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 3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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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鸭子不能一直憋在鸭笼里，段夏摸了摸小孩毛茸茸的脑袋，让他把鸭子放在门口。
小孩拘束地提着鸭篓看娘，他娘还沉浸在尝到甜味的新奇中，就像个小孩一样，把糖吐出来看看又含到嘴里，乐此不疲。
一颗糖被她弄得黑乎乎的，段夏看不下去了把桌上的鸡蛋递给她说：“走，我们先厨房看看中午能做什么吃。”
听到吃的傻子回过神来，连连点头，提着鸡蛋转身进厨房嘴里念叨着：“吃，吃……”
小孩被她落下了，他怕怕地看着段夏提着鸭篓手足无措，段夏拍了拍他的脑袋杵着拐也走进厨房。
傻子把鸡蛋放好，段夏过去把米缸里剩下的玉米面都挖出来放碗里，拆开米袋把米倒进去，回头对傻子说：“玉米面太糙了我拿出去筛一下。”
段夏把挂在墙上的筛子取下来拿着玉米面出去，厨房就交给傻子，小孩站在厨房门口傻愣愣看着他们，见段夏过来连忙后退躲到墙角。
段夏从他身边走过，看小孩傻愣愣的模样真的很担心他也是个傻的，他走到堂屋门口坐在门槛上，回头对小孩招手：“过来把鸭子放出来。”
小孩看了眼厨房里的娘，怯怯地提着鸭篓走过来，他走到门的另一边提着小鸭篓扶着门框笨拙地跨过门槛，小鸭笼颠来倒去，里面的两只鸭子也颠得晕头转向嘎嘎直抗议。
段夏看得心软，怕吓到小孩没做什么，低头将碗里的玉米面倒在筛子里把空碗放在下面，拿着筛子轻轻筛。
玉米粉里的小石头和没打碎的玉米慢慢浮出来，细腻的玉米粉落入下面的空碗。
他以前放暑假在乡下也看姥姥做过这些，细细的玉米面通过筛子落到下面的碗里，留在筛子里的都是一些杂质，他把杂质倒外面地上把玉米粉倒进筛子里再筛一遍。
小孩蹲在门外把小鸭子放出来，毛茸茸黄橙橙的小鸭子一摇一摆地跟在小孩脚边，吃他手里的野菜叶子，小孩一开始喂的时候还怕它们咬到自己，后面被它们扁扁的喙夹到手心痒得咯咯直笑。
段夏这边地上有倒掉的碎玉米，小鸭子慢慢聚到段夏脚边吃地上的碎玉米，小孩拿着菜叶子远远看着，可怜巴巴的不敢凑近。
这时傻子提了一只水桶从厨房出来，指着水桶说：“水，打水。”
段夏以为要他打水，起身正要接过水桶，傻子已经提着水桶走出去，段夏愣了愣看着傻子跑到下面不远的水井边，掀开井盖跪在井口。
水井的水大概很浅，傻子直接弯下腰提桶去舀，她舀起一桶水起来，两条细长的胳膊提着水桶，身体跟着水桶一摇一晃回来。
段夏杵着拐大步过去，傻子抬头迷茫地看着他，段夏从她手里接过水桶往回走，走到门口看了眼屋檐下的水缸。
水缸里有半缸水，水面上有落叶飞虫，看着不大干净只能拿来洗东西，他提着水桶进厨房，傻子亦步亦趋跟在后头，经过门口把筛子和差点被小鸭子糟蹋的玉米面拿进来。
厨房灶头里已经生了火，灶头上有一大碗面糊，面糊里的蛋液还没有完全打匀，段夏拿起筷子搅拌了两下，顺手从蛋盒里又拿出三个鸡蛋熟练地打进面糊，把蛋壳扔进火里。
回头见傻子愣愣地看着一下子空了些的蛋篓，说：“没了再买，不心疼。”
这时屋外忽然传来小孩说话声，段夏搅匀了面糊放下走出去，门外是夏继东家小男孩，他提着一袋盐和一瓶酱油，正低头和蹲在地上的小孩说话，看到段夏撇嘴把东西拿进来。
段夏让傻子把东西拿进厨房，叫住小男孩：“你别走，我有事问你。”
他走到门口坐在门槛，小男孩不乐意地站在门口瓮声瓮气说：“什么事？”
“你叫什么？”
“夏军！”夏军昂首声音响亮。
“你有纸笔吗？借我用一下。”
“没有。”
段夏疑惑：“你这个年纪应该已经读书了吧。”
夏军脸一红大声哼说：“村里学校早就建好了，等老师过来我马上就可以读书了。”
“那你家也没纸笔卖吧。”
夏军哼嗯一声，段夏沉默，他本来想写点什么贴在夏继东杂货铺门边当作暗号暗示沈幼霖，这么看来不可能了。
“那你帮我个忙，回去跟你爹说我这有个稀罕东西要出，让村里懂行的人来找我。”
夏军有点好奇问：“什么东西？”
“冰淇淋。”
“冰什么淋？”
“冰淇淋。”
段夏说了好几遍夏军才记住，不过他没听说过这东西想要先看看，段夏哪有冰淇淋给他看，这会厨房里飘来诱人的香味，段夏起身进去拿了块热呼呼的鸡蛋饼出来撕一半给他说：“回去跟你爸把事说清楚。”
