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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

  •   会毕,元跋没有立刻回都城,而是告假远游实则悄悄去了天应。

      天应国与五境不同,王位久在一家之手。王昏庸不堪,偏信巫医,是璇玑一派发源地和根据地。表面上举国尊崇正道医术,背地里家家迷信巫医邪术,很多在五境被列为禁术的邪方得以在此大行其道。元跋隐藏身份入境后直奔国都,若真像泊安所说的那样起死回生之事应在坊间有传,要找到那人也不会太难。

      进入天应都城江叶,元跋先找了家临街的客栈住下。夜里的江叶城灯火点点,楼台复道缀饰繁花。元跋困倦了,倚在窗台上看着外面,合春扇?那是一种奇特的花,花苞只有豆大,而完全绽放时却有碗口大,瓣显扇状,色透淡粉,常开于早春,凋于暮春,有言扇合春息,故命合春扇。可天应现在已经入夏了,这花却如初放。想想之前的传言,果然是个妖都哦~

      想着元跋要关窗休息,突然见街上有一队黄袍人着面具击小鼓路过,是璇玑?!元跋立刻仔细察看,共有五人,一人领队手持布幡,身后两两成行敲击小鼓,鼓声悠悠,摄魂引魄。
      一队人走得很慢,元跋起身到楼下时他们仍未过这条街。围观者甚众,大家闭眼合掌,虔心祈祷,肃穆之意竟不下一场葬礼,元跋只得跟着人群一同闭眼祈祷,听鼓声渐远,直到鼓声面具人过了街,元跋才敢开口问问身前站着的阿婆,“阿婆,请问刚刚那是?”
      阿婆转身一见是个俊朗的后生,也顾不上疑虑“您是从外地来的吧,刚刚那是送灵班。”
      元跋:“送灵班?”
      阿婆:“是啊。您有所不知,这江叶古都每有贵胄辞世总请送灵班送魂祈福。”
      听到贵胄,元跋心里隐隐地浮起一丝不祥的预感,“那敢问,是哪位贵胄?”
      阿婆:“是一位叫左臻江的大人。”
      “!”左臻江?!怎么会这样,元跋赶紧追问“这位大人何时逝世?”
      阿婆:“昨日午后。”
      元跋小心翼翼,不敢露出破绽,“可我之前听传言说这位大人于弥留之际被神医施妙药救回,怎么突然就……”
      阿婆:“您听到的不假,月前大人确实已是不挽,但有一着杏色袍的医者去到府邸给大人服用了一种丹药,大人服下后康复如初,可这次左大人是坠马而死的。”
      元跋:“坠马?!”
      阿婆:“是啊,左大人骑马路过浜塘时马儿受惊狂奔,这才至使大人坠马身亡。”
      元跋:“阿婆,那您可知当时那杏袍神医是什么人?”
      阿婆:“哎哟,这老身就不知了。”
      “多谢阿婆。”元跋向阿婆行礼。

      回房后元跋左右思忖,总感觉哪里有异。
      坠马而死,也就说左臻江的的确确被救活过,天应确有还魂灵药。但为何这么快他又……浜塘那地来时经过,是闹市,道两旁还有杂耍艺人舞刀弄枪,马受惊也不是不可能。哪里不对呢,哪里呢?
      送灵班!以前对天应葬礼有所耳闻,一般人死后停放五日下葬,葬礼当天做法祈安息,按阿婆所说送灵班就是最后祈祷者,那葬礼就在今日。昨日才刚刚坠马,不到一天就仓促下葬,他们在急什么,或者他们要掩盖什么!?

      左臻江,用过杏袍人丹药的人,他的遗体上会不会留下了用药的痕迹或遗症,而这些是不能为世人知的……得找到他的尸首一探究竟!

      第二天一早元跋便起了,以悼念故友为由向店家问了左臻江的归葬处。打听到其葬于安息山,这里本也不叫安息山,而是城郊一座普通荒山,因山清水秀被天应国师选为陵山,一队人在王的旨意下封山伐木,就地取材建起座座陵寝。祖祖辈辈靠山吃饭的猎户、村民被赶下山了,为保尸首无恙山里的鸟兽被捕猎殆尽,虫蚁也被放火清剿。这些山人大概几辈子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被死人抢了饭碗。
      白天到安息山左氏陵寝周围看了看,守卫森严,旁人只许隔栏吊唁,唯有家人和更高级的官员才能到陵寝碑前跪拜,碑后约有十步就是陵寝石门,门上只有一拳头大的凹凼,应是用令牌开启的。别家陵墓都是寥寥守灵人,怎么只有左氏如此大摆阵仗,难道是拿翠玉明珠陪了葬?

