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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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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剿乱匪恶贼潜踪,细寻觅奸徒现形。
话说那天早上是这样的,我当时到李老头家的时候看见满屋狼藉,粗重的木器家具被打得东倒西歪,家里的牲口都被洗劫一空,只有门口的蜂箱还在,这也是唯一没被土匪抢走的财产了,我猜这些土匪不敢去招惹蜜蜂,毕竟蜜蜂可不是好惹的。
当时我在李老头家里四处转悠了两圈,没见着一个人影,心里寻思难道他们一家人都被土匪给杀了吗?这种事情也不是没发生过,据说民国初年邻镇就出过一个悍匪,绰号铁鹰爪,这小子不但抢劫远近村坊,而且还喜欢杀人,他杀了人以后就把人的心肝挖出来蒸着吃,听说他的两只眼睛都是红的,这就是因为吃了人的缘故,后来听说还是被村里的人设计将其抓住并绑了一块大石头沉入水底。关于这个铁鹰爪的事情后面我会讲。
话说当时我正寻思李老头一家可能都已经遇害,但是四下找了一遍,实在没看见那里有血迹,所以我觉得有可能土匪并没有杀人,但是我也不敢排除这些土匪有可能把人活埋了,所以看不见血迹,毕竟这些人是土匪,什么事情干不出来呢?
我在屋里找了好一会儿没寻着线索,当时我就在堂屋自言自语的大声埋怨起李老头,我说;“李大哥诶,老子叫你买个枪,你就是不听,现在遭土匪了吧!可惜你平时又是挑煤炭,又是种果树,还经常被蜂子居得脸泡皮肿的,捏哈安逸了,猫替狗搬,全被土匪给弄起走了,真是辛苦奋斗几十年,一遭被劫都玩完!”
我正自言自语的埋怨,突然就听见堂屋的地窖里发出呯呯的声音,仔细一看,地窖上面的木板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下面敲击,我心里一惊,难道土匪还在地窖里没走?那不能够啊,要真是土匪估计这会儿已经冲出来把我拿下了,来不及思索,我慢慢走去地窖边,揭起木板,只见地窖里,李老头一家都被麻绳捆得像个粽子相似,而且还用麻布把他们的嘴巴都堵上了。
我连忙下地窖帮他们把绳子都解开,据李老头说,昨天晚上半夜他们一家刚睡下就来了四个彪形大汉,先是用匕首将门闩拨开,然后冲进来,手里都拿着枪,脸上糊着黑泥,虽然看不清脸的长相,但是从身形和说话的声音上可以断定内中有一个人因该就是李森发那个狗R的,只因为上次喊他去打会没去,这小子就邀约人来抢劫,家里值钱的东西全部被抢走了,就连猪圈里的猪儿都被抢走了,还有几只鸡,据说那几只都是正在生蛋的母鸡,嫂子和李大哥瞎眼的老娘尤其伤心。话说当时李老头说这些土匪手里拿着枪,先是用麻绳把他们全家都捆了起来,然后丢在菜窖里,因为怕他们喊叫,所以又用麻布把他们的嘴巴都堵上了,一直到我去的时候在哪里说话,李大哥说他听出是我的声音,所以才用头来撞地窖上面的木板。
我见李大哥一家被抢得如此干净,很想帮他们一把,毕竟家里能吃的东西都被抢走了,这一家人以后可怎么活,突然想起自己家里还有些米,是上次在王二槐家干活他送我的,我连忙安慰李老头,叫他别伤心,我家里还有些米,拿来他们先将就吃,只要人还在,总会有办法。
我回家把半袋子米拿来给了李大嫂,李大嫂熬了些粥,李大哥坐在门前的石梯子上很是沮丧,心里说不出的难过。这种感觉就好比你辛辛苦苦的干了很久的活,结了工资,然后却被人抢了,很多人不一定被抢过,所以体会不到这种沮丧,说得更确切点,就好比你在家里做饭,炒了一个你自己最喜欢吃的菜,眼看菜炒好了,然后准备端上桌子饱餐一顿,可是正往桌子上端,突然一个不小心,盘子打翻在地,吃不成了,就是这种感觉,因该说比这种感觉还要沮丧百倍。
