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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二十六章 解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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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事情便顺理成章了,他极力说服绿哥几人带着自己去找康宁宁,好让遭受苦难的西川重回正轨。
他们几人接受了他的请求,但是他们是有条件的,具体条件是什么,他们没有说,他们只说找到康宁宁再说。
不知何时,绿哥觉得跟唐加仁待在一起,仿佛能给他们四人带来无尽的荣耀。
不知不觉中,她开始更加关注唐加仁,也跟他走的更近了一些。
再然后,她开始细致的照料他的衣食起居。
他的创伤得到了很好的照顾,他的人也得到了很好的照料。
于是,很快,他便生龙活虎了。
虽然于光经常在一旁吹胡子瞪眼,但也仅限于吹胡子瞪眼睛。
面对眼前发生的一切,他无能为力,他惧怕和天命之选对抗的不好结局。
但他的拳头总是时不时的攥起,短短的指甲深深嵌入了肉里。
他却一点都不感到疼,因为他的心在疼,无比痛苦的疼。
对眼前的一切,唐加仁深知自己的荣耀都来源于那个故事,所以他决定充分利用这一点。
于是,他会时不时的给这个故事加点作料,将自己的身世添油加醋的夸大其词一番,以助四位听众的雅兴。
渐渐地,他们都对唐加仁有了或多或少的执念。
看着他们如痴如醉的神情,唐加仁在一旁满意的笑了。
他忽懂的了一个道理,一个人即使再没有本事,但也要有讲好一个精彩故事的本事。
因为一个人若讲好了故事,他便会拥有一切。
但他也有自己深彻的理解,虽然人人都可以做一场春秋大梦,但是这种天选之梦还是少做为好。
他觉得自己的本性不适合做这种事情,也没必要做这样的事情。
他适合找一个女人,找一处村落,生几个孩子,平平淡淡的过那种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日子。
不过,他知道,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便是解救康宁宁。
至于其他,他无所谓,反正没人坏他的事情就好了,
在做了一番准备后,他们出发了。
他们在一间破烂的庙宇里发现了康宁宁。
他们发现她的时候,她已快没了气息,正奄奄待毙。
她是被吊在房梁上的,头下脚上,乌发垂地,浑身紫青。
很明显,她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亲眼看到这残酷的一幕,唐加仁整个身体都僵住了。
心疼、怜惜、愤怒——莫名的情绪占据了他全身的每一寸肌肤,每一缕神经。
此时,在旁边喝酒吃肉的速朽、速枯正兴奋地大声聊天,她们热烈的讨论着如何在完成这一项不世奇功之后,拿着赏金去东唐长安找乐子。
她们对唐加仁几人的到来没有感到丝毫惊讶,显然她们正要等着他的到来,因为她们自认为已布下了天罗地网。
“听说你的佛力,在整个西川女国都不同凡响?我们今天倒想见识一下。”速朽打着酒嗝,斜眼道。
唐加仁额头青筋暴起,咬牙道:“不用见识,我直接送你们去西天!”
当他瞥见康宁宁嘴角不住向下滴落的鲜血时,无明业火已窜入脑门。
他从未想过用佛力杀人,可是今天却不得不如此。
“这两个畜生交给我,你们去救人!”唐加仁沉声吩咐绿哥道。
他的面容已经扭曲,怒火已在他的脸上燃烧。
“还想救人?就让你尝尝我们的——”
速朽话还没说完,只觉一股极冷的寒气迎面扑来。
佛家救人,温暖如阳春
佛家杀人,严寒如三冬。
速朽知道来人不可轻视,便再也不敢马虎,忙喊速枯加入战团。
一时间,破庙之中佛光大盛。
红哥跟绿哥慌忙上前放下康宁宁,摸她胸口,心跳依然强健,两人便手忙脚乱的帮她顺气。
两道白色佛光将一张石桌打的粉碎,那些晶莹的碎屑飘的满地都是。
唐加仁眼疾手快,立即将石屑卷入袖中,施展佛力幻化。
如同冰天雪地的寒冽中夹杂着的万粒冰霰,那些晶莹带着寒气急速向速朽、速枯飞去。
速朽、速枯立时被逼的团团旋转,手忙脚乱的应对铺天盖地的石块碎屑。
唐加仁还是在源源不断的催动佛力,没了石屑,还有庙墙上倾圮的土块。
那些松松垮垮的土块也是可以作为武器的!
