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欢喜》象瑞

16、随便看吧

　　三人朝着校门口走去，只见从外边回来的人边走边往回望，嘴里还与同伴嘀咕着什么，脸上尽是欢喜，这让三人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姐，姐，姐。”
　　三人还没走出校门，便看到一男子靠在校门栏杆上，见到三人甚是欢喜。
　　原来，让少女面露喜色的是楚见这家伙。
　　见到校门外的楚见，魏楚菁和周北熙没多大欢喜，甚至还觉得有些麻烦，反倒是周天焕，喜出望外，一见到楚见，大老远就开始嚷起来了。
　　魏楚菁作为楚见姐姐，自然要问一下他来这里的缘由，只不过那一脸的不耐烦让周围气温突然骤降。
　　“我这不没钱了，来找你吃午饭吗？”楚见双手耷拉在身前，这么个大高个在魏楚菁面前气场骤减，乖巧地像只家养的小猫，不得不说，魏姐不愧是你魏姐。
　　“打车过来的？”
　　楚见点头，又摇头，像是在拼命掩饰什么，不过早已被魏楚菁看穿。
　　“你可真行，你有钱打车，没钱吃饭是吧？”
　　“我们学校饭菜那比得上你们学校附近的呀？你们今天不是要吃湘菜吗？我也想吃，一堆人吃才香嘛。”
　　“你怎么知道我们今天中午吃湘菜。”
　　某个楚见新的微信好友默默举手。
　　??????
　　学校后街的湘菜馆开了也有些年头了，晚上生意最为火爆，白天还算凑合，周北熙四人到店里时，恰好还剩一个大桌。
　　湘菜馆的老板叫大乐，是长沙人，也是A市女婿，见是老顾客光顾，他很娴熟地走到他们坐下的那桌，操着一口长沙腔打招呼。
　　“今天带来新朋友呀？”
　　“嗯嗯。”周天焕热情地应了老板，他一向健谈，和老板一回生二回熟，他们每回吃都能得到折扣也是因为他和老板的交情。
　　“看看新朋友要吃什么？”老板大乐特地将菜单摆在楚见桌前。
　　“他随便，我还是再要一份当红辣子鸡。”魏楚菁坐在楚见一侧，随手拿起他桌前的菜单前后随意翻阅。
　　“你们还要酸辣鸡杂和酸辣爆炒藕丁吗？”
　　魏楚菁又问向周北熙和周天焕，二人不约而同点头后，才想起她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弟弟吃不了辣。
　　“乐哥，有没有什么清淡的菜呀？”
　　“有有有。”
　　大乐指着菜单连续报了几个菜名。
　　“要什么？”
　　魏楚菁把菜单重新摆在楚见桌前，示意他点菜。
　　楚见还没想好点什么，便被周天焕的提问打断。
　　“楚见，你不能吃辣呀？”
　　和三个无辣不欢的人来湘菜馆吃饭却不能吃辣，楚见有些难为情，但男生有时候就是幼稚，胜负欲总能在任何场合爆发。
　　“没有呀，我可以吃辣呀。”
　　魏楚菁：“别为难自己啊？”
　　楚见没有理会魏楚菁，指着菜单向大乐点菜，“那个剁椒鱼头也上一个。”
　　魏楚菁是了解他的，紧接着点了份手撕包菜。
　　菜还没上，魏楚菁马上开始了方才周天焕说的八卦话题。
　　魏楚菁：“刚刚你打听到什么八卦了？”
　　周天焕马上把椅子拉近，身子俯在桌边，随后又示意其他人凑近。见其他三人凑近，他才开口。
　　“季琛学长，知道吧？”
　　魏楚菁、周北熙不约而同地看向对方。
　　“他好像有女朋友了。”
　　这个在这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周天焕紧接着说出同学在上周日看到季琛身旁女伴的外形特征，但其他人看似兴致淡淡，很快就把话题转移到了娱乐新闻。
　　一顿饭下来，三人吃得是有滋有味的，唯有楚见，强忍着味觉的刺激，也坚决不把筷子伸向手撕包菜。
　　出了湘菜馆，四人原本可以就地解散，分道扬镳的，可楚见偏偏要与他们三人同行到附高校门口。
　　吃完饭，午休时间才过一半，四人又到了学校附近的奶茶店点奶茶。
　　现在天气渐凉，三人都点了热饮，周北熙钟爱冷饮，现在这个时节，冷饮还是可以喝一喝的。
　　自打上次篮球赛后，楚见在附高也算是有了些名气，□□空间到现在还传着他那张被球砸后红着额头的照片，甚至还被微博的营销号搬运，美其名曰高中少年的易碎感，也算是成了小小的网红。但楚见似乎并不在意这些突如其来的关注，依旧我行我素，没什么偶像包袱。
　　就好比现在，因为方才在湘菜馆吃饭，舌尖的辣味并未散去太多，现在灌入一口热奶茶。
　　好烫。
　　热与辣的碰撞，重新被刺激的辣味，让他像只夏日的狗，不停地伸着舌头，“斯哈斯哈”地叫唤着，企图让风的凉意吹散舌尖上的辣意。
