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我很听话》荔一里

2、第 2 章

　　何繁不喜欢光亮，整个房间里只有床头柜边的落地灯闪着橘黄的柔光。

　　毛巾擦了擦柔软的发，坐在床边，按亮了手机屏幕。

　　Q//Q里的消息不停地闪烁着，何繁一一划过消息框边的红色小圈，回到界面上，点开信息栏的两条未读短信。

　　全与一个人有关。

　　何繁看了一眼时间，揉了揉发酸的眉眼，将手机扔在床头柜上。

　　浓稠的夜色被撕开一道光影，褚以雅吸了吸鼻子，回头看向光亮处。

　　何繁居高临下地站在长廊门口，眉眼细长，眸光清冽，白炽灯光洒在发梢的水珠上，折射出一片细碎明亮，衬得他格外清冷孤傲。

　　褚以雅只看了一眼，淡然地收回视线。

　　黑夜里只剩下沉默。

　　“啪嗒，啪嗒。”两声闷响一前一后响起。

　　说实话，褚以雅的脑子在她的拖鞋掉落在木梯上发出两声闷响之前都是懵的。

　　她现在整个脑袋朝地，头发散落地像个疯子，感觉全身的血流往脑袋里猛窜，腹部抵在何繁坚实的肩膀上，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何繁的步子很大，褚以雅只感觉眼前的光暗了又亮，不过一瞬，自己就被摔在了房间的床上。

　　褚以雅捂了一把眼前的长发，仰起头看向他。

　　头顶的光亮一下子晃了她的眼，她下意识地眯起眼，躲开亮光。

　　嘴里却不示弱，“你这人怎么这样。”

　　语气娇柔还带着颤，更像是在撒娇。

　　何繁往床侧挪了挪，别开褚以雅的视线，强撑着眼皮望了望挂在墙上的钟。

　　“早点休息。”

　　脚下才迈了半步，就听见了身后传来的抽泣声。

　　巴掌大的小脸此时浮上一抹红色，娇俏的杏眼通红，泛着水光，泪水簌簌往下落，好像一个被遗弃的瓷娃娃，可怜得紧。

　　何繁的睡意一下子消散，无波无澜的俊脸上划过一丝慌乱，有些无措地在房间里找着纸巾，递给褚以雅，“你哭什么？”

　　褚以雅红着眼楚楚可怜地看了他一眼，自己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泪，低着头，将头抵着膝盖，却不料触碰到了脚踝处，泪珠子又缓缓滑落。

　　“脚疼。”褚以雅的声音带着哭腔，软糯可怜。

　　褚以雅的肤色白皙，脚踝处的那一片此时红肿得刺人。

　　何繁站在一旁，垂着头无言地盯着那抹红，轻叹一口气：“别哭了。”

　　褚以雅似是没有听到，埋着头小声抽泣着。

　　何繁拿着药膏回到褚以雅房间的时候，褚以雅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乌黑的长发掩住半张侧脸，秀气的鼻尖透着点红，睡衣的领口有点大，肌肤在冷白的灯光下异常细腻光滑，锁骨精巧，脖颈处有一颗小痣，俏皮迷人。

　　何繁别开视线，俊朗的脸上划过一丝不自然，拉过粉红色的薄被给褚以雅紧紧盖住。

　　———

　　夏日的天亮得早，微微亮褚以雅就醒了。

　　窗外，知了清脆地叫着，偶有几声巷里摊位的叫卖声远远地传来，褚以雅愣愣地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好一会儿脑子才清醒过来。

