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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第七十三章 ...
第二天月九方被换下值守便去镇反司门前等待消息,从府门大开等到正午也未等到释放南志亭的命令,无奈他只得再次面见官员。
还是那个紫袍官员,他这次倒是正襟危坐于堂中没有酒肉在身旁。
月九方恭敬上前请教:“大人,依您那日所说九方已将该交的都交齐,南志亭是否可以释放了?”
紫袍官员笑着揭开茶杯盖,“不错不错,九方御医行事很是周到。只是现在还缺最后一点证据,只有将这点证据补齐我们才好放人啊。”
月九方:“不知是何证据?大人们取此证据还需多久?”
紫袍官员:“是清灵镇揭发者们的供词,只要有一人翻供此事便解决了。”
月九方闻言蹙眉,“作伪证乃是死罪他们怕是很难开口啊……”
紫袍官员:“这就不必九方御医费心了,我等自会审讯。御医请回去静候佳音吧。”
逐客令下月九方不得不暂时回到御医坊,一路忧心忡忡想去天牢看望师兄,可没有王令去了也不能进。交完贿款还剩下些银两赶紧把欠同僚们的还了,高利贷也还上了一些。
剩下的两天时间里月九方总是坐立不安,有因身体受伤休息不好更多是为南志亭而担心,他在牢中熬得过酷刑吗,自己的八千两贿款交上能不能帮他减轻些?就算刑讯已停他肯定也吃不饱睡不着吧。他救过的人伤他太深就算出狱了他也再不能如初了吧……月九方趴在桌案上痛恼不已,忽然又感内急匆匆去了趟东厕回来不想再坐,倚墙而立。
若是师兄知道了自己为了筹钱做出此等不堪之事会不会厌弃自己……厌弃就厌弃吧,只要他能活下去。
十日之期已到,清晨月九方匆匆出门赶往镇反司索要释放令,中途却见百姓们都顺街往东市赶,没时间在意这些直奔目的地,可到了府门口才发现镇反司大门紧闭,只留一队侍卫看守大门。
月九方心头一凉慌忙上前询问,“借问侍卫大哥,这司中大人们何处去了?”
侍卫:“哦,我认得你,你是月九方御医吧,武大人让我给你传个话,全震明抓着了他交代南志亭是主谋他会去找南志亭就是为了商量下一步对策。所以我看你是被那个南志亭骗了。”
“主谋?!”自己守着师兄这么多年从没见过他起丝毫不正之心怎么会是反叛的主谋呢?!“他撒谎!侍卫大哥全震明一定是在撒谎!!!!!”
侍卫见状也很无奈,“我说御医,你在我这儿闹动静也没用啊,人已经被押到东市马上要斩首了,你现在赶去还来得及。”
“!!!!!!!!!!!!!”月九方哑然失声一转身狂奔向东市。
师兄!师兄!心中想着他,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消瘦的身躯在奔跑中似能听到骨节嘎吱作响,呼吸沉重,新伤未愈旧伤复发阻止不了他奔向南志亭的步伐。街边的景色在眼前飞速流逝,他真恨不得长出翅膀飞越这一片片房屋街道。
忽然,目光扫过一个身影令他大为震惊,老马蹄儿?他正坐在街边卖山货,一筐核桃让他小赚一笔乐得他跟旁边伙计有说有笑。他不该接受镇反司的审查吗,就算放出来也不该出现在这里!!
本就渺茫的希望彻底熄灭,信念在他眼前一点点崩塌。八千两白银,出卖了身体与尊严换来的八千两白银竟不能劳动镇反司审问一句诬陷者……
崩溃不敢停步,尽管太想停下来让这老头付出代价却也只能向东市奔跑,因为南志亭胜过一切!!!
终于到了刑场,这里早已让围观人群堵得水泄不通,月九方不顾颜面与礼仪往里钻,挤得几人连声叫骂也不回头。人头攒动摩肩接踵,月九方钻行其间只觉阵阵汗臭扑鼻,还有人赤膀的汗抹得他满脸,都无所谓,都无所谓,只要能快点看见师兄!
