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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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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澈哥澈哥澈哥!你的手机响啦!”
解诗澈和江牧龄无奈地对视,不出意外地发现对方眼中同样的笑意。
这个易燃啊,总是风风火火的,这不,才刚下戏,就又来闹解诗澈了。江牧龄向解待澈点点头,逆着阳光走向导演,导演也默许易燃的活泼,这场戏两个人完成的比较出色,也就放走了解诗澈。
接过易燃双手捧过的手机,在那人求表扬的眼神中温柔地牵起嘴角,顺手摸摸那人的后脑。解诗澈找了个空化妆间,接通了叫嚣了许久的电话。
“允子,怎么了?”
电话的另一端没有应答,但传来了略显凌乱的呼吸声,解诗澈皱起眉头:
“允子,你哭了?”
疑问句,语气却是肯定的。
唐允蜷在空荡的练习室一角,背靠着冰凉的镜子,眼眶通红,握着手机的左手关节因用力微微泛白,轻轻颤抖的嘴唇张开,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澈…诗澈…我、出…出道…我…”
本来尽力想以稳定的语气告知解诗澈自己能出道的好消息,可在听到至亲熟悉的声音时,泪水还是不争气地涌了出来。
“什么?唐允你说什么?出道?真的?”
解诗澈不由得提高了音调,一向沉稳的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一句话竟然破了三个音,细长的丹凤眼霎时变红。
她清楚地明白唐允对舞台的热爱程度,也了解唐允为了出道付出了太多太多。
“真,真的一真的…诗澈…我真的,真的要…要出道了…”
断断续续的啜泣声染湿了两个人的眼眶。
“好…好…太好了允子…好!”
解诗澈音调颤抖,滚须的泪水顺着自暂的面庞滑下,只能不断重复着一个“好”再也想不到其他的话。
唐允闭上双眼,头靠在镜子上,在不知不觉中结束了通话,左手顺着膝着滑下,手机“砰”地一声摔在木质地板上,发出闷响,随着泪水不同断地涌出眼眶,滑入衣领,半个小时前金总监宣布出道人员时的场景在脑海中浮现出来:!
“大家停一下!”
金总监平时并不亲自到练习室,今天却是例外,后面还跟着一女两男,都只是二十多岁左右的年纪,眼神却都隐隐犀利。
朴容歌站在一众练习生的最前排,敏锐的直觉让他感到一丝激动,紧紧攥住的双拳直至金总监开始说话仍无松动的迹象。
金总监扫视一圈A班十几个大汗淋漓的孩子,抿了抿唇。
他下面要宣布的消息,会让一些人喜极而泣,也会让另一些人茫然自失,但这就是现实。出道,本就是踩着别人往上爬,无疑是残忍的。也许同甘共苦的战友会荣光满身,而自己却铩羽而归;也许无话不谈的至亲好友会黯然离开,而自己在舞台闪耀。
总是觉得他们还小,可是啊,人,终是要长大的。能成事的人,哪一个不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决定了,必然要付出代价。
“我今天来,是来宣布出道人选的。”
语气虽然平稳,却扰乱了A班的气氛。
朴宥年的右手轻轻握住郇溯纶的小指,那人的手本就冰凉,在盛夏亦是如此,郇溯纶没有回应,只是用颤抖的上齿咬住战栗不止的下唇。
“朴容歌。”
对上金总监欣赏的目光,朴容歌双拳刹时松开,鞠躬,走向金总监身后。低下头,藏起自己微微泛红的眼圈。
清醒如他,自然明白第一个确认出道的重要性。
“容歌,未来将作为队长,Rapper,是整个队伍的支柱。”