我看着李老头颓废的坐在石梯子上发呆,便上前安慰他:“只要人还在,钱还可以再挣,你也莫呕了,这么大一家人还靠你养活。”
李老头没说话,转身进屋去了,看着这样凄凉的景象,我觉得还是走开的好,让他一个人静静吧,就好比一头受伤了的狼,他需要一个人呆着舔伤口,从李老头的人品来说,把他比喻成狼肯定是很不恰当的,我这只是个比方而已,意思就是那个意思。
回到家里,仔细想了想这个事情,从义气的角度来说,李老头是我结拜大哥,他被人如此欺负,我不能不替他报仇,而且现在已经解放了,村里不是有民兵嘛,天天都在说要打土匪,这些土匪村子里是不敢去的,民兵手里有步枪,其实以前我就跟李老头说过不止一次,让他搬家去村里住,他就是不听,因为村长也表态了的,说是可以给他分一间房子。
我回家以后胡思乱想了好一阵,一直到中午时候,肚子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叫声,突然想起自己还没吃饭,家里唯一的半袋子米都让我拿去给李大哥家,毕竟他现在太需要粮食了,但是我老饿着也不是个事,要是放在以前,我可以吃点飞蛾,但是现在我已经是个人了,不能再干那种事,想到这里我决定去找那个李森发,看看这小子的行踪,然后再寻思个什么计策报仇。
于是我一路往李森发家来,来至他们家附近,旁敲侧击的问附近的邻居才知道,这小子,很久没回家了,即便回家,也是半夜才回来,因为村里的民兵正在抓他,晓得这小子和几个土匪搅和在一起。
在村子里转悠了两圈我这会儿有点饿,想找点什么吃的,这个季节地里红薯已经长了拳头大小了,看着远处一大片绿油油的红薯地,我有了主意,这会儿我也不去地里扣红薯,因为这会儿天色还早,不少村农正在附近收麦子,被他们看见了少不得要吆喝起来,那样就会被撵走的,而且名声有损,实在划不来,所以我径直来到小溪边。
其实晚上去扣红薯我还有一个顾虑,那就是紧挨着红薯地不过百余米就是陈老八的家,陈老八一家三口都已经死了,房子现在空着,村里传言这屋子每到晚上就闹鬼,我也是听村民们讲的,说是一到晚上,那屋子里就亮起了灯光,有一次唐仲才大着胆子偷偷去看,看见陈老八以及他老婆还有九岁大的女儿,一家三口人在里边有说有笑就和生前一样,当时听说吧唐仲才吓得跑回家病在床上一个多月才能下地走路。所以晚上去那个地方扣红薯我还真有点心虚,说到那房子闹鬼,就不得不说说陈老八一家的事情了。话说陈老八年纪大概三十五岁左右,父母早亡,是他大爸【大爸:大伯】抚养大的,大爸就是父亲的哥哥,因排行老大,所以叫大爸这是四川人的称呼。陈老八因为家里穷,二十五岁就被他大爸分家出来单独过日子,然后他大爸托媒人给他娶了媳妇,自从有了媳妇小两口,日子也还过得不错,很快便有了女儿,但是好景不长,就在去年春天大概是三月份左右,村后山林里莫名其妙的一到晚上八九点钟就有个男人的声音喊陈老八,那个声音时远时近,你仔细听呢,好像又有点远,你不仔细听视乎又很近,刚开始,因为这个声音很陌生,再加之后边山林里晚上不可能有人,那个地方是一片坟地,白天都没人愿意去,更不要说晚上了,所以陈老八并未理会,虽然每天这个声音从八九点开始喊,断断续续的要持续到半夜一点左右。刚开始陈老八完全能保持理智,不会去理会这个事情,但是每个人都有犯糊涂的时候,如此持续十多天之后,有一天吃过了晚饭,陈老八当时喝了二两白酒,人一但喝了酒,往往就容易失去理智,所以这天他没能忍住,那声音又开始在后山喊了起来:“陈….老….八….陈老…..八…..陈….老…..八…..”语气很缓慢,很诡异,陈老八在酒精的纵容下,果断的答应道:“诶!啥个在后面天天喊!喊你M嘞个逼!”
