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向北行》张载纯

22、第二十二章

　　“星若，替我拿件斗篷。”李成蹊说着话往外走
　　星若问道：”殿下要去哪儿？”
　　李成蹊：“安国寺。”
　　楚璃回去后心神不宁，做什么都想到李成蹊那张绝美的脸，索性打算去看看李成蹊怎样了。于是就去了晨阳宫。
　　紫竹是见过楚璃的，老远瞧见楚璃向晨阳宫走来，就主动迎了出来：“给王爷请安。”
　　楚璃抬了抬手：“姑娘请起，劳烦姑娘去通禀一声，说是我求见皇后。”
　　紫竹起身后答道：“璃王来得可真不是时候，我家主子刚出去一会了。”
　　楚璃有点担心：“如此晚了，皇后又刚醒了不久，可有说去何处了？”
　　紫竹：“是带着星若姐姐去了安国寺了。”
　　楚璃喃喃道：“安国寺……如此晚了，去安国寺做什么……”楚璃倏然间想起了什么似的，说了一声：“不好！”就往安国寺跑去了。
　　李成蹊带着星若来到安国寺外，星若向前走了几步，给门口的侍童行了一个礼，说：“劳烦小道长通禀一声，我家殿下求见国师。”
　　那侍童回了一个礼后，又对着李成乾行了一个礼说：“我家师傅已经等候皇后娘娘多时了，皇后娘娘请。”侍童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李成蹊颔首跟着进去了。
　　安国寺正堂上，朔离正躺在软榻上小憩。侍童领着李成蹊进来，行了个礼，说：“师傅，皇后娘娘来了。”
　　朔离睁开了眼瞧了李成蹊一眼，直起身子坐起来说：“你先出去吧。”
　　“是。”小侍童应了一声出去了
　　朔离看着李成蹊，说：“你想好了？”
　　李成蹊给国师行了一个礼，说：“是。”
　　朔离：“你可要想清楚，你可以不救阿洛伊。”
　　李成蹊：“当日我求陛下帮我皇兄铲除佞臣时许过诺，只要阿洛伊有需要，李成蹊随时会报恩。”
　　朔离手撑着软榻扶手上靠了上去，说：“你身子底子弱，若是碎了珠，你将命不久矣。”
　　星若急了，不顾尊卑打断道：“什么诺？殿下你跟皇上许了什么诺？为何要你来救伊皇后？你又不是太医。国师说碎珠，是碎什么珠？你是想碎了你脖子上那颗明珠？”
　　李成蹊说：“星若别急，原本我还以为要整颗才能有用呢，这会儿还给我留了一半呢！”
　　星若：“不行！那珠子是你出生时一个高人所赠，皇上说了那珠子是你关键时刻保命用的，那珠子绝对不能用！”
　　李成蹊安抚道：“放心，不会有事的。星若，你先出去，一会儿我就出来找你。”
　　星若眼圈红了，眼泪不要钱似的往外流：“刚才我都听国师说了，他说碎了珠你会……你会……。”
　　李成蹊笑道：“我会命不久矣？这话我早就听腻了，你自小跟着我，我哪次病重时太医不是说的准备后事啊？父皇给我修的陵墓我到现在都还没用上呢。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星若：“殿下就会骗星若，知道星若好欺负，就蒙星若呢！要是殿下不爱惜自己的身体，那不如一刀把星若结果了，让星若先行一步吧！呜呜……。”
　　李成蹊没有办法了，看着朔离向他求助，期望朔离能说几句话安星若的心。
　　许是被星若吵闹的头疼，朔离这次破天荒的开了口，只是语气还是那般平静：“他不会死，只是要静养一段时间而已，以后身子也是能养好的。”
　　星若止住了泪，抽噎着小心翼翼的问道：“国师说真的么？国师不会骗星若一个小丫鬟的吧？”
　　朔离：“本国师从不说谎。”
　　李成蹊看着星若这模样，知道她是信了朔离的话，说：“看吧，我没骗你吧。好星若，你先出去等会儿，等国师做完法我们好回晨阳宫去，我还想吃你做的荷花酥呢。”
