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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四 ...

  •   冯时若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她就发现大夏所用的文字和她熟知的简体字很不一样,有一点点像繁体字,但又在字形和笔画上有很多不同。

      这也导致她在阅读大夏文书时,成句的文字她能凭借字形和上下文大概猜出是什么意思,但把一个字单独拎出来,她就不认识了。

      虽然这不妨碍她理解文章的含义,但长时间阅读起来还是蛮累的。

      现在看到熟悉的简体字,一下让她倍感亲切。

      师浔在一旁观察着冯时若的神色,若有所思。

      冯时若越翻越激动,向师浔问了藏书阁的位置后,便风风火火地向着子虚宫去了。

      一边的朝喜罕见地没有立马跟上去,等冯时若都跑没影了,他还是立在原处。

      “小朝大人不跟着神女吗?”师浔开口提醒道。

      朝喜没有回答,脸上没有了平日里恭顺的神色,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张薄薄的信笺,递给师浔:

      “主上的密函。”

      师浔此时背光而立,隽秀的脸藏在阴影中,看不出表情。他接过信笺,轻声道:“劳烦了。”

      ***

      师浔回到子虚宫,刚踏入寝室,房梁上便跳下了一位黑衣男子。

      那男子高高瘦瘦,皮肤黝黑,浓眉大眼,鼻梁高挑,眼瞳是极浅的棕色,看面相不似大夏人士。

      “大人,神女已经到藏书阁了。”那男子恭敬地向师浔汇报道。

      “知道了。”师浔颔首示意。

      师浔走到书桌旁,拿出了朝喜给他的密函。密函尚未开封,但师浔也没有想看的意思。沉酌片刻,师浔将那信笺置于烛火之上。

      “大人……”一旁的男子有些惊讶,刚想出声阻止——

      可那薄如蝉翼的信笺,早在烛火中化为了飞烟。

      ***

      另一头。

      冯时若风风火火地跑到藏书阁,在宫人的指引下,顺利地找到了她想要的札记。

      历代神子神女的札记,均被收在藏书阁深处的一座书架上,这个地方除了神子神女外,旁人均不可踏足。

      粗看这些札记制式相似,均为手工制作,只有年代较为久远的几本纸质粗糙,纸张大小不一,像是后人收集装订起来的。

      冯时若兴奋地一本一本粗粗翻过,她惊喜地发现,每一本札记都是简体字,每一本的记录口吻和表达习惯,都令她仿佛回到了现代。

      这至少证明了这些札记的主人,极大可能都和她来自同一个地方!

      那么师浔和夏子渝呢?冯时若又有些疑惑了。

      先前冯时若也用一些现代的梗隐晦地试探过这两位,均没有收到回应。要么两人不想与她相认,要么他们确实与她来自不同的世界。

      那师浔今日把这些札记交给她,又是何意?是在回应她?还是在试探她呢?

      冯时若甩了甩头,暂时不去考虑这些伤脑筋的问题,她拿起札记,重新认真翻读起来。

      这些札记大都是用日记的形式记录的,上面标注好了年份和日期。最早的一篇日记是五百年前的,最晚的一篇也是一百多年前的了。在这之前和之后的,不知是没有收集于此,还是那些时候的神子神女没有了写日记的习惯。

      在这些日记中,除了对大夏风俗和见闻的记录外,不乏对故乡的思念之情,从只词片语中,冯时若也能多少猜出这些人的身份。

      这些被帝魂珠召来的神子神女们,每个都是各行各业的精英人士,相比较下,冯时若就普通太多了。

      冯时若体院毕业,因为比赛成绩一般便放弃了运动员这一条路,选择留在大学里当体育老师。

      这样的她,究竟是哪一点被帝魂珠看中了,冯时若实在是想不通。

      除此之外,冯时若还意外地发现,也有一个几百年前的神子在日记中感叹,大夏的宫廷中,是没用“太监”这类的存在的。因为从大夏开国以来,一直都不存在宫刑。

      那位神子还推测,也许是因为在大夏皇室,比起血统的纯正,他们更在意帝魂珠的认可。

      因而宫内的侍官们无论男女,入宫时都是无需净身的。入宫也是负责各宫事务,官位品级和待遇,与宫外朝堂上的官员,均是一样的。

      这让冯时若想到朝喜和那个叫李浣的小侍官,两人都正当年少,意气风发之时。之前冯时若还为两人一阵惋惜,现在想来,倒是她多虑了。

      冯时若一头扎在这札记堆里,看得忘记了时间,等回过神来,夜已经深了。

      等冯时若饿着肚子回到寝殿时,朝喜已备好饭菜等着她了。

      想到明天还要上早朝听政,冯时若草草用过晚膳,早早地上榻歇息了。

      这一觉意外睡得很沉很踏实,等第二天冯时若张开眼睛的时候,天边已经微白。

      冯时若因为不习惯自己睡觉时有人看着她,所以内殿的宫人她都遣走了,只留下朝喜睡在外殿。

      此时,寝殿内静地有些异常,冯时若自己匆匆穿着衣服,心下疑惑:今天要上早朝这么大的事,朝喜居然都不来叫她起床?

      等冯时若穿好衣服,走出外殿,却发现有一个青色的身影一动不动地伏在地上。

      一股不安的情绪赫然跃上心头,冯时若刚起床残留的困意一扫而空,她缓缓地靠近那人,将他翻过身来。

      只见那人颈骨断裂,七窍流血,已然没有了气息。

      ——正是朝喜。

      ***

      神女身边内侍官身亡的消息,在宫内不胫而走。

      五月初本是宫人休沐的日子。往常部分宫人会趁着这个时候,告假回家一两天陪伴亲人。有了上头审批的文书,再通过宫门侍卫的检查,便可以出宫了。

      可偏偏这个时候宫里出了命案,宫门封锁,这时想出宫基本是不可能了。再加上还有刑部的大人们入宫审查,一时间搞得宫内人心惶惶。

      “诶,你们知不知道,朝喜大人他……去了。”

      “害,现在宫里谁不知道?”

