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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四章 遇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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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哥忽的停住脚,眼珠突突乱转,向康宁宁咧嘴笑道:“尊敬的女皇陛下,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所有人愣住。
“什么事情?”康宁宁凝神戒备。
“你们两个人是不是天天住在一起?你知道唐妹妹的真正身份吗?”绿哥笑问。
唐加仁暗叫不好,他知道绿哥要将自己的男子身份说出去。
“你到底要干什么!?”唐加仁气急。
绿哥冷笑一声,“你曾欺骗了我,我本以为你会对我好,可刚才我看你望向她的眼神,我就知道,你的心变了。如今我看到你故技重施,我感到恶心,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一下这位可爱善良的陛下。”
红哥知道绿哥的想法,接口道:“唐加仁其实是——”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她便不能说话了。
当然是唐加仁动的手,他的佛印封口诀已经无师自通了。
而且他手上已捏起了一道九成九的佛力,谁要对康宁宁不利,他便会一击必中。
对这种莫名起妒心的女子,他不会怜香惜玉。
他并不怕自己的身份暴露,他只是想找个机会亲自向康宁宁解释,而不是让他人代劳。
他永远是一个喜欢亲力亲为的人,自己惹出的祸,定要自己去平息。
之前他还念在自己跟绿哥有些情意的份上,出手很犹豫,但这次她却触犯了自己的禁脔。
“你们谁都别动!”康宁宁突然发话。
大家向她看去,她不知从哪里拿到了一把刀,横放在了自己优美的脖颈上。
她注视着唐加仁,目光流动,“唐妹妹,不要再来跟着我,你应该有更好的生活。找一个好男人嫁了,快快乐乐的生活一辈子。”
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她对他也有很多疑问。
至于他的身份,她也无暇顾及了。
她的眼里闪烁着泪光,她知道,自己此去可能凶多吉少,她能否再看到“她”还是个未知数。
他怔怔的看着她,因为他懂她,所以满含热泪。
她的态度转变的太快,让人猝不及防。
但是绿哥四人依然紧逼。
“你们如果再向前一步,我就死掉!”康宁宁发出最后的警告。
“你死不死关我们什么事,只要我们将你交出去就行了。”于光恼道。
绿哥瞪着于光,“她的去向用不着你来操心!”
他心中早有怨气,又听绿哥呵斥自己,顿时怒火中烧,猛的向康宁宁抓出。
唐加仁不假思索,全力将掌心佛力推向于光,他的速度总是快人一步。
佛力相交,于光不敌,身子腾空而起,落到十丈开外。
于辉、红哥、绿哥三人一起揉身上前,一起和唐加仁剧斗起来。
正在纠缠之际,突然,她们发现康宁宁不见了。
曾经熟悉的一幕,再次上演了,康宁宁又在他们眼皮底下溜走了。
康宁宁正奔跑在去皇都的路上,她要尽快回到西川的本部国土。
天上响过一声焦雷,暴雨正在赶来。
她的前方是一条江,名叫花江,宽宽的江面阻挡了她的去路,她要在江水上涨之前赶到对岸。
绿水荡漾,深不见底。乌云映出暗碧色的倒影,天地昏暗。
几十条画船一字儿排开,正等待着装载过往的行人。
她现在已变得警觉,她不允许自己出现失误。
她先驻足观察起来,船舶之上虽然人来人往,但她留意到,四处还晃动的耀武扬威的官差身影。
她们的存在让她感到一丝不安,从那些健妇的身形步伐来看,她们都是身手极好的衙役。