　　翻身下床，刚一动，脚踝刺刺地疼，忍着痛，褚以雅才记起昨天晚上扭到脚了，仔细瞧了一眼脚踝处，微微有点肿。

　　轻轻地挪着自己的脚，在床边找了一圈也没见自己的拖鞋，却发现了床头柜上留下的纸条。

　　纸条上放置了一瓶红花油，褚以雅挪开药油，拿起绿色的小纸条。

　　页面上字迹潇洒清秀，言简意赅：【抱歉，记得擦。】

　　褚以雅莫名地想笑，她昨天好像有点吓到人了。

　　褚以雅往手心到一点药油，轻轻揉搓，按压在脚踝处。

　　热辣的暖意侵入肌骨，低荡的心情有了起伏。

　　时间还早，褚以雅赤着脚，小幅度地勾着崴着的腿，扶着墙，一蹦一蹦地向门口走去。

　　她的拖鞋昨天晚上应该掉落在了楼梯上，要是被姜芋看见了，影响着实有点不太好。

　　不巧的是，她刚刚走出房门，姜芋就从楼梯间走上来，手上还提着一双粉色的拖鞋。

　　“以雅。”姜芋轻轻唤了一声。

　　她刚刚看见楼梯上的拖鞋还诧异了一会儿，担心褚以雅出了什么事情，匆匆地上来看看，又不敢有太大的动静，生怕自己误会吵到了她休息。

　　“怎么了吗！”姜芋赶忙走到褚以雅身边，看了眼她微微抬起的脚，边扶着她边关心地询问。

　　褚以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昨晚不小心扭到了脚，没事，不严重。”

　　“我扶你回房间里待着，免得更严重了。”

　　褚以雅微抿着唇，瞄了一眼自己那双躺在别人手里的粉红拖鞋，乖巧地随着姜芋进了房间。

　　房间里的药油味尚未散去，姜芋打开窗户，清凉的晨风轻轻拂过，散去阵阵闷热。

　　“抹药了？”

　　“嗯嗯。”褚以雅点点头。

　　“家里好像有专门治疗跌打损伤的药，效果挺好的，之前小繁扭伤了就涂的这个。”姜芋看着褚以雅皙白的脚腕上红彤彤的一片，有些心疼。

　　“应该还在小繁的房间里，我去给你找找。”姜芋做事利索，起身就要出门。

　　褚以雅连忙喊住：“姐，不用找了。”

　　褚以雅晃了晃床头的药油，笑着说：“这应该就是的。”

　　姜芋停下脚步，盯着药水瞧了瞧。

　　“昨天晚上出了一点小意外，何繁拿过来的。”

　　“小繁？”姜芋惊讶地看着褚以雅，多少有点不可思议。

　　转而又收敛了情绪，笑着开口：“他呀就是看上去有点高冷，给人一种距离感，其实还是一大男孩，就是情绪藏的好。”

　　何繁一觉睡到十二点，走下楼梯就看见一个少女，端着一杯牛奶，小步小步地走向客厅。

　　她穿了一件粉红的收腰长裙，腰身纤细，清瘦的脚踝隐隐还泛着红。

　　“你起了。”

　　褚以雅站在茶几旁，抬头看见他。

　　“嗯。”何繁一身简便的黑衣黑裤，随意地揉了揉塔拉在眼前的短发缓缓地进了客厅。

　　“姜芋姐有事出去了，午饭给你留了，在冰箱里。”褚以雅指了指厨房。

　　“我不吃了。”何繁从茶几上倒了杯冷水，喝了两口。

　　褚以雅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他：“你昨天为什么给我指错路？”

　　何繁手里一顿，一口喝完玻璃杯里的水，答非所问：“脚不好就别乱跑。”

　　转移话题。

　　褚以雅一乐，笑着偏头看向他：“遵命。”

　　褚以雅缓缓向他迈了一步，“认识一下，我叫褚以雅，衣者'褚'，'以雅以南，以龠不僭'的以雅。”

　　她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橙子清香，距离近了，让他有些不自在。

　　手中的玻璃杯被轻轻碰响，杯身的轻颤好似流入他的身体，他下意识地握紧玻璃杯。

　　“何繁。”

　　“繁星的繁？”褚以雅仰头询问。

　　少女雪白的脖颈，细细一截，浅色的小痣若隐若现。

　　“嗯。”

　　何繁身子有点僵，放下手里的水杯，镇定自若地扭头离开。

　　褚以雅懒懒地坐进沙发里，双眸含笑地目送何繁略显慌乱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