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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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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到了周五，裴尧换上了自己的衣服：一件黑色冲锋外套，一条黑色水洗牛仔裤，配上他的寸头整个人透着一股酷劲儿，但是他手里拎着的蔬菜和卫生纸让他看起来又多了点反差感和烟火气。
“我还真是搬进学区房了。”乔念嘀咕了一句，但很快又对着裴尧笑了起来“你家住哪栋啊？”
裴尧指了指乔念旁边这栋：“18栋。”
乔念心里一惊，好家伙，真够巧的。
裴尧说完就要走。
“等会儿，跟你打听个事儿。”乔念下意识拦住他。
“什么？”
“你知道这附近哪有废品站，我刚才收拾东西收拾出不少东西，想着都给它卖了得了，放在家里也是占地方。”乔念指了指楼上自己家的窗户“我家也住18栋。”
裴尧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只是点点头，在想了想后给了他一个不太确定的答案：“以前花鸟市场那边有一个，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
“在哪啊？”
“城东边。”
乔念点点头，在心里默默记下了。
“走吧，上楼吧，大冷天的。”乔念后知后觉地冷了起来，他抱紧了自己往楼里跑，头也不回地招呼裴尧“快点儿，傻站着干嘛呢？”
裴尧无奈地跟上。
乔念一路小跑上三楼，刚准备开门就看见裴尧拎着一大袋东西也停在了三楼，他旁边那家的门前。
这还用解释吗？他们俩是邻居。
“我操。”乔念忍不住骂了一句，真他妈够巧的。
裴尧皱起眉，紧盯着乔念。
“啊，没别的意思，我就是觉得这太巧了，再巧点咱俩就得睡一个被窝了。”乔念随口来了句俏皮话。
裴尧笑了笑，点点头：“是挺巧的。”
“嗯，进去吧。”乔念冷得不想多说话，拿钥匙拧开门赶紧进了屋。
第二天，乔念起了个大早，准备去城东找找裴尧说的废品站。
叮叮咣咣研究了一早上，乔念拖着两大包东西出门了，刚把门打开就看到他的邻居裴尧也出来了。
“呦，早上好啊。”乔念一手拎着一个蛇皮袋，实在腾不出手来和裴尧打招呼，只能晃了晃脑袋。
“你起个大早就是为了这个？”裴尧一直在等乔念出门，今天不到七点他就被乔念的扰民行为吵醒了，老楼的隔音效果极差，他要是肯贴在墙上他都能听见乔念小声算账。
乔念点头的理所当然：“是啊，早去早回。而且我还不知道地方不更得早点去？”
乔念刚想下楼，看见人高马大的裴尧突然又笑了起来：“起都起来了，就和我一起去吧？这两大包我一个人拿很累的。”他想他应该是把裴尧吵醒了，这儿的隔音条件他心里多少有数。等下请他喝瓶可乐赔罪好了。
“你走着去？”裴尧有些不可思议地问。
乔念还是点头。废话，难不成坐车去？卖废品那点钱还不够坐车的。
裴尧那颗心七上八下折腾了半天，最后还是点点头，说了句回屋换衣服。
看着裴尧回屋里穿厚衣服，乔念忍不住笑出了声，他知道裴尧不会拒绝自己的，毕竟他心里还想着报答自己呢。免费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走在凛冽的寒风里，看着裴尧高大的背影，乔念实在想不出那天他为什么会被按在地上打，人虽然瘦了点但也不至于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吧？
乔念快走了两步和裴尧肩并肩走着，随便找了个话题：“你说的这废品站真开在花鸟市场那儿啊？那你说人们去那儿是闻花香还是闻垃圾味儿去了？”
裴尧斜了他一眼，没说话。
乔念也不觉得尴尬，扭头开始看街上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出来好好看看滨城，说实话，和明城比确实大多了，可明明是个不小的地方，却是透着股清冷的感觉。或许是冬天到了吧，万物萧瑟。
一路上看见几个卖糖葫芦的，乔念默默想着，要是卖废品的钱够多他就给自己和裴尧都买一个。 裴尧丝毫察觉不到乔念的各种活动，只是一心一意地往前走着，拎着一个和他形象十分违和的蛇皮袋。冷风吹得他说一句话都嫌嘴疼，他在心里默默祈祷，废品站千万别搬走，一定让他和乔念满载而归。
滨城的特产就是风，除了炎热的夏天剩下的三季总是在刮风，到了冬天更是一发不可收拾。这次出行给外地人乔念狠狠上了一课，等他们到达废品站时他已经被吹得说话都不利索了。他准备回去的路上买个围巾护着点脸。
“还好吧？”乔念缩着脖子往手里哈气，他看裴尧也是一副冻得难受的样子，自己觉得好受多了。
