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的少年》玛犸曳

4、解脱

　　高中的时候老师总是在讲台上慷慨激昂的陈述着一件事:等你们到大学了就轻松了，可以随便玩了，哪里还需要像现在一样早起晚睡天天打瞌睡？大学还可以自由谈恋爱没人管你。随意现在好生读书，现在的苦累是为了将来的舒服！
　　学生们也向往着大学，当然了，是老师口中的大学。
　　座位上的梅驰出神的看着窗外，又是一年夏天，又是一年毕业季，自己终是要毕业了！只不过是初中毕业。
　　由于之前的英语老师结婚怀孕了，老师就回家安心养胎。但课还得继续上，就换了一位英语老师。
　　新换的英语老师个子不高，只有一米五五左右，并且还有一点胖胖的，但是说话声音温柔，皱着眉头有点委屈的样子。
　　梅驰虽然这样认为，但也改变不了他自己英语每次排在及格线边缘的事实。
　　这个世界上总有人对别人充满了深深的恶意。就如梅驰小时候遇到的那件事，还有现在换老师这事。
　　自从换了英语老师，总有那么几个同学一直背地里骂老师长得丑，言语着实不好听。
　　梅驰总是个木瓜，分不清颜值上下。当然了，这也是好处。
　　这位新来的老师管人管的严，上课也认真。听其他的老师说这位英语老师已经连续好几年都教毕业班了，也许是因为她着实教的不错？总有两个学生骂她也许就是因为管教严厉？
　　在最后一期的时候，英语老师对着梅驰“发难”了。
　　某天早读时间，老师走在梅驰的桌前小声的说。
　　“你出来一下。”
　　梅驰有点害怕。他虽然没错什么错事，但是他最怕的就是老师找自己。他觉得跟老师讲话就是自己一直听，他又没什么说的。可这样并不意味着老师就不会找他。正在背语法的梅驰站起了身跟在老师的后面。
　　在走廊上了梅驰靠着白色的墙，老师站在他的前面。
　　梅驰看着外面还没完全白的天空。
　　“你为什么偏科？”
　　梅驰听着教室里朗朗的读书声，看着除了老师和自己便空无一人的走廊心里又在腹诽:为啥偏科？学不来呗。还能为啥？不过他不敢这样直接说，只能敷衍两句太难了。
　　梅驰每次嘴上不想说话，但是心理活动可能进行了一大截。内向的人可能都如此？
　　英语老师有点无语，可能她心里想着英语有数学难？有物化生难？你偶尔物理满分其他八九十白考的吗？老师问道。
　　“听说你生地会考地理九十八分都是因为改错了一个才没拿到满分？”
　　“只是会考真的简单……”
　　梅驰小声的说。梅驰还是不敢看老师，只是盯着越来越亮的天空。
　　“……”
　　好了，这下老师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眨眼时间稍纵即逝，老师无奈的说。
　　“以后课文语法你直接来我这里背，别去组长那里背了！好了，你回去吧。”
　　最后这句话才是英语老师最终的目的吧？
　　梅驰此时的心情还是十分的平淡，即使他知道自己背英语超级超级花时间，也知道自己不能在组长那里混过去了。
　　回到座位上的梅驰默默的背着书。
　　他的后桌用笔捅了捅他。
　　“诶，老师找你说什么了？”
　　“老师说我以后背书要去她那里了。”
　　“嗯？怎么对你这么严？”后桌一副问号脸的样子。
　　“不知道，可能她觉得我是个好苗子吧？”
　　梅驰不肯定的回道。话音一落就传来了同桌班长的声音。
　　“不要聊天，背书！”
　　两人只好识趣的闭了嘴。
　　在所有的老师看来，他确实是个读书的好苗子，特别是班主任。
　　班主任都在同学们面前断言过:你将来肯定能考个好大学。都没说高中，直接说大学了。可见班主任对他的认同。只是离考大学还有几年的时光，对于那时的他们来讲太遥远。而未来充满了未知的变数。
　　将来的事说不准的。
　　下早读了。梅驰和另外一个朋友一起吃早餐去，为什么没三剑客一起去？因为他两不想动，累了。至于为什么累了？不可说，不可言。
　　下楼。
　　后面传来了少女稚嫩的嗓音:
　　“诶诶诶，你们两个等等我！”
　　这么多人一往无前的向前进发，只有前面两位停在了原地回过身等她。
　　看到他两驻停后，少女开心的跑过来又带一点埋怨的语气对着梅驰说。
　　“你怎么跑这么快啊？都不等我，真是。”
　　梅驰笑了，他是一个平淡的人，从来不笑的太夸张。正当他准备回应他的后桌——就这位少女的时候。他朋友抢先一步玩味的笑着说。
　　“要一起去吃饭要早点跟我们说嘛！再说你怎么只对他说不对我说？”
　　说完，朋友还看了看梅驰再看了看她。
　　又不等梅驰两人开口他又说:
　　“哦～我懂了，你看你两都穿的情侣装。哈哈哈”
　　他就自顾自的大笑去了。
　　梅驰两人听完他说的话表情各不相同，但是都异口同声解释了一句。
　　“这是校服！”
　　她再顺便补充着。
　　“没有，你瞎说什么呢！”
　　一边说一边羞恼着抬起手锤他。而梅驰看着这一幕有点好笑，看着他两在自己身边追逐，只觉得好温馨。
　　如果用现在审美眼光来看的话，他的后桌挺好看的，瓜子脸大眼睛。除了不高。并且有传言她喜欢班上一位挺帅的男生。就是不知道真假，她从来没有回应过这个传言。
　　梅驰和她都是知道的，其实他就是开个玩笑。
　　梅驰也知道，和她也就是最近一周才走的近点。都没什么特殊的关系，就挺简单的异性关系。
　　但是这个世界就这样啊，你和异性走的近一点，就难免传出来别人的流言蜚语。老师家长的注意，别人的恶意揣测给别人带来了好多困扰。梅驰现在还没怎么经历，但是他以后会深受其害。
　　……
　　一次英语早读。
　　梅驰在卖命的被课文，背语法。整个早读时间都过去了，他还是没有去老师那儿背书。因为这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实在是太难了，他背的很缓慢。但也所幸，老师并没有来找他。
　　……
　　又一次英语早读。
　　他还是在卖命的背，别人都在背今日规定的内容，除了其他的差生在吊儿郎当的装模作样的背书，也就只有他在认认真真的背上一次的内容。快下早读时间了，老师看了他一眼，倒也没下来催促他。