　　魏楚菁和周天焕见他这样，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笑得不行，周北熙嗦着自己的奶茶也跟着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手中的奶茶突然间被人夺去，只见楚见捧着周北熙的加了冰的奶茶一顿猛吸，随后一脸放松的表情。
　　魏楚菁见状，推搡了一下楚见，教训道：“你怎么回事？”
　　“江湖救急。”
　　楚见一脸没事人的模样，继续嗦着那杯冰奶茶，“我再去给你买一杯吧。”
　　周北熙秉着不要白不要的精神，与楚见走回了奶茶店，周天焕和魏楚菁二人懒得再走动，在附近公交站坐等。
　　奶茶店内隐秘的一角，费南锡和郝凡面对面坐着，费南锡一边扫着手机屏幕的内容，一边听着郝凡对着手机谩骂屏幕里的猪队友。
　　“我操呀，这真tm带不动呀。”
　　将手机往桌上一甩后，郝凡整个人软趴趴坐在椅子上，一副被人欠了十几万的样子。
　　郝凡调整姿势，顺手嗦一口桌上的果茶，此时奶茶店门口传来了机械的“欢迎光临”声响，郝凡不经意撇了一眼。
　　周北熙？
　　还有？
　　楚见？
　　他们怎么在一起？
　　郝凡再回过头来看看对面的人，撑着头专注于手机的内容。
　　媳妇都快被人抢了都不知道。
　　“喂。”郝凡顺势踢了费南锡一脚。
　　费南锡冷脸抬眼。
　　“你看那。”
　　郝凡眼睛往收银处撇。
　　费南锡顺着郝凡的目光看过去。
　　这回，脸更冷了。
　　因为奶茶的制作需要时间，二人也没干站着等，门口有一排长凳，二人坐下，但又因地方窄小，挨得较紧，周北熙也隐约感觉到自己的与楚见的身体碰撞。
　　在等待过程中，偶尔有个别女生经过他俩面前，女生都会趁机瞟一眼楚见，随即又若无其事地与一旁的同伴说话。
　　这家伙，可真能招蜂引蝶。
　　这人来人往，周北熙也不太适应别人的目光，想起身去催催奶茶，不料身子还没站直便被楚见一把拉下，又结结实实地落座在了长凳上。
　　“坐下。”
　　“我去看看奶茶。”
　　“奶茶好了会叫号的，我让你坐下你就坐下。”
　　“??????”
　　周北熙无言反驳，其实也是不想与他争辩，便闭上了嘴，安安静静坐下。
　　转念一想，不对，刚刚他在魏楚菁跟前可不是这样的，凭什么到自己这里，惟命是从的乖弟弟怎么就不见了呢。
　　周北熙又继续思索，是不是自己“奴性”太重了，让他竟敢命令起了自己。
　　注意到又有目光像此处投来，周北熙用胳膊蹭了蹭楚见，小声地说：“有人在看你。”
　　楚见先是一个打量的眼神，随后凑到周北熙耳边压低声音：“所以才让你坐下。”
　　“让我挡桃花？”
　　楚见点头。
　　所以这是对她姿色的认可吗？女生也是幼稚，这都能激起该死的虚荣心。
　　“你平常也让魏楚菁挡桃花吗？”
　　“有过，但没明说，这不符合伦理，再说，季琛哥不弄死我。”
　　说起魏楚菁，楚见脸上的表情多了几分恭敬。
　　突然开启了关于魏楚菁的话题，似乎让二人距离拉近了不少，也不似方才那般生分，像朋友一般谈笑。
　　服务员的叫号打断了二人的谈话，拿好奶茶，二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奶茶店。
　　与魏楚菁、周天焕回合后，三人把楚见送上车，才徐徐走进学校。
　　临走前，楚见还不忘交待让三人明天等着他，继续一起吃午饭。
　　周北熙本以为要到明天中午才能见到楚见，结果下午放学就在学校门口见到了。校运会过去后，校门口的安保开始严格了起来，楚见穿着与她无异的红白相间的校服，在人流中逆行，格外显眼。
　　在周北熙发现楚见的下一秒，楚见也看到了她。
　　楚见扯着她的胳膊往道路一旁走去。
　　“你就回去了？”
　　“不然呢？”
　　“看篮球比赛呀。”
　　周北熙突然被楚见这句话点醒，自己班才打了一场比赛，篮球赛还没结束呢。
　　回过神来，周北熙又问：“你今天来看谁？”
　　“以前的朋友，她让我来的。”
　　“女篮？”
　　虽然今天也有男篮比赛，但周北熙还是先是想到了女篮。
　　楚见没说话，点了点头。
　　周北熙抬抬下巴指了指篮球场的位置，“你去吧，周天焕好像也在。”
　　眼见篮球场已经吹起了哨声，周北熙也不想耽误楚见，道了声再见便往前走去。
　　今天是周北熙鲜少的一人回家的日子。
　　按照以往的规律，不出意外的话，会遇上费南锡。
　　果真。