推开最里的一排人,在叫骂与诅咒声中他看到了刑台上的南志亭。
淡泊清正的大师兄不存在了,台上跪着个不成人形的血肉团。月九方双手捂住嘴,他是师兄吗,他真的是师兄吗?!泪流下来,师兄是挨受了多少才……
台上南志亭似乎感受了月九方遥远的目光,微微抬起头来,黏乱恶臭的黑发间露出那双曾经温柔好看的眼睛。九方……他看到月九方了,他的九方也在看着他,血污的嘴角忽然露出笑容,向着台下流泪的月九方。
九方,九方!南志亭喉咙已毁,只能在心中呼唤着最爱的师弟,若是可以我还有很多话想和你说……
笑容戛然而止,南志亭人头落地,可怖的黑球跌入木桶赤血四溅,木桶被砸倒翻得满台鲜血,血溅湿了行刑人,溅湿了围观者也远远溅了两滴在监斩的大官员们身上。
围观百姓嫌晦气火速后退躲避,人群中爆发叫骂之声,有的骂刽子手砍人都砍不利索,有的骂南志亭死了还要作怪,穿紫袍的武大人面露不悦也只是掸了掸官服。
只有月九方呆愣在原地看着师兄的头颅一点点滚向自己,无意识间伸出了双手。师兄……
眼看自己要接起受苦受难而去的师兄了,那头颅突然被一刽子手用刀背猛拍滚回台上。
“你干什么?!!!!他是我师兄,我要带他回家!!!!”月九方疯怒了冲着台上刽子手大吼,刽子手反应不及差点一刀扫到他脖子上。
“住手,”武大人发话了,“此人无罪,来几个人把他带远一点不要影响刑场秩序。”
侍卫们得令立刻上来擒住月九方。
“你们干什么?!!人都死了,人都死了!放过他吧!!!!”月九方双眼赤红飚着泪声嘶力竭,挣扎着摆不脱高大强壮的侍卫。“求你们,我求你们,别再伤他!!!”冲着台上嘶吼,“师兄!!!!!!”
台下撕扯喊叫未绝,台上南志亭含笑的头颅滚到了全震明脚边吓得他魂飞魄散口中连连求饶,“南大夫,南大夫对不住,俺不是故意拉你下水的,是他们说供出同伙就能减罪的,俺也不知他们这也不放过俺啊!!!!南大夫啊,南大夫……”不等说完他也被斩首。
……
“怎么,南志亭是冤枉的?”“是吧,你听那全震明都说了不能有假吧。”“那他不白死了吗?”“真是,这官府怎么审案子的。”“哎哎哎,人还没走呢,别乱说话。”……人群中还是爆发出议论,武大人脸上很是挂不住,转头看看侍卫手中的月九方,他在一片议论声中失了魂一动不动盯着台上一滩血。
“行了,此事已结,都散了吧!”武大人挥挥手跟同僚们率先离场,留下侍卫和刽子手收拾残局。
侍卫们放开月九方,他双目失神跌跪于地。身后议论的百姓们看到他后更是猜测纷纷,有的怜悯有的怀疑,但最终也只能作鸟兽散。
许久许久,人群散去,尸体被拖走,连台上血迹都被清了差不多,月九方还在跪着。
“唉,唉,差不多得了,别搁这跪着了。”刚才台上刀拍南志亭的刽子手捅了月九方肩膀两下,毫无反应。
“你管他干嘛,他想跪就叫他跪,跪累了自己就走了,咱还有正事呢。”一旁的同伴叫住他。虽然感觉有点对不住月九方但谁不是为了混口饭吃呢,差不多他也走了。
月九方长久跪着,目空一切。直到追高利贷的来将他踢倒。
“哎,你怎么回事啊,还了点零头就想赖账?”嗡鸣声中隐隐听到叫骂,月九方瘫躺在地面前围起一群人。他们在说什么,听不清,也不想听。干骂不得回应,不久那领头的气急败环一招手,一群人开始对月九方拳打脚踢。周身剧烈的疼痛直刺神经,可是……
放贷的目的是要钱,所以他们虽然下手毒辣也给月九方留了一口气,只是那天之后都城之中再没出现过月九方的身影。
三年之后天阳都城被反叛军围困,叛军首领因得一名曰“檀”的仙师相助而战战得胜,此仙师不仅攻于下毒散疫更善于蛊惑人心,首领对他言听计从,刚攻到近幾便围捕了清灵镇了六十几口人,他们中有人出逃但最终都被捉回。
黑夜之下镇前摆起祭坛,坛上烈火雄雄赤光噬天。百姓们被捆绑押解着跪于祭坛下排排有序颤栗不已。
檀仙师长发束梢一袭黑蓝纱衣随风飘逸,坐在宝座之上拭弄宝锏,“人到齐了吗?”