朴容歌硬逼着自己把泪意咽下去,作为一个队长,未来要承担的压力与责任是最多的。他缓缓抬起视线.向金总监郑重地点了点头,目光坚定,一如刚入公司时的自信与稳重。
“郑楷辰。”
金总监看向郑楷辰,这个他亲自挖掘的孩子是A班里练习时间最长的。可以这么说,楷辰是整个K-TOP看着长大的 。
不同于容歌温润如玉的气质,楷辰,是惊艳。当时他在地铁站出口看到还略显稚嫩的郑楷辰,那张精致的脸就算看遍娱乐圈俊男美女的他也不由地暗地惊叹,花了一周的时间游说他的父母,终于把这块宝石收入了K-TOP囊中,又直接放入了A班,让温絮和容歌手把手教出rap,舞蹈实力也毫不落下。
近四年的练习与成长,郑楷辰的眼睛愈发深邃,勾人的桃花眼总是含情脉脉,桃红色的唇常常是浅浅地勾起,就算是到现在.他看到郑楷辰还是不由地感到庆幸,这个孩子一旦被别的公司收走,必然对K-TOP构成极大威胁,经纪公司的想法都是相似的,他K一TOP重视郑楷辰,别的公司也必会小心防范,甚至不惜伤害这个孩子,郑楷辰作为Center,会是其他公司的眼中钉,肉中刺,也是各种舆论恶评主要针对的对象,楷辰内心的成熟程度远超他们的想象,这是让公司放心将他定为C位的一大原因。
“楷辰是视觉担当,同时也担任rap。”
微微颔首,郑楷辰一步一步地走到朴容歌身侧,咬紧了牙关,双眼发酸,桃花般的双眼晶莹地闪着泪光,更有一种惊为天人的感觉。
“朴宥年。”
左手小指的温暖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凉意霎时席卷郇溯纶全身,下意识地伸出左手想要追回失去的温热,回过神来却硬生生地停在半空,僵直的指尖无助地轻轻颤动,眼睁睁地看着那人宽阔的背影越来越远,内心犹如春风吹落了一树的樱花,没有缘由的失落感油然而生。
“宥年担任主舞。”
朴宥年昂着头,出道的事,是他意料之中,步履坚定地走到朴容歌的另一侧站定。
“罗温絮。”
轻轻地笑了笑,罗温絮走向金总监,向这位帮助他许多的恩人深深地鞠了一躬,自己因为来自各方的重重压力不堪重负,又因为内心的傲气不想向道蓝他们倾诉,只能靠没日没夜的练习来麻痹自己时,是金总监一次又一次地找他约谈。虽然对金总监拆散容歌和娜颂的事有所介怀,但对于这个刚年近三十却早早登上总监之位的前辈还是敬意满满。他的思量与手段,远胎过罗温絮百倍。
“温絮是Rapper,同时作为团队的大哥要协助容歌管理、引导队员。”
和蔼的神色却配合着不容置疑的语气,好一个不怒自威,罗温絮收敛了目光中的凛冽,顺从的点了点头:“好的,我明白了。”
“郇溯纶。”
不可置信地抬起头,郇溯纶呆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溯纶?溯纶?”
金总监见郇溯纶迟迟没有动作,又出声去唤他。
“哦?哦!对不起。”
如梦初醒地回过神来,郇溯纶快步走向前去,学着罗温絮的样子向金总监鞠了一躬,站到郑楷辰身边。
郑楷辰侧头看向郇溯纶,那人的眼角已经红透了,点点的泪意更显得他整个人如同脆弱易碎的水晶,似乎一不留神就会化为羽毛随风飘逝。
轻轻弯下身,将右手手指伸入郇溯纶左手指缝间,填得满满当当。十指紧扣,那人小一号的手掌在郑楷辰手中妥帖安放。
郇溯纶感受到郑楷辰的温度,仰头正对上他氤氲着无尽温柔的桃花眼,不由得也牵起嘴角。
眼前的少年眼含泪光,晶莹剔透的泪雾弥散在琥珀似的瞳仁上,郑措辰霎时失了神,耳畔万籁俱寂,眼中只能看到眼前的这一个人,再无其他,耳中也只有两个人轻浅但凌乱的呼吸声。郑楷辰手上的力度不自觉地加大,直勾勾地盯着郇溯纶漂亮的双眼,直到郇溯纶微微皱眉,吐出轻轻的气音“楷辰,疼”时才缓过神,迅速松开了手,蝶翼似的睫毛上下颤动两下,笑得有些局促:“对不起。”
郑楷辰转过了头,看着金总监的背影,不知不觉的又一次走了神......
