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氏钱庄》cp戒断中

22、舒灵致失踪

　　秦予安从戴府门出来，刚走了几步，被后面戴府管家喊住：“秦大人，这米你还拿不拿了？”
　　下一刻秦予安的步子就有些迈不动了，城外的粮食省着吃也只够三四天的量了，早上临走的时候，城外的灾民是用期盼的眼神送他离开的，他又怎么好意思空着手回去，可他要是收了戴家的米，就等于接受了对方的羞辱，只见秦予安背对着戴府，站立了许久，最后卸下了肩膀气力，佝偻着后背，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慢慢回过身，向戴府管家施了一礼，缓缓道：“麻烦了。”
　　戴福见状，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张狂劲儿，趾高气昂地说了句：“等着吧。”就走了，只留秦予安一人站在热热闹闹的戴府门口，倍显落寞。
　　一同观看这场戏的不止戴府门前来来往往的行人，还有在马车里的舒灵致和元宝，她俩本想把被戴锦年弄乱的头发再整理好之后，再去怀阳城好好逛一逛，不曾想却亲眼瞧见了这事儿。
　　“小姐，这不是昨天在城外救咱们的那个人嘛，没想到这人还是个官儿，穿成这个样子，谁能认出来啊？”元宝撩着帘子偷看，一边跟舒灵致说着。
　　舒灵致听着也偷偷往外看了一眼，然后伸手把元宝的手打掉，说：“别看了，让人发现就不好了。”
　　元宝吐了吐舌头，问道：“小姐，你这衣服刚刚都摔脏了，咱们要不要先回去换身衣服啊？”
　　“不讨那个麻烦了，咱们直接去成衣铺子买一件吧，你也好久没买过新衣服了吧，等会儿你也挑一件。”舒灵致挽好头发说。
　　“谢谢小姐！那咱们别耽搁了，赶紧走吧。”元宝兴奋道，撩开车帘跟车夫道：“哥，我和小姐去逛街，你在这儿等着老爷就好。”
　　舒灵致和元宝刚离开不久，戴家的管家也把粮食给秦予安送了出来，阴阳怪气道：“秦大人，我们老爷答应的粮食都在这儿了，您要不点点数儿，别拉下什么，又来找我们老爷要。”
　　“不必了。”秦予安也懒得再看戴福一眼，接着一个人把粮食一袋一袋地往自己带来的驴车上搬，戴福和其他下人在一旁抄着手看着，一脸的鄙夷，等到粮食都装好了，秦予安道了句谢，就带着粮食离开了戴府。
　　舒灵致和元宝到了怀阳有名的成衣铺子，挑了几件衣服都还不错，正在纠结应该买哪件的时候，舒灵致却发现之前在耳边聒噪的元宝忽然没了动静。
　　她回过头就看见元宝正瞧着一件竹青色男装出神，舒灵致走到元宝边，戏谑道：“怎么？是要给谁带礼物吗？这个颜色倒是很年轻，不太适合你爹，金浩这个岁数还蛮合适的。”
　　元宝回过头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舒灵致道：“跟金浩有什么关系。”
　　舒灵致以为对方害羞，哄着元宝道：“好好好，不提他。”
　　“小姐，这件衣服真好看。”元宝伸手摩挲着衣服说。
　　“好看又怎么样，你又不能穿。”
　　元宝对舒灵致道：“小姐，要不要试一下？”
　　舒灵致拒绝道：“好好的女儿家穿什么男装，像什么样子。”
　　“你之前不是总羡慕少爷和堂少爷嘛，小姐你想不想试试作为一个男子是怎么生活的。”元宝诱惑道。
　　“穿个衣服就能变成男的了？太天真了吧。”舒灵致嘴上拒绝着元宝，可看着眼前的衣服，心思也不禁活动起来，想着要是自己真的是个男子该有多好，这样父亲应该就会多疼自己一点吧。
　　“试试吧。”元宝又冲舒灵致挑了个眉，“反正这儿没人认识咱们。”

　　“掌柜的，这几件衣服麻烦送到家里。”舒灵致在纸上写好了地址，递给了成衣铺掌柜，随后拿起掌柜的送的折扇，带着元宝出了门，只是进门前她俩还是小姐和丫鬟，可再一出门就成了少爷和书童。
　　“少爷，咱们现在去哪儿啊？”元宝好在身量算长，换了一身利落的男装，看起来不输正常男子，腰身虽然跟正常女子相比粗了些，换了男装也就不显什么了。
