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金陵家书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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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日午时，张婆婆说从尚书府送来一封信，须得慕雪亲启，慕雪思考过后，便明白是父亲今日早朝之时打听了宫中掖庭狱所发生的事，便急急地接了过来，回了房中才打开。
信中慕兢说道，此事圣上虽有化小之意，但终究是未能遏制住其发展。昨日狱中又有两名罪犯死亡，圣上便暗地里派太医院之人前去查探，却未能查出具体病因，只知道这些人死前会突然全身发热，伴有呕吐，身体也迅速的消瘦下去，有些人的皮肤上还会有不少瘀斑。太医院的御医猜想是某种可传染的疫病，这使得圣上颇为重视，即刻下旨密封掖庭狱。
慕雪看了信，眉头渐渐紧锁了起来，她也略懂医术，便知晓太医院的御医所言是准确的，但她所担心的是，这病或许比他们想的更为严重，几日前她进宫时看到的那位病犯怕是已经感染的了，这几日过去了，这传染之人是否蔓延到宫外还未可知。近日又恰逢晚冬初春风和日丽的日子，出门串门踏青之人也格外的多，这样看下来，若已是传染到宫外，控制起来可就困难了。
“小姐，老爷的信里写了些什么，您自从打开这信开始，便一直心神不宁的？”绵儿问道。
“没什么，或许是我多虑了。”此事慕雪还未想清楚，便随意答了。
“夫人，您昨日说要给将军写家书的，你看看要不今日写了，老奴要顺子寄出去。”张婆婆提醒着。
“行，不用特意单独寄了，与各位士兵们的家书一起寄出就行了。”其实慕雪也未想好书写的内容，这是她的第一份家书。她想着江勖到底是她的夫君，作为妻子，她在心中叮嘱他注意身体，粗略的讲了府中的状况，还详细的说了前几日去看太皇太后的情景，交代其放宽心，太皇太后的身体还算康健，最后祝福他所向披靡，平安归来。写罢，她将信交予顺子，让他找到金陵寄家书的驿站，与各士兵们的家书一同发出。
南境，江勖帐中。
“将军，您有家书来了。”军中送信的将士将信放于江勖身前的木桌上。
“哟，结了婚的人果然不一样，都有惦记着了。”听这声音便知晓是陆州副将，在军中也只有陆州敢与江勖如此说话。陆州与江勖年纪相仿，本可以在金陵当个闲散的世家公子，却偏偏选择了上阵杀敌。陆州本是个桀骜不驯、不拘小节的性子，最初不服江勖的指挥，在一场战争中吃了亏，长了记性，幸而捡了条命，又感激江勖不计前嫌的为其治病，便完全的听命于江勖了。
“放下，你下去吧。”江勖对着送信的将士回到。
”你也别光顾着取笑我，方才的战术明白没有，几日后将是一场硬仗，只能赢。“江勖没有回应陆州的嘲笑，冷着脸道。
”行了，你怎么也变得啰嗦了，我知道了，我先走了。“陆州回了礼后就离开了帐篷。
南境的天气虽比金陵还要暖和一些，但此时已到夜间，起了风，风从营帐口的帘隙间吹了进来，使得燃着的蜡烛的火苗摇曳着，江勖回到桌前，拿起了信。说实在的，慕雪会给他写信着实意外，他虽已离宫，但也不至于对宫中之事全然不了解，皇上暗中发的旨，或许他比慕雪更为清楚。这也使得他更好奇慕雪心中写了什么，拆了信封，只见还有一个更小的信封上写着江勖亲启，看这清秀的字迹应当是慕雪所书，他又拆了里层的信封，是一张带有药草气息的白麻纸，上面密密麻麻写了好些字。江勖读着，嘴角竟有些笑意，想必是张婆婆唠叨慕雪写的，这信上的内容仿佛一张府中事物的记录卷宗，详细中却带着疏离。
三日后，南境边界南蛮军队的活动更加频繁了，想必是总攻要开始了。南蛮军队在江勖来之前刚刚打了胜仗，就打算一鼓作气、乘胜追击，一并拿下南境的城池。但江勖一来，南景王军却不急着发起反攻，反倒是蛰伏了好几天，这使得南蛮将领捉摸不透，一时不知如何应对。反之，江勖的蛰伏的日子里拟定了详细的作战计划，吩咐将士们调养生息，打起精神，准备一击即中。按照之前的部署，江勖率领大部分直面敌军，陆州已率领一部分士兵先行出发，绕到南蛮军队的后方进行埋伏，这样一来，形成夹击之势，待战事一起就只是瓮中捉鳖。且这地势易受难攻，加上有纪律严明的南景王军固若金汤的防守，本就对南蛮军队将士们的心理产生了冲击，再加上在正式攻击前，江勖派小部分的士兵们前去扰乱敌人的军心，待到真正打起来时，南蛮军队早已成溃败之势，毫无还手之力，这场仗，江勖大获全胜。
