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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   “公子。”翼离收拾得干干净净,斜挎着个布袋。勿念照例没有带小团子。今天他俩要绕过那一老一小偷着下山去。
      勿念:“跟元茇怎么说的?”
      翼离:“照你吩咐那样说是出门探亲。”
      勿念:“饭留了吗?”
      翼离:“留了,在锅里焐着呢。”
      勿念:“好,走吧。”两人用尽平生最快的速度奔下山。

      下山走了两三里地再转几个弯就是个镇子,镇不算特别大但也是白天有集市夜晚有戏楼。白砖青瓦的房舍间有条条河道错综勾连。
      “真像江花埠头。”第一次到此的翼离被唤起记忆,不禁感叹。
      勿念:“江花埠头?”
      翼离:“是我家乡那边的一个地方,和这里很相似。”
      勿念:“哦,这样啊。”
      翼离:“公子你是怎么找到这个镇的?”
      勿念:“从雾里看到的。”
      翼离:“雾?哦,是海乙老先生的东西吧。”海乙虽老但驻颜有术看上去根本与勿念同龄,只是一想起他的气场来翼离总不禁称一声老先生。
      勿念:“对啊,他总是搞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勿念在山上“踩点”很久了,这个镇上有各种小吃,来自各地的杂耍表演,还有……

      元茇一个人呆在翼离的小医馆里,桌子也擦了,地也扫了,好无聊啊。趴在桌子上发呆,突然门响了,门是开着的啊。
      扭头一看,一只小团子站在门口在敲那扇大敞的门。
      “小朋友来看诊吗?”一个个儿窜起来,元茇要给团子看病。
      “你是谁啊?”团子一脸警惕。
      元茇:“我是翼离大夫的朋友,他今天探亲去了。”
      安宁:“骗子!你肯定是坏人,你把我哥哥和翼离哥藏哪儿去啦!”团子尾尖聚电准备把这个坏家伙电个开花!
      元茇:“诶,诶,好汉饶命,我真不是坏人!”元茇蹲下来看着团子,“你哥哥……是勿念?”
      “你怎么知道,果然是坏人!”团子一尾扫过去元茇跳起躲开了,“大坏蛋!”团子逼近。
      看着眼前怒不可遏的团子步步紧逼,元茇赶紧解释道:“我是你哥和翼离的朋友!你翼离哥哥真的探亲去啦!”
      安宁:“骗人,翼离哥根本没有亲人!”
      “什么!”元茇一把接住团子的尾巴,“好啊,这两个人!”
      团子也惊了,原来这人不怕电……
      元茇:“走,跟我去把他俩逮回来!”
      “嗯?”团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元茇抱起来出门去了。

      这一边勿念和翼离在茶楼上喝茶赏风景,天边归云纤纤而往,掩映日光忽明忽灭。
      翼离:“这里的茶应该产自九星丘,味清淡,留余香。”
      “嗯。”勿念静静望着木楼下车马稀。
      翼离:“一会儿去看皮影戏吧。”
      勿念:“好。”
      翼离:“对了,公子帮我记着,一会儿去买几个小肉包给安宁带回去。”
      勿念:“好啊,能被你这么关心着,小肉球也很幸福。”
      翼离笑了。

      “包子我自己来吃了!”是安宁愤愤不平的小声音
      “安宁,元茇!?”勿念差点没从椅子上跌落,“你们怎么来了!”
      “哥哥你是大坏蛋!”要不是元茇抱得紧,小团子就一头撞勿念胸前了。
      翼离也愧疚地看着元茇,元茇知道小大夫那么诚实一定是勿念带坏的!“小大夫不赖你,我知道肯定是勿念教你的。勿念,过来跟我和团子把账算一下。”
      右手抱着团子左臂搂上勿念的颈,“没看出来啊,勿念先生~”语气阴冷极了,让人想打寒战。勿念简直有种错觉,身边的不是元茇,是自己动不动就将人挫骨扬灰的舅舅。
      “没看出来啊,大坏蛋!”团子在元茇怀里学着他的口气怼勿念。
      “唉。”勿念叹了口气,“是我错了,对不起。”
      元茇:“错哪儿啦?”
      安宁:“错哪啦!”
      勿念:“不该背着你们出来喝茶。”
      元茇:“是错这儿了吗!?”
      勿念:“?”
      元茇:“你可以不带小朋友,但不能不叫我,我知道哪里好玩儿啊!”
      “嗯?”勿念抬头看着他,原来他根本就没生气。

