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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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江姳正在挑选首饰，她挑来挑去总是没有发现适合的戒指或者项链。突然耳畔响起了刺耳的声音：“哪里来的穷酸鬼，来来回回在这里逛竟是一个都买不起，哼，真是丢脸死了。”
江姳轻轻蹙眉，他知晓自己常年写书不在这层圈子活动，但是倒也不至于一个人都不知道我的吧？那女人见江姳未作回应，以为是耳鸣，又用着刺耳的声音叫道：“穷鬼就是穷鬼，不仅没银子，耳朵似乎也听不见呢。“
江姳掏掏耳朵，将看向珠宝的目光移在了她身上，用着颇为冷淡的语气说道：“大娘，你真的是比春天还要先感应呢。”
被唤作“大娘”的女人挺着自己曼妙的身姿，掐着嗓音说话：“你胡说什么，我是周家珠宝的二小姐，芳龄16，叫做周安，你刚刚那句话什么意思？”江姳沉默不语，淡笑地看着橱窗。周安旁边的丫鬟解释道：“二小姐，她在说您是鸭子呢。”
周安一听鸭子立马懂了“春江水暖鸭先知”之意，气愤的大叫：“阿!你算什么东西，敢这么说我！”
江姳也不恼，只是嘴上满不在乎的说：“哦，冒犯了，二小姐，失敬。“眼神却始终不离橱柜，突然盯着一个尾戒看去，戒指环身是一个银白色，上面只是一个小钻，但是因为有银白色戒环的衬托，克莱茵蓝钻显得更为美丽。江姳开口道：”麻烦拿一下这个尾戒，谢谢。“
服务小姐点头，将尾戒拿出来，江姳还未有将尾戒接过，周安上前一步，把尾戒抢了过来，沾沾自喜道：“人挺穷，眼光不错，这个多少钱？“
“这是我先的，周小姐这么做恐怕不太合时宜呢。“江姳微咪着眼，低沉着嗓音的说道。
周安破口大骂：“你是什么东西？什么规则？，我告诉你这个穷酸鬼，在这里，我就是规则，我想要什么就要什么！“
江姳脸上的笑容已经沉下来了，准备出声，却被余襄所打断：”景烁，过来喝茶。“余襄清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江姳怒气消散一半，她转过身看着余襄点点头，余襄走到她跟前，将还带有余温的茶递给江姳 。江姳接过微抿一口，慢慢品味了一番，半晌才开口：不错，不过赶你还差一些火候。“
余襄淡淡的笑了说道：“选好了？“
江姳点点头说：“自然是选到了配得上你的，被有心之人抢了。“说完有将目光对着周安。余襄低眸浅笑，江姳又开口道：”等回家，我要尝你煮的花茶，谁都不能代替你，那这茶便洒了吧，你觉着呢？“余襄点点头，江姳走到周安面前，将微热的茶水从周安头上淋了下去，周安被淋得尖叫起来：”疯子！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敢这么做，我们周家绝对不会放过你的！贱人！“
江姳将已经倒完的茶水杯递给了一旁的服务小姐，余襄又递过去了一张手帕，擦着手，动作极其优雅，脸上还是那善意的笑容，她说道：“你记住，周家二小姐，我想这上海滩没有几个小姐少爷的敢抢我的东西的吧？说不过分的你家的老爷子都得唤我一声“江先生”，我又能允许你在我面前口出狂澜，对了，鄙人叫做江姳，笔名为江半生。如若这上海滩没有第二个江半生的话，那就是我。“
周安浑身湿润，跌坐在地上，十分狼狈，她不甘心的说道：“你一个臭写书的，有什么了不起的，你有钱吗？再说了，上海灾情，你收百姓的钱，不觉得心寒？“
江姳握紧的拳头：“心寒？我告诉你，我的书不像你的钱来得这么肮脏，你们周家造假的丑闻还没出够？又让你这个二小姐来丢人现眼？你们周家靠着奢靡进入上流圈子，你们不觉得羞愧？你还没有资格来对我说教。“
