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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章 ...

  •   勿念同元茇回到安桥,从当日翼离他们打尖的饭馆找起。

      站在店门前微风吹拂幡旗抖动,勿念抱臂而思,“巷子……”
      元茇走过来,“往镇东方向的话,应该是东北边那条。”说着给勿念指了方向。
      勿念:“走,去看看吧。”一边走着,一边警惕四周,总觉得今天的氛围和之前不太一样。

      巷子当然已被清扫干净没留下半点血迹,巷中人家也是大门紧闭。勿念走到一户门前,敲了敲门,没人回应。再敲几下依旧无应。
      元茇:“这家人是不是出门了啊,要不咱换一家问问?”
      勿念:“按照安宁说的他们一进巷口就看到有人家出来倾倒脏水,而这巷子里南三户北一户,门都是外开,且是左扇常定右扇常开。”
      元茇:“这能说明什么?”
      勿念:“南边那几户开门倒水,门板会将人的整个身体挡住,安宁是看不到的,所以应该是这户。”
      元茇:“我去,想得这么细!”
      勿念仍在敲门,元茇却不以为然:“我说勿念,会不会是个巧合呢,也许就是南边某户走到巷子对面的沟里倒水呢,毕竟是秽水啊,不想倒自家门前也是人之常情。”
      勿念:“也有那种可能,不过……”不过他总觉得这户人家有怪。
      元茇:“别不过了,怎么就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呢?过来,来这边。”
      勿念抬头看了一眼门楣,还是跟元茇去了。元茇这就敲起了另一户人家的门,“贵主人在家吗?”

      半晌,门内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谁啊?”
      元茇:“过路人,向贵主人讨口水喝。”
      门内人回了一句:“行,客人稍候片刻。” 元茇想勿念一摊手,“看,这不就行了,还是本大夫亲民吧。”
      不一会儿主人过来开了门,将元茇勿念二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才开口道:“二位客人请进吧。”
      元茇看了眼勿念,像是在问他能不能进,勿念首肯,元茇才向户主人道谢并进入院中。

      院子不大却被收拾得非常干净,院角有几株花草,此刻都未盛放。院中一圆石桌,桌周有三方矮石凳。勿念走过去,细细观察石桌和石凳,安桥水乡气候潮湿,寻常的背阴院落总易苔藓蛮长,而这副石桌凳不管哪边都十分洁净,与地面相连处也未见青苔。

      “客人远道而来累了吧,坐。”主人已端出了茶水,一杯递给了元茇。
      勿念:“多谢尊家。”
      元茇抿了一口就开始办正事,“尊家好气派的宅邸!”
      户主人:“客人谬赞,寒舍不大,只是平时好养花种草,装点起来才勉强撑了撑门面。”
      元茇:“那鸢尾长得不错啊,不知贵主人栽种多久了?”户主闻言望向还未开花的鸢尾植株,而勿念听出了元茇的话中之意,瞟了他一眼,正看到他向自己眨眨眼。
      户主人:“啊,也才刚种下。”
      元茇:“这样啊。对了,听说昨日这一片突然闹起了强盗,可有惊扰到贵主人啊?”
      户主人:“强盗?这……”他好像有些紧张,手握紧了茶壶把,“似乎确实有一阵外面乱哄哄的,只是我这人独居久了,又不喜凑热闹,就没多关注。”
      元茇:“是啊,独居者还是要多加小心,真要有强盗来了可够呛,怪不得对面的人家不愿意开门赏我们这过路人口水喝。”

      听到“对面人家”那户主脸上似乎有些不对劲,但这种异样很快就消失了。“对面那家啊,对面那家住着位寡妇,人挺瘦小,在丈夫生前就是唯唯诺诺,丧夫后是几乎不见她迈出过家门,更别提遇到昨天那一阵吵闹了,都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家,客人莫要见怪。”
      元茇与主人交谈时勿念还在悄悄观察这座庭院,听元茇话问了个差不多,便开口打断,“好了御兄,主人宅心仁厚不仅不驱赶我们还赏了我二人如此香茗,你还在这里多嘴多舌地八卦占用了主人宝贵时间。”转身又向户主行礼,“多谢贵主人茗茶相予,我二人叨扰了。”说着拉着元茇出了门。