郇溯纶活动了一下酸痛的手掌,看向唐允,小孩儿视线低垂,仿佛要把地板盯出一个洞来,紧抿着唇。
一起出道吧,允子。
郇溯纶在心里将中外各路神仙都拜了一遍,真的求求了。
“延柳彬。”
话音未落,柳彬圆圆的兔子眼便红透了,从原来的位置走到罗温絮旁边,眼泪流了一路,站定。
“柳彬在A班就是老幺,到了队伍里,要学会帮哥哥们分担,学会成长,柳彬将担任另一个主唱。”
延柳彬狠狠地眨了两下眼,本来想把眼泪斩断,却越流越多:“知…嗝!知道…嗝!——知道了。”
哭腔和着泪嗝一起出来,引得A班的人倒底是笑了出来,这个小忙内,真的是太单纯太美好的存在了。
罗温絮眼睛正视前方,左手却将一方手帕塞到小孩儿手里。
抽了抽鼻子,延柳彬一时哭懵了没反应过来,看向罗温絮的眼神中充满疑惑:“怎么了?”
罗温絮有些无奈:“傻孩子,满脸都是泪,丑死了。”
延柳彬委屈地接过手帕,胡乱抹了抹,这个温絮哥,明明就是关心人,还总是一幅嫌弃的样子,口是心非,真是的。
“最后一个,”金总监故意停顿了几秒,看着面前一个个希望与慌张并存的少年,心里到底是又出现了那一种特殊的无力感。每次宣布出道人选时,练习生们的眼神都会像一把把炽热的火炬炙烤着他,几秒之间,他宛如一个判官,宣布着这些少年的命运。
“最后一个,”
在可怕的寂静中,金总监的视线兜兜转转,最后落到低着头的那个瘦削身影上。
“唐允。”
唐允猛地抬头,双唇微张,呆愣地立着,一时间大脑当机,眼睛机械地眨巴几下。
“唐允?唐允?”
金总监无奈地笑笑,一个唐允一个哪郇溯纶,两个中国孩子真是像极了,希望以后也可以一直相互扶持着走下去吧。
唐允一走到那溯纶身侧,就感受到矮自己半头的哥哥周围洋溢着的喜悦,想要冲他笑一笑,五官却不听使唤,嘴角抽搐着,眉头皱成一团,表情调整了半天,最终却吸了吸鼻子,流下两行滚烫的热泪。
“主舞大人,怎么一个人在此潸然泪下?可否给小人一个机会为唐大公子分忧解难?”
一行人跟着金总监到会议室开完了会唐允就不见了,郇溯纶找了半天,才想起这小子总是在三楼最拐角处的练习室里默默哭泣,用拳头砸了下自己的脑袋,真是昏了头了,得快点儿去我唐允啊。开门,果不其然看见落地镜前那个白色的身影,仰着头,双目微阖,泪水糊了满脸,狼狈、凌乱,明明比自己还要高了半头,现在却激起了他满满的保护欲。
郇溯纶轻轻地走到唐允身边半跪着,捡起掉在地上的手机,细心地擦了擦,伸出右手胡乱地揉了揉唐允的头,开口调侃。
发觉到头上的动作,唐允在郇溯纶含着笑意的音调中伸手抓住蹂躏自己头发的手腕,用力一带,把人带进怀里,蓬松的头发蹭着郇溯纶的颈窝,又腾出双手搂住他的腰。郇溯纶因唐允突然的动作失了平衡,上半身被唐允锁在有力的双臂中,双膝跪在地板上,整个人斜躺在唐允身上。
“允子,手机,手机要掉了!”
岌岌可危的手机最终脱离了郇溯纶的左手,听到“嘭”的一声响,郇溯纶真想给这小子一个爆栗,这臭小子,真不靠谱,一个手机几千块钱呢,一点也不珍惜,以后可怎么找女朋友啊!
“郇溯纶,”唐允在郇溯纶的颈窝间小声开口,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这个看似柔弱却出乎意料地坚强的上海哥哥,“谢谢你。”
郇溯纶愣住了,奇异的安静大约持续了半分钟,又大约持续了几个世纪,良久,一抹温柔的笑意爬上够潮纶的唇角。
“臭小子不客气......呀,脑袋挪开,痒死啦!”
唐允没有像往常一样乖乖听话,反而蹭的更起劲:“溯纶哥,你腰怎么这么细啊,抱着真舒服,跟小姑娘似的!“
“滚!”
“溯纶哥,你的手怎么也这么小啊,还这么嫩,和我小侄女的手差不多呢!”
郇溯纶面红耳赤地挣脱唐允的怀抱,看着那人笑与泪混合得滑稽的脸,对视着,终究还是笑出了声:“臭小子,我也谢谢你啦!”
“不客气,郇郇!”
