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氏钱庄》cp戒断中

31、怀阳粮事四

　　舒灵致听元宝回来把秦予安碰钉子的事儿说了一遍，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按理说如果一家两家不卖，倒还说得过去，可满怀阳都没人卖粮给他，这就不太对劲儿了，她换完衣服就跟着元宝出了家门。
　　“舒兄，你来了。”秦予安面色凝重，看到舒灵致之后硬是扯出一个笑来。
　　舒灵致也没多废话，开门见山道：“元宝已经把事情都跟我讲了，你是所有的粮铺都去了一遍吗？”
　　秦予安点点头道：“没错儿，昨天咱们去的那几家店我都去过了，都说没有粮卖，还有就是我还去了永盛荣，也是不卖。”
　　“永盛荣也没粮？”舒灵致没想到对方还去了永盛荣，更让她吃惊的是在永盛荣也没买到粮。
　　“永盛荣有粮，但是不卖。”秦予安回答道。
　　“为何？”舒灵致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会拒绝送上门的买卖。
　　秦予安叹了口气说：“应该是之前我跟戴锦年之间有嫌隙，所以他不愿卖吧。”
　　“天杀的戴锦年。”元宝小声地嘟囔道。
　　舒灵致看了一眼元宝，示意她不要乱说话，然后看向秦予安，秦予安此时也说道：“我刚刚也想了这事儿怎么解决，如果只是对方是不愿意卖粮给我的话，咱们换个人去买也是一样的，所以舒兄，我希望这件事你能帮忙出面。”
　　秦予安说完之后见对方迟迟没有回应，舒灵致更是面露难色，便问道：“怎么，是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吗？难道说你们和戴锦年也有芥蒂。”
　　舒灵致不好解释，只好点点头。
　　秦予安疑惑道：“不对啊，我记得上次戴锦年出城不就是因为找你吗？元宝不还跟着他一起出的城吗？”
　　舒灵致正怪自己怎么把这茬儿忘了的时候，元宝解围道：“秦大人，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了，首要的不是要解决买粮的问题嘛。”
　　秦予安点头道：“确实，现在不应该说这些，那舒兄，你有什么法子吗？”
　　“我还是觉得应该先弄清楚怀阳的粮食究竟去了哪里，昨天咱们在怀阳走了一圈，明明大家都有粮食卖，今天却一粒粮食都买不到，你不觉得这很蹊跷吗？”舒灵致不认为怀阳是真的没有粮了，但如果这个问题弄不明白，他们坐这儿想再多的法子都没用。
　　他们几个正说着，马天生这时找到了茶馆儿。
　　“秦大人。”马天生喊道。
　　“天生，你怎么来了，是仓库那边出了什么事儿吗？”
　　马天生摇摇头说：“不是仓库，是码头。”
　　“码头？”三人疑惑道，马天生接着解释道。
　　“我刚刚去码头找零工，和人闲聊的时候发现侯掌柜骗了咱们，他的船根本没沉，昨晚就靠岸了，而且今天咱们去过的几家粮铺，也有船靠岸，船上满满都是粮食。”
　　“这件事果然有问题。”舒灵致皱眉道，然后她叫来了茶馆儿的掌柜，求他帮忙去侯掌柜的铺子帮忙买几石米，不消一炷香的时间，茶馆掌柜的就拉来了五石米回来。
　　侯掌柜果然有问题，舒灵致又麻烦茶馆儿掌柜又去了几家粮铺，果不其然，家家都有米。
　　秦予安见是这种情况，十分不解道：“他们为什么要骗我？”
　　“看来秦大人是在怀阳得罪人了。”舒灵致道。
　　元宝也在一旁说：“我猜八成是戴锦年，除了他也没人有能力和有闲心干这样的事儿。”
　　“那这戴锦年脑子也没比我好多少，咱们找别人帮忙买不就得了嘛。”马天生嘲笑道。
　　舒灵致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她虽然与戴锦年相交不深，但也能看出来，戴锦年性子是有些冲动，可绝不会做没有好处的事儿，如果只是为了羞辱秦予安，他没必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可对方真实的目的又是什么，她一时也想不明白，思来想去，还是先把眼前最大的粮食问题解决吧。
　　“既然咱们了解了事情的原委，也别耽搁了，先买粮要紧。”秦予安并不在乎戴锦年是否针对他，他只想赶紧把灾民的粮食问题解决。
　　舒灵致眼神忽然变得凌厉起来，说道：“没错儿，咱们再去一次侯掌柜那儿吧，我也好久没看戏了。”
　　侯掌柜正在铺子里躺在摇椅上，嗑着瓜子儿，唱着小曲儿，忘乎所以，连铺子进了人都没注意。
　　“侯掌柜好兴致啊。”舒灵致开口道。
　　侯掌柜听着声音有些熟悉，一睁眼，差点从摇椅上跌下来，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赔笑道：“舒公子，秦大人，你们怎么来了？”
　　舒灵致眼睛在侯掌柜铺子里来回梭巡，然后又定在了侯掌柜身上，停留了片刻之后，舒灵致忽然对着他笑了起来，让侯掌柜不禁后背发凉。
　　“听说侯掌柜遭了难事，我想咱们毕竟相识一场，买卖不成仁义在，是该来看看有没有在下能帮忙的地方。”
　　舒灵致慢条斯理地说着话，侯掌柜心里打着小鼓，打他昨天跟舒灵致打交道就知道这人不是什么善茬儿，今早秦予安自己来的时候，他还松了口气，可没想到下午这主儿就来了，但他一想另一边是那戴锦年，他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舒公子你真是太客气了，也多亏了秦大人上午帮忙解围，眼下我这铺子也算是能勉强维持下去，在下感激不尽，感激不尽啊。”