环顾了一周,她决定去乘坐稍小一点的乌篷船,但在那里,她还是看到了矫捷的步伐。
她不得不退了回来,沿江向下找去。
最后在十里之外,她选择了一条不大的画舫船。
它就孤单的停靠在南岸,船头的老妇正在闷头打瞌睡。
“船家,送我去对岸。”她跃上船头道。
仔细打量一番,她发现自己的选择不错,这位篙人大手大脚,身穿一袭蓑衣,面庞黝黑发亮,胸前饱满结实,一看便知正是哺乳期间的孕妇。
篙人伸出粗糙的大手,撑几下竹篙,小船便安安稳稳的向对岸驶去。
江心之上,有个新生的旋涡,船家的动作忽变得有些笨拙,连撑了几下,船身都没有离开那股暗流。
多年的船工必然不会如此,一道闪电划过天际,康宁宁突然明白了什么。
她并不傻,一个箭步,打算飞回岸上。
脚面刚离船舷,一道佛光袭来,她的身子再也不能前进分毫。
如同一道藤锁,她的双腿已被紧紧缠住。
“砰——”她重重跌入江水之中。
自小在蕊珠河边长大,康宁宁的水性绝佳。
可那条滕锁却像一双手,一直将她向下拖曳,越是挣扎,藤锁捆绑的越紧。
有一刹那,她的心突然平静,“自己葬身鱼腹,这也是上苍对自己的惩罚吧。”
倔强的脾气,她是有的,只是引而不发。
她还不想死,毕竟她还没有纠正自己的错误。
她喘不开,只能被动的喝水。
“我不想死,任谁都杀不死我!”她倔强的喊道。
连喝多口江水,她的肚皮快要撑开了,她再也喝不下去了。
奄奄待毙之际,忽的,一道黄光紧紧萦绕在了她的身上,自水底,她被急速拉出。
“砰——”她被甩到了船头。
“轰隆——”一道闪电划过。
她看清了脚边之人正是唐加仁,那位憨厚的篙夫正在船尾大笑。
江水奔流而下,小船虽在江中,却兀自不动。
又一道闪电,照进了那顶暗黄的斗笠,此刻船妇的脸已被雨水打湿,露出了她的本来面目。
康宁宁认识那人,她便是速朽。
她曾经在佛力大会看见过她,她总是过目不忘。
忽的,唐加仁与速朽同时凌空而起,绕着画舫船激烈缠斗,一番交手之后,他们同时翻身回落。
唐加仁落在船头,速朽则落在船尾。
酣战之后,两人再次陷入僵持中的对决。
唐加仁佛力虽高,但临战经验不足。速朽虽机智百变,但佛力稍差。
她们都不敢贸然出手,两人都在等待机会。
大雨滂沱,霹雳轰隆隆的从头顶碾过。
可他们谁都没有动,雨水从头到脚的浇灌,雨势将衣服顺溜的紧贴在他们的胸膛。
唐加仁明显的感觉自己的身份将要暴露。
好在他正背对着康宁宁,她不可能看到自己的前身。
而且她正在盯着船尾那个对手,对这样的事情完全不放在心上。
势均力敌的时候,盟友的出现往往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而速朽、速枯本就是一体。
她们不可能不一起出现,唐加仁的心情有些糟糕。
但还没有坏到极致,因为他发现自己背后有人在动。
他料想康宁宁已能站立,心下稍觉宽慰,可事实似乎并非如此。
“啊——”康宁宁一声极度压抑的痛楚钻入他的耳朵。
再也顾不得其他,他猛的回头,一探究竟。
他被惊呆了。
康宁宁正被人死命的拖入水中,此时,她上半身攀在船舷上,下半身却浸在水里。
她的指甲已深深嵌入船板之中,渗出丝丝血水。
康宁宁知道唐加仁正在全神迎战,不想连累“她”。
她跟速枯紧紧的掰扯,她宁可忍受巨大的创痛也要坚持。
雨帘之中,看不清速枯脸上的表情,但能听到水里得意的笑。
敌不动,我不动。
我一动,敌立动。
唐加仁早就想到了这一层,可究竟是迟了,他回头的刹那,速朽已发出了致命一击,一道白光透胸而入,穿背而出。
心脏似被锉刀锉过一样。
唐加仁踉跄着退却几步,倒在窄窄的船头。
他艰难的喘息,疼痛让他流下豆大的汗珠。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次会这么痛,他明明记得那些白色强光到了自己身边便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次为什么?竟会透身而入?
难道是因为情爱?