      “都来这么热闹的地方了就别喝茶啦吧~”元茇从隔壁空桌边搬了两把椅子来,将小安宁放到一把上,自己坐上另一把,整个人都要糊到勿念身上了,不过今天勿念理亏,糊就糊吧,阴天挺冷有这么一大只也挺暖和。
      一旁翼离把团子抱到腿上,“怎么穿这么点就出来了。”从布袋里拿出一件外套披在团子身上。
      “哇,小大夫你还随身带衣服!”这要不是俩男人元茇都要怀疑他们此行真正的目的了。
      “怕冷。”翼离暖暖地笑了,“我虽喝药调理过,但体质使然。”
      元茇:“嗯嗯,我们点菜吧。”
      勿念:“好,为了给你们这一老一小赔罪,这顿我来请。”
      “凭什么啊,”元茇就不服气了,“小大夫要不是个童老的话,这里,我最年长!当然我来请!”
      你请?不知为什么勿念总觉得元茇不是很有钱的样子。
      翼离:“元茇,这次就算了吧。”
      元茇:“不行,谁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这次就要我请!”
      想给你省点钱还不愿意了,那我可不拦着你了。“好好好,您请,您请。”勿念把机会让给这位“长辈”了。
      元茇:“店家,请拿一下菜单。”
      “好嘞!”

      勿念本身不饿,就算是元茇请客他也不想多点什么,只全程坐在那里缓慢地吃着东西,随时做好帮元茇补款的准备,一顿饭下来就吃了一撮炒青菜。
      翼离和元茇还比较正常,而小团子终于没有了海乙的管束那是撒开了吃肉啊。一摞盘子曾经装了各种肉,现在是油星儿都不剩,翼离早就好奇,团子吃东西这么猛怎么也不见胖,勿念原本也奇怪,后来他想起团子还有电游龙的血统,电游龙在幼年期进食非常……凶猛,接着会在短时间内完成从幼年到成年的转变,成年以后应该就不那么能吃了。
      唉,勿念身上虽然也有此血统但是比例太小,长这么大都没受什么影响,当然也没体验过一顿饭吃十三盘肉是什么感觉。

      安宁:“我还要一盘!”
      “够了安宁,吃点蔬菜!”勿念夹了一大球水煮青菜。
      “孩子爱吃就让他吃嘛。”元茇倒是觉得孩子嘛,开心就好,等长大就不容易开心了,“大家都吃好点,一会儿我们还要逛荡着玩好玩的呢。”
      真的是元茇一分不少地付了账,然后四人到街上去了,天晴一片蓝。

      原本只想和翼离安安静静地四处走走,现在成了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出来逛街了,不过热热闹闹也不坏,勿念想着被元茇拉着去看喷火的杂耍了。
      元茇瞥了瞥浑身腱子肉的卖艺人,对勿念说:“你看他们控火自如,你会不会啊?”
      勿念:“这不是控火。”
      元茇:“嗯?”
      勿念:“所谓控火是由身体作为发生器制造火焰,控制火焰,而且燃烧物是自身产生的,但这些人只是将喷火装置藏在衣服里,将燃料含在嘴里,这顶多叫玩火。”
      “我看就是玩火你也未必会~”元茇又皮起来了。
      一个响指,勿念指尖燃起火焰,“我是不会玩火,我会控火。”
      竹林一战元茇就发现勿念似乎会控火,这下想法得到了验证。“厉害啊。”
      勿念:“这个无聊,到别处看看吧。”
      元茇:“好!”

      最初是四个人一起逛,逛着逛着翼离就跟着安宁去看那些孩子玩的东西了,元茇就跟着勿念听他说这个杂耍有机关,那个戏法有内幕,反正啥都能逃不过他智慧的大眼睛~那你到底带翼离来看啥!不过还能跟他一起逛闹市就已经很值得庆幸了。
      勿念:“元茇,你看这个,这后面有个齿轮……”
      元茇:“勿念,我带你去看点好看的吧!”
      “嗯?”被元茇拉着就走,勿念差点把店家的小玩意拿走了,“去哪儿啊?”
      “男人该去的地方!”前面的头也不回。
      “?”

