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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第八十章 ...

  •   在暗杀队截杀白桥的同时骃龙阁中向紫野已集结反对派阁人向蘅名母子发难,二人在侍卫楚双等人的舍命相护下终于在黎明时分逃出生天。

      当素一路不敢停歇赶回骃龙阁,抵达时正见大队骑手出府搜人,为首的正是向紫野一派的忠徒杉朗。
      “!”当素躲回树丛之中,十几匹骏马载着精壮阁士在泥水未晞的路上奔扬而去,好在他们没注意到道边树林的动静。

      待大队离去确认无人之后当素悄悄从林中潜到玄昼府前,大门紧闭,伏门细听内中毫无响动。看来那些支持阁主的阁人们还未能得知昨夜的巨变,亦或者他们发现了但早已无力回天,夫人和少主呢,他们怎样了,刚才的追兵是要去追杀他们吗……

      当素绕着玄昼府外墙往后面高阁而去,刚刚离开正门外,大门传来响动。

      “有劳二位了,紫野一定尽快将事情办妥迎接各位大人。”向紫野妖媚的声音从院口传来。
      “对逃离的人务必斩草除根。”低哑的声音命令道。
      “是。”向紫野讪笑而答。很快再听不到男人的声音了。

      送人走远,向紫野招来手下,“楚双那几个狗杂种尸体处理好了吗?”
      手下:“埋在后面山上,旁人绝对找不到。”
      向紫野一笑,“好啊,二十八年了,骃龙阁终于到了我手中。回去盯着白桥的那些个旧部,如有异动格杀勿论。”
      手下:“是!对了,抓到的那个女人怎么办?”
      向紫野:“哦,睡荷是吧,小贱人还真跟玄昼一条心,白桥死了她还要护着蘅名母子。”说起来咬牙切齿,“行啊,她就交给你们了,小模样儿不错,别浪费了。”给手下使了个饶有意味的眼色。
      手下立刻意会,“要不是这个女的咱们早抓到蘅名他们了,小的们一定替您好好收拾那个贱人。”
      向紫野闻言笑着走进玄昼府前庭,“行啦~把门关上办事儿去吧。”
      “谢夫人赏赐!”手下奸笑着把大门关闭。

      当素在墙边听着真切,夫人和少主还活着,睡荷却……楚双他们死了,骃龙阁品技最优的女医师阁主夫妇的挚友落到了向紫野派奸人手里后果可想而知!向紫野把持阁权,阁中情况不明要怎样救睡荷,又怎样找到夫人和少主!冒雨奔波与手臂伤口的感染使当素发起高烧,只是他不自知,臂颤膝软顺墙跌坐下去,最痛心疾首是无能为力。

      藏惠山上

      几日过去竟灵璧还未苏醒。
      元茇坐在房内桌前配置草药,吱呀一声门开了。

      “元茇你看到我发绳了吗,到处都找不见。”披头散发的勿念叹了口气走进来。
      “!”元茇沾着药汁的手一摸后脑勺,“在我这儿,在我这儿,你等下我解给你。”
      勿念摆摆手,“算了,不束了,束发头疼还是散着舒服。”走到元茇身后摘下他刚刚蹭到头发上的药叶碎片,“忙什么呢?”

      元茇转过身张开双膝将勿念拉过来,“药,给你的。”
      勿念:“我不要,又没病吃什么药。”
      元茇温柔地笑着,“我在想,能不能找到一种药代替封骨钉抑制半蚕天人的异变,这样……”

      “很难。”勿念打断他,“这是保守说法。”

      元茇仰望爱人,“如果坚持一直找呢。”

      勿念看着他,“为什么要把生命浪费去找一种不可能存在的药,好好活着不好吗。”说罢微微仰转头无意间看到晨光自木窗棂缝隙透进来照着微尘点点升。

      元茇:“这样活,就很好。”

      勿念转回头看他,脸上表情复杂,半晌松了口气,一抬手抽走了元茇的发绳,“物归原主,你接着忙吧,愚公老弟。”
      元茇被撸散发束,墨发垂得满脸,笑着拨到耳边。抬头看勿念已经带着战利品出门去了,“勿念。”轻轻一声细不可闻。

      勿念收拾好后去安宁屋中探望竟灵璧。
      “哥?”坐着矮凳趴在塌边的安宁被开门声惊醒,揉揉眼看着微光里的勿念。
      “敲门听不见开门倒挺灵敏。”勿念揶揄了一句。

