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知温（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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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幽乔这一觉睡的有够香，顾潦吃完了她都还没醒。
“她之前不是才醒没多久吗，怎么现在又睡这么久？”顾潦叹息一声，“2042，你那里有平板吗？”
2042顿时警觉：“你要做什么？”
“打游戏，就那种可以练手速的音游。”
2042：“…你练手速做什么?”
顾潦微微一笑，道：“小公主没力气。”
“啥？你难道不是纯0，是个0.5？”
“不，我是0.618。”
2042：“……”
随后白光一现，一个平平无奇的平板电脑出现在了桌上。
顾潦表情不变，继续提要求：“耳机、防滑垫、吸汗指套、顺便把平板里那些名字里带智能的设定都关一下谢谢。”
2042：“……”算了,反正你积分多的是。
顾潦慢条斯理地做好准备，打开平板，只看见里面有一个游戏，那名字使她愣了一下。
“你这个大腿肉……是个什么东西?”
“该游戏正版未对未成年人开放下载。我未成年。”
顾潦“……”你一系统算什么未成年。
她打开游戏，道：“小公主快醒的时候叫我一声，把东西也都收回去谢谢。”
2042不情不愿地应下了，觉得宿主的敬业精神与上上个宿主根本不能比。
然后它看见顾潦单手把那个15级的曲子打出了FC，只有一个好。
“手生了啊。”顾潦惋惜地说。
2042：“…您这灵巧程度和我上个宿主有的一拼。”
顾潦又点开一首曲子道：“你上一任宿主是谁?”
“她叫孔今歌。”
顾潦手一抖，得了个小姐。
“那孩子我认识。”她按下重玩键，“她是一个在爱中长大的孩子，懂得爱与被爱，你为什么会绑定上她？”
“咳，实不相瞒那时我还不是渣女洗白系统，我是‘朴实无华脚踏实地独自打拼出人头地大小姐系统’。”
“这样啊。”顾潦一巴掌按在屏幕上开始糊，“那她那只‘天生强壮威猛无敌可以称霸四海但是鲜为人知大将军’还好吗？”
“什？”2042感到困惑。
“就是那只简称生猛海鲜的大蜘蛛啊。”
“宿主，如果你认识她的时候她是个富得流钻的富婆，要么就是我还没绑定她，要么就是我解绑了。”
“噢，可惜了，生猛海鲜那么可爱，你竟然没有机会看它。”顾潦叹气，屏幕上的满分让2042直翻白眼。
顾潦又打了几首15级的曲子，在打到最后一首叫“好个锤子”的歌时，2042闪电般收走了她要来的一堆东西，顾潦的手指敲在桌上，静止不动。
她转头，看见小公主睁开了深黑的眼眸，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顾潦笑了笑道：“殿下醒了就起来吧。”
陆幽乔眨了一下眼，用手撑着床坐起来。她看了看身上的衣袍，伸手随意地在散着的头发上薅了一把，翻身下床，然后从背后抱住了顾潦的腰。
“殿下？”
陆幽乔不回答，把脸贴在她肩胛骨上。
“殿下？”
陆幽乔依然默不作声。
“殿下这是发烧把脑子烧傻了？”
陆幽乔猛地抬头，狠狠瞪了她一眼。
顾潦低笑一声，把头转回去，并未把这只张牙舞爪的纸老虎放在心上。
小公主被这笑声挑衅到了，她一口咬在了顾潦瓷白的侧颈。
顾潦蹙起眉头，反手把小公主的头发耙成了鸡窝。
“松口。”
陆幽乔还挺听话，松了口。
顾潦偏过头，恰好碰上了她的唇。
湿热，却又携着干冷的风，让人忍不住想中和它们，好让其变成舒适的源泉，在疲惫时可以饮下蚀骨的甜蜜，令那久违的温柔将自己的舌根狠狠浸透。
然而顾潦很快退开了，似乎只是浅尝辄止。
“你躲什么？”陆幽乔不满地问。
顾潦脸上挂起得体的微笑，道：“殿下，您在轻薄人这方面还真有一套。”
拢住腰的手收紧了些，她听见小公主阴恻恻的声音：“是我长的太丑，让你觉得吃亏了吗？”
2042：“……”您怕不是对丑有什么误解。
“不，没有。事实上您的脸的确赏心悦目，但——”顾潦抓住陆幽乔扣着自己腰的手腕，把它们分开，“我对这方面的事提不起兴趣。”
