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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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下次我注意。”顾离打量着照片，“照片发给我。”
俞寒点进微信，找到顾离。
他的头像是他本人，不是怼着脸拍的，是普普通通的背影，在夜晚的霓虹灯下，浑身是亮光。
不过顾离的朋友圈就很冷清了——一条也没有。
俞寒发了过去。
顾离今天没带手机，俞寒嚣张了下，在那照片上做了点手脚。
“你画什么呢？”顾离瞧见俞寒手指在屏幕上慢慢地滑动。
“没画什么，”俞寒将手机一收，“发完了昂。”
接着视线又落到桌上的不透明塑料袋。
他随手一伸，拿了两袋面包。
“我吃两个就够了。”俞寒将塑料袋往顾离那推送。
顾离见状，脸上没什么神色。他伸了伸手，关节弯曲，从袋里拿出包软糖。
然后不徐不疾地推到俞寒桌半边。
俞寒正刷着短视频，那两袋面包也没怎么看就随手往桌洞里一撂。
顾离又往袋中拿出袋面包。
又捡出来几根棒棒糖。
一并将它们迁移到了俞寒桌上。
沙沙作响的塑料袋声以及咯噔咯噔放置糖的声音着实让俞寒的视线转移。
俞寒余光一瞟，“顾离，你干什——”
然后，他就看到了他桌面上的满片粉。
俞寒：“……”
俞寒垂着眼，扫描桌面上的零食。
就是些平平无奇的小零食。
不过，都有个共同特点。
——白桃味。
包装袋上的粉色以及水蜜桃几乎要闪瞎俞寒的双眼。
俞寒拿起根白桃味天天棒，瞅着顾离。
“你——”俞寒欲言又止。
“都是随便买的。”顾离先人一步。
“呃，这个吧……”俞寒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随便买买？谁他妈闲无事放着别类不管都买白桃味的零食。
“你……”俞寒瞟顾离一眼，“是真挺了解我的。”
然后又问了一句：“买这些花多少钱？”
顾离想了下，说：“二十二。”
“嗯……”俞寒扒着糖纸，想着上次帮顾离买奶茶用了二十，又点进微信。
给顾离转了两块钱。
顾离见状，问：“干嘛呢？”
俞寒将手机屏幕在对方眼前晃过：“给你转个钱。也不能白吃白喝，对吧？”
顾离见那两块钱的红包：“……”
“至于分这么清楚？“顾离笑说。
“昂。”俞寒将手机一收。
晚自习是数学课，还是连上的，有点折磨人。
还好第二节晚自习姜永杜让自己写写错题集。
俞寒完成得很快，主要还是因为他一般写错题集重心放在解题思路上，用自己能懂的文字将思路写在上面。错的题目抄在错题本上他也不先把答案写上去，留着下次复习的时候做。
所以班里现在人都在奋笔疾书地搞错题集，就他一个人此时闲着没事儿干。
俞寒瞄了瞄外边，姜永杜在班门前的垃圾桶旁抽烟。
正好他现在能放松警惕地画个画。
虽说俞寒风景画画得不怎么样，但是他画动物挺不错，铅笔在纸上划过的痕迹条理清晰，眼睛那处画得时候他还下笔重些。
俞寒画了只猫。
挺像的。
成果他挺满意。
第一时间就是拽着顾离看。
“顾离。”俞寒拽着同桌。
“嗯？”刚刚弄懂一个题型的顾离心情不错。他转过头，就是一张小猫的画映入眼帘。
顾离来了点儿兴趣，挑了个眉。
没涂颜色。
但挺好看的。
顾离脑子里就这两个评价。
顾离接过画，细细地端详。
这么仔细一看，好像还更可爱了。
顾离又将目光一转，看着俞寒。
有点像……