      安宁嫌门外的晨曦晃眼皱着眉撑着榻沿直起腰背,“哥你还敲门啦,抱歉我没听到。”刚想站起来活动活动发觉双腿蜷缩一夜麻得受不了好似无数根尖针刺扎。

      勿念瞥了地上人一眼,“腿麻了?”
      安宁不甘地点点头,勿念笑着拉住他的手,“自己起啊,哥可拉不动你了。”两边一使劲总算把七尺大安宁从小矮凳上拉了起来。

      待安宁坐到椅子上勿念倒了杯水给他,“竟灵璧怎么样了?”
      安宁敲着腿摇摇头,“脉象什么的都正常就是不醒,又没伤到头,也不知为什么。”
      勿念走到榻沿,“你元茇哥怎么说?”
      “他今早刚来看过也没诊出什么不对,也许过两天就醒了。”安宁目不转睛地盯着榻上人。

      “咳!咳!咳……”榻上昏迷中平躺的竟灵璧突然惊声咳嗽,胸膛在咳喘中剧烈起伏。
      “小心肋骨。”勿念两步上前伸手入病人与被褥之间托住其后背,手掌发力稳住动荡的肌肉与骨。“安宁,去叫元茇来。”
      “好!”安宁不顾麻痛的双腿起身踉跄着赶出门去。

      勿念看着眼前咳嗽不止的竟灵璧,记得元茇教过几个穴位按压能止咳,在哪儿来着……费力想也想不起,终于回忆出来,元茇进门了,“我来看看。”元茇示意勿念可以撤到一边休息,自己走近竟灵璧按压两个穴位止住咳嗽检查病灶。

      果然还是左胸那处贯穿伤带来的病症,元茇以银针暂封一道心脉,“安宁,去研药房里拿血茵草和籽花膏,还有蜡烛纱布和水盆。”转身看着勿念,“勿念,麻烦你去烧点热水吧。”语气柔软了许多。
      勿念点头和安宁一起出屋准备东西了。

      一通医救下来竟灵璧的情况稳定了不少,元茇坐在榻沿按着竟灵璧左胸伤口排污血,安宁一次次将染血的水倒掉盛来干净的热开水,勿念在旁递针刀药。看着汗从元茇额头沥出,勿念拿起洁净的布伸手帮他擦掉,元茇严肃的脸上浮出微笑,“谢谢。”
      勿念无声收回手来把元茇用完的工具浸入药水中清洁。

      又过了半个时辰元茇终于将伤口重新包扎好为竟灵璧盖上薄被,坐在榻沿松了口气。
      刚刚慌乱之中安宁把水洒到了衣袍的广袖上正倚门框拧干袖子,“元茇哥,他没事了吗?”
      元茇:“是急发炎症,需要凉性草药……最好是雪离草。”抬头看着安宁与勿念。

      安宁:“好!我去找。”转身要去研药房被勿念伸手臂挡住了,“你找不到的,山上没有。”勿念将人拉回来,“雪离草长在北方寒凉地,别说藏惠山,就是往北找几个州县都未必有。”
      安宁犹豫了,“那,那该怎么办?”
      勿念:“没有能替代的草药吗?”
      元茇:“一般凉性消炎药材虽也能起效但其自身的毒性多少会侵蚀肌体,灵璧的伤深入脏腑,毒性的影响怕难以控制。而且……咱们藏惠山地处湿热地就是山峰附近也极少生长凉性药草,山上的储备已告罄。”
      勿念闻言蹙眉而思。

      安宁想到了什么,“哥,你们说白桥爹爹哪儿会不会有雪离草。”
      元茇抬起头,“骃龙阁?也对,白桥阁主每年都会派专人前往各地采集药材,五境、灰慕、明国等都有涉足,说不定其收藏之中就会有雪离草。”
      安宁:“那我下山去和白桥爹问问吧,正好把给小渚做的玩意儿捎给他。”说到白桥安宁总是满眼向往,即便已经知道他非自己生父。

      勿念颔首似乎有所顾虑,“骃龙阁……”片刻之后仰起头,“人命大于天,去吧,在舅舅出关之前赶回来。”
      安宁使劲点点头,“好!我这就去收拾准备。”
      勿念:“等等。”
      安宁以为哥哥要反悔,大气不敢出等着他后面的话。
      “此行仍让元茇陪你一起吧,你不通药理,万一骃龙阁没有雪离草也好随机应变。”勿念走到元茇身边,“元茇,可以吗?”

