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金陵疫病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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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宁日，慕雪清晨起来，少见的穿了鲜艳色彩的衣服，又画了精致的妆容，坐上马车会尚书府。刚过最后一个转角，慕雪便看到府前站立的三个身影，其中一个见了她的马车便急冲冲地跑了过来。
“小雪，你可算回来了，想死你姐我了。”慕冰提前拦住了车，拉起窗帘感叹着。
“我也一样，许久未见阿姐了呢。”慕雪也探出身子欲下马车。
“爹娘做了好些吃食等着你呢，走！”慕冰挽了慕雪的胳膊，急冲冲的向前走去。
“爹，娘，雪儿回来了。”慕雪看着站在府门前的父母，竟有些湿了眼眶，从她出嫁不过半月的光景，她却觉得父母已是肉眼可见的苍老了许多。毕竟是在府外，慕雪规矩地向着父母行了礼，又把自己准备的安神香包送予他们。
“回来了，饿了吧，快进府，膳房已做好了，就等着你回来了。”许氏忙扶起慕雪，收了礼物，兴冲冲地拉着她进了府。
“你看看，这才嫁出去几天，都瘦了一圈了。”许氏心疼的看着慕雪的脸。
“娘，哪瘦了，明明胖了许多。”
“娘也是关心你嘛，你说说，这刚嫁过去，你夫君就出征了，她能不担心吗？”慕冰附和着。
“南景王那是为国征战，不可抱怨。”许久未开口的慕兢低声呵斥着慕冰，但若是仔细看他的眼眸，却能发现并未有愠意。
“慕雪知晓的，不用爹爹和娘亲为我担心，不是说吃食准备好了吗？我可是等不及了。”慕雪左手挽着母亲，右手拉着阿姐，直直地冲向主厅中。
果不其然，桌上已是摆满了慕雪原在府中爱吃的食物，笑容从她的面容快要溢出来，这份亲情的爱意将慕雪的心填满了。
“坐吧。”慕兢既已发了话，三人便都迅速的坐下来，侍女们也将菜上的差不多了，美食的香气灌入慕雪的鼻中，慕雪望向了自己的父亲。
“吃吧，都是为你回来准备的。”慕兢看着自己女儿期待的目光，笑着回道。
“爹，你看着苍老了好些，是最近朝中较忙吗？”慕雪边吃着边问着父亲。
“听闻你去见太皇太后了，怎么样，她是否为难你了？”慕兢转开了话题。
“太皇太后待我极好，我这两次进宫，她都极为照拂我。”
“那就好，你也得懂礼数，不可大意。”
“女儿知道的，爹，你实话回答女儿，是不是朝中有事？现如今女儿已出嫁了，不能再在您的庇护下生活着，小雪现在是南景王妃了，将军不在府中，女儿不可对朝中之事完全不知晓呀。”
慕兢叹了口气，看向了慕雪，目光中有着疼爱，又添了许多无奈：“宫中的掖庭狱不太平。”
慕雪想起了前几日进宫时看到的景象，便觉得更加奇怪了，于是便将当时狱卒与犯人的情景说与慕兢听。慕兢沉默着，倒是慕冰插了句：“爹，莫非这犯人染病了？不然狱卒们怎么仿佛怕碰着他似的？“
“冰儿说的甚有道理。“许氏也附和着。
慕兢沉思着，未及时答话，他脑海中想起了这几日下朝时刑部尚书与其他官员们地议论，因他平日里不会主动加入交谈，便也只是隐约的听到说今日宫中的掖庭狱莫名其妙的死了人。掖庭狱本就关的是罪人，一个罪人之死倒不会引发如此的关注，这件事奇就奇在竟然在三日内有近五人死亡，还有一些其他的罪人也出现了瘫软无力，呕吐等症状。最初一两个人出事时，刑部尚书本是打算将消息压制下来，现如今情况是愈发严重了，他只好写了折子私下报给圣上。圣上为避免造成恐慌，未在朝堂之上公开谈论，只是批复到要刑部加紧查明原因，杜绝此事的蔓延。
“我今日退朝时听闻刑部尚书也在谈论此事，估摸着事情不小，但皇上既然压下来了，你也不要随意打听，待我明日上朝探查一番再告知你。”慕兢望着慕雪，眼神里充满着认真谨慎。
“女儿知晓的，爹爹不必为我担心，我等着爹爹的消息。”
“嗯，快吃吧，菜都凉了。吃完饭，你们姐妹两自己去玩儿吧，你姐姐每日都在府中念叨你呢。”许氏看着慕雪，又看了慕冰，催促着。