2042：“？”之前说自己馋人家身子的人是谁来着？
小公主垂下眸子，挣开顾潦的手，道：“你去找过回妆了吗？”
“去了。”
“嗯，”陆幽乔绕到桌案对面坐下，又往头上薅了两下，这倒是把头发理顺了些，“我睡了多久？”
“半个时辰多一点，这么长的时间，药早就煎好了。”
“以往的药通常都得熬上两个多时辰，这种药怎么这么快？”陆幽乔眼睛一眯，手撑住脖颈，微微歪着头看顾潦。
“也许这是南疆特色。”顾潦也不避开她的视线，从容地回答
“喔——”小公主拉长音节，神色慵懒，“那我什么时候吃药？”
“现在。”
这回答略有些不近人情，陆幽乔没有说话，站起来，自顾自地走到梳妆台前，随手扯了根银色的发带，梳子都不用就开始绑头发。
“您的行为可真不像一位公主。”顾潦见她手法娴熟，颇有些讶异。
陆幽乔眼睛眨了眨，有些不自然地说：“我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反正没人管我…”
她捆了一个高马尾，发带上用白线绣着云纹，细腻的银色低沉，如同暴雨将至末至的天穹，而垂至腰窝的青丝让她整个人瞧着多了几分少年意气。
她径直出了寝殿,没去看顾潦。
她去了明霞殿。
回妆看着坐在她身侧的陆幽乔，脸上的冷淡表情有些破裂。
她疑心自己刚刚听错了，于是试探性地重复了一遍陆幽乔的活：“殿下是说附马对您的勾引无动于衷，所以——”
“我没让你重复。”陆幽乔打断她，手指在桌上敲了敲，“回答我的问题。”
回妆吸了一口气道：“殿下风华绝代，其魅力无人能挡。”
小公主听她鬼扯，不置可否地喝了一口药，脸上表情霎时狰狞起来。
回妆又道:“附马也是人中龙凤，惊才绝艳。”
陆幽乔死拧着眉头，将药一饮而尽，重重放下碗，道：“说重点。”
回妆欲言又止。
“哑了？”陆幽乔睨了她一眼。
回妆太阳穴隐隐作痛，她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殿下实施的具体措施有哪些?”
陆幽乔想了想道：“亲她。”
回妆等了等，硬是没等到下文，不由觉得太阳穴更疼了。
“殿下，既然要勾引那就不能只拘于一点，您得利用自己全部的优势。”
陆幽乔眼皮一抬，说:“我除了脸、钱、权之外还有什么优势？”
回妆张了张唇，竟无言以对。
小公主揉揉脸颊，那双星河潋滟的眸子似笑非笑地望着她：“怎么，没有？”
回妆移开视线，道：“不，但殿下仅凭这几样就足够了，以前那样多的人费尽心力搔首弄姿，不就是为了这些吗。”
陆幽乔无声一笑，伏在桌上，偏头看向她，颈侧胜雪的肌肤在青丝下若隐若现。
“那你试过吗？”
她红唇轻启。
回妆一怔。
“你给我搔首弄姿一个看看。”小公主唇角的弧度很是恶劣。
回妆说不出话来，一口气哽在她喉间，不上不下。
陆幽乔又直起身子，但直了没几秒又一歪，倒在了回妆的大腿上。
她调整了一下姿势，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回妆的膝枕。
抬眼，对上了那双浅栗色的眸子。
她挑眉，道：“来啊，搔首弄姿。”
那口气死活不动，噎得回妆眼皮直跳，她想起小时候有个算命先生对她说她命里有一劫，想来就该是顾潦和陆幽乔。
她深深吸了气，艰难地扯起僵硬的肌内，费尽心力挤出了此生第一个谄媚的笑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陆幽乔一巴掌捂住了嘴。
“笑的太丑了。”她听见小公主嫌弃的声音。
回妆：“……”看来这一劫是个死劫。
陆幽乔收回手，抓起回妆的衣角把掌心蹭上的口脂抹掉了。
回妆呼吸又是一窒。
迟早有一天她会被两人中的其中一个气死。
陆幽乔嗤笑一声，不再戏弄她，道：“你去准备一下濯风池，我一个时辰后要用。”
那口气终于出来了，回妆轻轻呼出它，道：“遵命。”
至于被小公主丢在寝殿的顾潦，她在这漫长的等待期间玩了亿把游戏，把先前的手感丢的不多了，越打越废。
交互当双押，准度去他妈。
她、佳丽三千。
她、好评如湖。
她带着不的微笑，一拳打在平板上，miss掉了最后一个粉粉嫩嫩的滑键，小姐喜十1。
为了庆祝历史最低等级，她对着平板坚起了中指。