      “就是这里!”元茇掐着腰站在九芳阁门前。
      勿念:“这是哪儿啊?”
      元茇:“九芳阁啊!”
      勿念:“我知道,牌匾上写着……”
      元茇:“那还问。”
      勿念:“你怎么知道这种地方?”
      元茇:“我给里面的姑娘看过病。”
      勿念:“!”
      元茇半天未见回应,扭过头来见勿念一脸震惊,“什么表情啊,这里面的舞娘专门钻营那些爬高飞天的高难度动作,又不是每个都功夫了得,摔一下就得舒筋正骨养上好些日子呢。我刚流浪……到这里的时候因为看病便宜技术又高可是这家老板指定的医师呢!”
      勿念:“这样啊,挺好的。”流浪吗。
      元茇拉起勿念的手腕,“走走走,进去看看。”
      勿念随元茇进入坊内,真有看客熙熙攘攘围在台前观舞娘于台上翩翩起舞,台顶挂满盈盈紫灯笼,光如霞意花色散落漫天。
      勿念远远看去,“就是这吗?”
      元茇:“怎么,这还不入你勿念先生的法眼?”
      勿念:“不,很好看。”
      “坐下看。”到席间找到位子拉着勿念坐下,这人怎么回事啊,听翼离说他都不怎么下山,怎么什么都知道不说,审美还那犀利……不过这里的歌舞比起自己和鸢在五境时看过的那些确实逊色太多,记得那时鸢也是对轻歌曼舞的美娇娘淡泊一观。
      刚坐下勿念又开始不安起来,“这歌搂广大人多嘈杂,小离和安宁能找到我们吗?”
      元茇:“你还担心这个,你知道今天上午我们怎么找到你的吗?”
      勿念:“?”
      元茇:“全靠你家电龙弟弟的鼻子!”
      勿念:“!”
      元茇:“那鼻子比狗都灵!真绝,我说下山找你,他就循着你的气味从藏惠山一路找到这儿来了,我活了这么久还没见过这么灵的鼻子呢!”感叹着,喝了口茶。

      辛苦培养的弟弟第一面见元茇就被当狗用了……无妨无妨,也可淡定观之。
      勿念:“他找肉练出来的。”
      差点一口茶呛死“啥!找肉练的!”
      勿念:“他很聪明,出生不久就会说话,从会说话起他就跟我要肉吃,舅舅说不能给他吃太多肉就把家里的肉都藏起来了,不到两个月他会走路了,就自己闻着气味满家找肉,到现在已经九年了。”
      元茇放下茶杯竖起大拇指,“厉害了。”
      勿念:“我以为他的鼻子只能帮他找到吃的,没想到连我都能追踪。”
      元茇:“因为跟你亲嘛~”
      “你有亲人吗?”勿念突然问起。
      元茇犹豫了一下,“曾经有啊,后来都死了。”眼神中微微流露出伤怀。
      勿念:“你为什么不住在五境,那才是你的家不是吗。”
      元茇:“我也想啊,犯了点错误在家待不下去不就出来了呗。”
      勿念:“你……”
      “呀,但说无妨~”元茇今天出来好是舒心,就算事事不顺心勿念说的话也定是要听的。
      勿念:“你等鸢多久了。”
      知道他早晚要问,没有想过他会就这样问出来“一百来年吧。”眼睛仍盯着台上的舞娘。
      勿念:“这一百年是怎样度过的?”
      “等他度过的啊~!”漫不经心。
      勿念颔首沉默了,抬头来看着他,“你要明白,我不是他。”
      元茇:“我知道啊。”
      勿念:“那你……”
      元茇:“就是喜欢你的为人想跟你交个朋友呗,毕竟这些年一个人漂泊太难受了。”
      勿念:“为什么不成家。”
      鸢下落未明,哪里会有那些闲心~“我这样又老又穷的谁嫁给我啊,再说了我还背着错误呢~”
      勿念:“什么错误?”
      元茇一扭头嘴巴都抿成一条直线了“大哥,看跳舞好不好~”
      勿念颔首,“好。”