到底是在自己家的府中舒服，慕雪无需计较着诸多规矩，连带着食量也比在将军府多了许多，待停下筷子，只觉得自己的胃都要撑破了，就缠着慕冰去原来自己闺房后面的小花园里消食散步加闲谈了。
“小雪，你实话与姐姐说，在南景王府你过得怎么样？”
“姐姐，王爷并未亏待我，他还在宫中维护我来着。”
“丈夫在诋毁妻子的人面前维护妻子是其本分，他是并未亏待你，但也未把你当作他真正的妻子是不是？”
慕雪一瞬间沉默了，又补充道：“王爷自幼无父无母，性子冷惯了。且如今他是率领二十万大军四处征战的将军，他应当有自己的抱负。”
“小雪，他是应当有自己的抱负，但既然娶了你，便也不可辜负你。”慕冰停了脚步，一双眸子里映了慕雪的身影，她坚定地望着慕雪：“小雪，在姐姐心中，你足够好，你值得他真心待你的。“
慕雪也停了脚步，回望着慕冰，泪意不知怎的就涌了上来，她用衣袖匆忙擦了，脑海中回想起了自己小时候慕冰艰难的抱着自己在院子里溜达的情景，又回想起了自己蹒跚学步之时跟在慕雪身后，拉着她的衣角说着话的情景。
“好了，小哭包，不哭了，姐姐只希望你余生幸福。“
“阿姐，小雪也是。“
又在府中转了一会儿，约莫到了申时，慕冰邀了慕雪去看她练剑。慕雪又是知晓姐姐喜欢兵法，父亲也不阻拦，还经常找功夫厉害的师傅教姐姐拳脚，现在的慕冰一招一式都已学成模样，也是半月未看姐姐舞剑了，慕雪便欣然答应了。
慕冰起势后便进入了自己的世界，剑与人仿佛化做一体，慕雪看着潇洒身姿的慕冰，不知怎得回想起来在练兵场初见江勖舞剑的情形，江勖的身姿与慕冰是完全不同的，许是因着常上沙场的缘故，江勖的剑风更为凌冽，使人看起来多了分惧意。慕雪想着，竟在不知不觉中担心起了江勖在南境的安危，思绪也就不知飘向何处。
“下雪，小雪？想什么呢？我叫了你好几声又没回应。“
“想着阿姐的功夫又进步了呢。“慕雪回了神答道。
“你少糊弄我，不过我高兴，走吧，去用晚膳吧，用罢你早点回将军府，这冬日里天黑的早，趁着还未完全黑，回府更安全。“
慕雪朝着慕冰笑了，她这个姐姐，虽说喜爱兵法，酷爱功夫，有着男儿般的豪爽，但对于慕雪的事儿却是都放于心上，一点可不马虎。
慕雪午膳吃得多了，晚膳便随意些许，倒是许氏又有些伤感，到底是自己的女儿，不舍之情溢于言表，便总是叮嘱着慕雪照顾好自己。慕兢本就是个含蓄的性子，煽情之语也不会多说，只是说着他会去朝中探探狱中之事，要慕雪耐心等他回信。慕冰看着用完时就要归家的妹妹，恋恋不舍，一直牵着她上了马车才作罢。
“秀儿，跟顺子说回吧。”慕雪上了马车，轻声说道。
“是，小姐，今日您与老爷所讲之事要不要写信告诉王爷呀。”
“罢了，他在南境抗敌，恐是分身乏术，还是让他专心征战，朝堂之上的事皇上会有定夺。”
慕雪回了王府，张婆婆迎了过来，笑着道：“夫人，您今日辛苦了，热水老奴已经为您准备在房中了，您洗漱后早点休息吧。”
“辛苦张婆婆，您也早点休息。”慕雪回着，但她发现张婆婆并未离开，有道，“张婆婆不用计较，还有何事？”
“夫人，王爷离开金陵也有好些日子了，夫人您看看要不要写一份家书给王爷？”
这倒是慕雪未曾想到的问题，便问道：“王爷之前收过家书吗？”
“王爷父母早逝，自出征后只有太皇太后身子好的时候给他写过家书，去年太皇太后偶感风寒，卧病在床，王爷知道后特地传信回来问安，并嘱咐韩嬷嬷要太皇太后勿需耗费多余的精力写家书了。”
慕雪听着，竟有些心疼，想着自己被父母与姐姐的爱包围着的生活，一瞬间感到了江勖的孤独：“我明日写吧。”
慕雪回了屋，暖意从屋中传来，想来是张婆婆知晓她快到府，提前添了炭火来取暖。屋中洗漱用品已全部备齐，慕雪在绵儿的伺候下洗了个暖暖的热水澡，身上的凉意都驱散了。
今日的慕雪倒是有些失眠，平日里倒头就睡的她心中想着父亲说的事儿，直感觉这事儿没那么简单，又想着张婆婆的话，觉得心下有些酸楚，便是翻来覆去睡不着，等其真正进入梦乡，已是夜深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金陵疫病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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