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系统不是他的！（快穿）》念清风

33、第 33 章

　　第二天段夏醒来天已经大亮，屋里一点声音也没有，他抬着腿下床杵着锄头站起来，发现桌上放着一个窝窝头。

　　他拿起冷窝窝头送到嘴里咬了一口，边嚼边杵着拐走到厨房门口。

　　厨房里没人，他进去打开里面各种瓶瓶罐罐，里面跟他想的一样大多都是空的，只有米缸还有一些玉米面。

　　段夏摸了一把，面粉很糙，也已经见底了，最多再够他们吃一顿。

　　他走出厨房，走到里屋门口敲门，里面没有动静，他推开门。

　　里面没人，床板上铺着脏兮兮的床铺，而原本的床铺不知道被收哪去了。

　　段夏弯腰往床底看了看，果然在床底下看到一个大箱子，被褥大概就放里面了。

　　不知道那人大清早带着孩子去了哪。

　　段夏嚼着窝窝头走到堂屋门口，拉开半掩的房门，夜晚看不清的青山绿水映入眼帘，河岸上的村落炊烟袅袅。

　　在大城市住久了，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样的自然风景，段夏深吸口气，凉丝丝的空气涌入肺腔让人精神一振，他拄着拐沿着石板路往下面村子走。

　　村子里目测有百来户人家，都是青瓦白灰房，房子很高进深宽，尽管是大白天里房子里也是黑洞洞的。

　　段夏走在长了青苔的石板路上，经过一扇扇黑洞洞的大门。

　　路上偶尔碰到一些村里人，他们见到他就快速走开，走过之后还在他后面指指点点，那眼神又怕又嫌。

　　看来原身在村子里名声不好。

　　经过一户人家门口，屋里传出打骂哭声，段夏停下看进去。

　　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让段夏想起家里那个如惊弓之鸟的小个子，这个村子打女人是常态吗？

　　就在段夏犹豫要不要进去劝架时，里面打骂的声音忽然停下来，然后一个穿着灰布衣的男人走到堂屋，拿了个农具走出来。

　　看到自己，对方愣了下啐了口，从他旁边走过。

　　段夏转身看着走远了的男人，回头看了眼只有女人断断续续哭声房间，他也做不了什么，继续往前走。

　　走到村口他右腿有点酸看到一家门口摆着凳子，走过去坐下。

　　不知道是因为村里人对他的态度还是这村里的建筑风格，段夏总有种说不出来的压抑，正当他思考时身后递来一支香烟。

　　“三哥腿上还没好就出来溜达了？”

　　段夏回头看去，说话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长得干瘦干瘦的，脸上带着讨好的笑。

　　段夏看着烟摆了下手，他这才看到身后这个昏暗的屋子靠墙一侧摆了个透明货柜，货柜里面摆了一些杂货，看来是个小卖铺，自己坐在人家门口挡人做生意。

　　段夏杵着拐起身打算离开，不过看到货柜上一罐五颜六色的糖果，他想到家里那个脏兮兮的小孩。

　　他掏了掏裤袋，没想到真摸到了钱还有几个硬币，他小心全部掏出来，展开皱巴巴的纸币后，他愣了。

　　这些面钞有一分两分一角，最大的两元，硬币也是两分五分，有些他甚至没见过，这至少是七十年代再往前的时候用的钱。

　　段夏抬头看着眼前一身蓝灰色布衣布鞋的男人，再看这屋里梁上也没有拉电线装灯泡，屋外没看到电线杆，这整个村子都没有通电？

　　这是六十年代的落后山村，段夏缓了很久，拿起手里的钱问杂货铺老板：“这些钱可以买多少米面？”

　　夏继东听他说买米面一脸惊讶，赶紧接过段夏手中的钱数了数，张大嘴笑说：“三哥，你这有三元五角七分，米一角四一斤，面一角一斤。”

　　段夏想起家里的小孩抱着糙玉米面碗的模样，问：“鸡蛋呢？”

　　“三分一个。”

　　“米面分别来十斤再来三十个鸡蛋。”

　　“唉唉唉！”夏继东咧开嘴角笑嘻嘻收起钱回屋里，不一会就搬了一袋米一袋面和一篓鸡蛋出来，他把东西放在地上热络说：“哥，还有两角七，来包好烟不？”

　　说着他已经回头冲柜台后呦呵：“给哥拿包三毛钱的大港来。”

　　柜台后有个黑影动了动，段夏往里面看了眼，里面太黑，他一直还没发现那里有人。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里面人动的时候好像还有什么东西拖在地上的声音，段夏没太在意摇头说：“不用了，鸭子怎么卖？”

　　门口边上有个篓子，里面挤着十来只巴掌大小的小鸭子，嘎嘎地叫着非常有活力。

　　夏继东又是意外，但很快满脸堆笑说：“哥，鸭苗两角一个，我给你两只。”

　　“那好，谢了。”

　　夏继东蹲下抓鸭子听到这句，撞了鬼一样瞪大眼回头看段夏，段夏被看烦了故作不耐烦说：“快点。”

