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欢喜》象瑞

15、实在不知道取什么名了

　　此时魏楚菁已来到几人身旁，话没说几句便拉着周北熙往场外走去，楚见和周天焕也拎着包跟了上去。
　　只剩下费南锡和郝凡待在原地，望着向校门口远走的四人。
　　周天焕夹在两个女生中间，双手一上一下搭在两个女生头上，手指穿插在秀发间，按压着为防止打球中被扯掉头发被勒得特紧的头皮。楚见一直转悠在周北熙边上，嘴上不停地在说些什么。
　　“未来你可能有个强劲的对手出现。”郝凡站在费南锡身侧，双手叉腰，敞开的外衣在微风中随意摆动，说话依旧吊儿郎当。
　　费南锡眼睛还是定在四人身上，没理会郝凡的话，但也听进了心里。
　　见费南锡没理他，郝凡自顾自开启了新话题：“话说，你怎么得罪他们了？”
　　这时四人已消失在费南锡的视线里，他抬脚向前，回了郝凡的话：“应该是我和柳晴恩在一起的时候被看到了，她应该是误会了。”
　　“柳晴恩还缠着你呢？”
　　柳晴恩这个名字郝凡并不陌生，应该是说非常熟悉，费南锡的初中同桌兼十级追求者。柳晴恩是初二时从台湾转过来的女生，人长得很乖巧可爱，讲话带着软糯的台湾腔，再加上对简体字不熟悉，成绩也不理想，常常被班上的同学欺负。费南锡本不是爱管闲事的人，但是有些人实在是把事情弄得太过了。那日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铃声响了十分钟后，柳晴恩浑身湿透地走进教室，狼狈不堪，在费南锡身旁呜咽，费南锡直接拉着浑身湿透的柳晴恩走出了教室门口。反正自那以后班上欺负柳晴恩的人都纷纷来找柳晴恩道歉，后来学校就开始传费南锡与柳晴恩早恋，“费南锡霸气护妻柳晴恩”都传了n个版本，老师也没管，二人的绯闻就一直传着，反正背着“费南锡绯闻女友”的名号，柳晴恩在学校的日子也没有之前那么阴暗，费南锡干脆就这么放任着。
　　费南锡对柳晴恩只是同窗之情，而柳晴恩对费南锡的感情可不只是同窗那么简单了。
　　费南锡虽然很少向郝凡提起柳晴恩，但柳晴恩对于费南锡猛烈的追求郝凡都看在眼里，费南锡也是拒绝得很干脆，但这姑娘的毅力真是不得不佩服。
　　“嗯。”费南锡简单应了一声，用“纠缠”来形容一个女生对一个男生的感情，或许有些不得体，对于柳晴恩，他虽然不喜欢但也保持尊重，但柳晴恩的有些行为实在是超出了费南锡的忍耐界限，比如上次在KTV过多的身体接触。
　　时间来到费南锡篮球比赛那天，这时田径赛已经结束了，大家又恢复了上课，没有完成的篮球比赛，学校转移到了每日放学时间。一班抽到了对手是五班，同样是理科尖子班，考场上的对决转移到球场，必然是一场腥风血雨，听闻一班队伍中有费南锡与郝凡，很多人尤其是女生都没有出校门，纷纷转到篮球场围观比赛。
　　当然也有女生不屑观看这场比赛。魏楚菁一放学就早早牵着周北熙往校门口走出，二人走出校门时看到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孩，背着双肩包，与门卫不停地叨叨，周北熙只看到她的背影，黑发倾泻如墨，虽然穿着宽松的连衣裙，但是该收的地方收，清纯的装扮也能凸显身材，周北熙离她越来越近，听到了她与门卫的对话，那女生声音软糯娇嗲，开口便让人全身酥麻，听他们谈话的内容似乎是，这女生是外校的，想要进去，门卫本来是不许的，可是撒娇女人最好命，周北熙还没走出校门，那女生就得到了门卫的许可往校内飞奔。
　　周北熙是认出那女生来了，那日在KTV，在厕所不小心撞到她的女生以及那个与费南锡拥抱的女生。
　　周北熙本想着回到家后偷偷跑回来看看球赛，现在想想，真觉得自己是个笑话。
　　比赛这天下午，周北熙回到家倒头睡了一下午直到饭点，晚饭也吃得寡淡无味，回到房间后，还是打开了微信问了一下刘佳子今天篮球比赛的情况。
　　A市王祖贤：佳子，今天你们班的篮球比赛你去看了吗？
　　刘佳子；去了呀，你是不是没来呀？费南锡上场前还和我交代你来了和她说一声。但我一直没看到你。
　　A市王祖贤：他问我干嘛？
　　刘佳子：在我们面前你们就别装了，别人不知道，我们这前后左右桌还不清楚吗？
　　A市王祖贤：那今天是不是有很多女生给他送水？
　　刘佳子：的确，但他喝了郝凡的水，那些女生送给他的他都没接。
　　A市王祖贤：没接？那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外校女孩的水也没接？
　　刘佳子：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这个女孩子了，他看着和费南锡、郝凡他们挺熟的，但费南锡好像不是很想理她。
　　A市王祖贤：那我知道了，你别和费南锡说我今天找你问球赛的事情啊。
　　刘佳子：okk
　　??????