夏军看到饼眼睛一亮，这么嫩的饼一看就放了好几个鸡蛋，就算他家是开杂货铺也不敢这么奢侈，他拿着烫手的饼开开心心地走了。
段夏见小孩睁大眼睛看着自己手里剩下半块鸡蛋饼，招手让他靠近，小孩害怕但是抵抗不了香喷喷蛋饼的诱惑，咽着口水走近。
段夏把鸡蛋饼撕下一小块喂他嘴里。
鸡蛋饼外焦里嫩，虽然没到入口即化的程度，但比窝窝头好入口多了，小孩两只手还傻乎乎地拿着菜叶子，小腮帮子鼓鼓地咀嚼，吞下去后又抬头眼巴巴等段夏继续投喂。
段夏撕下一小块一小块地喂他，不知不觉就把半块鸡蛋饼投喂完了，小孩傻乎乎地打了个嗝。
段夏怕他吃撑不消化，扶着小孩的肩大手放在他微微鼓起的小肚子上顺时针轻轻揉，小孩吓得一动不动。
段夏见他脸上脏兮兮，起身走到水缸边，捧起一捧水给小孩洗脸擦干净。
“好了，去玩吧。”
小孩从头到尾都像提线木偶一样随便段夏摆弄，听到这句话他赶紧迈着小短腿走远，蹲地上看了段夏一会才安心和小鸭子一起玩。
不一会傻子做好了午饭，段夏招呼小孩一起进屋吃饭。
用青竹条编的小筲箕上堆放着小山一样的鸡蛋饼，还有三碗白米稀粥，段夏饿了也不客气坐下拿起筷子就开动了。
傻子抱着小孩子要喂他吃饼，小孩吃了几口就不吃了从傻子怀里下来，自己抱着稀粥喝起来。
“你不用管他，自己吃。”段夏夹了块鸡蛋饼给傻子，自己又拿了一块吃起来。
白粥虽然稀但配鸡蛋饼正好，段夏胃口很好吃了四块鸡蛋饼喝了两白粥才停下，小筲箕上的饼山矮了一半，晚上还可以再吃一顿，傻子大概后面又加了点面粉，才做了这么多。
两只小鸭子嘎嘎嘎地在堂屋里到处探索，段夏担心它们在外面跑丢了，就把它们抓了进来。
三人都吃饱了，傻子收起饼和碗回厨房，小孩追着小鸭子玩，段夏杵着拐走到厨房门口，看她在洗碗说：“你烧些热水，好好洗个澡把头发也洗了。”
段夏边说边比划，傻子蹲在地上手里拿着碗迷茫地看着他，段夏只好进去提起个没水的空桶出来，走到屋外的水缸前打了一桶水提进厨房倒进大锅里，灶头里还有余温，不一会水热了就能洗澡。
“你等会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
小孩抓着小鸭子走到厨房门口，鸭子歪着身体在小孩手中直扑腾，配着小孩呆呆的模样可爱极了，段夏指着他对傻子说：“给他也洗个澡。”
段夏杵着拐回到里屋把床下的木箱拉出来，他把床上脏得看不出颜色的被褥卷起来，把木箱里干净的被褥铺在床上。
被褥拿出来后木箱一下就空了，底下有几身衣服，段夏拿起来翻了翻只有他的衣服，他从里面找出一身傻子勉强能穿的，至于小孩，他找到一条松垮的白汗衫。
段夏把箱子塞回床下，把找出来的衣服搭在肩上，一手抱着脏兮兮硬邦邦的床铺杵着拐走出来，他把脏床铺放自己床板上。
傻子从厨房冒出个头来，小孩抓着鸭子站在她旁边也看着段夏。
段夏坐在床板上把衣服拿起来给傻子安排上：“这两件你洗了澡换上，这件给他穿，还有这床被子也得洗一下，我先拆下来把里面的棉絮拿出去晒一晒，被套你等会洗衣服的时候一起洗了。”
傻子接过衣服似懂非懂地看着他，段夏转身拆被套，被套都结块了，他找了半天没找到拉链，傻子好像看明白他要做什么走过来抱过被褥三两下就把被套拆下来了。
“被套等下要洗，我把棉絮晒了就给你打水让你好洗衣服。”
段夏把棉絮卷成一团抱起来出去，棉絮一股霉味，得好好晒晒杀杀菌。
这会正值盛夏，中午太阳火辣，段夏把被子晒在屋外的晾衣杆上，回头看到傻子已经搬了个木盆坐在门槛上搓被套，小孩在堂屋里跟小鸭子玩。
跟小孩比傻子更不怕他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傻，段夏走过去坐在她身边，看着远处的风景。
远处大河慢慢流淌，偶尔吹过的风带走午后的燥热，时间仿佛一下变慢了，段夏感受到一种久违的平静。
不过身边傻子呼哧呼哧搓衣服的声音实在让人难以忽视，段夏扭头看过去，盆子里的水已经飘起一层油污。
傻子动作熟练但她胳膊太瘦小，抓着吸水的被套很吃力，段夏抬起手用手背拍了拍她示意她让一下，傻子很聪明收起膝盖。
段夏伸长手把木盆抱到自己跟前。
“水应该热了，你带他先去洗澡。”
作者有话说第34章 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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