军士清点了人数,“回仙师,都到齐了。”
檀仙师一笑,“好,你下去吧。”屏退军士,站起身来到百姓身前踱步。
第一排跪着的多是青壮年,檀仙师一个个看去还真都是熟悉的面孔。他们颤抖跪着都紧紧低着头,后几排有两三个孩童颤缩着依偎在母亲身边,有的是一家人簇跪在一处,人群中一个苍老的人格外扎眼,老马蹄儿。
檀仙师欣赏着他们恐惧的神情玩味大发,摆弄着银光闪闪的锏,“本仙师此来呢不为别的,清灵镇上有一人受雇于官军探听我军中消息,你们只要把此人交出就可安然归家。”
闻言人群沉默了许久,“敢,敢问仙师这人什么样啊?”
终于有个人颤巍巍地发问了,檀仙师很是高兴抬眼看去居然不是老马蹄儿,有意思。遂道:“此人须发斑白,早年以给马修蹄钉铁为生,你们可有线索啊?”十分“诚恳”地向百姓征集线索。
这些年清灵镇上人口流动不小但如此特征的人还是很好辨认。
果然话说完片刻之后就有人说:“是不是……老马蹄儿啊……”
白发老人闻言猛一哆嗦,但很把脸压得更低了。
“这位小哥你出来说话。”檀仙师热情地把说话的年轻人从人群中请出,贴心地帮他松绑。“你刚才说是谁?”
年轻人粗布衣裤下双腿颤抖不已,“是……老马蹄儿,我们都叫他老马叔,他就是老大岁数了还给人钉蹄铁的。”
檀仙师:“好,烦请小哥指一指谁是这个‘老马蹄儿’。”其间年轻人抬头看了一眼都没能认出他,他的变化实在太大了。
年轻人转向人群扫视,不久就抬手指向一个方向。被指之人立刻僵在原地,直至被军士抓住双臂带到祭坛下。
老马蹄儿太害怕了也没有认出眼前的檀仙师,“大,大,大人冤枉,草民可从来没有窃取过情报啊。”还没受审白发老人已涕泗横流。
檀仙师凑到他身前,“老人家不要慌,您说您没有做奸细,可有证据啊?”
老马蹄儿更慌了,“这……这能有什么证据啊。”
檀仙师一笑,“对啊,无凭无据的本仙师怎能为难你呢。”转身对人群,“你们镇上还有没有别的符合描述的人了?”
闻言下跪之人纷纷摇头。
檀仙师:“这就不对了,本仙师的情报千真万确,奸细就藏在你们镇中,怕是各位有意窝藏吧。”说着横锏于身前。
年轻人立刻沉不住气了,“不是的仙师,本镇上确实只有老马叔一人合您描述!”
檀仙师扭头看他,“可这位老人家坚称自己没有当奸细,如此的话大家就都不要回家了。”一锏横扫断了镇口的铁旗杆。
“不不不!”年轻人下跪连连磕头,“就是他,就是他,您把他带回去严刑逼供他肯定说!”
老马蹄儿闻言又气又怕对着地上磕头的后生一啐,“你这个小畜生啊!”年轻人不管他叫骂连声请求檀仙师将他缉捕,霎时间祭坛下乱作一团。
“好啦。”檀仙师抬手示意两人安静,“小哥啊,凭你一面之词本仙师也不好给老人家定罪,你说他是奸细可还有证据?”
年轻人愣了片刻,“……有,有!不少乡亲都知道他以前就不老实,专给官府卖命,几年前还帮官府抓过一个绿林首领!乡亲们说是不是啊!!”求救似的转向跪着的人群。
起初人群中没有回应,但很快有人附和,“对!他抓那人是大夫以前还救过不少人!”“是啊是啊,后来那个大夫的师弟来找也是他带人去抓的!!”“那个大夫叫什么南的,本来什么事都没有就是他把人亲口供到官军眼前的!”……听着人群声音越来越大最后炸开了锅檀仙师于祭坛下不知所感。
冷笑而对,“陈年旧事本仙师管不着,他做奸细可有真凭实据?”
“有!我亲眼看见他勾结官军了,官军头还给他钱,就是几天前!”“对,他一个修蹄铁的凭什么生活那么富裕就是因为给官军做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他每次进城都去南衙那条街上摆摊就是为了给官军传信儿!”……种种听起来煞有介事的揣测沸沸扬扬,老马蹄儿一个个反驳最终声音被吵嚷的人群淹没,“我没有!钱是我卖山货赚的,我进城就是给人干活啊……我真没当奸细,真没有啊……”说着哭出了声。
当年恩将仇报领人诬陷南志亭使其遭千夫所指无从辩解最终被官差打成重伤抓走,而今报应不爽自己也沦落到这步田地,老马蹄儿想想都想扇自己两耳光,“我没有啊,我没有……”流着浊泪持续着弱不能立的辩解。
老马蹄儿确实没有当奸细,就像当年南志亭没有支持过暴民,可是事实重要吗?事实是所有环节中最不重要的,三人可成虎,一件事即便不存在很多人说有那就可以有,有权有势的人可能群体不大,但只要他们想要结果符合自己的利益事实就可以随意歪屈,毕竟他们有权有势。所以真相从来不足重,当你站在了权力的巅峰想要什么“事实”不能有?