　　没接，也没理，所以这两人到底什么关系呀？
　　哎，不对，这两人什么关系关我什么事呀。
　　一段微信消息提示声打断了周北熙烦乱的思绪，周北熙点开微信，是一个好友请求的消息，备注上写着楚见。
　　既然都到这份上了，那就通过吧。
　　楚见：熙姐你这网名可真适合你。
　　A市王祖贤:谢谢啊。
　　楚见：你觉得我叫A市张国荣如何？
　　A市王祖贤：随便。
　　楚见：金城武呢？
　　A市王祖贤：不行，金城武是我最爱的男人之一。
　　楚见：好嘞，那就叫金城武了。
　　A市王祖贤：【炸弹】
　　??????
　　和楚见先聊聊一会，周北熙便借口洗澡结束了聊天。
　　与刘佳子聊完天，她晚上总归是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早上，周北熙依旧是踩着铃声进的教室，书包往桌上一甩，气喘吁吁，还没来得及坐下，被班主任逮了个正着。
　　“周北熙，你怎么又踩点了？”班主任张老师双手背在腰后，微躬着身子站在教室前门，厚重的眼镜压在鼻翼上，小眼试图透着镜片瞪穿周北熙。
　　“老师，我??????”
　　我又不是第一天踩点了，再说了我也没迟到呀。
　　“时间就是金钱，你每少学一分钟，别人就会比你多进步一分钟，以后早点来啊。”
　　真不知道老张哪来的那么多“歪理”，说得好像我早一点到就能考清华了似的。
　　“知道了，老师。”
　　“知道就好，下课来我办公室。”
　　老张说罢，抬了抬快掉落的眼镜，转身离去。
　　老张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内，周北熙这才坐下，掀起方才慌乱扔在桌上的书包，才发现桌上多了个褐色纸袋，上面写着“芝姐粥铺”，周北熙撑开袋子一看，里边竟是一盒蛋挞。
　　粥铺袋子装着蛋挞，真是别致。
　　周北熙先是将书包塞进桌肚，抽出语文书佯装朗读，偏过头去才对着尤百合问道：“谁给的呀？周天焕吗？”
　　“不对呀，今天我进校门时好像看到他了。”尤百合没来得及回答，周北熙自问自答了起来。
　　“我也不知道，我来到时候就看到了。”尤百合望了眼周围，确定班主任不在才低声回答。
　　周北熙实在是想不出谁能如此好心给她送早餐，便也不敢吃下，也有可能是别人送错了，都没打开就塞进了桌肚。
　　一下早读，周北熙本想趴在桌上小憩一会儿，又想起方才老张让她去办公室，对着脸蛋拍了拍让自己清醒些才走出座位。
　　班主任老张是数学老师，数学办公室在三楼，现在是下早读时间，很多人不是在吃早餐就是在补觉，楼梯鲜少有人。周北熙因为早上没有进食，现在肚子开始起了反应，要是有人，她便会干咳两声掩盖过去，现在这楼梯间除了她空空如也，便让肚子肆意地叫。
　　一路爬到了三楼，肚子也叫了一路，毕竟要去见老师，周北熙在楼梯口收拾了一番，主要是压制肚子里的声音，干咳了两声后，又做了两套深呼吸，才准备迈开步子往办公室走去。
　　她刚迈出左脚，却感觉背后有一股力将她往后拉，卫衣的帽子被向后拉扯，露出修长的颈脖，同时一阵凉风灌入，周北熙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凉风侵体，精神不佳，饥肠辘辘，周北熙觉得有必要问候一下后面这人的全家，转过身去，脸上已是恶人神情，那句问候语却在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时咽下了肚里。
　　总是这样。
　　“你怎么在这里？”
　　周北熙收敛了脸上的表情，盯着费南锡的眼一句话都没说完又移到了别处。
　　费南锡松开拽着她卫衣帽子的手，将她身子扳过去，开始理帽子，才开口：“那你怎么在这里？”
　　“来接受老师的批评。”
　　费南锡对她的动作，亲昵又自然。
　　“我也是。”
　　周北熙还没来得及问他这种好学生怎么也会被批评，他拍了拍帮周北熙整理好的帽子，语气沉重：“好了，走吧。”
　　二人一同走进了数学办公室门口，随后走向了不同的工位。
　　费南锡所在的一班班主任仍然是李均翔，与周北熙班主任张京好离得不远，恰好能听到双方的谈话内容。
　　老张找周北熙谈话无非就是早起早到上课别睡觉之类的，周北熙低着头，顺着他的话又是点头又是附和，但却一句都没听进去，注意力全在了老李那边的情况。
　　“我也不想找你的，但是??????”