余襄拉住江姳的手，拍了拍示意让她来解决，她轻轻蹙眉，似乎闻到了什么不该闻到的味道，他低下身闻了闻耳畔的香味，眼神传来凛冽的韵味，出声询问：“周小姐，你身上的这股香是从哪里来的？或是说香水在哪儿买的？”周安自然认识面前的女人——上海鼎鼎有名的“渡娘“，周安惊慌失措，慌忙摆手：“不不不！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清楚。”
余襄挺起身，又问：“嗯？真的不知道吗？”
审问的目光射在周安的身上灼灼的烧着,周安顶着目光说着：渡娘，我是真实的不知道，我们一家都是用的这个香味，我父亲去日本的时候给我母亲带过一瓶，后来我们家就一直用这个香，其余的我统统的都不知道阿。“
余襄挑了挑眉毛，说道：“一直阿？”又摸了摸下巴，思索片刻说道：“来人，传我命令，彻查周家的一切，包括珠宝里含有的成分，全部给我查。”在门口的一行人，齐声答道：是！“说罢之后，余襄带着歉意的味道，说：”阿，周小姐，抱歉这么唐突，但是我不能拿人民做赌注，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您说对吧？“
彻查？周家是不是要完了？我是不是把周家给毁了？周安脸上的情绪万分精彩。
余襄笑道：“放心，周小姐，彻查不是查封，你现在依旧是风光的二小姐，不过之后是不是，还要等检查结果出来在做定夺。“
周安咬着下唇，猛地抬头丝毫不顾什么尊敬不尊敬的了，将脸上的茶水一抹而尽，脸上的胭脂俗粉也全部乱了：“余凫渡，你公报私仇！你这么做不怕上面查你吗？”
余襄微微俯身，与周安的双眼平视：“周小姐，想必我刚刚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不能拿人民来做赌注 ，况且哪一个不知道我余某做事，我这么查自然是有我的道理，你大可以回去问问尊父，该不该查，为何查？该不该封，为何封？”周安瞳孔紧缩，拿起地下的挎包，跌跌撞撞的跑向外面的黄包车：“快！！周家！”
余襄随即又换了一副善意的笑容，带有歉意的说道：“各位先生们，小姐们，很抱歉打扰了你们兴致，我余某在这里向大家道歉了！”说完后又将双手微微放置在小腹上，微微欠身，很快又挺着了背。
“哪有，渡娘说笑了阿，并无打扰，这周家确实太过分了……。”
“是啊，是啊，渡娘不愧是余家后人，真有大将风范阿……。”
“周家一向嚣张跋扈，渡娘此次出手定有原因！”
“说得对！”
……
余襄垂眸听着周围人口中所谓的“赞美”，讽刺的笑了笑，拉住江姳掀开帘子，转身离去。
只是一段小插曲，他们似乎并不放在心中，抑或是像哪个家族的衰落，抑或是这个小家族的兴起，这不过是上海滩最无趣的笑话罢了。
军余家，政江家，商傅家，就足以撑起整个上海，他们对人民的是责任，是人民的希望与曙光。
奢靡不过是过往云烟，比谁都怕死，真是讽刺，余襄淡淡的笑了。
江姳因为没有买到那个戒指，走在路上都一直嘟囔着嘴：“哎？不是，周安是谁啊？周家又是谁？我怎么不了解阿？”
余襄讪讪的笑：“你常年在山上，又怎会知道这些。”想到周安有紧接着蹙着眉，喃喃自语：“这个周家应该和十年前的迷香有关,问题很大。“
江姳不清楚十年前的迷香只能耸耸肩又继续出声问道：“哎，对了，你拿包里装的什么阿？“
余襄扬扬手中的小包，故作玄乎的说：“这个阿，是调查的与我们‘渡然’合作的中央指挥方。“
“查到了吗？“江姳问。
余襄刮了刮江姳的鼻子，江姳瞪着余襄，捂住了鼻子，余襄点头：“有我出手，有什么查不到？“
江姳点点头，和余襄并肩走着。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