“还行，赶紧把东西给人家。”裴尧把蛇皮袋交给老板称重“早去早回。” 最后，乔念的两袋废品卖了二十八块钱，也算不枉他们在冷风里走了一个小时。
拿着破旧的纸钞，乔念笑得开怀，他拿着钞票拍了拍裴尧的胳膊，豪气十足地说：“走，请你吃个糖葫芦。”
裴尧摇摇头，说：“回去吧。”他现在没有任何在外面停留的想法。
乔念故作夸张地叹了口气，说：“钱都到手了总不能什么也不买就回去吧？”他想，总不能真的让裴尧陪自己走一趟。
“这钱来得不容易，装着吧。”裴尧很认真地说“回去吧。”
乔念脸上的笑顿了一下，他知道裴尧是好心，但他那并不剩什么的自尊心突然在此刻跳动了一下，没人会觉得他辛辛苦苦跑过来是为了好玩的。他的窘迫被人看穿了。
“嗯，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和来时一样平静，裴尧依旧面无表情地走着，只是乔念不再东张西望四处看了，他低着头，像被霜打了的茄子。
回家之前裴尧去了趟超市，买了一块火腿，买了一瓶可乐，又买了点拌菜。
“你家你做饭啊？”看着裴尧得心应手的样子，乔念忍不住问，独活这么久他也没学会做饭，每天都是凑合着吃点。
裴尧结完帐，示意乔念跟他走。
“嗯，一个人吃也不费事。”
“真行啊，以后找你蹭饭去。”乔念的沮丧很快就消散了，他又开起了玩笑。他承认，他就是缺钱，而且那点自尊心早就被他踩在脚下了，就算蹦出来他也已经学会了快速踩回去。
“一会儿就去吧。”裴尧回头看了一眼。冬日的太阳终于慢慢温暖了起来，照在乔念身上是调皮的光环，围绕着他。
“真的假的？”乔念讶异地问，他本来打算回去直接睡觉呢。
裴尧点点头，这些东西就是为了乔念买的。
乔念自然是毫不推辞地跟着裴尧回了家。
裴尧的家和裴尧本人是截然相反的风格，整个家里都是暖色调的温馨，每件东西都摆得一丝不苟，看起来整洁又漂亮。
“我去，你家收拾的真好。”乔念看了看自己的脏鞋，脸上有点热“我回去换双鞋吧。”
裴尧摇摇头，说：“没事，下午我本来就要拖地。”
“你可真勤快。”乔念走进来四处看着“叔叔阿姨他们不在家？”
裴尧已经去到厨房煮饭了，听到乔念这话，他淘米的手停了一下：“嗯，有事出去了。”
“那今天就辛苦你了，裴大厨。”乔念也跟着进了厨房“弄什么好吃的啊？”
“随便弄弄，不好吃。”裴尧把米放进电饭锅“你去沙发上坐会儿吧，这里站不下两个人。”
乔念自然是乐得清闲，连跑带颠地奔向了沙发，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我能看会儿电视吗？”
“电视坏了。”裴尧在厨房头也不回地说。
“我看遥控器摆在这儿我还以为你每天都看呢。”乔念把遥控器随手放回茶几上“那你每天多无聊啊？”
乔念的娱乐方式很少，他很少上网也不玩游戏，他现在用的手机还是好几年前的机子，他唯一的娱乐方式就是闲下来的时候看会儿电视，看看热闹的综艺节目。
“还好。”裴尧依旧惜字如金。
乔念觉得有些无聊，站起来开始在屋里走动。
看到柜子上摆的照片，他忍不住拿了起来，看到照片里的一家三口之后笑了笑：“你小时候不也挺爱笑的吗？怎么，长大了开始装酷了？”照片里的小孩被相貌温柔的母亲抱着，他们的旁边站着英俊高大的父亲，从样貌上看，裴尧继承了他们所有的优点：高大、英俊、气质出众。
他把照片看了一遍，不禁发出疑问：“怎么都是你小时候的照片啊？没有现在的？”
“现在装酷，不照相。”裴尧在厨房里打开了抽油烟机。
乔念被他逗得哈哈大笑，他没想到裴尧还有搞冷幽默的潜质，他坐回了沙发上，靠着柔软的靠枕，没心没肺地笑了。
裴尧把所有东西都弄好准备来叫乔念吃饭，却发现他睡着了，整个人扭曲的窝在沙发上，看起来睡的不太舒服。
裴尧想了想，还没有叫他，一大早就起来折腾，就让他休息一下吧。菜等他睡醒了热热也能吃。 看着太阳一点一点落下去，裴尧拿起手边的毯子，想了想，给他盖上了。
毯子刚落下，乔念却突然睁开了眼睛，搞的裴尧不知道该不该继续。乔念没注意到裴尧的僵硬，眨了眨眼睛问：“几点了？”
“快五点了。”裴尧收回毯子坐回原位。
“睡这么久啊。”乔念嘴里嘀咕着“你吃饭了吗？”
“午饭吃过了。”裴尧站起来“洗把脸吃晚饭吧。”从中午一直等到现在，他也饿坏了。
乔念几乎是在心里掐着时间吃完的，他很遗憾没能细细品品裴尧的厨艺，谁叫上班时间近在眼前呢？
走的时候他环顾了屋子一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后来到了店里他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裴尧把自己弄乱的相册和遥控器都摆回原位了。整洁得好像乔念根本没来过一样。
还挺爱干净，怪不得成日里一丝不苟的，乔念一边算账一边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