      暮色渐浓,最后天彻底黑下来,九芳阁里的看客们仍兴致不减,幕起幕落欢声如潮。
      此时台上表演正到高潮,身穿红裙的女子们于柱间穿绸引带,很快将方寸的舞台结成一张红绸网,而此舞的名字就叫“红尘网”。只见素衣女子裙袂飘飘从空中款款落下,玉足勾夹红绸,纤手触红网,层层穿引,惊艳动人。
      “勿念你看,这红绸网自上到下三丈高,有九十九层,咱们外人看着都眼花缭乱,可表演者不仅要倒吊着深如入其中还要九层一曲舞,险与美都在其中了,扣人心弦啊。”
      勿念没作声。

      “勿念,勿念?”转过头看着他,试探着唤他,这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公子”都快睡着了,那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
      勿念:“嗯?”
      元茇在光线幽微的席间睁着他布灵布灵的大眼睛,“困啦?”
      勿念强打精神摇摇头,“不困。”
      元茇:“困就别硬撑着了,上去找个房间睡觉去。”
      勿念:“不能在这儿睡……”那眼马上要睁不开来了。
      元茇:“你把这儿想成什么地方了,楼上跟那边客栈是连着的,我让你到客栈里找个房间好好睡,你以为这九芳阁那么多如花似玉的姑娘能让你睡这儿?”
      勿念:“不行,我得带安宁他们回山去,舅舅会担心的。”说着说着眼睛闭上了。
      元茇:“把你规矩的~还回山去,今天我和团子要不来看你,会不会着急回山去!”放下茶杯,撂下银钱准备扶勿念起来了,“起来了,快点!别等老人叫第二遍~”
      “嗯,好。”勿念倒是一点没有起“床”气,闻声就起。
      抬头间突然见台上舞者被缠住脖颈,挣扎,似乎痛苦不已。顿时睡意全无,“元茇,救人!”
      “救……啥?”还没等元茇反应过来由初出鞘飞到天上一通斩,红网成段,一段一段落于地,而勿念早飞身上台接住了落下舞者。
      勿念:“能呼吸吗?”迫切地想确认人是不是清醒。
      姑娘睁着大眼睛望着他,似乎……
      “勿念你疯啦!”元茇跳上台去一把抓住勿念就跳下台,“各位对不住对不住,我朋友喝多了。叨扰了,叨扰了!”赶紧留下赔红绸的钱带着勿念逃命似地跑走了。