　　舒灵致稍矮一些，胜在面相稚嫩，任谁看都是个没长成的男娃子，也不会令人生疑，她一展折扇，在胸前摇了两下，说道：“先去吃点儿东西吧，你这忙一天了都没好好吃东西。”
　　一听去吃东西元宝两只眼睛都亮了起来，推着舒灵致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说：“听说这里的小笼包子特别好吃，还有这边的豆花是甜的，我也好想尝尝。”
　　舒灵致和元宝正在小笼包摊位前等着包子出锅，忽然听见后面一阵惊呼，回过头看见有人晕倒在大街上，身后还跟着辆驴车，车上装满了粮食。
　　“小，少爷，这好像是戴府门口的那个官儿，我认得他的衣服和驴车。”元宝说道，“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别惹事，先在这儿看看再说。”舒灵致不想再跟官府打交道，而且看到有人已经上前去查看了，自己这时也没必要过去。
　　“二位小哥，你们的包子。”舒灵致让元宝接过包子，眼睛却一直盯在秦予安身上，毕竟对方救过她一次，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
　　舒灵致发现那人只是在扯秦予安手里牵着的驴绳，就连忙叫吃着包子的元宝，道：“元宝，快去，那人要偷他的粮食。”
　　舒灵致话音刚落，元宝就一个纵身踢开了想要抢粮食的小偷，小偷看见有人护着秦予安，就赶紧逃了，元宝也懒得去追，回头蹲下来看着秦予安，舒灵致这时也过来了，问元宝道：“他没事儿吧。”
　　“还喘气呢。”元宝探探鼻息道。
　　“咱们要不他送到医馆吧。”舒灵致提议道。
　　元宝扒开他的眼睛看了看，说道：“应该不用吧，看样子像是饿的。”
　　舒灵致疑问道：“你能看出来？”
　　元宝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说：“猜的。”
　　舒灵致皱眉道：“人命关天呢，怎么好猜，他救过咱们一次，咱们也帮他一次吧。”
　　“好嘞。”说着元宝把装着包子的牛皮纸递给舒灵致，把秦予安推上了驴车，打听好医馆的位置，就带着舒灵致和秦予安去了。
　　等到了医馆，大夫一把脉，然后回了舒灵致两个字：“饿的。”
　　元宝在一旁得意道：“我说什么来着。”
　　“他应该是饿了很久，最好不要一开始就吃一些油腻的东西，进一些汤汤水水最好。”大夫接着说。
　　舒灵致听了大夫的话，点点头，然后对元宝说：“元宝，你出去买一些稀饭吧，我留在这儿看着。”
　　“好的。”元宝答应之后就出了医馆门，等再回了医馆却发现它已经关门了，不光是小姐和秦予安，连驴车都不见了，元宝拉着路人去问，可路人个个都说不知道，元宝想舒灵致除了她们住的地方也没什么地方可以呆，就回去看看小姐有没有回家。
　　元宝回去之后，发现舒灵致并没有回去，心立马凉了半截儿，她也没有其他法子了，只能把事情向舒老爷和盘托出。
　　“你说什么？小姐丢了？”舒老爷听了之后是勃然大怒，“不是让你寸步不离地守着小姐吗？怎么会把她丢了？”
　　元宝抹着眼泪道：“小姐让我去买些东西，等我回去的时候人就不见了。”
　　舒老爷一阵头晕，他颤抖着伸出手指着元宝说：“你快带着全部的人出去找，不要让外人知道小姐失踪的事儿，我怕知道的人多了，她没事儿也会变有事儿，如果明天早上还没有消息，就赶紧报官。”
　　元宝胡乱地点了几下头，便去安排下人出门找小姐，只留下一个在门口守着消息，随时回报老爷。
　　元宝出门打听到了怀阳城从今天下午开始为了防止时疫而封城的消息，不允许任何人进出城，所以她断定小姐肯定还在城内，她分析小姐在怀阳认识的人也不多，所以她肯定不会跟陌生人走，她想着这事儿会不会跟戴锦年有关，想到这些她决定去戴家看看。
　　这时天也有些擦黑，拜寿的人也陆陆续续离开了戴家，戴锦年正在一批批地送客，元宝趁着夜色跃上了戴家的屋顶，正一个院子一个院子的查看情况，不知走到哪个院子时，她突然听到了一声驴叫，她循声赶过去一看，正是白天的那辆驴车，连车上的粮食都没来得及往下卸。