　　星若点了点头：“那奴婢在外面等着殿下，殿下可要快些出来。”星若说完话一步三回头的出去了。
　　朔离直起身子后，起身说：“跟我来。”
　　李成蹊颔首跟着朔离往里间去了，朔离示意李成蹊坐在神龛前面的蒲团上后，自己也坐了上去，说：“这明珠早已与你血脉相通，是你身体的一部分。一会儿我施法的时候，可能会让你有销魂蚀骨之痛。”
　　李成蹊说着“无事，请国师开始吧。”
　　“闭眼。”朔离用术法在李成蹊手掌划了一道口子，手指捏了个诀，然后与李成蹊四掌相对，口中念念有词的念着咒语。
　　楚璃赶到时看见星若正蹲在门外双手抱着自己胳膊流眼泪，他心里生出一丝不安的情绪。他几步跑了过去问道：“星若，皇后呢？”
　　星若一边哭一边说：“刚才殿下带我来，我才知道他是打算碎了自己的明珠救伊皇后！可是那珠子是他出生时一位高人所赠，那高人说那珠子是他的救命符，没了珠子，殿下就会………可是我拦不住殿下，公子，你可以帮我去看看吗？我家殿下早就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为什么陛下那么狠心，要这般算计我家殿下，他是非要吃了殿下的血肉才肯甘心吗？呜呜……。”
　　楚璃听了星若的话，立刻踹开门冲了进去。
　　李成蹊觉得像是有千万条毒蛇在撕咬自己的血肉，吸食自己的骨髓，更像是有人在强行撕裂自己的魂魄。这种痛是他从来没有忍受过的，他的额角早已冷汗岑岑，整个人都在痉挛。他嘴唇颤抖，喉咙里发出低沉的痛呼声，嘴角开始溢血。
　　当朔离用法术切开他的明珠时，他终于忍受不住，喷出一口鲜血，软了下去。
　　那血迹将朔离的一身白衣，染的鲜艳极了。
　　楚璃进来时就看见了这一幕，他双目赤红，迅速跑了过去，接住了李成蹊。他怨恨得盯着朔离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楚璃一手抱着李成蹊，一手聚起内力，一掌朝朔离劈了过去。
　　朔离并没有躲开，生受了一掌。
　　李成蹊还强撑着没有昏过去，他直直的看着朔离说：“是我………自愿……请国师…帮我碎珠………璃王……不必……如此……”说着又喷出一口鲜血。
　　楚璃急了，他也顾不得找朔离算账了，他收回打朔离的那一掌。捧着李成蹊的脸，手上沾满了李成蹊的血，忙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不要说话了！”
　　李成蹊满脸都是血，他痛的眼神涣散，但还是注视着朔离。朔离明白他的意思，说：“放心，我已经用障眼法将你的明珠补全了，我立刻让人熬药送到洛阳宫去。”
　　李成蹊这才放心，他扯了扯嘴角，昏了过去。
　　楚璃抱起李成蹊就往外走，朔离问道：“你要将他带去哪里？”
　　楚璃停着脚步，并没有回头：“他现在不欠楚羿的了，也不欠楚国任何一个人的了，我带他走，离开楚国，离开楚羿。”
　　朔离手里捏着半颗明珠起身道：“他现在不能出安国寺，否则必死无疑。我已经在侍里给他备了房间，你带他出去，朔痕会带你去的。”
　　楚璃闻言没有多言，抱着李成蹊出去了。
　　星若一直守在外面，看着楚璃抱着满脸是血的李成蹊出来时，哭道：“这是怎么了？国师不是说不会有事吗？为什么殿下满脸是血？殿下……殿下你醒醒啊………呜呜…。”
　　楚璃说：“他昏过去了，眼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星若，你去准备些热水，然后去晨阳宫把成蹊平时穿的那些衣物拿过来，我先把成蹊送去房间！快！”
　　星若擦了擦眼泪，转身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