可南志亭回不来了。
檀仙师笑着一锏打爆了年轻人的头,顷刻鲜血四溅,跪着人瞬间噤了声一个个睁大了眼睛看着祭坛火光下可怖的身影。
“好啦,奸细抓到了,来人啊,把这个老不死的带下去大刑伺候。”想了想,补充道,“天牢有什么就给他上什么,留心点儿别弄死了,上个十几天刑做成人彘。”
紧接着笑对人群,“乡亲们做得很好,你们可以回去了。”示意军士,“给大家松绑。”
跪人面面相觑不知他哪句是真,生怕妄动会惹来杀身之祸,但军士们真的上前给他们一个个解开了绳索。百姓纷纷站起来看着檀仙师大气不敢出。
檀仙师一挥手,“走啊,怎么不走了?还想本仙师赏你们顿夜饭?”笑对众人。
一个胆子大的少年率先迈出了一步,见檀没有动作,又斗胆往前走了两步,回头看看真的没有陷阱便大口喘息着快步跑起来,其他镇民见状也紧紧跟上,一群人乌泱泱地往镇里跑好像草原上被围捕的羚羊。
“放毒箭。”檀仙师随口一声令,一排弓箭手上前拉弓搭箭,瞬间毒箭如暴雨打向狂奔的人群,不少人被射中后倒地垂死挣扎,后面人不管不顾踩着前面人的身躯逃命,有人被箭羽直插在地动弹不得便伸手去抓跑过人的脚腕不知是求救还是拖垫背。
若被就地射死还好,那些仅受伤的人不久就会感到浑身灼痛伤口溃烂,周身血管从从肢端到心肺一寸寸碎烂,这个过程痛苦又漫长,用寻常草药可以缓解疼痛,甚至能造成一种痊愈的假象,但时间一到人就会心脏衰竭全身血液暴流而亡。这是檀仙师送给他们的礼物。
看着六十几口人死的死逃的逃檀仙师很是满意,拿出手帕来擦拭宝锏。原本想用个富贵人家开光,没忍住打死了个穷小子,想来有点遗憾。今晚还要用这锏做点别的。
天阳王都
大军围困之下百姓无粮相食而王公贵族仍夜夜笙歌。武府之中轻歌曼妙,一盲女歌姬坐于庭中央弹琵琶,四周台下围坐着数十名官僚,大人们面前摆满脍炙美酒,推杯换盏享受着末日的欢愉。
“来,再走一个!”武大人的官袍已不似昨日流光,但大紫仍安慰人心。一把黑胡沾满酒浆油沫肮脏不堪,其中偶有几根花白看着也像油光映的。
“喝,喝!!”另一个官员烂醉如泥仍嘴上逞快,“别推辞,是汉子就喝!”将手中一杯酒推向同僚。
还有人无声大嚼着羊肉,嚼着嚼着就哭了,哭着哭着又笑了,被旁边人好一通嘲讽。
……
檀仙师坐在屋脊上注视着庭中人吃喝的吃喝揩油的揩油,笑着摇摇头,“昏官百态是不是都在这里了?”轻声问到,夜色中无人应答。
群官正作乐,忽有一物从天而降掉在了盲女脚边,所有人都愣住了,盲女也停住拨弦纤手侧耳听。
“武大人,那是什么啊?”喝得酩酊的官员看不清地上是何物握住武大人的手臂。
武大人一摆手,“不慌,待本官上前察看!”借着庭中长灯走向台中央。盲女能感受到脚边有异,还有阵阵气味扑鼻,一动不敢动。武大人一步步靠近,本也该闻到浓重的血腥,只是鼻腔里浓郁的酒气掩盖了这气味。
“什么东西?”蹲地用手一戳,那东西骨碌碌翻滚起来,当一面翻转朝上时武大人瞬间惊叫跌坐于地,“人头!!!!”
