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凡成真》忆韶华

2、第 2 章

　　虽说他不会煮什么好吃的菜，但煮几个凑合着吃的菜还是可以的。
　　蒋凡把煮好的西红柿炒鸡蛋，还有一碗青菜汤放在桌子上。然后走到屋外看看，没回来。他悄悄地拿出一包数字饼干，自从妈妈去世后，他都没在吃过什么零食了。
　　蒋凡一个个慢慢地吃，一边还留神看看屋外。在听到一阵口哨声，他才把剩下的饼干塞到口袋里，一幅若无其事地坐在凳子上。
　　“哟，煮好了，吃饭吃饭……”果然是蒋年生，蒋年生，用手在衣服上擦擦，坐在位子上，拿起筷子就想夹。
　　“等下先别夹……洗手，你得洗手。”
　　蒋年生一听，“啪”，把把筷子一摔，用大嗓子说:“怎么滴，你嫌弃劳资，你身上流的都是窝的血，你有多干净哪。”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在外面逛那么久，有什么细菌吃着，对身体也也不好呀……”
　　“窝看你就是嫌弃劳资，你以为你多好，你就是个扫把星！克死了你娘，又来给窝找不痛快唉……你别吃啦……你滚吧，劳资看你就晦气！”他说着还朝蒋凡挥挥手，示意他赶快走。
　　你是个扫把星，克死你娘，看你就晦气，你滚吧你滚吧……
　　蒋凡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他突然觉得世界容不下他了，随即他跑了出去，他只觉得要跑出去，越远越好。
　　然后他在村子上绕了一圈，又回到了家门口，蒋凡想也不想就蹲在老土屋的门槛上，喉咙不自觉地哽咽。
　　不能哭，哭了也没用，可他心里好难受呀……
　　“小凡？你蹲在这干嘛……你爸赶你啦。”陈奶奶正端着饭出来，就看见蒋凡蹲在那，心疼的不得了。
　　她走了过来，把手里的饭递给蒋凡，说:“小凡……奶奶知道你心里不好受，来，拿着这饭啊，今个啊，我煮了辣子鸡，可好吃了，我还记得啊，你小时候最爱吃我做的这个了，吃得满脸都是油，跟小花猫似的。”
　　蒋凡抬起头来，用一双红了的眼睛看着陈奶奶说:“奶奶……我不要，我就想离开这里，我想离开。”
　　陈奶奶叹了口气，慢慢悠悠的说:“蒋年生待你不好，奶奶都知道，但你怎么办呢，你该去哪呢，去你姐那？你上学怎么办，去你舅舅家？我说句不好听的，你舅妈不会闹腾……小凡等开学了，你就可以在学校里，也见不着蒋年生了。”
　　蒋凡点点头，接过了饭碗，闷头吃着饭。他原以为自己长大了，可他还是一个虚岁13的未成年人，他不强壮也不力气大，离开了他又能做什么呢……
　　“小凡……读书是你唯一的出路，别人都说穷人家的孩子难出头，你要争气，好好读书。”陈奶奶面带慈祥的摸摸蒋凡的头。
　　蒋凡吃完饭，谢过陈奶奶才悄悄遛回了家，屋里没人，只有桌上被吃完但还没收拾的碗筷，他才松了口气把碗筷都拾好。
　　他觉得陈奶奶说得很对，像他这样的只能好好读书了，他拿出寒假作业开始写着。
　　蒋凡现在上的是县里的重点初中，原本可以去市里的，但蒋年生死活不给他去……市里的好初中虽然不那么贵，但什么坐车费，住宿费，生活费，各种加在一起，蒋年生就不舍得了，按蒋年生的意思就是他能考一个好高中就上，考不上就辍学在家里种田干活。
　　蒋凡虽说不是什么学习天才，但在于努力在他们学校也是排进年级前三的，但他得再加把劲争取中考拿下一个好成绩，去市里上高中好离开这里。
　　……
　　一个月的假期也很快过去了
　　蒋凡收拾完行李，就准备走，蒋年生就把他叫住，说：“不跟你爹打生招呼就走滴呀，有你这么当儿子滴。”
　　蒋凡也不理他，走到门口才慢悠悠地说：“我克爹。”
　　“你个兔崽子！窝讲一句你就当真！还犟嘴，有出息呀！”
　　蒋凡早就走的远远的了，那还听得到路过陈奶奶家，他停了一下看了一会，又向前走了。
　　他以为这里不会有舍不得的人，原来还有……
　　蒋凡踩着点搭上了客车，正排队上车就听到有人喊他。
　　“小凡！……要好好的！”
