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氏钱庄》cp戒断中

28、怀阳粮事一

　　舒灵致在屋里等了元宝一夜，直到天亮，元宝才回来，看到对方的那刻，她们两个都红了双眼。
　　“小姐，对不起，是我没照顾好你。”元宝扑到舒灵致身上，一边哭一边说。
　　舒灵致也双手环着她，哭着安慰道：“没事啦，我不是回来了吗？我这两天不在，你是不是都没好好吃饭，都瘦了。”
　　两个人哭了一会儿，等情绪稍稍有些平复之后，元宝忽然骂道：“都怪那天杀的戴锦年，我就说他是个丧门星，要不是他，你怎么会遭那么大的罪。”
　　元宝跟戴锦年询问他家下人驴车来历的时候，才知道是他找人去官府告状，才有了后面的这些事。
　　“这跟他有什么关系？”舒灵致问道，然后元宝把这两天她遇到的事儿统统都给戴锦年说了，舒灵致才知道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也知道秦予安他们也进了城。
　　元宝气愤地说：“小姐，我看那戴锦年就是克你，现在也不封城了，咱们还是早早地离开怀阳吧。”
　　听到这句话，舒灵致沉默了，元宝也察觉出对方的不对劲，问道：“小姐，你是还有什么别的打算吗？”
　　舒灵致抓着元宝的手，一脸凝重地看着她，然后道：“元宝，我有件事要跟你说，你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
　　元宝见舒灵致换上一副认真的表情，然后擦了擦脸上挂着的泪水，冲对方点了点头。
　　“我准备自立门户了。”没等元宝给出反应，她接着说：“我已经在城外跟秦予安做了交易，我准备收那些灾民做工，开我自己的铺子。”
　　舒灵致这是第一次把自己的想法完完全全地告诉别人，她总觉得有些心里话是不该讲出来的，一旦讲出来，就会让自己陷入被动，她知道自己就算什么都不跟元宝说，元宝也会按她的吩咐行事，但经过这件事她才发现她跟元宝之间的感情并不再只是简简单单的主仆之谊，她不想再孤军奋斗了。
　　元宝听完之后，两滴滚烫的热泪瞬间滑落到嘴角的梨涡处，她笑着看着舒灵致，缓缓说道：“小姐，你放心，我一定会竭尽所能地去帮你。”
　　舒灵致见状鼻子也又开始泛酸了，她赶紧打断道：“好了好了，咱俩就别再哭了，这一晚上折腾地都没好好休息，咱俩先去吃点东西，然后睡上一觉，你看好不好。”
　　“好。”元宝笑着说。
　　这边舒灵致和元宝吃完东西开始补觉休息，而另一边秦予安也带着灾民来到了戴家的废弃仓库，这里原本是戴家最早用来存放粮食的仓库，但年月长了，这个仓库也已经跟不上戴家现在的储粮规模，也就闲置了，戴家打算明年再扩大翻新，所以戴锦年把他们安排到了这里，戴万庆也不会知道，也不会过问。
　　虽然如此，戴锦年心里也憋闷得紧，舒灵致没救到不说，自己又折损了不少颜面，还白搭进去一个仓库，幸亏昨天是偷偷被元宝带出去的，早上回来的时候又没人发现，要不然让他爹知道昨晚的事儿，指不定怎么罚他呢。
　　戴锦年是越想越憋屈，越想越生气，然后伸手把自己手边的砚台狠狠地砸在地上，把刚进来伺候的下人戴忠吓了一跳。
　　“哎哟少爷，可别生这么大气，气大伤身啊。”说着戴忠上前捡起砚台，吹了两下，又送了回去。
　　“滚，少来烦我。”戴锦年骂道。
　　要是其他的下人，听见戴锦年这么说，也就麻利地走了，但这人是戴忠，在戴府是出了名的滑头，他昨晚起夜的时候正撞见戴锦年灰头土脸地翻墙回来，然后从早上起来跟满院子的人都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一看就是遇见难事儿了，他想要是他能帮得了戴锦年解决这些个麻烦事儿，兴许就成了少爷眼前的红人了。
　　“少爷你让我滚还不简单嘛。”说着戴忠就把自己团成个团儿，装模作样地往门口滚，但动作十分笨拙，滚了几次不是撞道桌脚，就是磕到柜门的，模样十分滑稽，戴锦年也没忍住，笑了出来。
　　“好了，你就别在那装相了，烦不烦。”戴锦年心情还真好了一点。
　　戴忠听完之后就爬了起来，走到戴锦年面前说道：“要是能让少爷你开心，我戴忠就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啊。”
　　可戴锦年很快又想起昨晚的事儿，表情又变得阴沉起来，说道：“你以为就你那些小伎俩能哄得了我吗？”
　　看着对方又开始发黑的脸色，戴忠在心里敲起了小鼓，问道：“少爷，那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儿，不妨与我说说，我也能帮你出出主意，好让你出出气。”
