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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暴打犯人大小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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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萩原收到。”
米花车站某处角落里,萩原研二放下通讯器,神色凝重。他看向身旁和自己一样打扮成修理工模样的松田:“根据上级的说法,米花车站内和周围都没有找到疑似爆裂物。”
松田不习惯地摸着鼻梁,原本戴着墨镜的地方此时空无一物,他皱了皱眉:“不可能,根据情报,这个绑架集团善于用炸.弹威胁警方。既然他敢提前两个小时说出交易地点,说明他手里一定有能让自己全身而退的后路。”
也就是说,很有可能炸.弹被安置在了另一个像米花车站一样人流量巨大的公共场合。
萩原点头,这也是他的想法。他刚想说话,这时,松田手里亮起的手机屏幕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上面是被放大的人质照片,画质模糊,但不难看出女孩四肢都被牢牢地固定着。
他有些惊讶:“阵平,你还在研究这张照片,有什么发现吗?”
松田摇头:“现在只是有个想法,等我亲眼看到才能确认。”
此时已经到了五点,正是日本下班的晚高峰,车站内却只有寥寥数人。站方根据警方的安排,以突发故障为缘由停掉了大部分线路和出入口。
似乎有人拨动了无声的铃,车站内各个方向突然涌入了一批穿着神态各异的年轻人,他们都拎着手提包,很快融入了神色匆匆的路人中,这些正是警方安排的便衣。
伪装作维修人员的二人对视一眼,松田从口袋里掏出墨镜,萩原压低了帽子,默契地躲在人群中,消失在了人海里。
尽管没能排查出任何危险物品,为了防止意外,他们还要回到车上,更换防爆服随时待命。
*
五点半不到,十四羽早已根据目暮警官的吩咐,躲在车站内的隐蔽角落里,随时等候绑架犯的下一个电话。
她手里还提着一个箱子,里面整整齐齐地码着数沓看起来像钞票的纸张——尽管它们的实际价值还不如厕纸,但假如一种东西长得像钱,名字也叫钱,用处也和钱的一样,为什么就不能是钱呢?
——尽管它实际是□□。
——而且是由警视厅专门调人提供的,据说结束后还会由专人专项回收。
最后这句话,是目暮警官看着十四羽的眼睛严肃地说的,彼时十四羽正盯着一百万美金,嘴角不自觉地冒出了可疑的泪水。
可恶啊,这么多钱,换算成日元就是一亿五千万,谁能忍得住!
她可是犯罪集团的头号犯罪分子,稍微拿一点点、拿个一亿之类的,没关系吧?没关系的吧!
“……十四羽小姐?十四羽小姐?!”
隐藏式耳麦里突然传出一声吼,十四羽猛地回神:“嗯?嗯嗯目暮警官我在听。”
米花车站监控室内,目暮警官无语地坐在椅子上,看着屏幕里抱着手提箱魂不守舍的十四羽,不知该说什么好。
自从调来了这箱□□,十四羽葵葵脸上货真价实的愤怒和焦急就像被泼了水的颜料画,顷刻间溶化了。有那么一瞬间,目暮警官甚至怀疑起了她自导自演的可能性。
如果不是为了防止绑架犯发现警察的存在,目暮警官一定会把十四羽赶到警视厅,让下属们紧紧看着她,自己和犯人交涉。
“咳,是这样的,为了避免意外,我们现在再重复一遍流程。”目暮到底没把内心失礼的想法说出来。“到时候您的表现一定要自然……”
十四羽突兀地打断了他,她压低了声音:“目暮警官,我看见了一个可疑的人,六点钟方向,1号站台。”
目暮连忙按照十四羽的描述去找对应的监控器,一旁的佐藤警官眼明手快地指向角落里的一处屏幕。可以清晰地看到,一个戴着棒球帽和口罩,一身黑衣的男子,背着一只运动背包,正靠在柱子旁捂着听筒打电话。
“装扮和当时监控里的人很像,身形一致。”白鸟任三郎调出手机里的视频,快速翻到绑架犯抱着孩子出门的一幕。二人都是休闲装,背着背包。
还留在监控室内的三个警官互相对视一眼,严肃地点头。目暮警官立刻出声:“十四羽小姐,请先不要轻举妄动,佐藤警官会马上带人到附近确认。请您继续待在原地等待犯人的电话。”
……
那个形容鬼祟的黑衣男子当然是河本寿郎,和十四羽的想像不一样,他此刻半分志得意满的情绪都没有,要是让他现在再模仿先前的猖狂大笑,恐怕只能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干瘪刺耳的短促声符。
“你再说一遍!”河本寿郎用手捂着听筒,竭力压抑自己不要叫出来,却还是从指缝里溢出了怒吼。
似乎他的身体突然从血肉变成了棉花、干草,有人用火柴点燃了这堆易燃物,烟雾四起,温度极速攀升。河本发现眼前的世界模糊颠倒,自己的胸腔内蔓延出剧烈的痛楚与灼热。
一股温热的液体溢出,他摘下口罩,用手背擦去嘴角血,神色阴沉可怖:“山下大志,你再说一遍。”
经过网线传来的声音有些失真,但不难听出对方的羞涩扭捏:“好的,河本大哥。我刚才说,我忘记把炸.弹装在杯户大商场里了。”
“那你刚才怎么不告诉我?!我反复问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河本终于没忍住吼了出来。
胸口的梗阻感随着吼声消散了不少,河本顾不了周围人的看法,畅快无比地发泄恶意:“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当初就是你害了其他人被抓住,现在又来祸害我,我就不应该觉得你有用处收留了你,你就是个扫把星!”
