针线包。
      那是叶秀吃饭的家伙,自然随身带,问她拿来干什么。
      她看着地上尸体说:“把头缝回去。”
      古人看重全尸,但语气如此平静,叶秀感慨,这时代果真民风彪悍。
      琅妧替男子擦净血迹,一针一线地缝起爱人头颅,诡异得叶秀无法形容。
      突然,屋外传来打杀声。
      琅妧仿若未闻,一心一意缝着头颅。叶秀小心贴到门边看,外面竟真的打起来了。
      看来今天多出来的客人不全是孟贤的人,男子也带了人来。
      所以那些人是来救琅妧的?
      正这么想着,一支利箭射擦着叶秀的头发射入房内,她惊呆了,以为是误射,随着又有一箭飞来,惊险地钉在琅妧身后。
      叶秀惊悚,那些人不是来救她,而是来杀她!
      因为担心她招供吗?灭口灭到官兵眼皮子底下来,是不是过于猖狂了?
      又有利箭陆续射来,琅妧抱着缝补好的爱人,仿若他只是沉睡,对擦身而过的危险无动于衷。
      大门被推开,秦昭进来牵起叶秀,“外面乱了,快上楼去!”
      梅景福也进屋来,强行拉起琅妧,她还舍不得放下男子尸首。
      四人往楼上躲,期间不时有暗箭破空而来,秦昭挥刀抵挡,护送他们到最高楼处,正是梅景福的房间,楼下暗箭难触及。
      叶秀小心张望,发现楼下简直是战场!
      来人势众,且训练有素,孟贤与薛旌都是高手,无奈人手不占优势,一时间血肉横飞,惨叫连连,受惊的姑娘和小厮们缩在各个角落瑟瑟发抖。
      秦昭疑惑区区马贩怎会如此厉害,再细看去,发现他们组织有序,配合严密,其中还有一个持双刀的蒙面人,身形莫名熟悉,想起在南京时遇到的建文乱党,同样组织有序,配合严密,还有一个使双剑的蒙面人。
      “他们是建文君的人!”秦昭大惊,回头问:“他们怎会来杀你?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琅妧漠然,看着秦昭只觉得可笑。
      她的洪郎提到了官府中有内线,可还没来得及告诉她就死了。
      秦昭劝道,“他们想要你的命!你不必替他们隐瞒了!”
      琅妧忽然怒目,切齿道,“他们要我的命拿去就是!我宁愿被他们杀了,总好过落入你们这些燕贼走狗手中!”
      霎时,无人说话。
      楼下,孟贤与薛旌等人被围困在包围圈中,带头人蒙着面,正是原兵部尚书齐泰之子齐善,另一边,兰妙亦蒙面朝楼上奔去。
      兰妙一身男装,身形敏健,秦昭认得她,当即拔刀迎上。
      兰妙使鸳鸯刀,一手格挡,另一手砍向其腹,秦昭退步躲开,见她奔逃离开,立刻追去。
      叶秀觉得不对劲,果然,很快来了另两个蒙面人。
      一人缠住梅景福,另一人逼近叶秀和琅妧。
      琅妧无惧,甚至要迎上去,被叶秀拖着后退。
      来人对琅妧还算客气,“姑娘,我们本欲招纳洪远,可他不听劝,非要来带你一起走,他有否跟你多说什么。”
      琅妧知道这是灭口来了,只求一死道,“他什么都告诉我了,到时候燕贼走狗定会对我用刑,我走不了了。”
      来人叹道:“走不了,就死在这里吧。”
      琅妧闭眼等待,被叶秀用力撞开,落下的刀砍了个空。
      叶秀不李姐,相当十分他妈的不李姐!气得骂人,“你俩是不是脑子有包!”
      竟然有商有量地讨论杀人与被杀!!!!!!
      那边,梅景福终于解决另一人,冲来救她们。
      秦昭追着兰妙一直到楼下,暗箭袭来,他分心砍去,兰妙的刀就要落在他身上,突然生生住手。
      秦昭迅速反手提刀,兰妙捂着伤臂退后,他趁胜劈去,不料薛旌突破重围冲来,挥刀挡下一击。
      秦昭不明所以,只见蒙面人一刀砍在薛旌肩头,趁机脱身。
      又有人攻来了,秦昭一边护着受伤的薛旌,一边砍杀敌人。
      孟贤的人陆续倒下,孟贤杀红了眼,最后实在没了办法,朝瑟缩在角落的人高喊,“贼犯作恶,扑杀有赏!”
      没有人动,大家都吓得不敢上前。
      叶秀扶栏向下看,明白楼下也十分危急,孟贤竟寄希望于教坊司这些只会唱歌跳舞,盼着男人赎身解救的姑娘,和油滑胆小的厮人。
      孟贤又喊:“扑杀有重赏!一个一千钱!”
