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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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早读课后的课间永远是最安静的。
褚以雅踩过层层台阶，沿着悠长的走廊走到了最里面，仰头，“高三四班”的班牌在前门上熠熠发光。
褚以雅脑袋贴近玻璃，悠悠地从前窗走到后窗，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子找到了何繁。
一张双人桌，被他一个人全占了，此时，正趴在桌子上睡觉。
初升的太阳温暖和煦，灿烂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教室，洒在他的身上，仿若镀上一层微光。
褚以雅悄悄地从后门绕了进去，站在何繁桌子旁。
他的桌子上干净整洁，没摆几本书。
褚以雅将书包搁在椅子上，从包里掏出一本画册，小心翼翼地伸向窗户，上下轻轻挪动，调整角度，将他头顶的阳光遮挡在外。
周遭慢慢转醒的同学注意到突然出现在他们教室的女生，教室里的议论声渐渐大了起来。
何繁前桌的同学大着胆子扭头一眼，褚以雅朝着他浅浅一笑，他立马将头缩了回去。
教室里的吵闹声扰醒了何繁，他不耐地转过头，却隐隐觉得脸上的光线暗了许多。
何繁睁开眼，细嫩的拇指捏住画册的一角，因为用着力，红润的指尖泛着白，手腕微微颤抖。
何繁伸手拿下画册，回过头，一脸错愕。
“你醒了。”
褚以雅双手扇了扇红扑扑的脸颊，眼尾带着笑，拉开座椅，自然而然地坐下，宽大的纯棉T恤不小心蹭到了何繁的胳膊。
“你怎么在这儿。”胳膊处好像发着烫，何繁才彻底清醒过来。
“上课啊。”
褚以雅将书包带子挂在椅背上，腾出不少空间，整个人靠在椅背上扭头看向他。
“巧了，只有你这里有空位，你同意我坐吗，何繁同学。”褚以雅秀眉轻挑，好看的杏眼里藏着得意。
何繁单手搭在椅背上，侧身看着她，精致的眉眼舒展，薄唇微勾，“除了你，也没人敢坐了。”
上课铃声响起，打断了一群好奇的视线。
高三正式进入复习阶段，一门课连续上两节课，减少同学们的遗忘率，也提高了学习的效率。
语文老师焦倾踩着一双恨天高走进了教室，她身材娇小，嗓音却带着一股爆发力。
“我们今天继续讲开学考试的试卷，大家把卷子拿出来。”
褚以雅的抽屉里空空一片，她扭头扬起下巴，示意何繁。
何繁眉头一皱，思绪万千，弯腰在抽屉里东翻翻西找找，将伸手就可捞到的试卷越藏越深。
何繁抬起头，一脸坦荡，两手一摊：“没找着。”
褚以雅欲言又止，抿嘴掩笑，接下他的话：“那怎么办。”
何繁拿起桌上的黑笔，用笔背一左一右戳了两下前面的两个男生。
那俩人微微侧过身子，扭头看向何繁，一脸心虚害怕，“怎么了，何老板。”
何繁指了指两人桌上的卷子，“你俩卷子借我们一份。”
俩人顿时露出痛苦的面具，很是认得清自己，犹豫着小声得开口：“何老板，我也知道我俩的成绩，不然也不至于坐在最后啊，真的很拿不出手。”
此话一出，褚以雅转头看向何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何繁面色一沉，冰冷的眼眸直戳戳地盯着俩人。
那俩人有些害怕，互相推让着，石头剪刀布让出了一份试卷。
递给褚以雅的时候，还虚虚地笑着：“成绩有点丑，多担待。”
褚以雅看着那少得可怜的数字，想笑又生生忍住，点点头，“好的。”
褚以雅将卷子摊开放在俩人之间，何繁下巴搁在左手上看着褚以雅认真地记笔记。
她的脸蛋姣好，长长的睫毛微翘，眨一下眼，就像柔软的小扇子扑扇一下，偶尔低头，凑过身子，笔尖在纸张上标记，落下的字迹好看清秀。
暖白的阳光照在她身上，柔和又美好。
褚以雅撇过头看向他，轻声开口：”你看着我干嘛，好好听课。“
何繁坐直身子，摇摇头，“枯燥。”
褚以雅手下一顿，抬眸看了一眼讲台上的老师，将笔直接递给了他，神情认真：“你来记。”
何繁冷峻的眸子微微眯着，俩人僵持了几秒，他伸手接过红笔，笔尖在试卷上游荡，“到哪儿了？”
褚以雅指了指，“文言文第二行了。”
“写什么？”
“停止。”
“继续。”
“等一下，你写什么继续啊。”
褚以雅拿来胶带，想把他写下的字粘了，却被他抽走，扔在一边。
“划掉就好。”狭小的空档被他乱涂一片。
“我的意思是你自己继续写。”
“写什么？”何繁轻蹙着眉看向她，面色带着鲜有的茫然。
褚以雅轻叹一口气：“老师刚刚一直在说啊。”
“我只听见了你说的话。”何繁说得认真，手里的笔在指尖轻轻转动。
褚以雅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心头冒上来的火气，撇过头看向讲台。