山下被骂得哽咽,恶心得差点没让河本吐出来。他再也维持不了游刃有余的状态,气急败坏:“你哭个屁啊!不要告诉我车站的也忘装了!”
不好的预感闪过,河本沉默了片刻:“……米花车站的,你确定装了吗?”
山下大志连忙否认:“没有没有大哥,我亲自放的,除了一号站台的垃圾桶,遍布整个车站,保准半个人都逃不掉。”
“……真的?”
“真的,我发誓大哥,用上次买的……”
再也不想听山下的聒噪,河本无情地挂断了手机。他也没心情拖延时间,磨磨十四羽的性子,下一秒拨通了电话:“五分钟内,把一百万美金放到1号站台的垃圾桶里,然后立刻站到三十米外的自动贩售机旁边。”
“我随时都能看见你,掂量掂量你和你女儿的小命,不要妄图耍心机。”河本警告,只是他鲜艳的唇色多少增添了几分喜感。
监听着十四羽手机的目暮警官自然也听见了这通电话,白鸟比了个手势,示意目暮监控器里的男人接听电话的时间和绑架犯高度一致。
终于来了!
目暮警官迅速通知了周围待命的警察们,所有人高度警惕,以并不明显但井然有序的动作,慢慢靠近犯人特意强调的一号站台。
似乎有只无形的手轻轻拨弄了一下,空气变得沉重而凝滞,河本发现周围的人不约而同地更靠近了自己。
但不知为何,他们默契地停留在了远处,以河本为中心的方圆五米内空无一人。
河本寿郎嘲讽一笑,又拿出了手机,一边低头刷手机,一边手里夹着支烟靠近垃圾桶。
在他对面,身穿黑风衣的女人拎着手提箱,一步步走来。
女人把手提箱扔进垃圾桶里,而后干脆利落地转身退到三十米外的贩售机旁。
周围的视线有如实质,几乎刺得人浑身发烫。河本沐浴在灼热的目光中,慢吞吞地走到垃圾桶旁,在他弯腰捡手提箱的一瞬,终究按捺不住得意翘起的嘴角,哼笑着同时按动了手机的某个键。
去死吧,臭条子们!
一秒,两秒,三秒。
无事发生。
河本惶恐地抬头,环视一圈,依旧是安静到诡异的车站,但周围的人已经看越靠越近了!
他知道那些人都是便衣警察,他早就知道那些富贵狗类无比惜命,肯定会偷偷报警,所以才特地准备了足以把整个米花车站炸上天的火药,也算是为被抓紧去的兄弟们报仇。
所以说,爆炸呢?他的炸药为什么没有爆炸?!
河本惊慌失措地拼命按着手机,掌心的手汗让他几次都差点按错引爆键,眼见便衣们离他不到十米,有个持枪的警察更是虎视眈眈。河本高举起手机大吼:“不许动,不然我就引爆了!”
这句话很有效果,所有人一下子都安静了。目暮警官带着谈判专家气喘吁吁地赶到,竭力安抚犯人。白鸟警官落后两步,和佐藤交流了两句,二人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不要紧张!”目暮警官摆了摆手,让周围的人都散开。旁边的谈判专家已经收拾好了仪容仪表,摆出和蔼可亲的表情:“我们警……”
笑眯眯的专家叔叔不笑了,他目瞪口呆地看着一道优美的弧线、不,直线,径直从三十米开外袭来,乍然带起一阵狂风。然后咚的一声,犯人被那枚黑色的巨物击中了,发出好头应该有的好声音,安然倒下陷入梦乡。
刚刚找到合适伏击地点的佐藤警官瞪大眼睛,看了看手里换上的枪再看看白鸟警官,两人互相从彼此的脸上看见了如坠梦境的神色。
死一般的寂静。
总有勇士必须站出来,用铁一般的现实召回人们的神志。
十四羽勇敢地上了。
她英勇地猪突猛进,奔袭到昏倒的犯人身边,温柔地拎起他的衣领,用米花车站质量上乘的墙壁不断拍打着犯人的脑袋,试图让他清醒。
比专家叔叔和蔼可亲多了。
“就是你小子绑到老娘头上啊wryyyyyyyy——! ”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冒犯的!”
