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涌》上巳蚕月

7、宴会

　　谢蕴补充道：“家师给你带了特产，回头我让仆从送过来。”
　　屠牟眼皮微掀，“不好的东西我可看不上眼。”
　　谢蕴保证：“家师说你会喜欢的。”
　　屠牟眼睛一转，“小蕴呐，学院里的学子办了宴会，你代我去一下吧！”
　　谢蕴微讶，“这不合适吧！”
　　屠牟嫌弃地抹了把胡子，“那什么宴会我都去厌了，你代我去一趟，不然那群人总是来催。”
　　谢蕴知道屠老是为他好，只好硬着头皮去了。
　　林祭酒在前头为谢蕴引路。时不时打量谢蕴，少年一袭白色衫袍翩翩如玉，一头墨发束扎在脑后，同色系的发带在微风中微扬，带着少年人的恣意。
　　清俊的面容淡定从容，走在国子监中，没有多余的打量。
　　这份气度难能可贵。
　　宴会在国子监的中心花园举办。谢蕴到的时候，学子已经开始觥筹交错，酒香弥漫。平时国子监管得严，趁这个时机，众人纷纷解放天性。
　　“学子们，屠老已经歇下了，不过另请了一位学子，想比大家应该欢迎之至。”林祭酒招呼道。
　　众人纷纷把目光投向了谢蕴，眼尖的人认出了谢蕴：“这不是那位状元郎吗？”
　　“原来是屠老的客人。谢兄远道而来赴京赶考
　　，一路上辛苦了，作为东道主，今日正好为谢兄接风洗尘了。”
　　一位如沐春风，眉眼含笑的学子率先开口道。
　　对方释放善意，谢蕴自然收下，“前来赴宴本就叨扰，各位随意。”
　　“我叫沈沐清，是屠老的学生。”如沐春风的学子自报家门。
　　沈沐清是此次的榜眼。不过在这之前，盛京都认为状元得主多半是他。毕竟的屠牟的关门弟子实力是不容置疑。
　　不过沈沐清表现出来，没有半分不服和气恼。
　　谢蕴也好奇他的态度。
　　来京几日，他也发现盛京有排外的现象。他不会傻乎乎地认为别人会无缘无故地释放善意。
　　“屠老给我看过你的文章，我自叹不如。”沈沐清解惑道。
　　沈沐清看过不少谢蕴的文章，也知道谢蕴的老师是屠老的旧识，那位的学问比之屠老只高不低，他确实没有什么可不服的。
　　他也不至于容人的气量都没有。
　　众人一听对谢蕴保持了几分敬畏。
　　“原来谢兄这么厉害，来来不若帮我指点一下这篇文章。”
　　“还有我，我想研究江南种水稻，谢兄能不能指导指导……”
　　“先别急，来晚了，先满上三杯……”
　　几个回合下来，谢蕴就和学子打成一片了。
　　毕竟他背后有屠老，沈沐清又给他抬身价，再加上他一点架子都没有，谁问他问题他都答得上来。本来就是同龄的少年郎，很快就熟络了。
　　到了晚上散局的时候，谢蕴也有了几分醉意，白皙的脸上染上几分微红，潋滟得让人眼热。
　　沈沐清把谢蕴送到马车上时，内心啧了几声。
　　他自以为自己的脸长得是不错的。
　　谁知道这家伙学问甚过他就算了，连容貌都比他甚上几分。
　　真的是人比人气死人！
　　就是不知道哪位能入这位状元郎的眼了。
　　沈沐清知道谢蕴前途不可限量之后，的确打过跟他套近乎的准备。
　　沈家姐妹众多，他还想过联姻，也不怪沈沐清会这么想，世家表面风光，实则暗地里风云暗涌。
　　只有谢蕴这样的才最让人放心。
　　不过，见过谢蕴，他就歇下心思了。
　　谢蕴这人，看似平易近人，实则与人交往是礼貌客气的温和。根本不可能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