　　“你这个学生我是很放心的??????”
　　“你成绩那么好??????”
　　啰嗦啰嗦，可太啰嗦了，老李你就不能学学我们老张吗？开门见山。
　　“其实是这样的的，你现在的重点是学习，你们这个年纪男女同学之间互生好感很正常。”
　　男女？好感？接下来的内容岂不是??????
　　周北熙的思绪正在乱飞，耳朵也快速得吸收着另一边的谈话，却忘记了收住肚子发出的声音。
　　老张此时正在用衣摆擦拭着眼镜，听到几声咕噜咕噜，发问：“没吃早餐？”
　　虽然有些尴尬，但对方是师长，周北熙也没扭捏，答道：“嗯嗯。”
　　老张从他的办公桌下拉出张小凳子，又从抽屉里抽出一盒饼干一盒牛奶，示意周北熙坐下来吃，还不忘念叨早起的重要性。
　　周北熙一时被老张感动得感激涕零，竟忘了偷听一旁的谈话内容，再次专注于对面时，二人的谈话已又转到了学习。
　　“你这个条件，清华北大是没跑了的，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
　　“知道了老师。”
　　“??????”
　　上课铃声响起，老张让周北熙赶紧回教室，而老李并没有让费南锡走的意思，周北熙走出办公室特地放慢了脚步，给了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给费南锡，当然他没看到。
　　而老李这边，二人的话题又绕回了男男女女。
　　“听说有个外校女孩??????”
　　老李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费南锡打断了，“老师，我没早恋，那只是以前的同学。”
　　老李有些尴尬，又继续道：“我听说周北熙和你??????”
　　这句话带着试探的意味，费南锡接话：“是我单方面喜欢她，她不知道。”
　　老李也没想到这孩子如此实诚，竟让他不知如何接话，这块小区域顿时陷入了沉默。良久，老李才开口：“你们现在是青春期，有欣赏的对象很正常，但是要以学习为重，你母亲很重视你，学校也很重视你。”
　　“我明白。”
　　对于自己与周北熙的关系，明明可以像解释自己与柳晴恩的关系一样向老师说明，费南锡也搞不懂自己为何如此坦诚，或许年少的喜欢就是这样，像猛烈山洪，藏不住，躲不掉。
　　已是上课时间，老李也不想耽搁太久，又念叨了几句才放走费南锡。
　　??????
　　中午放学，周北熙才想起早上塞在桌肚里的蛋挞，她有些头绪是谁送的了，但介于之前心里的别扭，打开了会话框，还是没把消息发出去。
　　午饭，周北熙要么回家吃，要么就随随便便在外边的小餐馆解决，今天还是和周天焕、魏楚菁一起去吃湖南菜，在等周天焕的间隙，周北熙便打开了蛋挞盒子，顺便分发给了周边的人。
　　“这周天焕怎么那么慢呀？”教室里只剩下她和周北熙二人，魏楚菁显然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在群里再催催他。”周北熙嚼着蛋挞，嘴里含糊不清地道。
　　“姐妹们，我来啦。”
　　说曹操曹操到。
　　魏楚菁：“你再不来，我们就冲上去了。”
　　周天焕：“我这不是遇到大八卦了吗，多聊了几句。”
　　魏楚菁、周北熙；“什么八卦？”
　　女人果然对于八卦二字非常敏感。
　　周天焕正要开口，顿时被魏楚菁打断，“不行，吃饭再说，八卦配饭才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