“也不打听打听整个米花町谁最不好惹?!”
“……救、救命!警察救命、命啊!”
“今天老娘就教教你怎么认人!”
“…………”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目暮警官:“愣着干嘛快救犯人啊!”
一群人慌忙围上去,企图在四溅的鲜血和凌乱的四肢中抢走可怜的犯人。
有人试图唤回十四羽的神志:“十四羽小姐冷静一下,犯人要断气了!”
“不等等犯人已经昏过去了!”
“啊啊啊又被揍醒了!”
最后还是众位警察一半死命拦着十四羽,另一半迅速抱着犯人后退十米,才隔绝了这场惨绝人寰的虐杀。
“啧,”十四羽切了一声,恶狠狠地比了个友好手势,下半张脸溅满血液,犹如传说里的食人恶鬼一般,“别以为有条子护着就没事了!”
喂喂,究竟谁是歹徒谁是受害人家属啊。
目暮警官掏出手帕不停地擦着冷汗:“好了好了十四羽小姐,现在最重要的是从犯人那里得到人质的地点。”
十四羽闻言收起擦脸的纸巾,慢慢走向河本寿郎,警察们警惕地拦在一旁,生怕她一个怒从心起,让犯人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场面和十分钟前彻底颠倒了。
好在发泄一通后,十四羽恢复了理智。她嫌恶地揪着河本的衣领,发动技能:“快说在哪里。”
她顿了一下,恶意而扭曲地笑道:“掂量掂量你自己的小命,别想耍花招。”
根据之前和基安蒂泡在审讯室里的经验,意志力受到极大折磨的对象往往无法抵抗技能,换而言之精神掉得越低洗脑也就越顺利。
……但也顺利过头了吧。
从放弃挣扎起,河本寿郎一直直愣愣地看着天空,仿佛精气神都被榨干了。十四羽刚威胁完,他就从肿胀的香肠嘴里挤出几个字:“A酒仓库。”
他眯缝成一条线的眼睛射出一道冷光:“山下大志、在A酒仓库!”
*
河本寿郎意外地配合。
他交代了所有的计划,包括用杯户商场威胁警方分散警力;米花车站内所有贩售机里都放了炸.弹,除了1号站台留了大约三十米的空地以供身手敏捷的河本逃生;A酒仓库四周也布置了炸.弹,我妻樱子身上绑的则是感应式,一旦开启,只要有细微的移动,整座仓库顷刻间就会夷为平地。
甚至当目暮警官要求他帮忙稳住山下大志时,他也非常听话。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这么做是被对山下废物的恨意驱策着,只想狠狠地报复他。
但在不明真相的围观警察眼里,凶穷恶极的犯人纯粹是被十四羽小姐的拳头感化的。
甚至当萩原研二带着小队成员赶到车站时,看到血迹随口一问,留在原地清理的警员也神神秘秘地如此这般这般如此一说。
这条小八卦也许以后会经久流传在警视厅内,成为传说中的“那个家属”。
不过现在,家属坐在警车上,一路风驰电掣地赶到A酒仓库,轻轻松松地再度在警察们的严防死守中,用被摔碎的手机砸昏了山下大志。
这次目暮警官反应很快,山下大志只昏死醒来了两回合就被紧急拖走了,因而后面来的都没看到多少,唯有地上一抹淡淡的血迹诉说着一切。
显示屏上的倒计时早就停了,由于人质的特殊性,目暮警官让佐藤跟着十四羽先安抚樱子,以避免她在接下来的拆弹过程中情绪失控,其他警察们则分布在各个角落,开始对现场进行排查。
樱子看起来状态还可以,没有发出尖锐叫声大哭大闹,这让佐藤松了口气。她俯身温柔道:“樱子小朋友,等一会会有警察叔叔来帮你解掉身上的东西,放心,你妈妈会一直陪着你,很快就好。”
依旧被胶带封住嘴的女孩顺从点头,十四羽尽量小心地撕掉了樱子嘴上的胶布,幸好它之前被撕过一次,现在再撕时轻松了不少。尽管如此,樱子依旧眼里泛起了淡淡的水光。
樱子一向很能忍耐,不过再怎么样,现在的她只是个十岁的小孩子。
十四羽拍拍她的头,抬头看佐藤:“佐藤警官,能麻烦您帮我拿个医药箱吗。”
“诶?可以……”佐藤一愣,再看这对半路母女之间的氛围,很快心领神会地把空间让给了她们。
“不,十四羽大人,其实我不痛。”良久,樱子小声开口。
她的嗓音既沙哑又干涩,带着一丝隐隐的不安与动摇,这份小小的怯懦藏在她的眉眼中,向来表现得镇静从容的女孩头一回做如此神态。
“好可怜的宝宝,”十四羽并不存在的母爱泛滥起来,又摸摸她的头,“怎么不叫妈妈了,我的乖女儿?”
