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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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逐渐的远离横山向主城区驶去，将一排排树木甩在尾后。余襄看向江姳问道：“你大概有接近一月没有出过家门了吧？说吧在家干什么？”
江姳笑眯眯的说：“我呀，最近写了一本新书叫《绝国》，你觉得这个名字如何？”
余襄摸着下巴，思量着说：“《绝国》？灭国？不会是这个意思吧？”
江姳摇摇头解释：“才不是呢！绝国的意思是‘绝无第二个中国’，这一个月在家我时常在想，如果我们在大胆一点，或者说是我们的思想在开放一点，会不会就不会像是今天这个局面，民不聊生，会不会就不会再像现在这项受尽屈辱。“江姳咬紧下唇继续说道：”其实有时候我也搞不懂，我们到底身出何种处境，我们从小就生活在金汤罐子中，自是没有体会过何为苦，总认为这世间和我过得是一样美好，一样的衣食无忧，可是每当我下山去城中才知道，他们的生活竟然是如此压抑。“
余襄看向远方群山若屏，遮住了归影阑珊，缓缓的摇头：“景烁，我们都在茫茫世间寻找着自我的价值，你说你想改变百姓的命运，可是你想过没有，你单单靠《绝国》能唤醒多少人的意识，就这么说吧，现在的百姓能有多少钱来买你的书？你想过了吗？”
江姳一下被余襄说愣住了，细想片刻慌张地说：“那……那我可以不收钱，免费……”
余襄打断了江姳说的话：“免费？阿吖你太单纯善良了，你可以做到不要钱，那出版社也会收，你是做了好事，可是百姓根本不知道，你不要做一些傻事。我不仅是上海资本家的代表，其中的谋利关系比你想象中的要复杂的多。”说完又摸了摸江姳的头，说：“阿吖，你只要做好你的事，其余的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绝不会让你沾染这世间的戾气一丝一毫”。
江姳死死地咬住下唇，余襄见状轻笑，用大拇指的指腹轻抚她的下唇，柔声安慰道：”好啦！没事的，还有一会儿就要进城了，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买，好吗？“江姳点点头，可是神情依旧在思索万千。
“到了。”余襄率先将车门打开，下车后又将右手伸出递给江姳，见江姳不动，又叫唤了一声：“阿吖，我们到了。”江姳这才听到缓过神来，把握住余襄的右手，借力下了车。
余襄见江姳精神飘忽，问道：“怎么了？”
江姳将目光移向余襄说：“凫渡，我想好了，若是我写的这些书不能将国人的意识唤醒，那我空有这一文笔又有何用？还不如封笔不写！”
余襄思索说：“封笔不写？那自然是不可，这是你的天赋，不能将你的天赋所覆灭。“
江姳点点头，继续说道：“我!要开设学堂，让孩子有书读，他们才是我们中国的未来！“
开设学堂吗？余襄喃喃自语，随即用着肯定的语气说：“好！你只要是确定好了，大胆去做皆可，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包括地点在哪里，需要招收的学者，你都交给我，有我在，你就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那心中的事情解决完了吗？可以好好玩了吧？”江姳展开笑颜，重重的点头。
上海的光景不比寻常，虽说是春日，但是光影黯淡，每个人的脸上都浮现出了疲惫的神色，反而他们二人的身影映在雨中，显得更为突兀。
江姳小心翼翼地询问：“凫渡，我们这样穿是不是不太好啊？”
余襄倒是挺淡然：“无妨，不过这场景着实有点扰人心智，也有少许烦躁。“两人交谈着并肩走进了”锦湘园“门口，江姳微提裙摆跨过门槛，询问道：”沈老板呢？麻烦找一下你们沈老板。“江姳用目光找寻沈老板地身影，只见身姿极好地沈轶用芊芊玉手拉开珠帘，脸上全显妩媚，他细声说道：”江大小姐，渡娘，这厢有礼了，不知你们找我所谓何事？“
江姳略想片刻，开口道：“需要在你这定做衣服，具体多少件，后续会和沈老板商量，男款以烟白色为主，希望是洋西装和中山装地结合；女款以青灰色为上衣，下裙为黑色；这个不难做到吧？”沈轶点点头说：“江大小姐办事，我自是会办好的，您请放心。”
江姳又说：“春季到了，阿渡的衣柜里该添置新衣物了，她的料子一定要选上等的布料，主要以墨绿，黛紫，朱雀来制作，大多以旗袍为主，沈老板我说好了，您记好了罢？我4月也就是下月来拿阿渡的，5月拿批量的那一批，您是否觉着时间赶？”
沈轶摇头，笑着说道：“不觉，时间挺充裕的，大小姐放心吧。我们这儿的绣娘您还信不过呀？“江姳满意的点点头。
余襄拉住江姳的手腕，婉拒道：“景烁，我的衣物太多了，衣柜里还有你买的许多还未穿”。
江姳将左手放在余襄拉住手腕的右手上，满不在乎的说：“你慢些穿便好，况且沈老板这儿每月都会有新货，不急，再说了因为这场大雨，‘渡然’还没有开年终会，多买几件总是好的，哎呀，不说了，我们去买其他的。’说完后又转头向沈轶道别：“走了沈老板，下次再来。”
沈轶微微欠身，面带微笑说道：“恕不远送。”
余襄本想在开口制止几句，江姳却不依牵住余襄的手就往外走，余襄用余光瞟见了江姳的手失神了一下，随后又反客为主，牵的更紧。
繁华的‘万金楼’与门外形成鲜明的对比，街上行人三两个依偎的走着，只有几个车夫还载着客人在街上跑着，卖报的小孩儿还扯着嗓子在街上吼着：“卖报啦！卖报啦！”
届时，余襄觉得身后有人将目光注视到自己身上，她低着头将眼角的余光扫向后面的木长椅上，她心一念：来了。余襄嘴角勾勒着笑，对江姳说道：“阿吖，你先进去挑选着，我去对面茶楼给你买点花茶。”江姳点点头，松开了牵住余襄的手。
她看江姳一脚踏进店内，才放心地转头向长椅走去，她压着嗓子说；“去茶楼。”进入茶楼后，她环顾四周确定没人后，才走入了一个包间，坐在靠窗位置喝着茶看着街上的人，约莫两三分钟后，一位戴着绅士帽的男子坐到了余襄的面前，喝了一口茶润润嘴皮开口道：“渡娘，查到了。”
余襄转头抬眸看向他，问：“为敌为友？”
“眼下来看，亦友非敌”
“多谢，白木，最近阿吖要办设新学堂，你帮我看看，在哪里能不在这个人的势力范围，务必保证她的安全，别让她出事，听清楚了吗？”
白木点点头；‘是！““你走吧，别忘了我吩咐的事，再将‘纪夫棕‘这人好好调查清楚，毕竟是中央派遣的人，不要让他波及到我们江余两家的利益。“余襄又喝了一口茶，说道。
“是!”白木拱手道辞。
迎来的新风吹落了一片新叶，落入窗中，被余襄拈起，细洒了一点的茶水在新叶上，浓茶的水珠附在新叶上，竟有早晨露珠之感，只是太过于浑浊，太浑浊了阿。天边浑浊的光影从枝桠中的缝隙里流进来，照射在余襄的眉眼处，余襄抬头看向那一抹光，抬起手放在自己的眼处，喃喃说道：“这光，真微弱阿。”
“老板，来点花茶。” “好嘞，您稍等片刻。”
等茶的片刻，余襄不停的在说：“这微弱的光又照亮得了谁呢？“又自嘲的笑了几声，随机便没了声音。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