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向北行》张载纯

29、第二十九章

　　李成蹊不等星若开口又道：“星若，你别怕。我已经跟国师请求过了，朔痕会与你一起去的。他会护着你的，你一路上有什么不懂的多问问他，他会帮你的。”
　　星若跪在李成蹊面前：“星若定不辱殿下的使命，将信带到！”
　　李成蹊：“朔痕已经在外面等着你了，你去吧。”
　　“是！”星若应了一声走了。
　　李成乾接到楚国边疆瘟疫越发严重的消息，准备去与李胤商议一下对策。
　　这时内侍太监来报：“皇上，云妃娘娘求见。”
　　李成乾皱了皱眉，说：“让她进来。”
　　乌雅进来给李成乾行了一个礼：“嫔妾给皇上请安。”
　　李成乾抬了抬手，说：“免礼。”
　　乌雅道了声谢后起来了。
　　李成乾问道：“可是有何事？”
　　乌雅又跪了下去：“乌雅有事向皇上禀报。”
　　李成乾：“有事起来说，不必如此。”
　　乌雅闻言反而给李成乾磕了个头，说：“皇上，乌克大军每攻入一个城池，就会屠城，一个活口都不留。当初攻入罗河国时，正逢雨季，尸横遍野的罗河成了温养瘴毒的绝佳之地，不久后就传来了驻守在罗河的士兵惹上瘟疫的消息。”
　　李成乾神色剧变，他打量了乌雅许久，问道：“你为何要跟朕说这些？”
　　乌雅迎着李成乾的视线，说：“乌雅自乌克国来晋国的路上，乌克国饿殍遍野，白骨堆积如山，百姓流离失所，易子而食比比皆是，犹如人间炼狱。”
　　乌雅顿了顿，又说：“自古一将功成万骨枯，无论是战场上征战沙场的战士，还是奢望能过安稳日子的黎民百姓，都无一幸免。
　　嫔妾希望能结束这一切，让天下苍生能有得以喘息的机会。”
　　李成乾此时才发现自己低看了乌雅，他盯着乌雅打量了许久，说：“朕知道了，你先回去歇着吧。”
　　乌雅行了个礼走了。
　　李成乾去暄阳殿将乌雅与自己说的事跟李胤复述了一遍，他问道：“这乌拓施计使楚北军营染上瘟疫，莫不是想用这个方法除掉楚北数十万戍边军？楚北就是楚国的命门，楚羿肯定不会让瘟疫扩散。
　　如今楚北有疫病，乌拓是定然不敢出兵的，除非他不害怕让整个乌克国染上瘟疫。可是他千方百计的将瘟疫引到楚北到底有什么目的呢？他难道不怕祸水东引，连累到自己吗？毕竟乌克大军可不是罗河国的驻城兵士，一旦瘟疫扩散，乌拓筹谋已久的野心也就白费了。”
　　李胤斜了李成乾一眼，端起茶杯用茶盖轻拨了拨茶水，呷了一口，说：“罗河的瘟疫能传到楚北去，就说明乌克国还没有根治瘟疫的药方。他费劲心机的将瘟疫引到楚北，肯定没指望用瘟疫灭了楚国，楚羿无论如何也绝对不会让瘟疫扩散。”
　　李成乾手指无意识的点着茶杯，点了点头：“况且瘟疫可不是普通的病症，楚北一日有瘟疫在，乌克就一日不敢出兵。他会不会是想让楚国研制出药方，然后想法拿来救治乌克国的瘟疫，也好除了他自己的那根肉中刺啊？毕竟现在闹瘟疫的除了楚国还有乌克国。”
　　“不对。”李成乾摇了摇头：“就算乌拓手下无人能研制出药方，也不会用这个方法，难道他不怕被楚羿知道了？那乌克国内有瘟疫的地方可就不止是罗河了。”
　　李胤瞟一眼李成乾：“别忘了，若不是乌雅，你都不一定能知道乌克国有瘟疫。再则，罗河是乌拓占领的国土，或者说哪里除了守城将士，压根没乌克国的人。若是你，你会把那瘟疫放在心里？只要不传到乌克国内，乌拓就高枕无忧。以乌拓的心性，大可以将罗河的将士再屠一次，他大可以以瘟疫蔓延会祸及全国的理由牺牲罗河的将士，最终还能落个明君的称号，何乐而不为？”
　　李成乾听着李胤的话点了点头，思忖道：“父皇所言极是，可他刚将乌雅送到晋国就把瘟疫引到楚国去……。”他倏然间想明白了什么：“楚国与晋国仅隔一条江淮河，楚国亡了晋国就会危在旦夕，乌拓却将自己的妹妹送到晋国和亲就表明了他想跟晋国交好。可是又不敢确定晋国究竟是不是真心结交，索性用计让楚北军营染上瘟疫。若是晋国不相信他，居安思危就必定会出手相助，若是晋国不管不问的话就证明了不会插手他与楚国的战争。
　　这乌拓还真是阴险啊，用瘟疫打了楚羿一个措手不及，损了楚北不少戍边将士，打压了整个楚国的士气。还能借机试探我们是否是真心与他结盟。父皇，如今我们该如何做？”
　　李胤手指点着桌面，说：“既然乌拓大费周章的搭了如此大的台子，咱们不配合一下显得我们太过娇气。而且你方才所言都是猜测，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以不变应万变，若是真如你所说，出手反而不妙。”
　　李成乾认同道：“以楚羿的智慧，绝不会让一场瘟疫亡了国。可若是我们真的一点反应都没有，会不会太假了？乌拓不会有所察觉吗？”
　　李胤闻言笑了起来：“你放心，还有裹儿呢，他最是有一颗心怀苍生的心，绝不会放任楚北军营的瘟疫不管。而此时的楚北，裹儿的江淮十六州的进账与楚羿拨去楚北的金银加起来去应付绰绰有余了。如此一来既不显得我们刻意去插手楚国的事让乌拓有后顾之忧，也不会让乌拓疑心我们识破了他的计谋。”
　　李成乾想到李成蹊心里就莫名的软了，眉头都舒展开了，他扯起嘴角，说：“儿臣倒是把裹儿忘记了。”
　　星若与朔痕赶到淮州就带着李成蹊的王印与信见了淮州知州，将李成蹊的命令又复述了一遍。淮州知州立即派人召集其余十五州的知州，三日内就将一切事宜准备好运往楚北。
　　星若亲眼看着运送的队伍出发后又与朔痕马不停蹄的往回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