      元茇一手还把着脉,仰望勿念的脸,四目相对的一瞬元茇露出微笑,“好。”
      勿念意少舒,“还有一件事。”
      安宁:“什么事啊,哥?”你又不老,能不能一口气说完啊!这慢吞吞地越来越像海乙伯了……

      勿念走出门去不一会拿着一方小木盒回来,“这是舅舅给白桥阁主炼的丹药,据说关键时刻能救命,你们这就带给阁主吧。”
      元茇:“丹药?”站起身来凑近看看,木盒精致小巧估计内中也就有一颗,“是当年浅蓝前辈喂你服的那种吗,终于又炼出来了吗!”果然药痴在灵药面前多少年都成熟不起来。
      勿念:“对。”说着在元茇的期待中把药交给了安宁,弄得元茇一脸“你明知我想看,为什么不给我!”的沮丧表情。

      安宁接过木盒收进怀里,“伯伯他……不恨飞龙族了吗。”
      勿念轻拍安宁肩膀,“至少不再对白桥阁主。”
      安宁:“嗯……嗯。”点点头,“哥你帮我照看一下竟灵璧吧,要是海乙伯出关了你护着他点儿。”
      勿念:“放心,我会的。”

      元茇同勿念离开后回房整理行囊。
      元茇在高大的立柜前左取一件衣服右抽一块包袱布,勿念坐在桌边椅子上凝视着那一摇一摇的白纱衣摆。视线上移,元茇的整个身躯映入眼中,宽而精实的后背,细窄的腰身,隐匿在白纱下修长有力的腿,他和二十年前很像又太不一样。

      “二十年了。”不经意呢喃出一句。
      “嗯?”元茇转过身正见勿念盯着自己又没在看自己的脸。

      勿念出了神,忽然眼前一白。
      “勿念你说什么?”元茇的脸凑得好近两人几乎要接上对方的呼吸。

      勿念没有拉近或疏远这个距离,继续说:“二十年,你与盛世风华相离了二十年。”目光深邃没有回到爱人脸上。

      元茇:“是啊,这么久了还真有些东西让人怀念。”
      勿念微抬头,“是什么?”
      元茇笑着,“安桥酿啊,终于足年月了。”没遇到勿念之前他可是个酒鬼。
      勿念被他逗到,一挑眉,“就这。”
      元茇:“‘就这’?!当年是谁说‘花堪折时直须折’要把埋了不到一年的酒挖出来喝?”放下包袱皮转到勿念身边,“其实咱俩成婚时我就想要那坛酒,当时时机不合适,这次若能无事归来我就去安桥把酒带回来,你我共饮~”
      勿念:“你啊,就那点嗜酒的出息……”话音未落双唇被抿起,温热自唇间而入辗转缠绵良久不息。
      左右一边一只手握住对方肩膀靠上椅背,元茇将勿念牢牢禁锢在椅上,好在椅上人也并无意反抗。

      热气交互之中元茇笑言,“不只嗜酒,还嗜你。”
      身下人笑容微绽,“好……啦,快收拾你的去!”手臂不施力地推开元茇,一口清凉的空气注入,脑袋清醒不少,“快去。”
      元茇:“遵命。”双手松开勿念的肩膀,顺带抚平那里的褶皱。

      回去叠着衣服元茇玩味未褪,“勿念你为什么会想我陪安宁一起去呢?”
      勿念喝了口凉茶熨平心头温热的瘙痒,“你不愿意?”
      元茇:“没有,就想问你为什么。”
      勿念:“不是说过,你懂药理有你在找到药草的机会更高吗。”
      元茇:“还有呢。”
      勿念咽了口气,看着榻沿上背对自己弓腰打包的元茇,“……”
      元茇浑然不觉,还在兴味盎然逗着勿念等他回答。

      忽觉腰腹一紧颈间被什么东西附上,元茇身躯一震。是勿念,他左臂围钳着身下人的腰,右手做了锁喉的架势踏着脚凳伏到元茇耳边,“老子让自己男人护着点儿弟弟怎么了,再问脖子给你拧断。”说罢双手一松把人一推,眼前人如颗大白萝卜倾跌在榻上。

      “勿念我……”委屈没装完,只听身后一句:“拎着包袱滚蛋!”
      元茇:“好好好,那我走了啊。”拎起包袱出门找安宁去,走两步还回头看了看,见屋门紧闭灰溜溜地走了。
      屋里勿念隔窗被他的神态逗笑,安桥小屁孩儿~

      待二人准备完毕牵马出府苑大门,勿念送行至门外。

      倚门视两人,“注意安全就不用我多说了吧,你们两个都是璇玑和官府的重点‘关照’对象,不要到热闹的市镇,速去速回。”想了想,“还有,舅舅出关发现了我可不给你们求情,回来晚就被关外面了。”
      元茇:“嗯,好。”
      安宁:“知道了哥,你快回去看着竟灵璧吧,他不能离人。”
      勿念:“……”
      真是孩子大了不由人,想必当年舅舅看着自己和元茇也是这种感觉吧,“行,走吧。”
      目送二人驾马离去,许久之后勿念关上大门回屋照看竟灵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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