说来也是奇怪,当时陈老八这么一答应后,后山的喊声戛然而止,陈老八瞬间就慌了神,连忙打了个手电筒来至屋后边对着后山四处照射,希望能发现点什么端倪,但是除了月黑风高,还有就是那处处荒坟上的野草随风飘摇,根本就看不见任何能动的物体,四处蛐蛐的叫声衬托出死一样的寂静。再也听不见那个诡异的喊声,陈老八只能悻悻的回家了,从这一天开始,陈老八便头晕目眩,卧床不起,他媳妇去找了他大爸,邀约了村里的人送去镇上医院,可是医院也检查不出来什么病,身体一切都正常,但是,这个人就是上吐下泄,吃什么药都不管用,每天就是说胡话神志不清,如此在床上卧病七日,一命呜呼撒手人寰而去。陈老八死后被埋在了后山的树林里。但是视乎这个事情没那么简单,陈老八刚埋在后山不到七天,这天傍晚他媳妇和女儿在家刚吃过晚饭,准备关门睡觉了,突然就传来了敲门声,你们猜敲门的人是谁?话说这个敲门的人不是别人,却是陈老八,当时他媳妇在屋里问:“那个敲门?”
陈老八语气缓缓的道:“是我啊,婆娘开门,我回来了!”
好家伙,这种事情,叫谁也受不了啊,当时她媳妇活活给吓死了,所以第二天陈老八的大爸,也就是大伯去他们家送点鸡蛋,想到现在侄儿过世了,侄媳妇生活困难。当时陈老八的大伯,陈伯员提着一篮子鸡蛋到陈老八家一看,只见侄媳妇和九岁的小女儿面容惊恐的死在堂屋中,差点没吓背过气去。从这以后,此地就开始闹鬼,每到晚上,屋里就亮着灯。
虽然那个陈老八家的鬼屋如此可怕,但是我还是有些半信半疑,所以我决定先避避这日头,天气正热,我下到溪里,这条小溪距离李森发家不远,李森发的老婆正在喂儿子,虽然隔得很有至少五十米左右的距离,但我还是能看得很清楚,她那个活像面盆里发的一大块面,我甚至有点担心她会把孩子闷死。刚开始看觉得挺带劲,看一会儿就没什么意思了。看什么东西都不能看得太久,否则就会产生视觉疲劳从而失去兴趣,就好比一部很好看的电影,看第一次很好看,觉得不错,看第二次的时候感觉就没什么劲了,如果重复看第三次就会让你感觉很无聊,看第四次除非强迫你去,这对于你而言简直是一种折磨。视觉疲劳,延伸出来就是审美疲劳,这种现象在生活中随处可见,刚开始男女之间处对象的时候十分恩爱,等到结婚以后,每天沉浸在甜蜜的婚姻生活之中,可是这个劲头维持不了两年,最短的一个把月就会感觉腻味,最长的能维持七年,这就是七年之痒的来历,所以七年到了,也是一个离婚的坎,很多婚姻还没等到七年就过不下去了,之所以如此,就是因为审美疲劳的缘故,新鲜劲没了。新鲜劲不单单是体现在婚姻生活和视觉上面,还体现在我们的吃饭上面,就拿我来说,刚开始第一次吃炸酱面的时候,觉得味道十分鲜美,接下来的一个月天天都去面馆吃炸酱面,吃了一个月过后,我听见炸酱面三个字就有些犯恶心,不管多好吃的菜肴,让你天天吃顿顿吃,吃久了就会感觉难以下咽,当然除了米饭,米饭本身是白味的,却是能让你吃几十年,甚至吃一辈子都吃不腻味,所以淡薄的味道使你久恋,寡欲才能长寿。
怒放的鲜花红不过百日,平凡的大树方能经历严霜。
走到小溪里,找了一块大青石坐下,看着潺潺清水从脚下流过,很是惬意,这会儿已经是下午一点多钟,日头正毒,在青石上坐着头顶被晒得很疼,这时候我看见不远处的溪水边有一颗大桑树,枝叶十分浓密,这其中还有个很关键的,那就是桑树上长满了黑红黑红的桑葚,已经熟透的桑葚是黑色的,吃着很甜,红色的是没成熟的,有些酸,我正好可以去桑树下乘凉,还可以吃桑葚充饥,这岂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
于是我爬到桑树上,大把大把的摘那个桑葚往嘴里塞,正在吃的高兴,突然就看见从对面村子里跑出来两个十一二岁模样的小孩,直觉告诉我这两个小孩绝对是冲着我来的,果不其然,这两逼崽子走到桑树跟前指着我就骂:“孙子!你晓得这桑树是老子家的吗?”