顾离笑侃说：“自画像啊？”
“？？”俞寒愣了下。
顾离弯着眼又笑看画上的猫：“画得不错，”然后又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暸着俞寒，“挺可爱的。”
后知后觉的俞寒一把将画抢回，幽怨地撇了他一眼：“你可爱，你全家都可爱。”
“谢谢夸奖。”顾离笑说。
俞寒：“……”
顾离瞟一眼对方桌上摊开的错题集，字倒写得挺板正、秀气。
“错题集写完了？”顾离问。
俞寒挺有成就地将错题集一挪：“嗯。”
顾离还有点惊讶，数学一直是俞寒的弱项。
“有没有不会的题目？”顾离问。
俞寒实话实说：“嗯，有是肯定要有的。”
“教你？”顾离就这么一句话。
“嘶……”俞寒斟酌再三，厚着脸皮说了：“其实吧……那上面的题目也都会个大概了。”
“很厉害啊，俞寒。”顾离实夸。
“但是吧，下一次写相似题型的时候我就不知道我会不会了。”俞寒垂着眼。
这次会了，下次就不会。
听着有点怪。
不过俞寒说的确实是实话。
“看来还是要多做才行。”顾离拍了下他的肩头。
俞寒恩了一声，然后就没精打采地对着题目放空，像是死机了。
“这样吧……”顾离见他无所事事，说：“你能不能画只小狗给我？”
“怎么，迷上哥的画技了？”俞寒闲散地用手指敲着桌面。
“对啊，俞寒的画……”顾离冲他浅浅一笑，“谁看谁不迷糊？”
俞寒托着腮，样子像睡着了，即使听到了赞美也不为所动，“不画，我得歇会儿。”
他也不是什么大佬，画了张小猫，精力就全废光了。
俞寒缓缓地阖上眼，在闭眼的最后缝隙里，看着顾离给他递来了一张小便利贴。
上面写着——
“你把你画完的那张猫送我也行”
顾离还真迷上了那只猫。
俞寒有点想笑。
他随手就拿了只黑笔，回了话——
“行啊，但是咱们得做一些交易”
递过。
顾离看着纸条神情没有什么变化，写完了又传了过来——
“你尽管说。”
俞寒回：“下周五我打扫清洁区，你得跟我一起干。”
顾离接过纸条，笑笑，写下“可以”然后又在俩字旁潦草地画了个猫，配上谢言“谢谢小野猫”。
小野猫……
顾离啧了一声。
他轻描淡写地望了眼窗外星星点点的天空，挺有情调、诗意。
他又改了谢言“谢谢，寒寒同学，下次一起带 你看星星”。
好像还不够。
顾离又在“寒寒同学”后面加了三个特骚气的标点符号“～～～”
然后俞寒收到的纸条是这样的——“谢谢，寒寒同学～～～下次一起带你看星星”
俞寒差点没把上个月的午饭加顾离给他买的零食给吐出来。
俞寒用一言难尽的眼神瞥了一眼顾离，拿笔刚要回话——
“你俩人干嘛呢？”熟悉的音色从背后传来。
班里人的目光都往他那儿望了望。
俞寒脊梁骨一凉，身子一僵，连平时大事不慌的顾离眼神都暗了暗。
姜永杜倏然一下就出现，像是飞来横祸。
这还不算，那小便利贴一下子就吸引了姜永杜的目光，他眼疾手快地就将便利贴夺来。
俞寒心里叫苦，却敢怒不敢言。
姜永杜的脸上慢慢出现了愠色。
顾离默不作声，也没巧舌如簧地蒙混几句，因为他知道，姜永杜最讨厌在他课上传纸条的学生。
即使俞寒不知道，光看姜永杜表情就知道他生气了。
他发了话：“谢谢寒寒同学……”然后也用难以言尽的眼神瞄了一眼顾离。
班里有人在憋笑。
俞寒脸面发烫，心里就八字加一标点符号“丢人现眼，顾离傻逼”
他偷瞄顾离，看见对方仍脸不红心不跳，心理素质挺强啊。
姜永杜继续读了下去：“下次一起带你看星星。”他瞅了几眼坐着的两人，说：“一起去看星星？你俩人还怪有情调？”