“啊!!!”“救命啊!!”“我的天!!侍卫,侍卫呢!!!”……庭中惊叫此起彼伏,官员们不顾桌上酒食起身就跑,弄得桌翻酒菜倾,连汤带油洒得满地。当他们狼奔豸突来到门前却发现门怎么都打不开,遂惊慌拍门,有人直接跑回去抄起矮桌过来砸门,可不论怎样叫喊都没人应,怎样拍打都砸不开。
盲女忽觉头顶凌风起,有什么落下了,紧接着脚边一声闷响,什么东西溅到了衣裙上。
“你好像一点都不慌。”男人低沉的声音紧贴耳畔响起,似秋风含沙。
“你是谁?”盲女问。
“鄙人姓檀,可否请姑娘演奏一曲?”
盲女面色冷淡:“公子想听什么?”
檀仙师:“就‘月神破阵’吧。”
盲女点头,抚琵琶始弄弦。
琵琶声起,檀仙师跃踏音律而击杀逃散众官员,一拨一挑一人断腿一人碎肩,一拢一捻一人穿心一人折颈,凝弦可听惊叫阵阵,奏弦可掩筋肉裂骨成灰。
曲到高潮盲女俯身而弹,细听檀杀昏官和鸣,纱缎随风散乱。
一曲罢,大风起,庭中寂静无声满是血腥扬起。盲女站起身腰间沙帕被大风吹飞,她闻声慌乱去抓琵琶却从臂弯滑落。
钲!!!一声弦响,檀仙师稳稳握住她落下的琵琶。
“多谢。”盲女循声回了一句,接过琵琶。
檀仙师笑着,“多谢乐师赏脸。”
盲女闻言也露出微笑,笑得不似奸邪,清纯坦荡,“该我了吧。”将琵琶放下,张开双臂等待杀戮。
檀仙师:“你不想活着吗?”
盲女笑着摇摇头。
檀仙师围着她转了一圈上下打量,“这么年轻,你可想好了?”
盲女:“嗯。”
檀仙师抱臂,“好吧,虽然我很想听听你的故事,不过为了感谢你弹琴还是尊重你的意愿吧。我会尽量不让你太痛苦。”
说罢从袖中射出毒针直插盲女额间,盲女猛烈抽搐了一下很快倒下,檀仙师赶在她尸身跌地之前扶住了她,将她缓缓平放于地,摆好遗容后温柔地看着她。“请安息。”一句话后起身收割他想要的东西。
第二天清晨,太阳初升就有饥民发现东市刑台上密密麻麻摆着一百六十个人头,个个被斩首后击碎了颅骨,场面之可怖即使是灾荒年月都叫人胆寒不敢近前。而三年前的这一天,一个无名之人在此含冤被处斩。
“什么?!!”王宫里王上大惊失色。
宦官颤抖着,“是啊,都内四品以上文武重臣无一幸免。”
王跌坐龙椅上,“城门未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宦官:“王上,这城中久已断粮现在又出了砍头杀手,依咱家之见咱们不如……”
王大怒:“不能降!我堂堂天子岂能朝这些宵小低头?!去,把城中能动的都给我派去守城,等待王将军回援!”
宦官跪地叩首,“王上息怒,都城能派的都派去守城了,王将军所率各部早在神山之北被全歼,咱们现在已经无援了……”
王这才怔怔不知其何,“王将军被杀了?”
宦官:“是啊,都三天了……”不知不觉间流下眼泪,他是跟着王上一路走来的老宦官,陪伴了王上由青葱朝气到春秋鼎盛再到迟迟垂暮,也见证了天阳国由繁盛走向衰败,往日浮华如烟去,只留叛军号角呜鸣在耳边。
王上也无可奈何了,老宦官被屏退出门。放眼望去宫禁中一片萧条寂寥,跑得动的都跑了,只有一小队禁军誓死忠于王上守卫着宫禁才没让饥民打进来,可他们也快顶不住了。宫禁与城门的兵人联系早被切断,只能靠与守城将领飞鸽传书偶尔得知些敌情,可前一整天也没有鸽子来过,怕是鸽子也被饥民射下烤了吃吧,王威尚无力,又何谈一只小小的信鸽呢。
最终叛军攻破了城门,王在宫中与太子一同自缢,而苟活的赫阳公主被檀仙师抓到了军营里做军妓,每天挨千人压万人骑,很快谷道破裂而死。
距百首献祭过去七天了,檀仙师又带了三颗头颅来祭奠,赫阳、太子、王。
檀通过一些方法得知了赫阳就是当年换药毒害太子的真凶,可沧海桑田谁又会去在意这些呢。坐在刑台边,檀仙师仰望晚霞温然一笑。
感谢各位读者从第一章到第七十三章的支持,欢迎留言互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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