回应唐允的是一顿上海暴打,唐允任他绵软的拳头落在身上,眼睛亮晶晶地望着郇溯纶,瘦削的脸上满是舒畅满足的笑。伸出抓住郇溯纶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手腕,把人又一次拽到怀里,郇溯纶秀挺的鼻梁生生撞在唐允突出的锁骨上,酸辣辣的疼痛直冲脑门儿,眼睛里又泛出泪花,双手手腕被唐光的右手握在一起,锁在两人胸前,后腰上还紧紧压着唐允的左臂,整个人跨坐在唐见的大腿上,全然失去了平衡。
郇溯纶正准备骂出声,却听见少年因哭得太久而略带沙哑的声音:“溯纶哥,以后,我们一定要做一辈子好兄弟,不要欺骗彼此,不要背叛彼此,不要伤害彼此,好不好?”
最后的三个字,唐允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郇溯纶和唐允认识了这么久,自然是知道这个孩子极度缺乏安全感。可能是因为从小失去了母爱吧,唐允性子直来直去,有时显得不知变通,但在内心深处,终究还是个希望被爱、渴望温暖的孩子啊。
“好,我郇溯纶发誓,一定要和唐允做一辈子的好兄弟,绝不反悔!”
满足地笑出了声,唐允憨憨地抱住郇溯纶,又开始蹭他。
“唐大公子,你今年都满十八周岁了好不好?怎么还在这儿跟小孩儿似的撒娇啊?现在把柳彬他们叫过来看看,这唐允哪里是A班狼王,分明就是个没断奶的狼崽啊!”
因为唐允跳舞时全身散发的戾气与强烈的攻击性被延柳彬评价为“像狼里的王一样”,所以有了“狼王”的称号,起初唐允还有些不好意思,后来被叫的多了,也就逐渐接受了“A班狼王”的头衔。
“我不嘛,我就要和溯纶哥撒娇!小一岁我也是你弟弟!我就有撒娇的资格!”
真是拿他没办法,郇溯纶失笑出声:“好好好!我让你撒一辈子的娇好不好?什么跟什么呀,怎么还扯上资格不资格了——”
“——小纶哥!唐允!我们去聚餐吧!容歌哥订好餐......厅了......”
说曹操曹操到,延柳彬一脚踢开半掩着的门,兴高采烈地冲进练习室用高八度的声音宣布着聚餐的好消息,在看到郇溯纶和唐允难言的姿势后生生地愣在原地。
“你们…在干什么?”
伴着柳彬的颤音,朴容歌一行人相继踏入练习室,一脸惊诧地看着郇溯纶跨坐在唐允大腿上,两个人贴在一起,亲密的宛如一对情侣。
郇溯纶赶忙推开唐允,有些艰难地站起来,一边扶起弟弟一边结结巴巴地向五个表情各异的人解释:“不是——呃......那个——我们…我们只是......”
唐允看着郇溯纶结巴了,就知道这个小哥哥又慌了,笑着开口解释:“中国好兄弟之间的正常行为而已啦,不足为奇,是不是啊,郇郇?”
郇溯纶听这小子又不叫哥,还没来得及发作,就被延柳彬抢了话:“唐允!你是不是又欺负小纶哥了!”
延柳彬一脸气愤地叉着腰,圆圆的兔子眼睁成铜铃,直视着唐允,一副护崽的样子把郇溯纶掩在身后。
“我才没有!我喜欢溯纶哥还来不及呢!才不会欺负他!”
“谁信啊!溯纶哥眼睛都红了,肯定是被你欺负哭了!”
“延柳彬!说话要有证据啊!我是溯纶哥最喜欢的弟弟,才不会让他哭!”
“你说谎!小纶哥最喜欢的弟弟明明是我!”
“是我!”
“是我!”
“我!”
“我!”
“找溯纶哥问问!他一定最喜欢我!”
“找就找!谁怕谁啊!小纶哥一定最喜欢我!哼!”
“溯纶哥!”
“小纶哥!”
两个年纪最小的吵了半天,话题却莫名其妙地跑了偏,喊了半天却不见“罪魁祸首”应声,两人茫然地看向门口的朴容歌和罗温絮。
朴容歌笑得宠溺,开口:“小纶已经和宥年、楷辰走了,在你们两个吵架的时候。”
“什么?”
“什么?”
两个人惊讶地同时开口,听到对方相同的话又转头对视:
“都怪你!”