旋即大门打开，一切设备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她的中指坦坦荡荡地竖在那里，沐浴着陆幽乔的视线。
草。
顶着小公主探究的眼神，顾潦若无其事地翻转手腕，比出了一个“耶”，再翻转回去，翘出了一个兰花指。
她的神情安静而祥和。
“你在做什么？”小公主歪头看她。
“尤迹教的南疆特色手指煅炼操，据说做多了有促使记忆力提升的作用，殿下要来试试吗？”顾潦露出一个真挚的笑容。
2042：“…真有你的。”
陆幽乔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冷笑一声，道:“看来没有我，你也过的不无聊嘛。”
那可不是，一天阴阳怪气恶心回妆老好玩了。
“殿下这话好生奇怪，我难道应该没有您就潸然泪下涕泗横流生无可恋悲痛欲绝恨不得以头抢地悬梁自缢好一刀两断玉石俱焚吗?”顾潦直视她的眼睛。
2042：“……”好家伙，一哭二闹三上吊还能这么说。
陆幽乔与她对视，唇角勾了勾，道：“你以前还真是这样。”
顾潦的表情出现了短暂的空白，随即又恢复了礼貌的笑容：“喔，那我以前还真是对您情根深种无法自拔执迷不悟为爱痴狂呢。”
陆幽乔揉揉眉心，无视她的话，淡然道：“跟我去濯风池。”
“池？您是想再体验一次惊验刺激的跳水运动吗？”顾潦微微睁大眼睛。
“……”小公主凉凉地瞟了她一眼，“去沐浴。”
顾潦没有说话，露出一个了然的笑，跟着她出了寝殿。
濯风池是专门修筑在一圈从外面看着像宫殿的墙里的——实际上也就一室内浴池，少说也有三间教室那么大。
陆幽乔走到濯风池边，也不忸怩，干脆地脱掉了全部的衣物，扯下发带，进了热气腾腾的水里。
顾潦着那些弥濛的水蒸汽，不是很想下去。
大夏天的，泡个锤子的热水澡。
还沐浴，汗蒸差不多吧。
“下来。”小公主不由拒绝地说。
“热。”顾潦蹙眉。
小公主眼睛闪了闪，猛地站起来，伸手拽着顾潦的衣领把她往池子里拉。
池边铺的石砖平滑，上面又有水，顾潦没能站住，被陆幽乔拉了下去，砸在了她身上。
小公主倒是站的稳，虽然往后退了好几步，但还是接住了顾潦。
不过她肩上的骨头太硬，撞上顾潦心窝后让顾潦怀疑那一处有了淤青。
池水将一切濡湿，宛如动荡的海洋。
“殿下，”顾潦清透的紫瞳里难得有了些恼意，“我已经被您弄湿两套衣服了。”
“怕什么，又用不着你洗。”陆幽乔眉目舒展开，似乎心情很好。
顾潦捏捏耳廓，唇角抿起，手撑着池壁，站稳了。
她一个眼神都没给陆幽乔，抬腿出了濯风池，慢条斯理地褪下衣袍。
“殿下之前绑我的时候没着够吗？”顾潦知道小公主的目光一直停在她身上，但也懒得看回去，漫不经心地说。
小公主坐在池子里，柔软的发丝在水中散开。
她不以为意地靠在池壁上，水漫过她心口的疤痕。
水滴随着运动而下滑，聚在一起形成小小的河流，于顾潦的肌肤上留下拂之不去的润意，像是要沁入骨血。
夏日的阳光从纸糊的窗中透进来，涌动的水汽模糊了河面的波光，但它仍固执地闪闪发亮。
顾潦走过来坐在池边，一部分小腿浸在水里，肌体上几道快消尽的白色疤痕试图用水汽掩盖自己，却还是暴露出了可以窥见那片战场的残酷的一星半点。
陆幽乔偏头，把目光转向顾潦靠的近一些的右手，因此，深黑的眸子被垂下的眼帘半遮盖了。
很纤细。
突起的腕骨旁收进的凹痕盛了浅淡的阴影，撑在平滑的大理石石砖上的手指屈起，关节微白，仿佛将要渗出尚末凝结的露水。
手背掌骨上的筋络起伏着，残存了不愿蒸腾的水迹。
藏在手腕内侧的血管被细腻的肌肤掩上了清透的白，自身显得愈发朦胧。
流淌在其中的血液涌动着令人眼红的温度，收拢成细细的几束，并伴随着靠在耳边会让人忍不住想要睡去的心安的规律。
这样温柔的手，举剑时会是何等模样？
它的主人立下了赫赫战功，那又会有淮的血积在指间？
心跳自其中辗转，是否也会传达无端的悸动？
真想握住，把那湿润的体温与稳定的脉搏全然控制于掌心，但不能太用力。
——会碎成那日的海水啊。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知温（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