我一听这话!火气就往脑门上窜,回怼道:“爷爷吃你几个桑泡用得着大惊小怪?是你家的又囊个,老子就吃了怎么滴!”
“你给我下来!乌龟王八蛋,龟儿子。”
这两个逼崽子居然出口成脏,破口大骂起来了,我也不甘示弱,跟他们两个对骂,正骂呢,又从那边过来个中年妇女,却是这两个孩子的妈,这老娘们绝对是猪八戒的徒弟,或者是他情妇,保准他们有一腿,要不然他倒打一耙的本事不能这么好,这娘们一上来就指着我说道:“你也是几十岁的人了,在这里跟小孩争桑泡吃,害臊不?你吃几个桑泡也就吃了,还又狠又恶,我家小孩哪里惹你了,囊个就骂他们?”
我被这娘们几句话说得开不得腔,自古有倒是好男不跟女斗,你要是去找女人吵架,那绝对不是个好主意,比赛论吵架她们是专业的,一惯的胡搅蛮缠,不讲道理,颠倒黑白,这些都是拿手好戏,我见对方来了援军,只得灰溜溜的从桑树上下来,并解释道:“我在这里吃几个桑泡,你们家两个小孩一上来就乱诀,你因该好好管管他们。”
这娘们听了这话嘴巴像机关枪快速的朝我叽叽喳喳的吵了起来:“啥子,我家孩子从来不诀人,除非是你把他们惹急了,你称二两棉花纺一下,我家娃儿是不是讨嫌的人,你看你蛮大JI吧胴了,跟娃儿斗嘴,简直就不是个东西,你要再跟我干嚼死嚼的,我两个去找村长,看不把你当流串犯抓起来!”
我一听这话,晓得跟这娘们说不清楚,再说了我还有事要干,可不想节外生枝,便不再还嘴,连忙往小溪上游走,那娘们和两个逼崽子见我落荒而逃,在后面得意的叽叽喳喳议论不休,我也懒得去管他们,毕竟要是真的报告了他们村长,真把我当流串犯抓了起来,那就麻烦了。所谓的流串犯,全凭村长一张嘴,就有农忙时节,村长带着民兵,把路过赶集的人抓去干活,理由就是抓流串犯。这种干活可是白干,除了管饭,别的什么好处都没有。李老汉的儿子李林木上个月的时候去街上赶集,准备买点化肥,结果就被他们当流串犯抓了起来,干了一整天的活,直到天黑才放他回家,记得那次这小子被他媳妇汪翠玉一顿臭骂,想起来都好笑。
说起李老汉的儿子李林木,他这个人个头不高,和李老汉体型差不多,模样也长得很像,只不过性格差异却很大,李林木不善言辞,没什么头脑,经常被一些摆摊的江湖骗子糊弄,以后在后面会讲述这个事情。
我一直顺着小溪往上走了半里地,脱离了那个老娘们的视线,然后在山坡边的树林里坐下来乘凉,回想刚才的事情心里还有气,但是自古道是小不忍则乱大谋,所以必须要忍,这倒不是我怕他们,只不过是权宜之计,这事 先给他记着,以后再找机会收拾他们。
我在树林里一直躲着到天黑以后,看看满天繁星,一轮明月升起,阵阵夜风吹来,尽去了白天的炎热之气,咕咕叫的肚子告诉我现在不是欣赏夜景的时候,必须得先去搞点什么吃的。
我先是来到红薯地里,扣了两个红薯,用牙啃的方式去掉外皮,虽然这样很费口水,但是在没有刀的情况下也只能如此了,两个红薯我只吃了一个,因为我觉得这个红薯有点太老了,吃着不脆,我记得有一种红皮白心的红薯,生吃起来味道堪比苹果,又脆又甜,可是我扣的这两个红薯是白皮的,这令我有一种美中不足的遗憾,在这大半夜的,我也不可能逐块地去鉴别红薯的品种,所以只能认命了。这种白皮的红薯只适合用火烧熟了吃,因为这种红薯生吃就很硬,甚至有点像嚼破棉絮的感觉。十分诡异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距离红薯地不远的陈老八家,和村里人说的一样,果然亮起了灯光,吓得我赶紧溜掉了。