奇怪的是，此次获胜，江勖并不似往常般释然，他近日时常眉头紧锁，陆州原以为其担心此次战役，现如今既已获胜，他的眉间也不曾舒展。
”大将军，怎么有些心不在焉呀。“江勖陪着将士们喝了庆功酒，和陆州一道走回帐中。
”宫中前几日传来消息，似有疫病。“江勖对陆州倒无隐瞒。
”何物引起？“
”还未可知。“
”传染至宫外否？“
”还未可知。“
”这南蛮人真是难缠，此次虽是大获全胜，却也是不可掉以轻心，须得彻底铲除，我们还得在此处驻扎几日，将其完全清除。“陆州叹道。
江勖沉默着，但他知道，陆州的话确有道理，现如今已有压制南蛮进攻之势，但要彻底制服，两军还有一场硬仗。
金陵城内，三日过去，这宫中有犯人死于疫病之事终究是纸包不住火，传出了宫外。天子脚下的老百姓都议论着，一时间人心惶惶。
”小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得传染到宫外来了？“绵儿抱怨着。
”这病怕是传染性极强，由犯人传染了狱卒，狱卒起初只当是普通风寒，未曾在意，每日于宫内宫外行走，与其接触之人便都有可能传染了。“慕雪回忆起医书中对于疫病的描写，回应道。
”小姐，这病太可怕了，我们怎么办呀？“听完慕雪的回答，连一向镇定的秀儿也有些担忧。
”小姐，咱们近日万万不可出门，就呆在府中，封了府，是不是就不会传染上了？“绵儿拉着慕雪的衣角，急忙说道。
”是呀，夫人，将军出征前叮嘱老奴侍奉好夫人，夫人今日不要出门了。“张婆婆也附和着。
”你们呀，太过紧张了，既是病，便要想法子治，不是吗？“
”可是小姐，这病传染性如此之强，您感染了可如何是好？“
”秀儿，你从小跟与我，看着我长大，我自幼醉心医术，翻阅无数医书，到此时却要退缩，怎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医者？“
秀儿、绵儿与张婆婆三人红了眼，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张婆婆，这是我写给爹爹的信，烦请您找将军府之人送往尚书府，交予我爹爹手中。记住，送信之人以纱布蒙住口鼻，路上不可与他人交谈，也不可与他人接触，快去快回。“
”是，夫人，奴婢马上去办。“
尚书府，一阵敲门声从门外传来，管家打开了门，门外之人送来一封信，说到是南景王妃写给户部尚书大人的信，管家接了信，送信之人便匆匆离开了。
”爹爹，小雪写什么了？“慕冰见慕兢拿着慕雪来的信，连忙问道。
“她让我去探探太医院太医们的口风，看看这病是个什么症状。”慕兢回答道。
“这怎么行，现在南景王不在府中，她自己的安全都无法保证呢。” 许氏担忧着。
“娘，小雪自幼决定做的事儿都是自己拿主意，且她自记事起就饱读医书，想成为一名医者，如今金陵疫病起，她是绝不会坐视不管的。”慕冰看着许氏，劝道。
“可如今这病还不知因何而起，一点头绪也没有，我怎能不担心她呢？”许氏眉头紧缩，面容忧虑。
“爹，依我看，您明日再去打探着，我明日将您的信待会给小雪，再与她商量对策。”
“也只能如此了，冰儿你自己也要防护着，我明日散朝再去问问太医们。“
翌日，慕兢下朝回府，将太医所述疫病症状写于信中，交给慕冰，慕冰策马赶往将军府。
”小雪，我来了。“慕冰敲着将军府的门，慕雪听见声音，急忙开了门。
”姐姐，你怎么来了？现在金陵疫病如此厉害，你怎么也不保护好自己？“
”不用担心，你姐我骑马来的，未曾与人接触。你昨日写给父亲的信有回信了，父亲命我将信件带给你。“
“劳烦阿姐，累了吧，秀儿，给阿姐倒杯水。”
”没事儿，我此番来也是惦记着将军不在，你孤身在此府中实在令人放心不下，将军回府之前，我就在此照顾你了。“
”还是阿姐惦记我。“慕雪听闻慕冰的话，眉眼间溢满了笑意，她接过慕冰手中的信，牵着慕冰进了闺房。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金陵家书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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