说到这儿的时候，顾离耳根烧红了起来。
“我看现在外面星星就挺好，你俩人出去都给我出去看星星吧。”姜永杜心里有打算，反正下课时间也快到了，就让他们出去站会儿，长长记性。
俞寒半死不活地哦了一声。
顾离则跟在他后面。
就这样，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慢吞吞地走出了教室前门。
已经是晚上，不时有徐徐凉风吹过。
虽说是出来“看星星”的，可今晚的满月却极着人眼。
那满月泛着银色光晕，淡淡的，浅浅的，似有似无的。
显得是月亮好像落入碧海般的黑夜，于是就散了色，晕染开来，朦朦胧胧。
俞寒也没时间欣赏什么美景，拐了下顾离胳膊，压着嗓子说：“现在行了吧，咱们一起看星星了。”
顾离满意地点点头，欠抽地回了句：“你开心就好。”
俞寒不再发话，转移了视线，愣神地盯着空中。
月亮本就朦胧，被俞寒这近视眼一看，更不清晰。
这近视眼，月亮看不好，星星似没有，俞寒烦闷地说：“这周日我一定要配眼镜。”
“你已经是第二遍说这句话了。”顾离接话。
“什么时候放学？”俞寒难耐地望向楼底下的校门口。
顾离拨开袖子，借着从教室传来的微光看了时间，“快了，就剩个十来分钟。”
“啊……”俞寒仰天“长啸”。
三节晚自习上完，走出校门，俞寒靠着感觉找准目标，离近一看，是俞铭志的车，一溜烟就钻进去了。
“开窗通风。”俞寒一关车门就嚷嚷道。
俞铭志照了做，俞寒晕车，要是不开窗通风，他得吐。
“今晚我有个应酬。”俞铭志注视前方道路。
“几点啊？不会又很晚吧？”俞寒趴在车窗上。
“要挺晚的，”俞铭志从后视镜中瞥过俞寒：“那个……你杨阿姨和泽泽过几天就要搬来和我们一起住了。”
俞铭志口中的“杨阿姨”叫“杨淑虞”，是俞寒的后妈；“泽泽”就是杨淑虞她儿子“李雨泽”，现在是俞寒他弟弟了，才八九岁大。
俞寒视线转移到俞铭志身上，说：“嗯，搬来一起住吧。”
俞寒也不是说接受不了，况且俞铭志早就提过这事儿。
俞铭志继续说：“她买了点儿东西给你，你回头看看喜不喜欢。哦对了，泽泽说很喜欢你这个哥哥，你俩人以后当亲兄弟一样好好相处。”
“嗯嗯。”俞寒无所谓，独生子也好，有弟弟也罢。
到家的第一时间，俞寒就跑去自己的卧室，就想赶快洗个泡个澡，一天的倒霉事儿太多了。
俞铭志跟在他后面喊了几句：“你杨阿姨又给你买了点儿生活用品，我看的挺花里胡哨的。就在你房间里，我先走了昂。要是在学校里晚饭没吃饱，吃房里还有温着的排骨汤。”他啰啰嗦嗦地说着，回头又补了一句：“你最好把那排骨给吃了——多吃点肉，听到没？！我走了。”
等到俞铭志走出玄关，关了门，家里才静了静。
他家院子挺宽敞，家中面积不小，就是有点冷清，毕竟还有点儿刚到的家具还没拆封。
俞寒卧室在二楼，有个独立卫生间，就是面积有点小。
他刚到卫生间就往浴池里放热水，调了正好的水温，又开始在洗脸池忙乎。
俞寒平时不怎么也护肤，所以架子上一般没有什么护肤品，都是些普普通通的东西。
但今天不一样，俞寒眼神掠过架子的时候，一愣一愣的。
架子上的多出粉色要闪瞎他眼。
俞寒抬了抬脚，拿下架子上一瓶还没拆包装袋的沐浴露。
上面很大的字“水蜜桃味沐浴露”。
俞寒：“我艹？”
接着他又拿下一管新牙膏——“白桃味”。
俞寒：“我艹……”
合着俞铭志口中“花里胡哨的东西”就是这些粉嫩嫩的东西？
俞寒沉思：“……”
他联系了下今天的琐事。
觉得自己喜欢桃子的秘密被曝光了。
俞寒心里叹口气，他的生活用品也快用完了，这些粉嫩嫩的东西就先将就着用吧。