快步从红薯地逃出来我小心翼翼的摸进村子里,并未看见一个人影,只有一两家还亮着灯,正往前走突然前面窜出一只大黄狗来,那狗子一边对着我大声的吼叫一边往我这边就冲了过来,情急之下,我赶忙在路边抓一块泥巴,然后做势要冲着狗子丢过去,那狗子说来也怪,见我弯腰在地上捡了泥巴,就不敢近前了。这里还要讲到一个传说,这个传说呢是这样的,话说华佗的媳妇有一年生了心病,心坏掉了,华佗就把狗的心摘下来安装在他媳妇身上,可是呢,狗没了心会死啊,华佗便去扣了一块黄泥做了个心给狗子装上,因此狗子的心就是泥巴做的,见到狗子来,你赶紧弯腰在地上捡一块泥巴,捏在手里,狗子就会害怕了,因为它的心是泥巴捏的,你手里捏着泥巴,它的心就会害怕。
当你手里捏了泥巴已后,狗子的心就会很害怕,这也是同性相感的缘故。当然了这只是个传说而已,不过试试还真灵,但是这个办法我觉得仅对小型犬类有用,面对大型犬类如狼狗,藏獒之类的,就不要去冒这个险了,这主要是因为华佗家当年养的狗子是中华田园犬这种小型犬类。
换言之,从这个传说里可以推断,狗的心被华佗装在了女人的身体里,所以女人心眼小,我这里可不是歧视女性,只不过是个传说而已,此话暂且撇过不提。
就在这时从屋子里出来一个青年人,二十来岁,一边喊大黄,一边问道:“啥个!”这时候那大狗听见喊声就不叫了,转头往家跑,青年人骂了几句就把狗子关进屋里,然后将门关了。这个年青人我猜测因该是沈四发,说起这个沈四发很有些意思。
沈四发这个人很会搞名堂,刚开始的时候他是村委会中的一员,主要负责计划生育,所以村里的人给他起了个外号:管批委员会的。因为刚开始计划生育并不是管得很严,国家是鼓励生育的政策,后来他父亲死掉了,便要求调换一下工作,村里就让他负责扫盲,也就是在夜校当老师。沈四发的父亲最不是个玩艺,其实是他临死的时候说叫他儿子别去管计划生育,视乎这一点他是有先见之明的,因为后来计划生育管得严了以后,确实是个得罪人的差事,这是后话。
说起沈四发教夜校扫盲,最有意思,有一次他上课,遇到了他表姐……不是,严格意义上来讲因该是堂姐,他堂姐名叫,沈莱糕,最要命的就是这个名字,莱糕,莱糕,谐音就成了;来搞,来搞,那一定是非常精通勾引之术的,当然这个只是随口一说,每当上课的时候他一点名,就要喊:“沈莱糕!沈莱糕!”
他在上面点名下面课堂上早就哄笑一团了,因为沈莱糕的谐音就成了谁来搞。接下来整个课堂都是拿这个事情来取笑,开玩笑的声音叽叽喳喳,弄得沈四发为此要耽误半节课的时间来平息这场骚乱。
本来这只是开玩笑而已,可是玩笑天天开,就会容易弄假成真,后来便传出了关于沈四发和他堂姐的绯闻,说是某一天夜校放学之后,二人便去了村办公室的一个杂物间,有人偷偷尾随跟去看,听见二人在里边整出很大的动静,为此还流出一个经典词汇,至少是在村里的经典词汇,有点类似成语:半桶下面好热【半桶;农村用来给谷子脱粒的一种农具,形状很像一个四方形的船】。关于【半桶下面好热】这句话,听说是出自沈莱糕之口,因沈四发和她当时就在杂物间的半桶下面,那半桶就斜着倒扣在墙壁上,没想到这句话被窗外之人偷听了去。
沈四发眼看流言蜚语四起,在村里影响实在不好,想了个办法,来个杀鸡敬猴,当然了这个办法要想成功实施还离不开他们双溪村,村长向罗汉的帮忙,向罗汉只是村长的外号,因为他姓向,长得很胖和那个庙里的十八罗汉的大肚子相似,所以就得了这么个绰号,本名叫做向守义。话说沈四发先是请向罗汉去家里吃了一顿酒,第二天向罗汉就叫唐仲才把带头几个传闲话的村民抓去派出所关了起来,拘留十五天,这一招果然很管用,村里的人被吓得个个三缄其口,对此事更是讳莫如深,至少不敢明着说了。即便议论此事时,先也要在前面附上一句:“这个事情你千万不要到外面去说啊!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你莫传出去!”