      被元茇拉着跑出去好几条街,勿念是睡意全无。“你干什么!”终于甩开了他的手。
      元茇:“你干什么!?”
      勿念:“救人啊,你没看见那个人脸都青了吗!”
      元茇:“我去,你白天看戏法时不是挺聪明的吗,那是表演,故意体现神女堕入红尘,历经磨难的好不啦!你倒好,上去把人家的道具全砍了,要不我拉着你跑得快你早被人家老板娘找去算账了!”
      勿念这会儿才清醒了些,“表演的吗?”
      元茇:“不然呢,人家没功夫没准备的敢出来赚钱?”
      勿念:“那,我要去道歉吗?”
      元茇:“道歉!?你睡糊涂了吧小祖宗,我才拉着你逃到这儿还嫌不够远呢,你还要回去!我告诉你,那绸子可贵呢,把你卖了不知道能不能买上三尺。”
      勿念困意未褪让元茇的喊声惊得脑壳疼“别喊,不去就是了。”掀了掀背后的头发转身走进一家客栈里,“确实得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
      勿念:“店家,三间房。”
      “好嘞,您看这天字丙号房……”
      元茇:“慢着,为什么是三间?”
      勿念:“我和安宁住一间,你和翼离各一间啊。”
      元茇刚训人的气势忽然烟消云散,“那个勿念啊……”
      勿念:“诶,我的钱怎么?”
      元茇:“对不住啊,刚刚赔人家绸缎时,扔的是你的钱袋……”
      勿念:“那也不用一整袋吧。”
      元茇此时才服了软,弱弱地说“不是和你说了吗,人家用的绸缎是上品,就你那一袋钱还不一定能不能全包上呢。”
      勿念就站听他解释:“那现在怎么办?”
      元茇:“我有钱,但是只够开两间。”
      勿念:“好吧,麻烦你了,我和小离安宁他们住一间,你住一间。”
      元茇:“什么啊,你就那么厌弃我吗,就因为我是个老头子?”
      勿念:“是因为你年纪大,上岁数的人睡觉浅,最好无人打扰,不是厌弃你。”
      元茇:“那你硬要去跟小大夫和孩子挤一间对他们也不公平啊!”
      “先把钱付了吧。”勿念转身上楼去了。
      元茇付了钱,“店家,有酒吗?”
      店家:“有,您要哪样的,本店应有尽有。”
      元茇:“烈一点的,也不要太烈,我怕那位他喝不了。”
      店家:“好嘞。”
      “老人家”就这么愉快地提着酒壶上楼了。勿念推开房门,房间古朴雅致,很洁净。“元茇,”刚一转身见元茇竟提着酒。“你不是说钱不够吗?”
      元茇:“不够开房又不是不够买酒。你闻闻,多香啊~”
      勿念:“没看出来,你还真是贪杯。”
      元茇:“贪杯?我是酒鬼好不好!除了今天出来得匆忙你看我从来酒离过身吗?”
      确实,似乎第一次见他时腰间就挂着酒壶,那晚他提着酒壶,几天前到藏惠山时马上也驮着酒坛。
      勿念:“为什么爱喝酒?”
      元茇新奇了“男人喝酒还问为什么~”
      勿念:“总是有原因吧。”
      元茇:“没~原因,就是爱喝酒。你喝不喝?”
      勿念:“我累了,不喝。”
      元茇:“你是不是不会喝酒啊?”
      勿念无奈:“会喝但不想喝。”
      “你不想喝我喝。”说着元茇开了红布盖抱着大坛子畅饮。
      勿念看着老头子这一顿操作有点惊,“哎,等一下!”就是酒鬼也不能这样灌啊,这怎么说也是有度数的,“我陪你喝就是了。”
      “干嘛~”才一口元茇的脸颊已经有点泛红了。
      勿念:“酒分我点,别一个人猛灌。”
      元茇:“你不是累了吗?”
      勿念拿起桌上倒扣的一只酒杯,擦擦杯口,举杯凑向元茇,示意添酒“喝酒解乏。”
      元茇憨憨地笑了“好。”
      要不是因为他认识生活在百年前鸢,勿念有时真怀疑这是个比自己还小的孩子,苦乐都挂在脸上,有一点点关心和陪伴给他就满足了。
      元茇:“什么啊,你就用这针鼻儿大小的酒盅啊。”
      勿念:“那你想怎样?心想,这倚老卖老的老小子……
      “用这个!”元茇把细颈酒壶的盖子掀开,将坛里的酒倒进去。
      勿念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对细颈壶吹的,这不大不小的……“这?可壶只有一个啊。”
      元茇:“一个够了啊,我用这个。”说着拍拍酒坛。
      “算了,你也别喝了,你已经醉了。”勿念要去抢元茇手里的酒坛。
      元茇:“别别别,我不抱坛喝就是了。”但坛子还是紧紧抱在怀里,谁都夺不去。
      勿念:“坐下。”
      元茇:“知道啦。”
      勿念:“倒酒吧。”
      元茇:“好嘞~客官瞧好儿喽~”看来他真是醉了,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啊。