因为他已是极度愤怒。
他要立即杀死眼前这两个万恶之人,速朽、速枯已看出了他的目的,两人均眼露惧色,急速的逃命于唐加仁的凌厉攻势之中。
恰在此时,于光、于辉见唐加仁已取得了压倒性的优势,便也前来助阵。
他们的加入,有效的制约了速朽,速枯的移动速度。
不多时,速朽、速枯便被围在垓心。
她们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现在已变成了愁苦。
她们想突围,离开这个让她们觉得越来越不妙的地方。
但唐加仁、于光跟于辉已站成了一个三角,这是一个固定的结构,敌人觉不容易突破。
三股不同颜色的佛力,黄色、红色、蓝色交相辉映,编织成了一个大大的三角,将那二人围困在当中。
想突破这个牢固的囚笼,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速朽、速枯背靠背,艰难的支撑着,呼吸急促,面如死灰。
唐加仁刻意要让她们吃点苦头,而不是轻易死去。
他连连给于光、于辉使了眼色,示意他们退出。
但他们却不解其意,反而连续变换了不同颜色的佛光。
唐加仁心中着急,但是他不能让这种着急显现出来,因为此时,垓心两人更为着急。
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沁出,她们平生没有遇到过如此强敌。她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苦心修习多年的佛力竟然远远比不过一位豆蔻年华的唐姓女子。
失望、懊丧、伤心、惭愧,各种心绪一齐袭来。
思绪不宁之时,她们发现唐加仁跌了一跤。
她们喜出望外,想也没想,不约而同的跃起,奋力冲出包围。
唐加仁等的就是他们的这欢喜一跃!
跃出垓心的那一刻,速朽、速枯却同时感受到一股排山倒海的大力从背后袭来,未及细想,一口鲜血便狂喷而出。
二人扑到在地,心脉全被震断,再也无法动弹。
唐加仁脚下不停,手上运上万字佛力,他要赶尽杀绝。
更何况,眼前二人曾经重伤过自己。
他也要给自己出口恶气!
“魂飞魄散以后,看你们如何作恶!”
速朽、速枯闭了眼,惊惧、惶恐的抱做一团。
一向叱咤风云的她们也要面临死亡。
一道万字光芒自头顶而来,向她们头顶击落。
这是唐加仁悟出的最高佛法,能救人也可杀人。
只是今日,康宁宁的悲惨境遇,让他再也不想限制它的威力了。
可是,“砰——”的一声,那道佛力却扑空了,地上砸出一个大大的深坑。
速朽、速枯两人已经到了一人手里。
那人一身红衣,却独独罩着一顶黄色斗笠,斗笠边沿垂着轻柔的面纱,正对面庞的部分被割裂了,露出了那人的一双眼睛。
那人的眼光霸道、凌厉、闪烁不定,清冷的深不见底,像是万年的寒潭。
“你是谁?”唐加仁大喝。
红衣人不说话,破庙之中尽是速朽、速枯的哀哭之声。
不说话,唐加仁决定让那个人说话。
救自己仇人的人必然是自己的仇人,一股黄色佛力发出,这一出手,当然是他全部的参悟。
那人眼中闪过一丝惊惧,不敢正面相抗,急退几步,携了速朽、速枯,几个起落,迅速消失在苍苍的桑林之中。
唐加仁正要追出,忽听一声“嘤咛”,康宁宁醒转了过来。
“你知道那人是谁?对不对?”唐加仁一个箭步冲上来,怒问康宁宁。
她面色苍白,还未完全清醒。
对唐加仁的无礼,众人感到莫名愤怒。
红哥大为不满,斥责道:“康宁宁刚刚醒来,你为什么这么无礼?”
“明明是她醒来的不是时候,好巧不巧的放走了那人,要不然,我可以抓住她问个明白!”
唐加仁只有说女人的时候,才在“她”字上面重重的一顿。
绿哥会意,问道:“她?我看那人胸脯扁平,不似女人。”
“并不是所有女子都有丰满的胸脯!”他斜睨着红哥、绿哥的上半身,眼神十分无礼。
康宁宁气息微弱,不明就里,但她也注意到于光、于辉脸色难看,似对唐加仁十分不满。
“即便如此,为什么你这么肯定一定是康宁宁放走的?”红哥问。
“当然是我亲眼所见,那人走了,消失的无影无踪,否则不会这么巧合。”唐加仁不依不饶。
“巧合是无意的巧合,绝对不是故意的巧合。”绿哥道。
“我仍然坚持我的看法。”
“你这是迂腐的观点,不懂变通。”绿哥斥责。
唐加仁还要说什么,红哥没好气道:“你们都出去吧,我们要替女皇检查伤口,对症施药。”
“她的伤口都是她自找的,我们何必要救她?”唐加仁气道:“要不是她撇开我,自己单独离开,怎会落的如此下场?”