“都怪你!”
“别学我!”
“别学我!”
“呀!”
“呀!”
朴容歌无奈地看向罗温絮,发现这个平时没有太多表情的哥哥和自己一样也是一脸的笑意,向他点点头,朴容歌和罗温絮像以前一样,一人一个,把两个“灵魂双胞胎”分别领走。一路上唐允和延柳彬还是吵个不停,不过话题已经从“谁是郇溯纶最喜欢的弟弟”转移到“是谁偷吃了宿舍里最后一碗泡面”了。
这边的郇溯纶左边坐着朴宥年,右边坐着郑楷辰,向左看看,又向右看看,见两位帅哥都没有说话的意思,抿抿嘴,尴尬地用手指摸了摸鼻尖。被延柳彬拉到身后还没站稳,就被这两尊大佛一左一右拉出了练习室,朴宥年向朴容歌点了点头:“我们先过去了。”而平时开朗的郑楷辰却低着头,一言不发。
伴着诡异的气氛,三个人在包间里坐定,沉默如果真的是金的话,那这个包间已经被金子填满了吧,郇溯纶又摸了摸鼻尖,真尴尬啊!
“溯纶。”
朴宥年最先打破了沉默,低沉的声音震碎了郇溯纶一脑袋的金子,“你和唐允......”他故意没说完,想听那溯绝自己解释。
“我们就是兄弟!纯兄弟!真的真的!”怕他们两个不信,郇溯纶又赶忙补充到,“唐允和你们一样,都是我最好的朋友了!”
墨瞳锁定郇溯纶清秀的小脸,朴宥年最终点了点头:“好,溯纶,我相信你,我只是怕......怕队伍会受影响。”
不由得心头一颤,朴宥年觉得心里没来由地如释重负,但他怕......到底在怕什么呢?他想不明白,但总觉得内心深处一丝隐约的情愫在叫嚣着。想不通,便不再去想,这是他一惯的做法。
“我出去接容歌哥他们了。”看了一眼手机,朴宥年起身离开。
“那这样的身体接触......”郑楷辰一直默不作声,直到朴宥年关门离开包间,才缓缓开口。
左手绕过郇溯纶的后脑,仍是低着头,右手按上他的左肩,向后一推,两人一起摔倒在柔软的皮质沙发上,左膝跪着,右膝压住郇溯纶的膝盖,左手手背是有些凉意的皮革触感,手心是郇溯纶柔软的失发,右手离开那人小巧的肩,转而撑到他的耳侧,抬起头,明艳的桃花眼直勾勾地盯着已经失去反抗意识,呆若木鸡的郇溯纶。
“可以吗,小纶?”
太近了......
郇溯纶能够清晰地感觉到郑楷辰一下一下有力跳动的心脏,它隔着两层薄薄的衣料敲打着自己的胸膛,鼻尖几乎贴在一起,两人绵热的呼吸交织着,那双有魔力的桃花眼吸走了他所有的思想,脑后的手掌向上抬了抬,这下,两人的鼻尖彻底贴得严丝合缝,仿佛一侧头就会吻上对方的唇。
“回答我,现在这样的身体接触,可以吗,小纶?”
两个人的距离进一步缩小,郇溯纶在二人的嘴唇差一毫米就会紧紧相贴时终于打了起精神,猛地转过头,郑楷辰的唇轻轻蹭他的右颊。
伸手把人推开,郇溯纶把头转向另一边,不停地抿着嘴,两只手交叉摩挲着。
“啊我去找唐允他们!”
郇溯纶抬起手腕看看,猛地起身,边走边嘟囔:“都几点了还不过来,真是拖拉......”
郑楷辰被推开后坐正,看着郇溯纶刻意的躲避,不由地牵起了唇角。
小傻子,你今天根本就没戴手表。
独自在包间里坐着,郑楷辰抬起右手,贴在心口,感受着一下又一下的心跳,目光温柔地能沁出水来:“终于......确认了呢。”
郇溯纶几乎是落荒而逃,一路小跑冲出门口,心脏啊,冷静些吧,拜托了!
“溯绝?你怎么出来了?脸还这么红?发生什么事了吗?”
朴宥年站在门口正走着神,感觉到后背传来的撞击,转身发现郇溯纶双颊飞红,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
正好撞在朴宥年硬实的脊背上,郇溯纶揉揉发痛的鼻尖,对上那人问询的目光:“啊......我出来接唐允他们!”