      勿念:“干。”
      元茇点点头抱起坛子要和勿念干坛。
      勿念汗首……“用杯!”
      “用杯就用杯,凶什么啊,你这人真是。”说着元茇翻过只酒盅往里倒酒。
      都这么大岁数了就不能少喝点,让你用杯是怕你一坛子下去直接醒不来了,能不能注点意。
      元茇倒好酒了,举起酒盅“干杯。”
      清脆一碰,各自饮下。
      来来回回一大坛酒被两人你一杯我一杯喝完了。
      这酒的劲不小,怪不得元茇灌一大口脸颊就红了在,正想着听到矮方桌那边元茇:“这酒劲儿不够,不如我的酿安桥酿。”呵,他真敢说。
      勿念:“元茇,安桥酿是安桥特产的酒吗?”
      元茇:“是,~也不是。”
      勿念面颊也泛起红晕,把玩着手里小巧的酒盅,“怎么说?”
      元茇笑了,一呼气一阵酒味儿,“安桥酿是用安桥的清泉水和高粱酿的不错,但那是我酿的酒,只有我能喝到。”
      原来是自酿的,“那你很厉害啊。”
      元茇:“我跟你说啊,等我找到你了,我就把酒分给你。你肯定会说是好酒,比五境、比裕州所有其他的酒都好!”他醉糊涂了,又把自己当成鸢了,把现实当成梦了。
      勿念不急于拆穿他:“那你要是找不到我呢?”
      元茇:“不会啊,我找到了一个叫勿念的孩子,可能不是你,但是很像你,我觉得那就是你。”元茇痴痴地笑了,趴到矮桌上,用修长的手指玩着酒壶颈上的红流苏。
      勿念将声音放轻了许多,“要不是呢?”
      “{轻微的呼吸声}”
      “元茇?”勿念自己睡眼迷蒙却没想到元茇先睡着了。
      勿念:“元茇,别趴桌上,去床上睡吧。”没反应。“元茇?起来啊。”依旧没反应。“你这样明天起来全身都是麻的。”没有反应甚至打起呼噜。
      “哎。”
      勿念起身扶元茇上床去,“真重,不愧是比我还高两指的男人。”走着走着勿念觉得自己都晕乎乎的要站不住了,好在马上就要到床边了。遗憾地是就在临把元茇扔上床的一秒勿念自己被床前的脚蹬磕绊到,噗通一下倒床上了,元茇成功地被扔在了地上。
      “怎么了?!”摔这一下元茇清醒了不少,一睁眼看见勿念上半身在床上,膝盖以下支棱在床边,人倒是睡得挺香。“好独特的睡相。”元茇懵懵地起身把他的腿也搬到床上去,脱掉靴子,盖好被子。
      果然是御名医,醉得快醒得快。对啊,得下去迎接一下小大夫他们,“你不许乱跑啊。”对着床上熟睡的勿念就是一句。不过看起来他也不像是会乱跑的样子,那名医就愉快地下楼去啦。
      到店门口等了好久才“偶遇”了玩得开心的两人,小大夫抱着团子,团子怀里是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玩具。
      看那一脸嗨根本就没想着来找我们嘛,“小大夫,这里!”元茇招招手。
      “御大夫!”翼离抱着团长腾不开手就大声回应着小步跑过来。
      “来来来,给我抱一下吧。”元茇看翼离手的压红了,“团子有没有欺负小大夫啊?”
      “怎么可能!还有,我叫安宁,不许团子团子的!”吵着吵着也让元茇抱着了。
      翼离:“对了,勿念公子呢?”
      元茇:“在楼上睡着了,我就是来接你们的。”
      翼离:“这样啊,谢谢御大夫。”翼离笑着,小大夫的笑总是这样欢喜。元茇抱着团子,翼离抱着团子赢到的玩具,两人向客栈走去。
      走着,元茇和翼离唠起磕儿来,“对了小大夫,有件事想问你。”
      “御大夫问吧。”翼离给吃得满嘴芝麻的团子擦擦嘴,接着就看着元茇。
      元茇:“你一直称呼勿念为‘公子’,额……公子是哪族哪国的个什么称呼啊?”
      翼离笑而不语,元茇还以为是自己见识短浅了。
      翼离:“其实是我们家乡那边很久以前称呼男子的,现在在那边应该也不常用了。”
      元茇:“原来是这样啊,对了,小大夫哪里人啊?”
      翼离:“我不是裕州人啊,我的家离这里很远很远。”
      元茇:“哦,这样啊。”

      上了楼,
      元茇:“这就是你们的房间啦。”
      翼离极少住客店,倒带点陌生“,好,念公子在?”
      元茇:“我们就在隔壁,有事随时叫我们。”
      翼离:“好。”
      关上翼离他们的房门,元茇回到屋里。刚下去这么一趟酒全醒了。不行,下去再提壶酒上来,今天这么开心必须一醉方休!
      望窗外灯火如星,榻上躺着的是他,名医好是欢心啊,一口酒过喉,忆起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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