转头看见浴缸里接的水差不多了，他身上两下就去除了衣服，关了水，满意地泡在了浴缸里。
“嗡——嗡——”躺在洗脸池上的手机响起。
俞寒心说谁这么没眼力见。
然后没好气地艰难拿到了手机，定睛看了看，是顾离打给他的视频电话。
俞寒在洗澡，不过心里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接了电话。
屏幕上立马就呈现了俞寒的全脸。湿漉漉的睫毛半贴着下眼睑，还挂着几小滴水珠，眼中氤氲着一层水膜，脸边的水珠缓缓划过。俞寒刚洗过脸的原因，鼻子还透着红。
顾离一通电话劈头盖脸得就是“独具一番风味”的俞寒，顿时说不出什么话来。
“打电话干嘛？”俞寒就这么没好气地问了他一句。
顾离回了回神，笑着质问道：“你发的那照片什么鬼照片？给我脸上贴个狗模样贴纸干嘛？往我脸上画个猪鼻子又是干嘛？”
“啧，哥拍的照片，想干嘛就干嘛。”俞寒耸了一下残着水渍的肩，直当地回了一句。
顾离在屏幕上定了定睛，他愣了愣，扬起的嘴角又收了收。
“你，你干嘛的？”顾离眼神避了避。
“洗澡啊。”俞寒理所当然地说了一句。
“艹……”顾离脑子一嗡，立马就按了挂断。
“脑子有坑吧顾离。”俞寒嘟囔着骂了一句。
刚骂完就收到了顾离发来的消息。
顾离微信名和他朋友圈一样简，就叫“.”。俞寒觉得这名字看着实在不舒服，干脆给他备注了名字。
不过俞寒名字也好不到哪去，叫什么“凹凸曼”，寓意很深，深到别人不知道俞寒起名的想法能烂到什么程度。
顾离：【下次洗澡别给我打电话。】
俞寒眉头一锁，直接给他语音输入。
凹凸曼：“顾离，你脑子进水了？我什么时候给你打电话的？”
然后他半眯着眼看着上方的“对方正在输入”。
真的，“对方正在输入”一输入就是挺长时间，这能要俞寒命。
【凹凸曼】干嘛
顾离半天才慢吞吞回了：嗯。
【凹凸曼】凸oxo凸
——俞寒发了个“鄙视”的颜文字。
本来还以为顾离也要“鄙视”他几下。
【顾离】用颜文字的人都很可爱。
【凹凸曼】可爱你大爷
然后顾离看着上方的“对方已撤回”闷笑。
俞寒发完，又收到了顾离突兀的一条转账。
转了两块钱。
他忽然想起来，今天给顾顾转的那多出的两块钱。
俞寒向上滑了滑，他发那两块钱顾离收了。
现在又发了回来。
他这是……
跟两块钱杠上了？
【凹凸曼】：突然发钱干嘛
【顾离】：我说了不用。
【凹凸曼】：那两块钱没什么，我还的起啊
顾离那两块钱没什么，所以你不用还我。
俞寒很想笑，顾离正在和他为两块钱而推辞。
【顾离】：别跟我见外，好吗？
俞寒愣了一下。
为什么顾离又强调一次，他感情也太TM细腻了吧。
好好好，我领就是了
俞寒打了个哈欠，手伸向一旁水蜜桃味儿的沐浴露。
俞寒嘟囔着：“不就是喜欢吃桃子味的东西嘛？”他挤了些放在手心上，“也不是喜欢用桃子味的东西，还粉色的，这也不适合我……”
埋怨完，俞寒凑近手掌心，闻了闻。
闻过之后俞寒想直接把沐浴露满瓶灌在嘴里。
是一股甜甜的桃子味，不会令人发腻。
香香的，是让人流口水的香。
俞寒抹遍全身，小小的卫生间里满是水汽，还有桃香，像杂了一簇一簇的桃花。
俞寒裹着一层薄浴袍，他不怎么喜欢吃肉，所以身形偏瘦。两腿修长纤细，更大的特点是白。
女生羡慕的腿型在他身上，俞寒可是一点儿也没有得意话。
毕竟，他可是纯爷们。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