太过刻意的假笑让朴宥年无奈地挠了挠头,这个郇溯纶,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了。
“干杯!”
七个玻璃杯碰撞在一起,啤酒和橙汁一起倒映着明亮温暖的淡黄色灯光,荡漾的汁液翻腾着喜悦。
唐允右手搭在郇溯纶右肩,把下巴放在他左肩,半挂在他身上:“郇郇,让我尝尝呗!我今年都满十八了!”
指指郇溯纶手里的啤酒,唐允笑得狡黠。
打掉唐允的手指,郇溯纶太阳穴猛跳两下:“尝什么尝,入乡随俗懂不懂?还有,叫哥,叫什么郇郇啊!你和林璃一起玩儿得久了,跳舞没长进,不好的东西到是学了不少!”
这臭狐狸,当时就不该介绍他俩认识,现在到好,本来乖巧懂事的弟弟都快成了第二个林璃了!
唐允双眼微眯,右手滑向郇溯纶腰侧,抓挠他腰间敏感的软肉,抬起下巴,左手也加入战斗:“溯纶哥,说错话是要付出代价的!看我北京白骨爪!”
“别…唐…唐允,我,我错了......啊真是......”
郇溯纶顺着唐允的力向右斜过去,幸好朴宥年及时伸出双手分别握住他两边的小臂,被唐允上下作乱的手欺负得失去反抗能力,把全部重心放在朴宥年怀里,连连告饶的郇溯纶真觉得自己比唐允多活的一年都作废了。
“你们的相处方式......真的很特别,在韩国,几乎没有弟弟这样对哥哥的。”
朴宥年低头看向胸前的小栗子,郇溯纶的眼角因为笑得过头又泛出红意,在灯光的照明下异常好看。
看了看唐允和延柳彬聚在一起的身影,郇溯纶抬眼与朴宥年对视:“可能......文化差异?他也就能欺负欺负我了,这臭小子!”
“那还不是因为你让他欺负?”
看着怀里人清澈的目光,朴宥年一句话顶回去。
“哪有!我明明…明明……”
想了想过去自己对唐允的态度,郇溯纶“明明”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可以反驳的话,最后从朴宥年怀里挣脱:“好好好!是我惯的他!我说不过你,又打不过唐允!你们都欺负我!”
郇溯纶背过身去,撅着嘴,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样子。
朴宥年有些难堪,自己这是......又说错话了?伸手拉扯那人的衣角,没有反应。
“那个......溯纶,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对不起,我以后不会说这样的活了,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郇溯纶到底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儿,狠不下心,转过身,看见一米八几的朴宥年一副做错事的小孩儿模样用恳求的目光看着自己,真像一只萨摩耶。
“没关系…”
“小纶哥!宥年哥!过来拍照!”
延柳彬响亮的声音传来,郇溯纶起身,向朴宥年伸出手:“走?”
大手扣位小手,朴宥年顺力起身:“走。”
七个人玩疯了,凌晨一点多才晃晃悠悠地回到宿舍。
郇溯纶左肩挂着半睡半醒的唐允,右手揽着醉眼惺松的朴容歌,后面朴宥年撑着说着带酒气的胡话的罗温絮,前面是背着已经熟睡的延柳彬的郑楷辰。
上有老下有小,99年生人,真难!
郇溯纶累的够呛,挣扎着把哥哥弟弟送入房门,早早洗漱完,上床侧向朴宥年床铺的方向,闭上双眼。
郑楷辰安顿好延柳彬,躺下看着郇溯纶的背影笼罩在月光下,目光水般缠绵:“晚安,小纶。”
“咔嗒。”
房门又一次被打开,朴宥年擦着头发轻手轻脚地走向床边,捡起郇溯纶踢掉的被子,小心翼翼地给他盖上。
这个冒失鬼,六月天最容易感冒了,一点儿也不知道照顾自己。
朴宥年无意中指眼,却看见郑楷辰如炬的目光直直盯着郇溯纶。
郑楷辰抬眼,恢复了平时的冷静,二人对视,一言不发,却又胜过千言万语。
“晚安。”
郑楷辰向朴宥年做口型。
“晚安。”
朴宥年点点头回应。
月光笼下一层薄薄的银纱,好梦啊,首尔,好梦啊,追梦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