　　周北熙遇上他时，费南锡恰好从便利店出来，书包依旧松松垮垮地搭在左肩上，双手拆着烟盒，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随后在裤子口袋里摸索出打火机。
　　“呲”地一声，打火机发出清脆的响声，随即冒出火光。
　　点燃嘴里的眼后，他似乎没有注意到周北熙，自顾自地往前走去。
　　夜幕降临，他指尖的火光越发光亮。
　　周北熙也没叫住他，就这么跟在他身后，也没发出什么动静。
　　一支烟抽完，他在垃圾桶旁摁掉烟头，随后才转身向后，与身后隔着十米远担任说话。
　　“干嘛这么久都不说话？”
　　像是某个秘密被拆穿，周北熙有些惊慌失措，说话磕磕巴巴。
　　“我、我、我没注意到你。”
　　费南锡轻嗤，挪步到一旁的白杨树，倚着树干。
　　见周北熙站在原地，他又勾勾手指，示意她过去。
　　周北熙走到她面前时，才后知后觉，自己干嘛那么听话，奴性不改呀真的是。
　　她与费南锡隔着一米远，却能很清晰地闻到他身上的烟草味，或许是前几秒才掐掉眼，这烟草味厚重得很，她忍不住连打了三个喷嚏。
　　对于烟草味，谁不上厌恶，只是让她有些难受。
　　费南锡似乎察觉到了周北熙对于烟草味的不适，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小铁盒，好像是糖，掂出两片往自己嘴里塞，放回去又掏出一贯喷雾，往自己身上滋了几下。
　　清爽。
　　虽然还残留着淡淡的烟草味，但混杂着薄荷的味道，已不让周北熙那么难受了。
　　这个味道周北熙不是第一次闻到了。
　　她只是没想到，这个味道竟然是这么来的。
　　“可以了吗？”
　　费南锡把东西都塞进书包后，淡淡开口。
　　周北熙点头应答。
　　“那走吧。”
　　费南锡起身离开那颗杨树，抬脚向前走去。
　　周北熙愣了几秒，才小跑追上去。
　　二人同行，默契般地都不说话。
　　以往都是周北熙主动找话题，这次竟然破天荒地费南锡先开了口。
　　“有什么事想问的吗？”
　　她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她当然想问，不过，是以什么立场，什么身份问呢？
　　“没有。”
　　这个答案显然不是费南锡想要的。
　　既然她不问，那他就自己开口。
　　“我爸回来了，所以那天没能赶上你比赛，对不起。”
　　周北熙被费南锡突如其来的道歉惊住了，她抬头一望，正好与他与他的黑眸对上。
　　但这次对方都没有躲开。
　　“我没怪你。”
　　像是放松般长呼一口气，费南锡停下了脚步，周北熙也跟着顿住。
　　“你知道今天老李叫我去办公室干什么吗？”
　　“说学习呗。”
　　他微笑点头，继续道:“不止这个。”
　　“那还能有什么呀？”
　　周北熙是知道还有其他内容的，也是她想知道的内容。
　　“没什么。”
　　看她这副满不在乎的模样，费南锡觉得说下去也只是多余。
　　周北熙以为他要解释自己与那女生的关系，但还是没有多说，虽然那晚与刘佳子的聊天让她对于他们的关系收起了胡乱的猜测，但是如今他这满不在乎的语气，周北熙还是觉得心里落了个空。
　　二人继续抬步前行，这条路的路灯依旧昏暗，甚至有几盏还灭了，照得见当下，却看不清前方。
　　或许还是年轻，把握不好喜欢的尺寸，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让周北熙很不好受，当然，费南锡也是。
　　第二天的篮球比赛是有二十班的，楚见不出意外地出现了，他与周天焕站在二十班的队伍里加油助威，与这个班级的人很好地融在一起。
　　当然，费南锡也出现在了球场外，他与郝凡站在人群外，虽然隔着人群，但他们胜在个子高，还是能很好地看清里边的状况。
　　郝凡是想要进去的，被费南锡拉住了，现在只能陪着他隔着人群观看，体验感太差了。
　　他不满地抱怨：“我说你想看就进去看，又不是没有熟人。”
　　费南锡睨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但眼神足以明示。
　　今天二十班的对手是理科十二班的女篮，虽然二十班有魏楚菁，但还是不敌十二班。
　　虽然没有为班争光，但也虽败犹荣。
　　篮球赛总算告一段落了，周北熙也松了一口气。
　　这场校运会遗留下来的篮球赛也终于在半个月后得出了结果。高二男子组冠军是一班，女子组冠军是十二班。
　　日子很快就来到了12月，日历一页页翻阅，好快呀，很快就要17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