      叶秀心想大手笔,一千钱够司里的寻常姑娘赎身了。
      赎身,叶秀灵光一闪,果然有人被说动了,教坊司最见钱眼开的是酉儿,但最先出手的是个姑娘。
      那姑娘捡起地上死人兵器,从背后偷袭一人,可惜被发现,当即被反杀。
      很快,另一个姑娘趁那人反杀之际,拔下簪子扑到他背上,对准脖子不停戳刺,短时间内刺出十几簪,比平日拨快弦的手法还要快!
      终于,那人倒下了。
      此举鼓舞了其他人,又一姑娘偷摸到目标身后,将跳舞用的红绢缠在其脖子上,从背后死死勒住,因为力气不够,眼看目标就要挣开,她的同伴抄起酒器狠击其头颅,同样是不停地砸,直将那人砸得面目全非,眼崩脑裂。
      叶秀瞠目结舌,震惊到无以复加。
      越来越多的姑娘加入,重伤、被杀,死了一个又有一个。
      教坊司不缺武官之后,叶秀平时关系好的英英姑娘是武举人的女儿,比其他人更沉着冷静,寻到机会击中一人后脑后,指挥二楼的同伴抛下白绫,趁其头晕眼花之际将白绫一头系在他脖上,二楼的两位姑娘将白绫另一头绕过扶栏,两人同时从二楼跳下,直接将那人吊了起来!
      其他人不都有英英那般的本事,但聪明的不少,将盛满佛莲的酒器砸向目标,泼得对方满身是酒,然后取来烛台扔去,佛莲一点就着,那人还欲灭火,姑娘们一拥而上,围着他不停地砸酒砸火,直到他被活活烧死。
      叶秀抱头不敢相信,这还是平时涂脂抹粉,问她绣什么最好看,最讨客人喜欢的姑娘们吗!
      这时代简直……她在匮乏的词藻中搜寻着形容词,简直……武德充沛!
      大白话:民风剽悍!男女都剽悍!
      她想起琅妧,转头去寻,发现情况不对。
      梅景瑜与蒙面人打得难舍难分,琅妧见梅景福渐渐落了下风,对蒙面人道:“还请好汉不要为难这位爷,他是好人,好汉放心,我已有了去处。”
      说完,以全身之力冲向扶栏,头朝下翻了出去。
      叶秀大惊,眼疾手快抓住她的手,艰难地劝说:“姑娘别冲动!只要活着总会有办法!我认识特使大人,我替你求情!”
      琅妧无力地笑了,“松手吧,别也连累了你。”
      叶秀意识到自己确实害怕被连累,这种害怕让她心痛如绞,因为她是真的想要弥补遗憾,弥补壬午年没有救下母亲的遗憾。
      “求你,让我救你吧!”
      琅妧缓缓拔下发间的簪子,“你快松手。”
      叶秀仍不松手,哀劝道,“他们只是让你供出马贩的名字,你不用供出你情郎的朋友,供出别的人就行,那些人私开马市知法犯法,本就有罪!”
      “此事我并不在意。”琅妧冷笑,“只是燕贼走狗越要查处,我就越不供出来,我偏要让燕贼治下的世道混乱艰难!”
      她将簪子猛地刺来,叶秀手背剧痛,仍不放手!
      她求助一旁,“梅二爷,梅景福!”
      梅景福还没从蒙面人手中脱身。
      叶秀手上渐渐没了力气,吓得大喊,“阿昭,阿昭!你快过来呀阿昭!快来帮帮我!”
      楼下带头的齐善见琅妧自己寻死,不用他们再费心思灭口,当即搀起受伤的兰妙指挥撤退,秦昭得以脱身,快步朝楼上赶来。
      怎知这更刺激了琅妧,她立刻又刺下一簪。
      叶秀惨叫,眼睁睁看她掉了下去,后仰落下,头朝地,死前痛苦抽搐了一下。
      与梅景福纠缠的蒙面人也要撤退,遇上赶来的秦昭并不恋战,迅速脱身逃走。
      梅景福叹息,将还趴在楼边的叶秀抱下来,秦昭飞奔过来,看到她手背鲜血淋漓,泪流满面,以为她是疼哭了,顿时心疼。
      “阿秀对不起,我来晚了。”
      叶秀浑浑噩噩,梅景福抱着她,想带她离开。
      秦昭拦在面前道:“梅二爷,请你把她给我吧。”
      琅妧死了,又一个亲人死在叶秀眼前,她不能表露悲伤,只能凌厉地看向秦昭。
      秦昭小心地去牵她,她反手打在他脸上,留下一抹血痕,那是她的血,“若不是你突然跑开,我怎么会受伤!”
      秦昭低头认错,从梅景福手里抢回她道:“是我不好,你打我吧,但是要用另一只手,你的伤口还在流血,我带你去治伤。”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三十五、武德充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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