沈四发是个有真本事的人,这个事情之后,他先挨个的将村里说闲话的人一一放翻放倒,只要谁敢嚼舌根,他就把他抓去拘留所,所以这个事情很快便消停了下来。
当年秦始皇都没能做到的事情,沈四发做到了,不能不说这小子确实有点本事。
沈四发和他的大黄狗进屋去以后村子里很快恢复了寂静,我继续往前走,不多时来至李森发家门前,小心摸到窗户底下,仔细听了一会儿,里边一点动静也没有,好像里边的人都睡了。我在门前站了一会儿,左右打量了一下这房子,这是三间土墙的屋子,中间是堂屋,右边是一个卧室,左边也是一个卧室,在东头卧室外面有个小屋是猪圈,挨着猪圈的屋子就是厨房,房子坐西朝东的向置,当时我一直搞不明白为何猪圈一定要和厨房连在一起,这个问题经过我观察总结,有这么几个优缺点,先说优点,第一,村子里的人喂□□惯要把煮熟的猪食喂猪,比如红苕,玉米,猪草,都是要先煮熟后再喂猪,所以厨房挨着猪圈的好处就是这个,煮熟了猪食,转身就可以倒进猪槽里,猪槽是用大青石雕琢而成,每一个猪槽都堪比艺术品,完全不输给什么罗丹,所以中国的石匠个个都是艺术家,比如石磨子,雕琢得就十分精美,而且很好用,就没有他粉碎不了的东西。玉米,大米,谷子,麦子,都能用石磨子磨成粉。
刚才说优点就是喂猪方便,下面来说说缺点,缺点就是猪圈下面粪坑里的猪粪臭,常常混合着人屎味弥漫在厨房里,所以每当炒菜做饭的时候,臭味混合着菜香味,等等美食的味道,一同交织在一起,这种复杂的味道有点像交响乐,对!就是交响乐,就是那种感觉。
他们家门前有一块石板铺成的坝子,你如果以为这是什么文化广场那就错了,通常村子里的房子都是这种布局,门前的石坝子只不过是平时用来晾晒粮食用的,借着月光,我慢慢来到厨房门口,轻轻用手推了一下木门,门没有锁,轻轻一推就开了,里边黑咕隆咚的,我正要迈步往里走,就觉得想拉屎,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心里似乎很兴奋,又有点紧张,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这种感觉,但凡是去做点什么机密的事情,比如正月十五去农村的菜地里摸青,也就是偷菜,或者去一个没有被主人允许进入的房间,这时候就会小心脏砰砰直跳,然后就会想拉屎,可能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懒驴上磨屎尿多吧,虽然这会儿突然想拉屎,但是我尽量憋着,轻轻摸着走进厨房,进厨房以后,眼睛会有一个暗适应,过了一会儿却就能够借助外面月光,看见屋里的摆设和东西了,厨房左手边是一个土灶,灶上有一个铁锅,铁锅盖了个竹盖子,屋子的正中有一个木桌子,木桌子上盖了一个大竹盖子,这种竹盖子很常见,通常家家户户都有,并不是他们家有多讲究,我一步一步往木桌子前来,正准备伸手去揭开那竹盖子,就觉得想拉屎的感觉越发强烈了,甚至肚子里好像有一条蛇在里边窜来窜去,而且还伴随着一阵阵的绞痛,我知道这并不是得了绞肠痧,而是因为屎在大肠里边被微生物分解后产生了大量的甲烷,和二氧化碳气体,只要打两个屁出去就好了,所以我将腰弓着,准备放个屁,但我又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放屁绝对不能弄出响声,尤其是这夜深人静的时候,这个时候要是我像往常一样放个响屁可就遭了,因为声音在静夜尤其传得比白天嘈杂的时候传得更远,一来是因为晚上的时候空气比白天潮湿,这很利于声音的传播,二来也是因为没有其他的噪音干扰,所以这时候声音就尤其能传得更远,但是这个屁不放不快,我很清楚一个道理,要想放屁不出声音很简单,那就是得把P眼两边的肉掰开,只要P眼两边的肉不夹着,放屁就不会出声音了,有时候你看见车站或者人流密集场所坐着的某个人,突然将身子歪向一边,那他就是在偷偷放屁,而且这个人深谙放哑屁之道。