　　元宝更笃定了舒灵致就在戴家的想法，她又接着去找，可找了两圈都不见人，她都想在戴家放上一把火了，可又顾念着舒灵致的安危才作罢，她思来想去，这事儿还是要与舒老爷商量，这才离开了戴家。
　　舒老爷听元宝猜测舒灵致很有可能在戴家的时候，一瞬间后背的冷汗浸透了衣衫，整个脑子是又疼又胀，仿佛一个大雷正正好好劈到他头上一般，他没想到戴家竟无耻到这个地步，这是要逼着他嫁女儿吗？
　　他嘱咐元宝说：“这件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要不然灵致就没脸面活了，通知那些下人说小姐回来了，不过生病了，需要卧床休息，暂时不回青州了。”
　　元宝点点头，然后问道：“那老爷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你先去戴家守着，看着点儿戴锦年，让他别乱来，如果看见小姐后再把她救出来，要是这一晚上都没看见小姐，明早起来再报给我，我亲自去问，但是你记住千万不要轻举妄动。”舒老爷回道。
　　元宝听了老爷的话，接着去了戴家守着，戴锦年也正好把客人都送走了，她就在房顶上一步步地跟着他。
　　戴万庆也累了一天，坐在寿堂的椅子上歇息，等戴锦年送走最后一批客人也回到了寿堂，戴万庆看见戴锦年，这脸一下子就耷拉了下来，戴锦年不在意这些，他只想知道他父亲与舒老爷聊得怎么样。
　　戴锦年一脸希冀地问：“爹，你跟舒妹妹他爹有没有聊我们俩的事儿啊？”
　　戴万庆白了一眼儿子，说道：“没有。”
　　戴锦年着急道：“为什么啊？”
　　“我打听了，那舒老爷虽然有个儿子，但是是个残废，我估摸着，舒灵致是他想留在家里照顾他儿子的，所以才教养成这般样子，而且今天一天他都对儿女的亲事避而不谈，下午的时候他们父女俩也是匆匆忙忙就走了，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们这次来也只是给咱们一个面子。”戴万庆分析道。
　　“咱们稀罕他这个面子？”戴锦年有些不快，可他又转念一想，舒灵致今天拒绝他是不是因为她爹，他想着下次一定要好好问问她才行。
　　戴万庆不想再跟他啰嗦这些事儿了，他还有其他的事儿要问戴锦年：“还有，我听戴福说了你下午派人出去了。”说到这儿戴万庆却刻意压低了声音教训道：“你怎么那么沉不住气啊！现在什么事儿都敢干了！”
　　戴锦年不耐烦地说：“我做都做了，能怎么样，他们还敢来抓我不成。”
　　“胡闹。”戴万庆拍了下桌子，“我告诉你，你哥哥在京城也不是什么一手遮天的大官，你少用他的名头在外面胡作非为，要是真出了事儿，你十个脑袋都保不住。”
　　“放心，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不用哥哥来帮我。”戴锦年赌气道。
　　戴万庆被戴锦年的话气笑了，他站了起来，走到戴锦年面前道：“哼，你一人做事一人当，你真是好大的口气啊，我告诉你，你最好把戴家从这件事儿中间摘出来，别给你哥惹麻烦，否则，老子我扒了你的皮。”说完戴万庆推了一把戴锦年，然后就离开了寿堂。
　　戴锦年心里也压着火，喊来管家，恶狠狠地看着对方道：“明天就把后院那头驴给我杀了，驴舌头就留给你了，好长长记性，下次说话之前好好想想，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元宝听了他们的对话，想着自己家小姐的事儿果然与他们有关，恨不得现在就跳下来去逼问戴锦年舒灵致的下落，只是舒老爷吩咐她不要轻举妄动，她只好继续守着戴锦年，可是戴锦年并未去其他地方，而是直接回房睡觉，并且他房间里也没什么异样，她就在他房顶上呆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