壁立千仞,无欲则刚。
自从他对康宁宁的关心超过了那么一点界限,他对佛光的抵抗力就变得越来越弱,甚至在家乡的酒肆,一名丽人对他做了那样的事情,他却不能动弹分毫。
他想不通,他好想静下心来仔细想一想。
但对手却不让他有片刻休息时间。
又一道白光闪动,强劲的力道透过雨帘而来。
他自知无力抵抗。
借着震耳欲聋的炸雷,唐加仁抓住康宁宁的双臂,一个翻身。
“噗通——”两人同时坠入江中。
速枯仍是紧抓着康宁宁不放,她那两只讨厌的双手似嵌入了康宁宁的身体里。
唐加仁用尽了全身力气,向速枯脖颈辟出一道黄佛大力。
保命要紧,速枯急速松手,回避。
顷刻之间,暴涨的江水以极强的力道裹挟着二人,向下咆哮而去。
唐加仁一手拖着康宁宁,一手在水中尽力支撑。
不多时,江面只剩下两个圆滚滚的头颅,又迅速变为黑点。
猎物负伤,猎人必然紧追不舍。
速朽、速枯操弄着小船,望着黑点急速行去。
她们谁都不说话,冷静的注视着江面。
她们如同两只伺机而发的鸬鹚,一旦见到露出水面的鱼儿,便立即无情下手。
上游江道窄,水势湍急。
下游河道越来越宽,水势渐缓。
嗅着腥味的速朽,速枯也越来越近。
康宁宁一直昏迷,唐加仁看着怀中的女人,精致的脸蛋,不怒自威的容颜,细细的柳叶眉,心中反而觉得十分平静。
他游的很卖力,他的体力也耗费的极快。
前所未有的疲乏一阵阵袭来,但他告诉自己必须坚持。
速朽,速枯已越来越近,近到可以向她们发起再次的攻击。
她们果然发动了攻击。
而且是两人合力发出的攻击,这力道自然是非比寻常的。
好在倾盆大雨模糊了对方的视线,巨大的冲击力在江水上拍出一朵滔天的浪花,化作水柱四散在唐加仁的周边。
他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康宁宁受到任何伤害。
这仿佛是他自出生以来便有的目标,清晰而明确。
速朽、速枯离他们更近了,攻击的精准度也越来越高。
“砰——”又一声巨响,唐加仁左肩受到夹攻。
一阵剧痛,他失去了康宁宁,同时失去了平衡,他不受控制的向江底沉去。但他并没有失去意识,他知道此时自己要忍耐。
极度的忍耐,熬过忍耐之后便是希望。
希望已来。
速萎、速凋架着一叶扁舟,飞速驶来。
曾经,在山洞中,她们两人不明不白被唐加仁击晕,她们深以为辱。
而洗刷耻辱的方式却异常简单,她们决定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报复在唐加仁身上。
吸取教训的她们,屏气凝神,决定后发治人。
在隔岸观火一段时间后,她们决定现在出手,抢夺速朽、速枯的猎物。
她们要以行动证明,她们的能力绝不逊于速朽、速枯。
唐加仁在水下清晰的看到,速萎,速凋的小舟已快速捞起康宁宁,越行越远,他心中已急出了火。
火必须用水来浇灭,唐加仁催动佛力于掌心,推向了水面。
一座水柱凭空而起,四散成千千万万颗水珠,急速打向速萎、速凋。
如果不想让自己变得千疮百孔,便只有一条路。
两人想也不想,一个猛子,扎入水中。
恰在此时,唐加仁飞身而起,跳上扁舟,他要让它发挥出更大的价值。
他催出至高佛力,拍在水面,扁舟如同离弓的箭,飞速而去。
不巧的是,他从速朽,速枯的画舫船前一擦而过。
相逢的那一刻,她们故伎重演,叠加的佛力冲向唐加仁。
他决定暂避锋芒。
他从那一叶小舟左侧翻入水中,却从舟身右侧翻出,再次落入扁舟之上。
只是,此刻,康宁宁已不在小舟中,而到了画舫船之中。
画舫船在急行,小舟也在飞行。
康宁宁双手反绑,被抛掷在船舱中,她浑身湿透,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起先,速朽、速枯并排站立在船尾,共同抵御唐加仁。
但很快,速枯奔向了船头,显然她们决定一左一右,夹击眼前这个死缠烂打的敌人。
兵分两路,是唐加仁最愿看到的结果。
他立即有了对策,他决定各个击破。
他一跃而起,坚实的站到了对方的船板上。
可奇怪的是,速朽,速枯没有追过来。
唐加仁俯身,迅速查看康宁宁的伤势。
眼角里,速朽、速枯仍是一动不动的立在原地。
她们现在的样子很奇怪,氛围出奇的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