我用手把P股掰开,然后让肠道里边的气体释放了出去,如我所料,一点声音也没有,我真是很佩服自己的聪明才智,搞定了屁的事情,便伸手揭开桌子上的竹盖子,只见桌子上只有两只土碗,内中装了点泡菜,还有一点干咸菜,这令我有点失望,但是有得吃总比什么也没有强,便拿起一块泡萝卜,吃了起来,虽然味道很酸,但是很开胃,干咸菜就有点辣了,可惜没有米饭,要是能配上两碗白米饭,那就很爽了。
吃了几块咸菜后,我转身来至土灶前,伸手揭开锅盖,只见里边居然有一碗腊肉,还有一只猪蹄,而且都还是热的,我拿起猪蹄就啃,把猪蹄啃完了,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这很可能是李森发的婆娘给他老公留着的,这小子不是总在半夜回来嘛,而且他家的东西也都是偷来的或者是抢来的,一会儿要是李森发回来,他婆娘必然来端菜,那时候就会发现我偷吃了,这可就糟了,但是已经吃了,也没有办法啊,我越是这么想,心跳就加速了,心跳一加速越发想要拉屎,吃了一个猪蹄,肚子里又疼起来,我寻思还是得去拉一泡屎才行。
闻着味我也知道他们家的茅坑在哪里,因为村子里的布局都差不多,茅坑就在猪圈外面,老远都能闻见猪粪臭味混合着人屎的气味。后来我还总结出来,茶馆有茶馆的气味,公侧有公侧的气味,有时候只要通过气味就能找到你想要找的地方。
从厨房出来不多几步路就转到了茅坑边慌忙蹲下去解决,不多一会儿解决完了,起身又往厨房来,我还寻思那一碗腊肉呢。刚走到厨房门口,突然一个人迎面就把我来个黄桶箍,双手紧紧把我抱住,前面两团ROU就贴在我胸膛上,我吓得一动也不敢动,正不知所以然,就听这人说道:“砍脑壳的,囊个这会儿才回来,是不是去找上场那个狐狸精去了!”
我听了这话脑子嗡嗡直响,说不出话,心里寻思,我怎么会去找狐狸精,就只听说过癞蛤蟆R青蛙,长得丑玩得花,怎么还说我跟狐狸精搞一起去了,不对,听她这话的意思,肯定是把我当成她老公李森发了,但是我也不好声张,这时候李森发的老婆,不容分说,拽着我的手就往卧室里扯,我只能跟着她就进去了,这娘们手法真是很熟练,这里我不得不省略一万字,其实我个人觉得当时的情况很让我不能理解,第一我长得比较瘦,个头比他老公要矮一点,体型上差别这么多,她怎么就没察觉,囊个就把我当成他老公了?第二,我一直没说话,她难道就不觉得奇怪?如果说第一次是认错了,那天晚上一直很多次,难道就没发觉异样?或者是她想尝尝鲜,换换口味。
我和李森发的老婆的事情如此一来就有些说不清道不明了,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呢?或者可以叫做一夜情?这也是我第一次和人类发生这种事,虽然…………,总共耗时也就是两三个小时左右,就在我准备要继续发动马达的时候,突然听见窗外一个低沉而且很沙哑的声音说道:“家里还有酒吗!”
李森发的老婆听了这声音先是吃了一惊,但是随即就镇定了下来,忙小声叫我躲到床下去。我当然也不想跟李森发钢正面,随即翻身就躲藏到了床底下,心里就寻思这娘们既然发现我不是他老公,为何还要叫我躲起来,必定是怕他老公知道我和她已经有了那种事情,所以才叫我躲起来,正想这些事情,她就把我的衣服和鞋子也扔到了床下来。
我在床下躲着,听见李森发进屋的声音,然后就听见他将了些抢来的肉和鸡,还有些粮食往屋里搬,接着又听见他问孩子,他老婆就说孩子已经睡了,然后又问村里的情况,她老婆就说,现在风声很紧,村长带着民兵经常巡逻,白天来过家里,问他在家里没有,问他在哪里,接着他两口子又说了几句,然后李森发就去了厨房,听见筷子碰着碗的声音,然后就是他喝酒的声音,约莫到五更天的时候,听见李森发起身往外走的脚步声,然后是他老婆收拾碗筷的声音。又过了一会儿,我正在床底下等得不耐烦,就听见这娘们走来床前小声说道:“出来吧死鬼!”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