好巧不巧，视线正好与语文老师相撞，褚以雅睫毛轻颤，缓缓缩着脖子，心里盼着能逃过一劫。
“我们班是来了一位新同学了吗，”焦倾放下手中的卷子，视线盯着他们俩人，“最后一排窗边的女生我之前怎么没有见过你。”
转动的笔从手中滑落，笔尖在纸张上留下长长的痕迹。
“褚以雅，”何繁轻声唤了她一声，“别动。”
焦倾作为老师是极为负责的，但是她这个人功利心很重，被分配到他们这个好坏参差不齐的班，难以管教，心里自然是很多不满，尤其有他这个硬骨头，平日里没少拖她后腿。
他不想褚以雅因为他，就被焦倾划了分类，丢了面子。
褚以雅懊恼地抿了一下唇，看了他一眼，长舒一口气，站起身来，浅浅一笑，极为乖巧。
“老师好，我是今天新转来的同学，我叫褚以雅。”
周围的同学被激起了好奇，小声地交谈着，教室里一下子热闹起来。
“好，保持安静。”焦倾拿着试卷从讲台上走下来，声音锐利。
“褚以雅同学，对老师刚刚讲得内容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吗？”焦倾站在她的身旁，语气和缓。
褚以雅垂头看了一眼试卷，摇摇头，“没有。”
焦倾嘴角下垂，一双眼睨了她一眼，开口：“那你把我们刚刚讲得那一整句翻译一下吧。”
褚以雅拿起桌上的卷子，一字一句说的很慢：“天下到处都在动荡不安，而谁能改变这种现状呢？况且…”
她的嗓音又柔又软，很容易让人沉静下来。
何繁上弦的心缓缓松懈下来，只是面色冷冽，整个人气氛低迷。
焦倾意料之外地有些欣喜，脸色有所缓解，“挺好的，下次又不会的直接举手回答，不要私下讨论。”
褚以雅点点头，坐了下来，朝着何繁勾唇，自信张扬。
为了避免再次被老师点名，褚以雅决定还是自己老老实实地替何繁写笔记吧。
指尖才触到桌面上的红笔，就被何繁拿了过去。
“我来吧。”
褚以雅收回手，在试卷讲到的地方点了点。
“嗯。”
何繁左手撑在她座位空隙，整个人凑近，右手在试卷上写着。
褚以雅低头，已经到嗓子的话又被自己生生咽了下去。
原来，他知道写什么。
褚以雅侧头看他，他的脸色紧绷，眸色沉沉，心情看起来有些不好。
下课铃声响起，漫长的两节课才终于结束，得到释放的教室里一下子活跃起来。
褚以雅小脸直突突地趴在桌面上，软肉被桌面压变了形，整个人仿佛变成了泄了气的气球，一下子憋了，失去了活力。
钟耳挤开成群结队往外走的同学，异常兴奋地拍了拍褚以雅的肩膀，“以雅呀，你可真让我意外。”
“你好啊，小卷毛。”褚以雅脸都没转，朝身后扬着手。
“什么鬼，不许这么叫我。”钟耳一下子炸毛。
“你说说你一个高二的小学妹，怎么跑上来上高三，你跟得上吗？”钟耳傲娇得追击。
“不好说，”褚以雅眨巴一下眼睛，故作认真地思考，“不过，超过你应该挺容易的。”
“呵。”
钟耳冷哼一声，全然不信。
空气就此安静了一小会儿。
“你和何繁一个班啊，我刚刚怎么都没看见你。”褚以雅恢复了精气神。
“那边，”钟耳朝着教室最里侧示意，“老师知道我和何老板关系好，特地给我俩分得远远的。”
褚以雅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第四组倒数第二排边上的桌子上，书垒得高高的，完全挡住外面探究的视线。
广播里的音乐突然响起，教室里零零散散地只剩下几个人。
“今天周一要升国旗，要去操场吗？”钟耳邀请褚以雅。
“好呀。”褚以雅从位子上站起来，扭头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何繁，“一起吗？”
“不去。”
何繁冷然拒绝，趴在桌子上，头埋在双臂间继续补觉。
“别管何老板了，他去才见了鬼呢。”钟耳拉着褚以雅从后门离开。
褚以雅有些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高三四班在五楼，褚以雅气喘吁吁地走到楼下，喊着钟耳等一会儿。
高三楼前有一个巨型的花园，里面栽种着各红各样的花卉，空气里飘散着芬芳香气。
花园前有一排的公示栏，褚以雅走进一看，竟然是光荣榜。
“第一名，季昶。”
“第二名，凉意。\"
“……”
钟耳瞄了一眼，以为褚以雅要找何繁的名字，“你找何老板的名字啊，别费力气了。”
“如果这是成绩榜的话，何老板估计连最后一块公示栏都上不了。”钟耳指了指最边上的公示栏，说的幸灾乐祸。
“我知道。”褚以雅不以为然。
她指了指榜上的名字，问钟耳：“季昶成绩挺好的。”
钟耳眼皮子轻抬，看了一眼，“他俩啊，榜头CP挺出名的。”
“是情侣啊。”
褚以雅眼眸里闪着光亮，很是惊羡。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 14 章