      夜幕降临后,元跋着黑衣悄悄靠近陵寝。趁巡逻间隙翻栏而入,陵寝的石门紧闭要靠令牌启动,而令牌除天应司冥馆收藏的之外,这里的守卫长应该也持有。守卫长之身可是不好近啊,他身后跟着一队人,至少有十个吧。怎么引开那些守卫的注意力呢。
      不知道他们害不害怕鬼火。
      “大人您看那是什么啊!”一个士兵看见天空中浮动的青蓝火焰瞬间慌了神,惊叫起来。
      “什么!”守卫长被他吓一跳转身要训他却也看见了幽蓝的火焰,“这是!”
      “鬼火,是鬼火!”身后的士兵惊慌大喊,一时间队伍乱作一团。偏偏这时那鬼火分散开来,四下涌动,追着守卫们烧,逼得他们私下逃窜。
      “别慌,都别慌!”守卫长厉声呵斥也无济于事,反而被冲过来的卫兵撞了个踉跄,就在这时元跋一把抽出他腰间的令牌,这就到手了。只是可怜的守卫长根本还未察觉。趁他们还四下逃窜无从顾及陵寝,元跋赶紧开石门进到墓室内。
      这里面可真是闷,人进来都近乎窒息,往前走了几步已有眩晕感。元跋从怀中掏出明珠照亮,白光微弱,只能看到一点点,而石棺就在前面。
      元跋紧赶两步到石棺前撑住棺盖,石棺不止一个,往里走还有按规则排列的至少五个,但按石材之状可以判断掌下这个是最新的,这就是左臻江的棺材。元跋奋力推开棺盖,里面当真放着一具尸首,看腐烂程度与尸身着装就是左臻江了。元跋口叼夜明珠,双手隔着帕开始检查尸身。首先自然是看左胸结魂处有无异样,人生前就瘦得皮包骨,死后隔着皮肉也不难看出结魂无恙。外面的喊声好像小些了,不行,得赶快!
      望着棺椁里的尸身,元跋做出了一个不太道义的决定,抽刀,剜结魂。

      逃出墓室,慌忙扔下令牌收回召焰钮,元跋一路逃回了驿站。
      他总觉得有什么在背后跟着自己,有谁在厉声叫骂,甚至会觉得左臻江失去结魂的尸首在身后追赶……其实行医这么久尸体什么的见多了,什么惨状没有,今天真是……
      房间里元跋将裹在白帕里的左臻江的结魂置于案上,再三祭拜,开始剖验。
      另一边“九大人”坐于案前斟茶候音,听闻安息山陵寝鬼火一事微微一笑,“上钩了。”

      一夜剖验果真让元跋有了惊人的发现,左臻江的结魂之中果真有残存药物,那药物质奇特不提取自草木倒像是……人体,似乎是用人骨炼成的。此药虽邪但是能百倍增强结魂之功,只是不知药效能持续多久。现在看来左臻江当真是摔死的,若没有坠马所受的重伤,就结魂的状况看再撑上个一两年是没问题的。
      也就是自那一晚,元跋夜夜噩梦缠身。
      将左臻江的结魂葬于其宅邸旁的树下,元跋再次合掌祭拜,随后赶回五境。
      马上,元跋心神不宁。回忆起药渣捻于手指之间的感觉。那药,到底是用什么炼成的,当真是人骨吗。很希望那夜手中捻搓的是兽骨,可是凡是长有结魂之人其骨都含特质,呈微绿,那不是兽骨。

      “名医!”刚到苓坊门口便有弟子迎出来了,“名医回来啦!”弟子们高兴地簇拥而来,看着那一张张稚嫩的脸上洋溢着欢愉,元跋不仅也被他们感染,孩子就是孩子,我回来有什么好高兴的。想着元跋跨下马来,“这些日子有没有好好研读啊?”
      “有!”“有!师父不在我们也会好好习得医术的!”听到这话元跋莫名宽心。
      元跋:“好,好,就信了你们这群娃娃。”说着跨进门去,院子扫得真干净啊。
      乃归:“师父,有您的信!”
      元跋:“信?”大概是公事吧,所以把信送到了苓坊,若是私事就送到宅邸去了,不过御宅以后怕再不会收到信了。
      这是?元跋接过信,看着沉稳轻奢的信封就是尚风许那老大哥吧,拆开看看老大哥又有何事~元跋看信,喜中带忧。尚风许在信中说他与素陈取得联系,各自游说国君来支持创建医者联盟,灰慕那边已上达目前正在议中。
      元跋收起信纸微浮笑意,尚风许就是尚风许,为了苍生的事他不会冗拖。那素陈虽处事内敛却是丹心仁人,往后医者盟真的建立起来有他们二人在也必定会造福众生。想到这里元跋总算有几分释然,只是身后这群孩子们要怎么办呢。
      “师父?师父?”玄玉缅看到师父不说话似乎出了神,微微唤了他几声。
      元跋:“嗯?何事?”
      玄玉缅:“师父鞍马劳顿要不要先回偏房休息?”
      元跋:“无碍,我去后面医馆看看。”
      玄玉缅:“是。”
      苓坊这边被乃归打理得井井有条,从师的弟子们学习医术,出师的就在医馆接诊,医患也算各得其所了。可令元跋介怀的还是在天应发现的邪药。夜幕降临元跋回到宅邸,一个人迈进厅堂,总感觉身后阴风阵阵吹得他浑身发冷。“谁!”感到身后一阴影闪过,元跋警惕地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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