      “就是,我们宫里一早上可都被拉去问话了。”

      “真倒霉,我家村上又有人失踪了,把我那胆小的弟弟都吓出病来了。本来还趁休沐想回家探望的,这下全泡汤了。”

      “那你们知不知道,镇南王回来了?”

      “嘁,神神秘秘的。今日早朝,镇南王回夏都的文书不是已经递上去了吗?就你知道?”

      “嘿,那你知不知道,镇南王早就回来了,昨日还在宫里呢!”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我听昨天在未央宫当差的宫人说的,当时镇南王就在未央宫呢。神女大人也在……听说闹得不太愉快呢。”

      “嘶——这镇南王昨日还在宫里,第二天神女身边的内侍官就没了……”

      “就是啊,镇南王和当今陛下的旧事你们都知道吧?”

      “知道知道……”

      “啧啧啧……”

      ……

      申秀宫的芳姑姑两手提着一个锦盒,穿过碎嘴的宫人,来到了李浣主事的卯月宫。

      刚入宫门,芳姑姑就见李浣一脸失神地坐在屋里,手中的捣杵落在了臼外也没有发觉。

      “你们主事这是怎么了?”芳姑姑没有入屋,拉住了屋外的宫人,轻声问道。

      那宫人听到芳姑姑这么问,像是终于找到了倾诉的人,一脸担忧道:“姑姑你不知道啊,自从听到小朝大人的死讯,主事大人便一直是这副失神的模样。”

      听闻此言,芳姑姑心下了然,面上也有了哀色:“小朝和小李一直是朋友,如今小朝去了,小李……哎。”

      “不止啊,芳姑姑。”又有一个宫人冒出来,颇有些愤愤不平道,“方才掌印大人来过,说是要我们主事大人接替小朝大人的位子,要把大人调去神女身边呢!”

      “才出了这样的事,就要把主事大人调过去,这不是把大人往火坑里推吗?”

      “就是啊,况且小朝大人是掌印大人的义子,如今小朝大人去了,也不见掌印大人有多伤心,还不如我们大人……”

      “胡嘴!”芳姑姑忙出声制止,把聚集的宫人遣散开了。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芳姑姑脸上露出不忍的神色,深深叹了口气,随后才进屋去了。

      “小李,忙着呢?”

      听到这一声,李浣倏然回过神来,看到芳姑姑提着一个大锦盒走了进来,匆忙放下手中的捣杵,上前帮衬一把。

      “芳姑姑今个怎么有空过来?”帮芳姑姑把锦盒提至桌上,李浣问道。

      “生死有命,小朝的事,你也别太伤心了。”看到李浣憔悴的模样,芳姑姑不忍安慰道。

      李浣眼中一片黯然,随后又强打起精神:“让芳姑姑担心了。”

      看到李浣这副模样,芳姑姑也不忍再继续这个话题,话头一转:“今个过来,其实是有些事找你帮忙。原本不该在这节骨眼上麻烦你,但确实有些着急。”

      “何事?”李浣忙问道。

      芳姑姑轻轻拍拍那锦盒:”这是刚刚染好的新布,原本今日就要送去礼部过目。你也知道礼部大人,对颜色挑剔的紧。这布要的也急,是要给神女做礼服的。“

      “姑姑的忙,李浣一定会帮,可是今日宫门不是不让进出吗?”李浣疑惑道。

      “我知道,所以我也打听过了。你昨日夜里一直在卯月宫,也有宫人作证,已经没有嫌疑了。再加上你是主事,只要和侍卫说清楚是给礼部送布,侍卫不会拦你的。

      “要不是姑姑我昨日夜里一个人呆着,连个作证的宫人都没有,不然我就自个去了。”芳姑姑神色懊恼道。

      闻言,李浣思忖片刻,未曾想到有何不妥之处,便应了下来。

      ***

      临近宫门,宫道上慢慢人迹罕至。

      周围安静地让人不太舒服,李浣抖抖寒毛,低头提了提锦盒,不由地加快了脚步。

      但行至半路,李浣忽地被人拦了下来。

      李浣抬头看去,拦住他的是一个身材挺拔,身形壮实的陌生女子。那女子眉眼间带着凶相,举手投足间带着一股肃杀的威严,不客气地上下打量了一番李浣,问道:“你可是卯月主事,李浣李大人?”

      李浣被她看得气短了一截,弱声道:“正式下官,不知阁下是?”

      “是就好,请大人随我走一趟吧。”

      李浣感到了一丝不妙,他咽了一口口水,壮了壮胆子:“本官眼下还有要事,阁下改日再来吧。”

      李浣说着就朝一边跑去,却不及那女子身法敏捷,无奈又被拦了下来。

      “不打扰大人多少时间,大人有事稍后再办即可。”那女子没有半点让步的意思。

      李浣瞟了瞟四下无人,心里又掂量了一番二人的实力差距,最后只好认命地跟着那陌生女子走了。

      那女子领着李浣穿过了一条偏僻的小道,来到了一座荒弃的宫院中。

      宫院的一处阴影下,立着另一位身穿朝服,气度不凡的高挑女子。见李浣二人入院,那女子便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那女子缓缓地从阴影中露出脸来,正是镇南王——夏云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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