      不知是太重礼节还是别有所虑,户主一直注视着两人走到巷口才退回院内紧闭大门。
      走出巷子,二人停住脚步闪到一旁。元茇:“你先说还是我先说?”
      勿念:“你说吧。”
      元茇:“这户主人有怪!”
      勿念:“说说你发现的。”
      元茇:“鸢尾花是多年生,看墙角那几株的长势和扩殖应该有两三年了,他居然说是刚种不久,而家里又没别人会种花,显然他根本就不了解户内真实的情形。”
      勿念:“有道理。”
      元茇:“还有,我觉得那院子过分干净了。我之前见过好养花的人家,他们常常挖一些埋有烂草的土堆在花圃旁,而花圃中则常常有蜂蝶纷飞。这家就……太清冷了。”
      勿念:“说得没错,我也觉得怪,从进门就怪,他说自己独居时就更怪。”
      元茇:“嗯?讲来听听。”
      勿念:“你说独居之人应谨慎,没错。而他一个人在经历昨天那一阵喧天的喊杀之后今天还敢未验明身份就给外人开门,他不害怕吗。院中被清扫得一尘不染,连苔藓也被刮掉了。配有三方石凳的圆石桌面上细看能看到两处陈年茶渍,虽然被清理得很淡但还是依稀能推断出至少有两人常坐在院中对饮。但户主说他不喜热闹。”
      元茇:“不错,不错,一人没理由占两个位子啊。”
      勿念:“再有就是他对对面那户人的描述,他说对面住着瘦小的寡妇,平时很少见她出门。”
      元茇:“嗯,不过这有什么,刚才不也没给咱们两个大男人开门吗。”
      勿念:“我刚刚敲门时看到那门近期刚刷过桐油的,而且从门框到门楣都很干净,应该是有人上去打扫过……”
      元茇:“不会吧……”
      勿念:“有个想法,会不会刚才那户里的男人不是户主,真正的户主因目击昨日之事已遭遇毒手,而我们见到的人是留下善后的。本来已经准备离开,刚巧被我们堵在屋里,才不得不一顿瞎话搪塞我们。”
      元茇有后惊:“那我们原本敲的那户呢?”
      勿念:“这就不得而知了,或许户主人是真的害怕。不过看刚才那人坚持看着我们离开,说不定这巷子其他住人还有未遭毒手的,他怕我们遇上,两下对质戳穿他的谎言。”
      元茇:“嗯,嗯。”勿念说得不无道理,“勿念,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勿念想了想,“守株待兔。”

      私牢中的翼离虽未因失血过多而亡,却也久久等不来救助。那些人似乎并不担心他死掉,只要他的血腥味能引来小龙,他们的目的就达到了。两天两夜都没人来送过食水,翼离此时快被耗到了极限。眼前满是发光的乱斑,已经看不清什么,耳畔开始响起并不存在的声音。
      这样下去连千丝虫也会被耗死吗?翼离想着,意识再次越来越模糊。

      “进去看看里面是什么人!”忽然,外面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
      噹!
      是铁链被斩断的声音。翼离想抬头看看,却抬不起来。
      女子:“这是什么人?!”翼离的惨状令来人吃了一惊。“你还活着吗?”那声音近在耳边,翼离想睁眼看看,睁不开。
      女子:“陆队长,取水来!”
      “遵命!”
      女子将翼离身子扶正,检查了他身上的伤口忍不住轻声骂到,“又是璇玑派的孽畜啊!”
      璇玑?听到这二字翼离的意识瞬时清醒了,可还是没法睁开眼睛,动动嘴唇。
      好在这时离开的那人拿水回来了,“公主,水来了。”
      女子接过水袋,拔塞倒水在手帕上,轻轻擦拭翼离干裂的嘴唇。
      不行,眼前人伤得太重了。女子站起身,“陆队长,叫几个人过来把他抬回驿馆医救。”
      卫队长似乎有些犹豫,“这……”
      女子:“人命关天,还不赶快!”
      须臾之间几个人拥上来小心翼翼地将翼离抬上担架,一路护送出了牢房。