　　夏继东心道这才对嘛，连忙抓起两只鸭子装进一个小篓里说：“哥这东西有点多，你腿脚不方便我给你搬回去。”

　　段夏点头，这人和村里其他人一样也怕他，要不是要和自己做生意肯定不会和自己搭话，但对他而言，现在能碰到一个愿意说话那都是好事，他可以了解一下这个村子，找沈幼霖。

　　夏继东让柜台后的人看店，然后扯着嗓子对河边叫“兔崽子”，很快就见河边冒出一个小男孩飞快跑回来，他让小男孩提鸡蛋和小鸭篓，自己扛起米提着面。

　　段夏看了眼躲在老板一边偷偷看自己的小男孩，皮肤黝黑，光着膀子裤腿扎到膝盖，脑袋头发刺刺的，和文杰差不多年纪，只是看起来更加生龙活虎。

　　夏继东心情很好，见段夏看自己崽子笑骂道：“小崽子，看到你三叔不叫？”

　　夏军偷看了眼段夏撇嘴很个性地别过头不叫，段夏没什么，夏继东怕惹恼段夏抬起腿就要踹孩子，夏军泥鳅一样灵活地撅起肚子躲过，提着鸡蛋和鸭篓跑了。

　　夏继东在后面大喊：“送你三叔家里去！”

　　夏军应了声一溜烟不见了，夏继东回头不好意思看段夏：“这崽子，没教好。”

　　段夏不介意，暂时解决了吃饭问题他心情很好，打听道：“这两天村里有什么怪事吗？”

　　夏继东摇头，疑惑他打听这个干嘛。

　　路上段夏和他闲聊，简单了解了下他的处境。

　　原身的条件在村里还不错，在他上面还有两个哥哥所以都管他叫夏老三，不过他两个哥哥几岁的时候就饿死了。

　　夏老三长得高高大大模样也好，成年后就把家里的地给卖了要出去闯荡，只留了那个破屋和几块菜地给两个老人，结果没闯出什么名堂来不说，还和镇上流氓混一块，犯过事蹲过号子，和村长闺女的婚事也吹了。

　　两个老人用最后的棺材本给他买了个媳妇，没想到买回家才发现是个傻子，两老一气之下就去了，就留下夏老三和傻子，第二年傻子生了个小的。

　　段夏听完唏嘘，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感想。

　　这时对面一个背着农具的男人走来，他比段夏这个身体还要高壮，面相憨厚老实，但一看到段夏脸色就变了，凶巴巴说：“你腿断了还不老实在家待着？！夏继东你提这些东西干嘛？他找你要的？”

　　夏继东连忙解释：“三哥在我这买了些米面，我给他送去呢。”

　　男人虎着脸看段夏说：“连吃饭的米面现在也得花钱买，我都替你觉得丢人，之前我爹老说你没了爹娘亏欠你，所以你在村里耍横我都忍着你，但你要是敢打我妹的主意我不能忍你！”

　　他挥动着农具：“你下次要还敢耍流氓，我把你另一条腿也打断喽！”

　　段夏终于知道自己的左腿是怎么回事了。

　　见段夏没什么反应，男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从他们身边走过，留下夏继东一脸尴尬，段夏倒是没什么继续往回走。

　　他回到家看到两母子蹲在门口，小孩抱着小鸭笼往竹洞里瞅，手里拿着菜叶子似乎是想喂小鸭子，她们身边放着个竹篓，竹篓里有一些新挖的野菜，看他回来小孩睁大眼睛下意识往他娘身后躲。

　　段夏走进屋里把鸡蛋放桌上，夏继东帮他把两袋米面搬进厨房。

　　“三哥，我看你这油盐都没了，我待会回去叫我崽儿给你拿些来。”

　　段夏平常做饭少没考虑到这些，说：“好，先赊着，过几天身上有钱了再给你。”

　　夏继东笑笑走到门口从兜里掏出一颗糖给小孩，小孩不认识糖不敢接怯怯地躲到他娘身后。

　　大概是看段夏今天比较和善，夏继东掏出兜里三四个水果糖放桌上说：“哥，有事找我，我先回去了。”

　　夏继东走后，段夏冲她们招手说：“过来。”

　　傻子抱着小孩有些怕但还是走过来，她习惯弓着背，在坐着的段夏的跟前显得非常娇小。

　　段夏的目光从她低垂的头移到小孩脸上，小孩提着鸭篓懵懂害怕看着他，段夏拿起一颗糖剥开糖纸，示意小孩张开嘴。

　　小孩呆呆地张开嘴露出嘴里米粒大的乳牙，段夏把糖放进他嘴里。

　　“含着别吞了。”

　　小孩含着糖一手拽着女人的衣服一手提着鸭篓，可能还没尝出什么味来，只睁大眼睛看着他。

　　傻子也傻乎乎地看着他，段夏扭头再拿起一颗糖剥开放在掌心，送到她面前。

　　傻子看着晶莹的糖果，低头看儿子砸吧嘴，她好奇地拿起糖果也塞进嘴里。

　　糖果在嘴里慢慢融化，释放出清甜的果香，好像能带来实质的快乐，她瞪大眼一脸惊奇。

　　段夏看她这反应，也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