刚才对她的怜悯,对她的爱惜,仿佛一霎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愤怒。
“即使她没有听你的劝告,你难道就见死不救?”红哥怒道。
康宁宁闭着眼,脸色煞白,勉强提口气道:“不救我也好,让我自生自灭吧,这是我应有的下场。”
“自生自灭?想得美!”于光忽道。
“没你插话的份儿!”绿哥瞪眼道。
“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男人,你让他们出去。”康宁宁语气不好道。
于光眼里的怒火清晰可见,但没人反对。
于辉只是无声的抗议着。
心里有火必然会发出来,发泄的对象当然是唐加仁。
于光愤恨且挑衅的眼神飘向了唐加仁,而红哥,绿哥已露出了警惕的眼神。
于光想张嘴说话,却没有说出来。
红哥、绿哥同时出手,两道佛光同时射入他的咽喉。
“让你出去,你就出去,再敢废话,小心我饶不了你!”绿哥点了点于光的眉心,娇斥。
于光张大了嘴巴,一张一合的似在说着什么,却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抓狂的对着绿哥,面庞呈现出了表情的迭变,先是愤怒,继而变成惊疑,又变成沮丧,最后变成落寞。
最终,于辉识趣的拖着于光走掉了。
门窗关闭的时候,康宁宁又昏迷过去了。
唐加仁却没走,他仍站在原地。
“心痛不如行动,你救还是不救?”绿哥没好气的问。
“谁说我不救?”他翻着白眼。
“那就赶紧出去!”红哥卷着康宁宁的云袖道。
“恕我直言,你们两人的救治方法必然不对。”
“你的方法就可以?”绿哥不信。
“我小时曾师从东唐名医,这种事情对我来说,应该不是问题。”
“那你要看康宁宁的身子?”红哥的声音陡然高了八度。
“是,不仅如此,我还需要摸一下。”
“故技重施,趁人之危的小人!”绿哥恼火,伸手便打。
他捏住她急速下落的手臂,“不,我绝不会,因为她再也经不起任何折腾了。”
绿哥看了眼遍体鳞伤的康宁宁,放下手,不再言语了。
唐加仁仔细的检查了康宁宁的伤口,小心翼翼的摩挲了那些溃烂的地方,他发现康宁宁身上还有一些结痂的旧伤。
“这是为什么?她身上为什么有这么多的陈年旧伤?”他不禁好奇。
然而他却还有一个重要的疑问,只有他知道她的这个秘密。
他再仔细检查了一番,发现康宁宁的小腹平坦,滑润有力。
“她没有怀孕?”唐加仁小声轻问。
绿哥轻斥:“她这样子怎是怀孕的模样?”
“我只不过是想得到一个确切答案。”
绿哥仔细的给康宁宁涂着草药,翻着白眼:“在金川女国,凡事都没有确切答案。”
“为什么?”
“因为女人本就善变。”
“那你这里有什么?”
绿哥轻轻皱眉,“我这里只有因时而变的方法。”
他哑然,停了停,又斟酌着道:“你这回答不错,我听着很喜欢。”
绿哥不觉一笑,“一般来说,我不会称赞我的想法。”
“你不需要称赞你的想法,我来赞颂即可。”
红哥一面帮忙上药,一面向唐加仁道:“你现在已相信我们了吧?我们是不会害女皇的。”
“我目下相信,但是以后说不准。”
绿哥轻叱:“我希望你不要有这样念头,甚至,想都不要想起来。”
唐加仁不满:“为什么?这么刻板的训词,我很难接受。”
绿哥柔声一笑:“我不希望你后悔。”
“我会后悔?”
绿哥收了笑,肃了脸,“如果一个男人怀疑一个不该怀疑的女人,他必定会后悔。”
说完,她放下药瓶,拉着红哥出去了。
康宁宁却已睁开了明亮了双眼,看着他,一字一顿道:“一会儿着急我的生死,一会儿又怨我恨我,你的情感变化的太快。”
他嘴硬,“我向来都这么快。”
她闭了眼,摇着头,“不,你的情绪摇摆,是因为你已动了情,你是真心的。”
唐加仁听到她突然说话,又听到她说了这样莫名其妙的话,顿时被吓坏了,颤声道:“我动了情?”
他虽然知道自己是男人,但他不确定对方是否也知道自己是男人。
而她说的这个喜欢,是不是仅仅用在女人跟男人之间?
他不清楚,也不确定。
但是他喜欢这种感觉,他只觉心脏中有种不一样的血流猛的窜出,顺着四肢百骸游走,通体麻酥酥的过着电流。
“如果她将我当做女人,而她又喜欢我,那便如何?”
他想不通。
管不了许多,无论男女,只要她喜欢,自己也喜欢,日子照样可以过下去。
他心里胡乱的想着,脸上的一切,都被康宁宁看在眼里。
她的心不由得飞了,开心的飞起。
不管唐加仁的真实身份如何,能让“她”沉迷于她的美貌,对她死心塌地卖命,康宁宁觉得非常开心。
但她的想法过于简单。
虽然她很美丽,唐加仁却不觉得这是必须。
他只是觉得她是一个有情感的人,而有情感的人更容易让人接触,甚至能跟他产生一些共鸣。
康宁宁的伤势严重,唐加仁决定先到山上采药。
他花费了一天找遍了整座东山,又花了一夜做好了贴膏药汤。
红哥和绿哥给康宁宁上药之时,三个男人站在门外,望着天,此时,他们都在想一个问题。
速朽,速枯到底被谁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