　　“你？你能给我出什么气？”戴锦年白了一眼戴忠，他是打心眼里也瞧不上戴忠这号人，没个真本事，成天只知道溜须拍马，活像个搅屎棍，可他又转念一想，如果把他放进那堆灾民里去搅和，是不是能给那个姓秦的一点罪受。
　　想到这儿，戴锦年嘴角扯出一抹不怀好意地笑来，然后他冲着戴忠摆摆手，戴忠也一脸谄媚地躬身走过去。
　　“你去帮我办件事儿，要是成了，以后我这院子，就归你管。”
　　戴忠乐得满脸都是花儿，兴奋道：“少爷，您吩咐。”
　　“你换身衣服，要看起来像灾民那样的，然后混进去咱们城北的那个废弃仓库里，打听好里面的一举一动，有什么风吹草动随时向我汇报，记住不要暴露身份，要不然”戴锦年说到这儿停了下来。
　　戴忠连忙点头答应道：“小的懂，肯定不暴露自己，随时跟少爷回消息。”
　　“嗯。”戴锦年满意地点点头，“去吧。”
　　“好嘞。”戴忠说着就离开了戴锦年的院子，从后门离开了戴府，在街角找了个乞丐换了身衣裳，还把身子能露出来的地儿用土抹黑，然后直奔城北的仓库。
　　此时仓库里已经住满了灾民，每一个都是灰头土脸，面黄肌瘦的，戴忠好在不是个胖子，混在里面，倒也没让人觉得有什么不对。
　　他也算聪明，知道一开始不该逮着人问东问西，而是在一边听那些灾民的谈话，特别是看谁健谈，他就往谁身边凑，对方说什么，他就跟着应和，一下午过去了，他也知道了不少事儿，包括有人准备雇他们干活，会预支工钱给他们买粮。
　　“大虎兄弟，你说这什么时候能给咱们送钱来呢？”戴忠只是打听到有人会给灾民送钱，但不太好问对方的姓名，只能一点点的试探。
　　那个叫做王大虎的灾民有些犯困，翻了个身道：“那谁知道了，管他呢，反正天塌下来，有秦大人顶着，咱们等着就是了。”
　　戴忠附和着：“是，咱们等着就是了。”
　　王大虎也没再跟他说话，慢慢闭上了眼睛，昨晚折腾了一晚上，很多灾民也没有睡好，很多喝完粥就躺在地上睡了，还有一部分能走能动的，比如马天生这样的人，就出去打打零工，搬搬抬抬的，挣个几文钱，也能吃顿饱饭。
　　戴忠看着那些灾民不是睡着了，就是出去，也没什么消息可以打探了，也偷偷地溜回了戴府，跟戴锦年报告这一切，戴锦年听说有人要雇那些灾民而且要给他们钱买粮的时候，不禁在想这个人到底是谁，竟有如此大的手笔，能雇得起这么多人。
　　“你打听到是谁家要给秦予安钱了没？”戴锦年问道。
　　戴忠摇摇头：“他们没说，我怕暴露，也没敢问。”
　　见戴锦年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的时候，戴忠连忙说道：“少爷，我回来的路上也想了，虽然对方有人给拿钱买粮，但你看咱们是干什么的，卖粮的，所以他们买，咱们不卖，这不就结了吗。”
　　听了戴忠的方法，戴锦年的脸色稍稍有些缓和，说道：“你倒是机灵，不过你以为光永盛荣不卖就可以了吗？满怀阳城卖粮的难道就我们一家，那姓秦的难道不会去别家买？”
　　戴忠让戴锦年说的面露难色，不知道怎么接这个话，然后高高扬起手然后轻轻地落下打着自己耳光道：“少爷英明，少爷英明，小的鼠目寸光，什么都不懂，该打，该打。”
　　“行了，别在那儿装模作样的，给谁看呢。”戴锦年嫌弃地叫停了对方，“你能打听到这些事儿，也算是有功，你就接着回去帮我打听，要是有什么有用的消息，接着回报给我。”
　　戴忠又顶着一身脏臭回到了城北的仓库，蹲在一堆灾民中间，暗自叫苦：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然后躺倒在中间，等着给秦予安送钱的人。
　　舒灵致和元宝睡了一天，申时才醒，醒来之后，舒灵致让元宝接着乔装成男人的模样，让她去给秦予安送信儿，通知秦予安写好字据，立下灾民名册，然后拿回来，她确认无误后再签字，自己才会把钱给他，舒灵致交代好这些，就打算去问问父亲考虑的结果。
　　“爹，女儿来请安了。”舒灵致在舒老爷门前乖巧道。
　　“进来吧。”舒灵致听见里面叫她才进了舒老爷的房间。
　　“昨晚休息得怎么样啊？”舒老爷关心道。
　　“托爹的福，女儿休息得很好，谢爹爹关心。”
　　舒老爷点点头道：“那就好。”然后接着说：“昨天的事儿我也考虑了，你如果想留在这儿的话打理新铺子的话，我也不反对，我也会尽快回去帮你打点货物，不过戴家的势力不可小觑，千万不要得罪了人家。”
　　“女儿明白。”舒灵致虽然面上没有暴露任何情绪，但是内心早已波涛汹涌起来，属于她的时代，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