樱子羞愧地不敢看她的眼睛。
昏暗的仓库里,四肢因长时间血液不流通而麻木,头脑发胀,连时间过去了多久也不知道。
她以为,此时此地就是她的丧命之处。从灭门之夜苟延残喘至今,偷来的几个月时光已经足够多、足够幸福了。
只是可惜了十四羽小姐对自己的教导栽培,辜负了她的一片心意。尽管十四羽小姐总是说些凶残的话,相处久了也能感觉到,她其实是个好人。
然后被绑住的小女孩开始在心里组织措辞,写了一份冗长的好人卡……直到好人一脚踢开仓库大门,砸昏绑架犯,冲到樱子面前——
小心翼翼地撕下胶带。
眼眶一热,樱子倏地回神,不好意思地吸着鼻子,尽量冷静道:“对不起,回去之后我会加强训练的,妈妈。”
仓库内母女其乐融融,所有人都默契地避开这一小块地方。
仓库外,松田阵平穿着全套防护服,叫住出来的佐藤:“佐藤警官,里面什么情况?”
“孩子的妈妈正在安抚女孩的情绪。”佐藤认出来他是萩原的朋友,解释道,“倒计时已经停了,我们暂时在外面等几分钟吧。”
松田闻言黑了脸:“不行,谁能保证倒计时不会再次启动,早点拆掉早点结束。佐井,你们带上东西跟我进去。”
六名拆弹组成员各自拿着工具进了仓库,佐藤警官阻拦不得,站在原地喃喃自语:“松田警官态度这么恶劣,真的不会吓到孩子吗?”
当然不会。
先不提态度如何,至少在专业能力方面,松田阵平无可指摘。他打着小型手电筒,迅速检查了一遍整个装置,得出结论,非常简单的构造,不出三分钟就能拆除。
前提是没有意外。
回想了一遍曾经遇见的各种大哭大闹的孩子和成人,以及因为种种意外遭遇不幸的同事们,松田谨慎地停顿了一会。
必须得想办法转移小孩注意力,他可不想拆到一半时,小孩一个激动,葬送了所有人。
跪在地上的男人翻找起身上,最后从工具箱里找到了一颗咖啡味的棒棒糖。
他把糖果递给守在一边的家长,随口糊弄:“吃吧,小鬼,被绑了这么久,你也应该饿了。咖啡味的东西是我们爆裂物处理班的吉祥物,吃了就不会被炸。”
站在旁边的同事没忍住噗了一声,被松田恼怒地瞪了一眼。
好在安慰很有效,家长刚塞了糖,樱子下一秒没了声音。见状松田得意地勾起嘴角,重新埋头研究线路。
樱子:……
救、救命啊!妈妈救命、命啊!
糖塞到喉咙了,呼吸、没法呼吸了啊!!
好在这次她的心声被上天听到了,十四羽很快注意到了樱子的异样。她疑惑地看着拼命鼓着嘴的樱子,感叹道:“原来你这么喜欢吃糖啊,也对,毕竟是小孩子嘛。下次我多买点。”
不是啊!我咬得嘴都酸了快救救我糖卡在嗓子眼了!
樱子拼命地使眼神。
好在这次她的心声又被上天听到了,也许樱子掌握着名为【超高校级的幸运】之类的技能,用被绑架的不幸换取了和向来无法沟通的十四羽心意相通的能力。
十四羽俯身靠近樱子,宽大的风衣垂下。她仔细地揪出了点棒棒糖,还给了樱子呼吸的自由。
无人注意到的地方,松田拿着工具的手停了一瞬,他飞快地抬头,第一次正眼打量了一遍十四羽,但很快又继续了手上的动作。
总体而言,炸.弹结构简单,不到三分钟松田就结束了拆弹。不管身后交流着正常人无法听懂内容的母女,他径直走出去,把记录的事情留给队员。
松田环视一圈,警察们有条不紊地处理现场事宜,目暮警官背着手监督,一片安宁祥和。
他重新戴上墨镜,坐回车里。
……所以说,现在受害者亲属都能正大光明地殴打犯人,打到衣服上泼满鲜血吗。
半晌,松田扭头幽幽地看着目暮:“看不出来啊。”
正好近些日子炸.弹案越来越多,搜查一课要从警备部借调一位爆裂物处理班成员。假如松田的申请被批准了,大概率是被分配到目暮手下。
“……还挺合我胃口的。”他自言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