　　……
　　再一次英语早读。
　　刚开始五分钟梅驰就去了老师那儿开始背:When I was a young girl , all I ever wanted to do was travel , and……decided that the best way to do……hilltop language school !虽然中途有些结结巴巴，需要老师提醒一下，但是终究是把课文和语法背完了。梅驰吐了一口气，有点如释重负的感觉。老师也还算满意说了一句。
　　“加油！”。
　　一段告落，等待着梅驰的是落下的任务。
　　……
　　有了第一次经验后梅驰背书的速度快了一丢丢。倒是没有太大的差别。别人一节课背的东西他还是要两节课。
　　并且他还有有点心浮气躁，可能是对于老师的要求有点不服？才一个月过去他没看见成果就有点不想去了。
　　就这样过了两个月，在几次英语考试中终于有了一点进步，他在听力，选择题这些需要语法的地方丢分很少了，甚至选择题差一点全对。
　　皇天不负有心人。
　　但是也只是这些丢分少，后面的他还是不会，更不要说作文了。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头一句尾一句自己写，中间的就抄前面的文章，随便一点什么。只要写完了，总会得个一分的。反正梅驰是这么想的。
　　可是梅驰对于这样的结果还是不太满意的。现在只是及格了，他又想放弃。
　　对于他来讲，天天背自己不擅长的东西实在是太折磨人了，效果却只比自己以前乱蒙高个十几二十分。
　　就这样又过了一个月，到了五月份。英语老师又一次把梅驰喊到走廊上进行谈话。
　　现在英语老师有点生气，但是她一生气脸上给人的感觉却是委屈的样子。梅驰有点想笑又不得不憋住。
　　“你还想不想学好英语的，你最近松懈了。”
　　老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梅驰长得比老师高，但是却是低着头不敢吭声。
　　老师见他不说话，就自己一直在说其中的利弊，希望能让梅驰转过弯来。
　　梅驰的心里一直在挣扎啊，但他挣扎的原因不是想不想继续学的问题，而是想鼓起勇气直接来一句:我不学了！可是他又十分的不安，他怕他说出来了老师彻底对他失望。正所谓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怂。
　　老师一直在说着什么。梅驰已经无心倾听了，他在挣扎，在徘徊。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是冒出来了一句话。
　　“我放弃了，我不学了。”
　　他的声音不大，但是很坚定！
　　老师楞了一下，双方都安静了。
　　梅驰看着老师的眼睛，不晓得他有没有看出来浓浓的失望。
　　“我希望你还是考虑一下。”
　　老师有气无力的说道。
　　“不了。”
　　回答的就只有两个字，没有带一点情绪。
　　四周无人，只有教室的读书声，但是现在梅驰却觉得十分的安静。
　　老师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她现在是真的恨铁不成钢，真的意难平。终是像泄了气的皮球吐出了一句话。
　　“我明白了，希望你不要后悔，你进去吧。”
　　梅驰心情有点放松，他终是说出来了。第一次走出第一步，他放弃了，他解脱了，自由了。他会后悔吗？之后的事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现在是轻松的。听着老师的话他回到了自己座位。
　　这次他的后桌没有用笔捅他，他的班长同桌也没有说话。因为老师真的太生气了，他们谈话期间全班都因为老师的语调安静了几秒钟的。同学们不知道他和老师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肯定发生了不愉快。所以也识趣的没问。
　　梅驰看着桌子上的课本在想:解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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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觉到了照毕业照的时间。
　　毕业照是一个班一个班来的，按照顺序，一班二班三班……直到十二班。
　　到兄弟班的时候梅驰看见了曾钰涵，下一个自己班，在组好队形后梅驰又看见曾钰涵站在他们的前方看着他，他看着她，她看着他。
　　“来来来，大家眼睛看照相机，一起喊:茄子！”照相师的声音把梅驰的目光拉了回来。
　　随着几声“茄子～”声过去，待梅驰再把目光转移到曾钰涵的方位的时候她已经不见了。梅驰有点心乱，眼睛在四处乱飘。
　　“梅儿看啥呢？走了，拍照都结束了。”三剑客的司马徽拍了拍他的肩。
　　“好。”他们三剑客一起回了教室
　　中考了。
　　解脱了，结束了。随之而到的是将近三个月休闲时光。
　　成绩出来了。
　　录取分数出来了。
　　梅驰离一中录取分数还差三十分。多吗？好像挺多的？少吗？又好像不少。录取分数一年比一年高，他想着要是去年的录取分数就好了。同时又想着她肯定是考上了一中吧？不知道她会不会留在这所学校继续读？
　　梅驰会不会因为放弃了英语最后没考上一中而后悔？
　　又或者说正因为不用和曾钰涵在同一个学校了才是解脱？
　　这些其他人是不知道的
　　学校的想法是超过多少分的学费对应减少多少，全县前几的甚至倒贴给钱。
　　愉快的一个夏天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