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君追叙.重生（快刀洪吉童之李昌辉续）》什么都是错吗

18、纠葛乱（1）

　　昌辉回到宫内，内监与宫女忙跟上来服侍他梳洗更衣，细心的宫女们很快便发现他手背上那串清晰的齿痕，彼此交换了下眼神都没出声。年轻俊美的君王独自出宫，这么晚才回来，手背上还带有女人咬过的齿痕，那么他做过什么事，自然不难猜到。
　　“王一定是在外面有喜欢的女人”“年轻气盛的王原来还是对女人很感兴趣的！”“王经常出宫和女人私会呢！”第二天这样的言论在一些宫女中秘密流传，虽然传得及其隐秘，但还是无意中被恩惠听到。她望着笼中两只依然互不理睬的雀鸟，心里百味陈杂，不知是该高兴，还是继续痛苦。利禄——她曾经深深妒忌过的人，已经被深爱她的君王遗忘，让她心里有一丝安慰，但王转性如此之快也令她难以接受。“难道你已经全都忘记了吗？这么快就有新的心上人，我以为你会象我一样难以摆脱他们的阴影，现在只有我一个人承受那种无止境的折磨吗？”
　　“不！你不可以这么轻易地就抛下我独自偷欢！”恩惠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呐喊，那种声音曾经出现过——在吉童的抗拒深深伤害她的时候。
　　当她再一次听到宫女悄声议论，她厉声斥责那两个嚼舌头的宫女，并命人将她们押送到提调尚宫那里接受严苛的惩罚。
　　其他宫女见状都吓得再不敢背着她胡言乱语，毕竟惠嫔名义上是现在后宫唯一的妃子，万一哪天王的宠幸突然降临，那惠嫔的地位必然会上升。
　　后宫惠嫔引发的小小骚乱很快就平息了，而大殿之上紧张的空气却持续不断。
　　由于昨天户曹私自调兵与难民发生冲突，智秀派人带兵抓了所有闹事的官兵与难民，户曹心知心知这种事如果传到王的耳朵里自己一定没有好下场。所以他慌忙赶到柳大人家求救。柳大人也清楚此事既然兼司仆亲自插手过问必然瞒不过王，而王又一向偏袒百姓，户曹必定讨不到好果子。但户曹是他一手提拔的重吏之一，一旦被王处置，那么他在儒生中的威信定然会大大受损，因此他决力要维护户曹。
　　昌辉在大殿之上提到昨天发生的官民冲突，质问户曹。户曹慌忙下跪连声喊冤。
　　“殿下冤枉啊！臣只是想安抚原来在那里居住的百姓，因为围剿洪吉童，靠山吃山的那些百姓被迫离开马川山。臣去那里的路上无意撞到乱开荒地的一批难民，听他们议论说想要赶走正在逐渐回归的百姓，占据马川山做为立脚的根基，这分明是因为灾难而对国家心存不满的，正在聚集中的暴民啊殿下！”
　　昌辉听了他这一番辩解，心中顿时涌起怒火。昨天的事他是瞧得一清二楚，户曹却搬出这一套谎言来蒙骗他。但因为不能透露出他当时在现场的事实，他隐忍着没有发作。
　　“当时闹事的官兵和难民都有被抓是吗？”昌辉看向智秀。
　　“是的，殿下！”
　　“那么，户曹的话是真是假，只要着义禁府把犯人一一审问，自然会有结果。”
　　“殿下，老臣反对！”柳大人终于按奈不住出列抗议。
　　“柳大人有何异议？”柳大人迟早会出面干涉此事已在昌辉意料之中。
　　“户曹一片忠心都是为了殿下，即便偶有差错，殿下也不该为了区区几个百姓就抛弃对臣子的信任！殿下这样做，让我们这些曾经誓死追随殿下的臣子今后该如何自处，老臣惶恐！”
　　“柳大人身为儒生领袖，熟读经书，难道还不知‘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道理吗？更何况我只是命人详加调查，如果户曹确实没有过错又何须惶恐！这件事，柳大人就不要再插手了！”昌辉声音严厉而果决。
　　柳大人面色渐渐沉下来，他想要再争论几句，但看到高高在上一脸坚毅神情的昌辉，终于把到口的话又咽了回去。在洪吉童的事情上，他已经见识过昌辉果敢的手段，继续这样直接对抗反倒会激起他的霸气。
　　“既然如此，那么老臣身体不适，就先行告退了。”他行了个礼，转身朝殿外走去。昌辉在王位上微微欠身以示相送。

