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氏钱庄》cp戒断中

27、出城寻人

　　月已渐渐西沉，城外的林子里也重归安静，可城里却陷入了隐隐的躁动之中，封闭了两天的怀阳城门终于打开了，也开始有人从里面出来，首当其冲的就是戴锦年，后面跟着二三十个官府的衙差，举着火把，拿着佩刀，直奔山阳灾民的藏身处。
　　秦予安送走了舒灵致之后没多久，又回到树下休息，不知怎地他怎么都睡不着，只能望着越来越偏的月亮发呆，就在这时他听见远处似乎传来有规律的脚步声，这让他警惕了起来，连忙把身边的马天生叫起来。
　　“天生，快醒醒。”
　　马天生睡眼惺忪地坐起身，一边打着呵欠，对秦予安说道：“秦大人，怎么了，天还没亮呢。”
　　“我感觉有不少人往咱们这边来，我怕有什么事儿，你赶紧把大家都叫起来。”秦予安解释道。
　　马天生听了这话，也瞬间精神起来了，也立马赶紧起来叫人：“醒醒，大家快醒醒。”
　　就在他们陆陆续续把人喊醒的同时，脚步声也逐渐向他们逼近了。
　　“天生，你继续叫他们，我去看看。”秦予安嘱咐着就独身前往异动的地方。
　　秦予安刚到就被对面成堆的火把照得睁不开眼，他连忙举手挡住火光，待适应了之后才逐渐拿下，睁开了眼，然后他看见火光中走出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戴锦年。
　　秦予安眼神变得防备起来，问道：“不知戴公子大驾光临，意欲何为。”
　　戴锦年懒得和秦予安说话，开口道：“少废话，都给我进去找人。”
　　“是。”说着跟在他身后的官差衙役们举着火把往林子里进，戴锦年说着也绕过秦予安想要亲自去找舒灵致。
　　秦予安这时却拉住对方的肩膀不让他离开，说道：“把话说明白，你为什么带来人搜查我们，谁给你的权利。”
　　然后他就听见里面那些灾民被衙役推搡的惊呼声。
　　戴锦年怕里面的人粗手粗脚地伤害到舒灵致，想要把秦予安甩开，却发现自己却动弹不得，只好抢过身边人手里的火把往秦予安身上招呼，秦予安只能松手躲避，戴锦年摆脱了对方的钳制，也进了林子。
　　戴锦年不希望舒灵致流落城外的消息被外人知道，所以没有喊对方的名字，只是用火把挨个儿把林子里的人统统照个遍，一边找一边冲那些衙役们喊：“轻点儿，别把人吓到了。”
　　秦予安这时也跟着回来了，见戴锦年并没有伤害这些灾民的打算，稍稍放下心，然后上前拦住对方道：“戴公子，你如果只是想找人的话，你可以跟我讲，实在没必要这样。”
　　戴锦年横了一眼秦予安：“少来管本少爷的事儿，走开。”说着一把把秦予安推开了。
　　“戴公子，你如果是这种态度的话，就别怪我了。”秦予安从身上掏出自己的官印冲着林子里的衙役说道：“我是京城派来赈灾的朝廷官员，官印在此，我看你们谁敢动。”
　　此话一出，那些衙役果然没有再动手了，全都站在原地，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秦予安！”戴锦年怒道。
　　“戴公子，我想你应该尊我一声秦大人。”秦予安生平第一次跟人摆官威，却让在场的一干人等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戴锦年脾气也上来了，刚想上前却被人拦住了，他回头一看，原来是元宝，她冲他摇了摇头，然后上前道。
　　元宝为了方便，换了一身家丁的装扮，上前抱拳道：“秦大人有礼，刚刚戴公子确实是着急了一些，希望大人海涵，不知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秦予安思索了片刻，点点头同意了，然后他们两人来到树林边缘，元宝开口道：“秦大人，其实这件事是这样的，我家少爷前日在城内失踪，我们怀疑她被赶出了城，所以特地来寻，如果有打扰，望大人原谅我们的无礼之处。”
　　“你家少爷是否姓舒？”秦予安问道。
　　元宝眼睛一亮，立马点点头道：“没错儿，我家少爷是姓舒。”
　　见对方是舒家的下人，秦予安态度也缓和了些，回道：“你家少爷已经回去了，是一位姓鹿的姑娘带他走的，现在应该是已经到家了。”
　　元宝听舒灵致已经回去了，不禁舒了一口气，直呼：“谢天谢地。”
　　戴锦年不知他们在一旁聊些什么，也看不清对方的表情，有些着急，便走过去道：“你还跟他啰嗦那么多干嘛。”
　　元宝转身跟戴锦年解释，戴锦年一听舒灵致已经平安回家，也放下了心，准备带人回去。
　　“慢。”秦予安喊住了他们，然后他站到了戴锦年的面前，说道：“我想我们之间还有事儿需要解决一下。”
　　“我们之间有什么事儿？”戴锦年没有好气儿地说。
　　秦予安没有回他的话，而是找了一个怀阳城的衙役，跟他说：“你去把你们这儿的罗大人请过来，请不来的话，这里的人，一个也别想走。”