　　舒灵致内心冷笑，可脸上却满是热络，一副关心的模样：“侯掌柜，你也不用跟我客气，你的事儿我也都知道了，满满的一船粮食可不是小数。”
　　“可不，你说这什么事儿啊。”侯掌柜一旁搭着腔儿，想要转移话题。
　　舒灵致没给他这个机会，接着说：“所以我也想多帮帮忙，正巧我在码头上有朋友，就去帮你多问了问，你猜我问到了什么？”
　　“什么？”侯掌柜心里咯噔一声。
　　“我打听到你那船粮食根本没遇到风浪，昨晚就到了码头，一靠岸就被卸下来了。”秦予安在一旁看着舒灵致，差点儿偷笑出来，不是说好来看戏的嘛，怎么还自个儿唱上了。
　　一听舒灵致这么说，侯掌柜汗都下来了，紧张地说：“竟有这等事？”
　　舒灵致见时候差不多了，把秦予安拉了过来说：“千真万确，我一听说这件事，就连忙拉着秦大人就过来了，你不用怕，秦大人是京城派下来的大官儿，爱民如子，一定可以帮你讨回这个公道的。”
　　秦予安本来在一旁安安静静看戏，忽然被拉上了场，也干咳了两声，装腔作势道：“对，侯掌柜，你不要怕，本官肯定会为你做主的。”说完舒灵致和秦予安默契地对视一眼。
　　侯掌柜这下整颗心都凉了，秦予安和戴锦年他谁都惹不起，可眼下他也只能顾得了眼前了，只见他扑通就给秦予安跪下了，不敢抬头看对方，嘴里嘀嘀咕咕说着讨饶的话。
　　舒灵致赶紧躲在一边，不受他这跪，还说着风凉话道：“侯掌柜你这是干什么，谢也不是你这么谢的，你这么大岁数，这不是折我们小辈儿的寿嘛？！”
　　秦予安没想到对方竟给他跪下了，连忙俯下身子去扶，道：“侯掌柜，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快起来。”
　　“秦大人，我有罪啊，我不是人，我骗了你啊，我的粮食没丢，一粒都没丢啊。”侯掌柜哭诉道。
　　“侯掌柜，这些我都已经知道了，你快站起来说，我不会追究你的。”秦予安见侯掌柜这般，也不好再为难他。
　　舒灵致心想：你这才叫妇人之仁，心这么软，终有你吃亏的时候，然后也不再与侯掌柜讲客套话了。
　　“侯掌柜，秦大人原谅你了，可不代表我就能放过你，这件事儿你要不一五一十地跟我说清楚，那咱们就去衙门上说一说。”
　　“别别别，我说，我说。”侯掌柜被舒灵致一吓，把什么都招了，戴锦年亲自上门威逼利诱，他又如何想办法演戏骗秦予安，统统说得一清二楚，不光说了出来，舒灵致还让他白纸黑字地写下来，留作证据，想着未来戴锦年如果再出什么幺蛾子，自己手里也算是有个把柄。
　　“秦大人，舒公子，这事儿我都写在上面了，你们两个不要再为难我了，行吗？”侯掌柜哀求道。
　　舒灵致接过侯掌柜的亲笔写下的罪状，看过后递给秦予安，对着侯掌柜说道：“这件事算是了了，咱们再谈谈另一件事吧。”
　　侯掌柜一听，立马哭丧个脸道：“还有什么事儿啊？”
　　“昨天说好的粮食啊，侯掌柜怕不是想赖账吧。”舒灵致说道。
　　秦予安又补上一句：“侯掌柜，你放心，我们不会让戴锦年知道是你卖的粮食的。”
　　侯掌柜哪里还敢说什么不是，赶紧点头道：“给给给，全都给你们，我现在就让伙计帮你们搬出来。”侯掌柜说完就赶忙招呼伙计去搬米，秦予安让马天生也跟着去点数儿，舒灵致也让元宝去帮忙。
　　眼看粮食的事儿这回是真的解决了，秦予安也长舒了口气，然后转过头看着舒灵致，眼里充满了感激，舒灵致被看得有些难为情，便开玩笑道：“秦大人怕不是又要跪吧。”
　　说完两个人又笑了起来，笑过之后，两人却不知该说些什么，秦予安觉得自己再说什么感谢的话都会显得格外苍白，而舒灵致也不知她在别扭什么，总感觉秦予安一看她，就让她觉得浑身都有些不自在，是看他不对，不看他也不对，总之感觉很奇怪。
　　“你”他俩同时开口道，秦予安笑着说：“你先说吧。”
　　舒灵致做了个请的手势：“还是你先说吧。”
　　“等下要不一起回去看看，大伙也一直说想要好好谢谢你。”
　　秦予安说完用期待的眼神一直看着舒灵致，舒灵致眼神闪避了两下，可再一对上对方的眼睛，发现秦予安还是一脸期待地看着她，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变得有些紧张，犹豫了一下，就点点头答应了。
　　秦予安见她答应了，心里也很高兴，然后问：“你刚刚想说什么？”
　　“没什么，跟你想的一样。”
　　“是吗？那咱们两个还真是挺投缘的。”秦予安傻笑道。
　　舒灵致尴尬地笑了两声，然后说：“要不咱们也去看看他们弄得怎么样了。”
　　秦予安点点头道：“好。”
　　等他们装好了粮食，雇了几辆车就一起往城北去，还未走到门口马天生就冲里面喊道：“秦大人帮咱们把粮食拉回来了。”
　　但仓库里迟迟没有人出来迎接，这让他们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他们推开门一开，仓库里空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舒灵致和秦予安对视一眼，觉得大事不妙。
　　只见从仓库旁边的杂草垛里钻出一个人来，冲着秦予安哭喊道：“大人，出大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