　　蒋凡看见远方的老妇人卖力地喊着他，让他好好的，他忍不住红了眼眶，不舍得上了车，他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那佝偻的身影越来越远，小声说:“奶奶……也要好好的”。
　　他们村里县城也就是半个多小时的路程，蒋凡也就闭上眼小睡了一会儿，他自认为没过多久。
　　司机坐在前头喊着：“县一中，到了！学生们都下车啦！”
　　蒋凡起身下了车，去后备箱拿了行李，他抬眼看向学校高挂着那大红而老旧的横幅，随即拉着箱子也走到了回归校园的队伍中。
　　蒋凡一进校门，就看见一堆学生挤在学校走道的一排公告栏上，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几个大字“分班明况”有初一初二的，但没初三的。
　　蒋凡将行李放在一边，凑近人群里看。初二分班情况，他一行行扫下去，都没看见。就听到旁边有人念出了他的名字。
　　“蒋凡，周陆，陈芸芸……李小正！呀！我进A类班了。”
　　A类班？蒋凡这才仔细看看，他刚刚是从B类班开始看的，难怪……
　　蒋凡再拎起行李箱，去了男生宿舍楼，宿管阿姨也都在门口放了几块公布栏，清清楚楚写着每班级寄宿生的去向。三楼……有的爬楼了。
　　宿舍里也有很多人来来往往，家长们在帮儿子铺床，放行李。所以楼道里上下的人也很多。
　　蒋凡到的时候，已经气喘吁吁了。男女宿舍都是六人一间，蒋凡进去时还听到了男孩们的积极的讨论声，这次又分班又分宿舍，把学生们搞得格外兴奋。
　　在讨论的很激烈的四人组，瞧见他进来都围了过来，有一个人还自来熟地拍拍他的肩。让蒋凡感到非常不自在。
　　“你好！我叫周陆”
　　“嘿嘿……我叫李小正”
　　“卢鑫安”
　　“邹翎”
　　蒋凡听到李小正这个名字时，看向了声音来源，对方瞧见蒋凡看他还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傻傻的笑了笑，是一个笑起来有酒窝的活泼开朗男孩。
　　其他的宿友也在打量着他，他们眼中的蒋凡就是身形略显单薄，干净的脸上五官精致，特别是那一双发亮的眼，极其好看，唇上的那抹红润在微微有点苍白的脸上显得醒目而突出，给人一种憔悴病态的美感，让人忍不住的心疼。
　　“我叫蒋凡”
　　李小正听到他说话，点点头，非常流畅的将蒋凡的行李拉到了一个床铺前，说：“你睡这上铺可以吗？我睡觉不踏实，不敢睡上铺……”
　　李小正说的是实话，他第一次住宿时，还滚下床过，幸好是下铺，头才没有摔出口来。
　　蒋凡也没说不行，打开行李就开始往上铺铺床，也没继续跟他们说话。
　　周陆凑到李小正旁边说：“他好高冷呀……”
　　“长得好看……有资本”李小正回了他一句。
　　“他是内向吧……”邹翎看了一眼正在铺床的蒋凡说，卢鑫安也点点头表示赞同。
　　他们对蒋凡的印象就此分为两派。
　　他才不高冷，也不内向……他只是有点慢热。蒋凡想道。
　　蒋凡将东西都放好，坐在上铺透了口气，就听有人喊他，是李小正。
　　“蒋凡，你要跟我们一起吃饭去吗？”
　　“你们去吧。”
　　他拒绝了，他们也不多说，几个人闹腾腾的走了，他不喜欢太吵了。
　　蒋凡慢悠悠地从书包里拿出饼干开始吃，视线转到窗外又看向他对面空出来的上铺，还有一个室友没来。
　　窗外的风吹得让蒋凡觉得身心舒畅，他不自觉得晃晃腿，哼起了儿歌。
　　突然一声“啪”，吓得蒋凡差点从床上掉下来。
　　一个染着栗色头发的男孩走了进来，听这声音应该是踹门的。
　　杨洵一进来就看见一个坐在床上的男孩，正一脸懵逼的看着他，五官生得很好看，特别是那双眼很灵动，但没长开带着些许稚气。
　　“你……抱歉”等等他为什么说了抱歉，他看着对方的眼神不自觉得就说出口了，他的脸黑了黑，丢下行李就跑了。
　　“没……关系”蒋凡还没讲完，就看见对方一脸黑的跑了出去。
　　奇奇怪怪……
　　蒋凡拿起旁边的新学期通知，看到最后几段嘴角不自觉的抽搐。
　　新学期到来，为了让同学们更能适应，将在第一个星期开设军训活动，锻炼同学们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