　　“你想做什么？”戴锦年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还不快去。”秦予安命令道，那个衙役被对方的气势镇住了，差点儿跪在地上，然后几乎是连滚带爬地离开了树林。
　　戴锦年不知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他知道他不能示弱，缓了缓神向对方问道：“秦大人，即使你是朝廷派下来的官儿，恐怕也没资格把我们扣在这儿吧。”
　　秦予安听了之后也只是笑笑说：“我确实不能平白无故地把你留在这儿，只不过城里现在传我们这儿出了时疫，戴公子又和我们在这儿接触过，怕是不能这么随便地回城吧。”
　　秦予安觉得有些奇怪，鹿晓拾来时都知道带面巾防止时疫传播，戴锦年竟然堂而皇之地带人过来，如果不是大意的话，那他一定是知道他们根本没有时疫，如果是这种可能的话，这个谣言八成就是对方搞的鬼。
　　戴锦年自知理亏，没有说话，可心里愈发焦急，等天蒙蒙开始亮的时候，知州罗大人才匆匆忙忙地赶来。
　　“秦大人，下官来迟，请恕罪。”知州罗大人一边说，一边用手帕捂着嘴。
　　“罗大人不必客气。”秦予安板着面孔，接着说：“罗大人，此次我找你来，主要是有几件事不太明白，希望罗大人能解答一二。”
　　罗大人看一边是秦予安，一边戴锦年，这两边他谁都得罪不起，只能硬着头皮回道：“秦大人请问。”
　　“这第一个问题就是罗大人是从何人那里听说我们这儿出了时疫？姓甚名谁呢？”
　　罗大人下意识看了一眼戴锦年，又很快移开了眼神，但这一切都没逃过秦予安的双眼，只听他说：“自然是百姓去告状，具体是谁的话，因为这种事儿不会立案宗，所以一般是查不到人的。”
　　秦予安冷笑道：“原来是这样，那罗大人再听我第二个问题，就是戴公子到底是个什么官职，为何得以大半夜出城，还带着官差。”
　　这问题一出，罗大人汗都下来了，下意识地用掩着口鼻的手帕去擦额头上的汗珠，然后又赶紧把手帕那回来继续掩着口鼻，支支吾吾道：“这，这，戴公子嘛”
　　“罗大人请放心擦汗，城外并没有时疫。”秦予安看对方的样子都觉得可笑，故提醒道。
　　罗大人听了，也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顺着对方的话说：“没有时疫，没有时疫好，没有时疫好。”而这时他脑袋里忽然灵光一现，激动地说：“是这样的，戴公子听说城外没有时疫，所以跟下官说，家里还有空置的库房，可以收留灾民。”
　　“罗大人。”听了罗大人的话，戴锦年双目圆睁，想要去反驳，罗大人拉过对方，也不顾身边是否有人，在他耳边快速地说道：“戴公子啊，你身无功名，今天的事儿要是抖出去，戴大人也保不了你，要我说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就给他们片瓦遮身，他们没吃没喝，时间长了，真不一定能在怀阳城里呆多久，你就算不为我考虑，你也得为你家人考虑啊。”
　　说完之后，罗大人笑着走到秦大人身边，戴锦年依旧一脸不情愿，但也没反驳罗大人，一个人赌气地站到一边，秦予安见了之后道：“真的是这样吗？我看戴公子的样子不太像啊。”
　　罗大人往秦予安身后撤了一步，冲戴锦年对着口型，就差给他作揖下跪了，戴锦年把牙咬了又咬，最后才说道：“我家城北有一处荒废的仓库，你们要是愿意，就去吧。”
　　“那我就替山阳的灾民谢过戴公子了。”秦予安冲戴锦年抱拳道。
　　戴锦年“哼”的一声，转身就大步走出林子，罗大人吩咐手下带秦予安和灾民去仓库安歇，匆匆别过秦予安就赶忙去追戴锦年，生怕对方生气，跟他哥告一状之后影响他的仕途。
　　戴锦年和罗大人离开之后，秦予安回头跟山阳的灾民们说：“咱们大家把东西收拾一下进城吧。”
　　而这些灾民一开始谁都没有动，直到第一个人跪了下来之后，其他人也接二连三地冲着秦予安跪了下来，用着略带哭腔的声音喊道：“多谢秦大人救命之恩，来世必将当牛做马，涌泉相报。”
　　秦予安无法把他们一个个地扶起，也只好跟着跪了下去，说道：“各位父老乡亲，在下实在是受不起啊，快起来，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大家不必介怀，只是希望大家未来可以安居乐业，不再流离失所。”
　　元宝在一旁看着这个场景，也不知该怎么办，只有她一个人站着也有点尴尬，这种情况她也不好偷偷溜走，只好帮着秦予安劝道：“咱们还是快进城吧，万一他们又反悔了就麻烦了。”
　　秦予安听了之后也跟着附和，灾民们才慢慢一个个地站了起来，收拾东西准备进城，元宝跟秦予安告辞之后就赶回去见舒灵致了。
　　这时太阳正缓缓从地平线上升起，照耀在每一个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