　　□□寺内朱允恩一声不响地坐在慧明身侧看他数着念珠默诵经文。慧明终于长长叹了口气：“呜呼——你就不要担心了，子真她是个有大福之相的人，这样一点小难不会让她出事的。”
　　“大师，你一定知道她最近和什么人接触过，还是告诉我吧！”
　　慧明只好说：“你们来之前，她的确和一些人有过接触，但是允恩哪，那是她自己的路，你还是不要干涉的好。”
　　朱允恩有些急躁的站起身：“大师，当初我接受你的建议带她到朝鲜，只是想暂时让她在这里避过风头，并不是真的想要把她留在这里。将来她要走的路必然是和我一样，你还是不要再替她隐瞒。”
　　“观世音菩萨！那孩子为什么要脱离你的控制难道你还没有明白吗？她和你是完全不同的人，你又何必强求呢？而且反清复明未必是条正确的路。”
　　朱允恩道一把扯下假发，露出秃了半边的脑壳儿，他指着自己的头：“大师你看看，现在那些满洲靼子把大明子民都折腾成什么样子，就为了不愿意剃头，有多少无辜百姓送命！虽然说先王在位，的确也做了很多错事，但我相信那也只是一时的朝政积弊，再怎么样也轮不到一帮靼子来统治大明子民。这些年各地反清复明的志士绝对没有一个人想过退缩！”
　　慧明深深看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地开口：“那么现在你想怎么样，把朝鲜也卷进这场争斗吗？听说新王派去清国的使臣团早已经出发了，这一次应该会得到清国的正式册封吧，那样的话，以你的立场未必能撼得动。”
　　“听说大师曾经参加过洪吉童那场叛乱的闹剧，应该很清楚现在的局势，任何一个新朝初始，根基都不会很稳定。”
　　“呜呼——这种逆天改命的事实在会累及很多无辜啊！”
　　“主人！”隐晦快步走进佛堂禀告，“那个李公子派人传话说请你到龙门去一趟。”
　　朱允恩应了一声，重新戴上发套，对慧明叮嘱：“大师，如果她再回到这里，请务必帮我留住她。”说完同隐晦匆匆离开麻谷寺。
　　熊在佛堂外把他们的对话都听进耳朵里，朱允恩走后，他连忙跳进佛堂好奇地问：“大师，他说的都是真的吗？那么他们就是明国皇室的后人喽？清国那么大，反清复明应该是很伟大的事吧？”
　　慧明拖着长声慢悠悠地道：“你觉得洪吉童做的事算不算伟大啊？”
　　熊立刻肯定回答：“吉童大哥做的当然是伟大的事！他想得到那种没有王的世界，我绝对相信将来可以实现！只不过现在能够理解的人还是太少了。”
　　慧明点头：“对了，那至少是将来可以实现的事，但是反清复明却是想要推翻新的世界，重建旧的王朝，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不知道他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呜呼！”
　　熊搔搔头，慧明的话他没有十分明白，忽然想起那个漂亮的女护卫刚才提到“龙门李公子”
　　“大师！他们说的‘龙门李公子’不会是现在王吧？难道，难道说王想和他们一齐攻打清国吗？”
　　慧明悠悠地回答：“通过洪吉童那儿的了解，你还不明白现在的王是怎样一个人吗？那样的糊涂事他是不会参加的，你呀——最好现在接着去修炼。”他回头看看院子里正勤奋修炼的胜熙，脸上露出笑容。“如果你有他一半认真，也就可以了啊！”
　　熊嘀咕着跑出佛堂，和胜熙一起继续修炼。
　　慧明这才点头表示满意。他看见熊救回的那名女子抱着装满脏衣服的木盆从佛堂前走过，便唤她进来。
　　那女子放下木盆，轻轻走进佛堂，静静地给慧明行了个礼，在蒲团上恭谨地跪坐下来。一身朴素的荆钗布裙，却掩不住她美丽恬静的容颜和那窈窕婀娜的身姿。她一举一动更是幽雅从容，看不出半点粗略习气，分明该是个大家闺秀的样子。
　　“呜呼——已经这么多天，你还是不愿意说出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吗？”
　　“对不起大师！”那女子连忙低头道歉，“那位小兄弟的救命之恩、大师的收留之恩，还有刚才那位公子赠药恩情，小女感铭于心！但是我还是没有办法说出那些事，就请大师多收留我一段时间吧！”这样说着她眼角已经浸了泪珠，让人看得不由心生怜悯。
　　慧明两眼发直地摇摇头叹气：“好在你吃得不多，还能帮忙干活，不然这好几张嘴我可怎么养得起啊——不过，不管你发生过什么，能笑的时候还是多笑一笑吧！”
　　那女子轻声应道：“是，那么我下去了。”然后站起身，提起裙摆，轻轻退出佛堂。
　　慧明看着她消失的背影自语：“子真呐，好好的——守住自己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