      勿念和元茇就地蹲守,直到夜幕降临那假户主才借夜色掩护悄悄出了门,勿念和元茇赶紧跟上。
      此人一路溜出镇外,在竹林间七拐八绕,终于又上大道。最后在另一镇中消失在一家赌场门口。
      元茇躲在赌场隔街的屋后,“不是吧,这七拐八绕的就是为了来赌钱?”
      勿念:“不,这里情况不对,赌场太安静了。”
      元茇又好生瞧了瞧:“是哈,一家赌场居然连灯都不点。”
      勿念握住由初剑,“你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我去会会他们。”却被元茇一把拉住,“我跟你一起去!”
      勿念转身看着元茇,“你还是安心藏起吧,对手不知道都是些什么人,别回头再把你这把老骨头扔这了。”
      元茇倒是毫不畏惧:“管他是谁,绑架了小大夫要伤你弟弟就是坏人,跟你一起惩奸除恶,死而无憾!”

      下一秒勿念就让一脸要“英勇就义”模样的元茇破了功,“兵器呢,你这赤手空拳的去扇人嘴巴去?”
      元茇:“啊,这……”但随即就抄起街边不知谁家的空泔水桶,“就用这个,打不死也埋汰死他们!”刚才还紧张又悲壮的气氛让元茇一泔水桶全打散了。
      ……行吧,回想之前竹林交手,元茇也不是一碰就碎的瓷娃娃况且他通医理会用巧劲,或许真能帮上忙。勿念心说实在不行就等待会儿进去了给他现夺一把。

      勿念提着由初剑,元茇抄着泔水桶,两人破门进入赌场,却是……空空如也。
      连跟踪的那个小卒也不见了踪影。起初勿念认为其中有诈,但细细搜查这里确实是人去楼空,看满地凳倒桌翻壶瓶破碎,墙上鲜血四溅的情形还经历了不小一战。
      勿念拾起地上钢刀观察制式,“究竟是怎么回事……”
      元茇:“就是,人也跟丢了,这下到哪儿去找小大夫啊!”似乎比勿念还气急,往地上一蹲跟个孩子似的兀自气恼起来。
      由初剑回鞘,勿念拍拍元茇的肩膀,“眼下线索中断,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出了门勿念才想起二人一路追着假户主早已出了安桥镇。“元茇,这是何地?”
      听到勿念有正事问自己,元茇好些了,“这里……好像是春菱镇吧。”
      勿念:“行,我们回安桥吧,今夜怕还要在你家借宿一宿。”
      元茇:“安桥?那得走多久啊,我们就在这住下吧。”
      勿念无奈,御元茇啊御元茇,你忘了是谁把我的钱袋扔了害得我囊中羞涩了吗。轻飘飘一句,“我可没钱。”
      元茇:“我有啊。”勿念一脸惊异地看着他他还浑然不觉,“来时就有一家还开着,咱们过去吧。”说着拉着勿念去了。整个进店,交钱,开房的过程勿念一言不发,元茇丝毫未觉不对,直到勿念坐进了屋,元茇关上了房门。

      元茇转头见勿念端坐榻沿还在盯着自己,有些奇怪,“怎么还不睡啊,明天还找小大夫呢。哈啊~”说话间还打了个哈欠。
      勿念:“当日你在水镇客栈不是说你已经没钱开房了吗。”
      听他这么一说元茇脑筋转了一大顿才想起来,顿觉大事不妙,“那,那我这人不是抠门吗,你看我都这么大岁数了,不得攒点棺材本吗……”边说边心虚地笑笑,因为他发现勿念这人好像出奇地尊老爱幼,每次一提自己是老人这茬儿,多大的事勿念都能让着他。
      果然,今日试了也不爽!
      勿念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也谢谢你肯陪着我找小离。早点睡觉吧。”
      元茇:“嗯!”听到勿念不追究了,元茇乖乖洗脸上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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